为了攒够复活的积分,我被迫穿进了一本死人文学里受虐。系统跟我说,一旦进入,
我就会忘记原先的身份,失去原有的记忆。不过只要走完剧情,它就会再次找到我。
后来我按照剧情跳崖身死,范子晟却红着眼求我:“萱萱,你别丢下我。
”1我本在醉仙楼的雅间里,等着老板来商量订宴之事。
却不曾想正好撞见范子晟在隔壁会友。范子晟一直对我在外抛头露面颇有微词。
听着边上还有旁人在,我便打消了过去搭话的念头。刚端起茶盏,
就听见席间有谁提到了我的名字。我当即侧耳。
“范兄怎么还不带你那小青梅出来跟弟兄们见面?”“她近日都忙着张罗府宴的事情,
怎会有空陪我出来。”范子晟回答得不甚在意。“鹿鸣宴本该由家中长辈操持,
这楚姑娘却能接手,看来颇得林伯母青眼。”接话之人的声音里带了点揶揄。
范子晟放下茶盏:“是楚怡萱竭力自请,母亲这才勉强答应。”另一人听了也附和:“也是,
说到底还是她一介商贾高攀了侯府,进来前多出点力也是应该的。”众人纷纷称是。
先前说话的人又道:“我还听说,这门亲事是那楚家女主动求的,当真大胆。”“欸,
熙州的风气不同于京城,那边的小娘子都要更奔放些,床帏之事自然也……”话虽然没说完,
但听到的众人皆是默契一笑。“哦?但愿洞房时她能让我满意。”范子晟淡淡回应,
男人们又是一阵哄笑。一股血气涌上心头,我握着茶杯的手都抖得厉害。我真的从没想过,
范子晟私底下竟然是这么看我的。2范子晟跟我青梅竹马,两家也早有结亲的意向。
及笄那日,范子晟接下香囊后,曾握着我的手允诺,功成名就之时必定娶我为妻。
后来家中突逢变故,我的父母在一次跑商途中遭遇劫匪,双双殒命。范子晟收到信件,
一早就给我备好房间,更帮我说服了林伯母。所以我便带着万贯家财,
千里迢迢从熙州赶来京城投奔。范子晟参加秋闱,期间他的饮食用度我都精心安排,
只为他能专心。这次范子晟顺利中举,我自然高兴不已。
于是又向未来婆母恳求亲自操办他的鹿鸣宴。这一整个月里,
我为了订宴发帖的事情忙得脚不沾地,范子晟却埋怨我不能陪着他。甚至就连主动告白之事,
也成了他和那些同窗吃茶时的笑谈。我闭眼深呼吸几次,这才好不容易稳住心神。
直到范子晟一行离开,醉仙楼的老板才姗姗来迟。“楚**久等。“下午城郊有场诗会,
他们刚来订酒,所以耽搁了些时间。”我朝他点点头。因为范子晟明言到时要邀请丞相参加,
所以我在菜色选择上斟酌许久。直到天边都染上茜色,我才和老板全部敲定。
揉揉酸胀的额角,我将桌上的契约和单子一一收好。贴身丫鬟小梅忽地推门进来。“**,
您让奴婢好找!”“怎么了?”“老夫人听说姑爷在梨香阁喝醉了,让您去把姑爷接回府。
”3等我赶到梨香阁时,范子晟正背对我坐在大堂一角。我刚要出声,
却见他旁边还坐着位身穿粉色罗裙的女子。我认出那是京中顾家的嫡二**顾诗彤。
“子晟哥哥,你还好吧?”顾诗彤边问边替范子晟顺着背。“好多了,还是彤儿你最为贴心。
“不但陪我出席诗会,更是替我挣足了面子。”范子晟说着刮了下顾诗彤的鼻子。
顾诗彤当即娇嗔着靠进范子晟怀里,眼珠一转,道:“楚姐姐若是知道我陪了你一下午,
怕不是要吃味。”范子晟冷嗤一声。“都还没进范府的门,她有什么资格?
“即便将来入了府,左不过是个妾室,你作为主母更不必在意。
”“那子晟哥哥你可要早日上门提亲啊,爹爹他催得紧。
”顾诗彤说这话时边还抚了抚自己的小腹。“那是自然。”范子晟揽住顾诗彤,
旁若无人地在她唇上轻啄一口,引得顾诗彤在他怀里咯咯笑。八月的暑气还未褪去,
我站在原地却只觉得浑身发冷。范子晟三言两语就定了我了与顾诗彤的位份高低,
更是打破了当年对我的承诺。那他当日为何还要那么深情款款收下信物?
而我这半年来为着侯府,为着他前后的奔波打点又算作甚?我捂着胸口,只觉得天旋地转,
几欲要站不稳。却听得一阵脚步声靠近,视野里出现了一双精致的绣花鞋。“呀,
楚姐姐是来接子晟哥哥的吗?”4范子晟被顾诗彤扶着出来,见我站在门口,
脸上掠过一丝尴尬。“你怎么来了?”“……伯母让我来接你。”“母亲惯爱操心,
我自己就能回去。”我点点头,伸手要去搀范子晟。
顾诗彤抱紧范子晟的手臂:“楚姐姐今晚可要好好照顾子晟哥哥,
下午诗会子晟哥哥替我挡了很多酒,现在还有些不舒服呢。”我先是一愣,
随即垂眸“嗯”了一声。听我答应,顾诗彤扬起下巴,带着婢女扬长而去。
我扶着范子晟上了马车。他身上熟悉的甘松香里裹挟着一丝甜腻的桃香。
我突然觉得鼻子有些发酸。一路相顾无言,还是范子晟率先开口:“彤儿文采出众,
又与我交好,所以我才带她出席诗会。”“我知道。”见我语气冷淡,范子晟抓过我的手。
“萱萱,我已报名当官,应酬自然会多些,你莫要多想。”我试了几下都没能抽回手,
干脆由着范子晟握住。到了侯府,范子晟一路牵着我穿过走廊。
在他要带着我一同踏进房间门槛时,我才如梦初醒地挣开了他。“小厨房煮了醒酒汤,
我去端来给你。”“萱萱有心了。”不知是否因为饮了酒,范子晟的眸色更为幽深。
我被他盯得脸上有些发燥,匆匆离开。随即身后传来一声若有似无的轻笑,我埋头走得更快。
5我将醒酒汤端给斜倚在软枕上的范子晟。他目光灼灼望着我,手上却是不接。“怎么了?
”“往常你都是吹凉后喂给我喝的,今日怎的……”我的气息一滞。知晓了他心中所想,
我怎么还能对他一如往常?见我沉默不语,范子晟继续温言软语:“萱萱,
待我在京城官场站稳脚跟,必然会给你应有的名分。”应有的名分?是当姨娘还是通房?
我心里嘲讽着,面上却是不显。“我明白的。”我舀起一勺汤药吹凉,送到范子晟嘴边。
范子晟低头喝下。他一口口啜饮着我喂去的汤,视线不住地在我身上流连。一碗东西喂完,
我的背后都起了层薄汗。刚要起身,手又被范子晟牵住。“萱萱,时候不早了,
你干脆就在我这里宿下。”我哪里听不懂范子晟的言下之意,顿时触电般地抽回手。
范子晟被拂了兴致,面色当即不虞。我赶忙道:“此事若让伯母知道了,
她定会责骂我不懂规矩。”许是想起了林氏的严厉,范子晟的眉头紧皱后又松开。“嗯,
那我睡了,你也早点歇息。”得以脱身的我带着疲色回到自己的房间。
我打开台上的妆奁盒子清点着首饰,随即又翻出藏在榻下的银契确认。“**,
你这是在做什么?”小梅端着铜盆进来,见我将各种东西摊满了桌子,面露疑惑。
我将值钱的细软都收进包袱装好,头也不回道:“小梅,我有事要差你去做。
”我拿出房契和数锭银子交到她手上。“城东的这几家商铺找好下家尽快转手,
并且订好两张下月出海的船票。”“可是**,你不是说这几家商铺都是用来贴补侯府的吗。
”“想来是不必了。”我摇摇头,直言道:“我们回去熙州。”6辗转一夜,
清晨的鸟鸣只让我觉得头痛欲裂。我扶额正欲唤来小梅,
余光却是瞥见熟悉的一角天青色衣裳。“萱萱,醒了?”范子晟眯着眼,抬手要来摸我的脸。
我几乎是下意识地避开,攥紧了盖在身上的被子。范子晟一愣,
而后又凑近了点:“怎的还害羞了?小时候在熙州,我们不是经常同榻而眠。
”“这里是京城!”我提高了嗓门,赶紧唤了好几声小梅。
小梅进来时就见到我紧缩在床榻角落,而范子晟坐在床头,整个身子都在往里探。“姑爷,
奴婢要给**洗漱,还请您先回避。”“你这奴婢也知我是姑爷,怎的还这么没眼力见?
”范子晟瞪了小梅一眼,声音也冷了几分。眼见范子晟要责罚小梅,我慌忙扯住他的衣袖,
道:“子晟,有什么事情说都等我梳洗后再议。”“行,那我就去外面等着。
”范子晟深深望我一眼,这才起身踱去门外。直到穿戴完毕,被小梅扶着走到厢房门口,
我还心跳如雷。“走吧。”说着范子晟欲来拉我,我不动声色地退开半步。“楚怡萱,
你到底是在闹什么?“你难道还在怪我没带你去诗会?“我都说了入仕之前应酬很多,
可你每次总忙于那些个充满铜臭的事情。”“我做生意也是为了侯府!
”我藏在袖下的手默默攥紧,声音都有些嘶哑。然而范子晟睨着我,
继续道:“我和母亲都没求你着做这些。“你看你整日在外抛头露面,
哪有点闺阁女子该有的样子?“该学学彤儿那样多培养文采,将来我带你出去面上才有光。
”我抚住闷痛的心口。昨日受的种种委屈此刻又涌了上来,我终究是没忍住落泪。
像是意识到话说重了,范子晟当即放软了语气:“萱萱,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然而他还未说完,一个小厮就匆匆赶来。小厮对着范子晟耳语几句,
范子晟当即脸色一变,撂下一句“我过几日再来找你”就拂袖离开。7“**,您没事吧?
”“没事。”我摆摆手,示意小梅扶我回房。即使已经收拾过了东西,
房间内的陈设跟我半年前来时却没什么两样。我缓步走到梳妆台前,又一次打开锦匣。
除了钗环首饰,里面还摆了许多从前范子晟做给我的小玩意儿。
然而其中那只草蚂蚱任凭我再怎么宝贝,时间长了依旧变得枯黄干瘪。**脆把它拿出来,
连同与范子晟互通的那些信件,一并塞进香炉里烧了。看着那些东西在炭火上逐渐变得焦黑,
我的心底一片麻木。那日范子晟离开后,接连几天都没有来找我。我也乐得清净,
只专心扑在**商铺的事情上。原本我正比着几家的报价,林氏身边的嬷嬷却突然过来请我。
自从把侯府的事情都交给我之后,林氏只会在每月的初一和十五让我去报账。
往日里更是少有会唤我去她院落的时候。到了地方,我见林氏正吹着茶盏里的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