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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凡背靠着冰冷的远古石碑,心跳如擂鼓。黑袍人眼中不祥的红光在昏暗的地下遗迹中闪烁,如同猎食者的目光。他能感觉到河童在桶中的恐惧,小家伙发出的咕噜声已经变成了近乎呜咽的低鸣。
"年轻人,你不是协会的人。"为首的黑袍人用沙哑的声音说道,向前迈了一步。他的长袍下摆掠过地面,却没有沾染丝毫灰尘,"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林凡握紧奶奶留下的工具袋,大脑飞速运转。在妖视觉下,这些黑袍人周身环绕着暗红色的能量场,给人一种不舒服的压迫感。"我...我只是偶然发现的通道。"他谨慎地回答,同时悄悄将手伸进工具袋,摸索着可用的物品。
黑袍首领冷笑一声:"偶然?这个封印之地被隐藏了数个世纪,就连协会那帮蠢货都不知道它的存在。"他突然抽动鼻子,仿佛嗅到了什么,"你身上有苏家的气息...还有河童的味道。是苏婆婆的传人?"
林凡心里一凛。这些人不仅知道奶奶,还似乎对苏家很了解。他不敢轻易回答,反问道:"你们是谁?想做什么?"
黑袍人们相互对视,发出低沉的笑声。首领缓缓抬起手,掌心浮现出一团蠕动的黑影:"我们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身后的石碑。让开,年轻人,这不是你该参与的事情。"
林凡感到《双界妖鉴》在背包中剧烈震动,发出强烈的警告。书页自动翻动,显示出一段急促的文字:"检测到虚空能量!极度危险!建议立即撤离!"
虚空能量?林凡从未听说过这个术语,但本能告诉他这绝非善类。他注意到河童在桶中恐惧地缩成一团,连咕噜声都停止了。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通道方向突然传来一声巨响,接着是杂乱的脚步声和喊叫声。
"协会的突击队!"一个黑袍人惊呼,"他们怎么找到这里的?"
首领咒骂一声,手中的黑影猛地膨胀:"不管了,先取走封印核心!"
他向石碑冲来,林凡下意识地挡在前面。黑袍首领狞笑一声,手中的黑影向林凡袭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林凡胸前的《双界妖鉴》突然爆发出强烈的金色光芒,形成一个保护罩挡住了黑影。两股力量碰撞产生冲击波,将所有人都震退几步。
通道口处冲进来一队全副武装的人员,穿着荒灵协会的制服,手持特制的武器。为首的是一个中年女子,神色冷峻:"虚空教团!放下武器立即投降!"
被称为"虚空教团"的黑袍人们发出愤怒的嘶吼,但与协会突击队交火显然不是他们的计划。首领恶狠狠地瞪了林凡一眼:"这次算你走运,苏家的小子。但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说完,黑袍人们的身影突然模糊起来,如同融入阴影般迅速消失在地下空间的黑暗中。协会成员试图追击,但被女队长抬手制止:"别追了,优先确保封印安全。"
她转向林凡,眼神复杂:"林凡?我们是荒灵协会特遣队。你没事吧?"
林凡警惕地看着她,没有放松戒备:"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我们在追踪虚空教团的能量信号,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女队长解释道,她注意到林凡手中的妖鉴,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那是...苏婆婆的《双界妖鉴》?看来传言是真的,她选择了你作为继承人。"
林凡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虚空教团是什么?他们想做什么?"
女队长叹了口气:"这是一个漫长的故事。简单来说,虚空教团是一个崇拜远古邪恶力量的秘密组织,他们一直试图破坏各地的封印,释放被囚禁的古老存在。"她指了指林凡身后的石碑,"这个封印就是其中之一。"
她走近石碑,仔细检查后松了口气:"还好,封印没有被破坏。谢谢你阻止了他们,虽然你的方式很冒险。"
林凡稍微放松了警惕。至少协会这些人看起来不像立即要逮捕他的样子。
"关于之前对你的追捕..."女队长略显尴尬地说,"那是个误会。我们接到错误情报,以为你被妖怪附身或控制了。现在看来,你确实是在履行守护者的职责。"
林凡挑眉:"所以我不再是通缉犯了?"
女队长点点头:"我会撤销对你的通缉令。事实上,协会需要所有能对抗虚空教团的力量。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提供保护和培训。"
林凡沉思片刻。协会的资源和信息肯定对他有帮助,但他还记得奶奶和老周的警告——不要完全相信协会。
"我需要时间考虑。"林凡最终说道,"现在我只想离开这里。"
女队长表示理解,安排两名队员护送林凡返回地面。离开前,她递给林凡一张名片:"如果你改变主意,或者遇到任何麻烦,随时联系我。"
回到诊所时,陈医生正焦急地等待。看到林凡安全返回,他明显松了口气:"感谢天地!协会的人没为难你吧?"
林凡简要讲述了地下空间的经历。陈医生听到"虚空教团"时脸色变得十分凝重:"他们竟然出现了...事情比想象的更糟糕。"
"您知道这个组织?"林凡问道。
陈医生点点头:"古老而危险的存在。你奶奶曾经与他们交过手,那是一场惨烈的战斗。"他叹了口气,"看来平静的日子即将结束了。"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林凡开始在陈医生的指导下系统学习使用妖鉴的力量。他发现自己对水系能力的掌握进步神速,水下呼吸的持续时间已经能延长到45分钟,冷却时间也缩短了。
周三下午,诊所里来了一位特殊的病人——市图书馆的老管理员秦大爷。他看起来忧心忡忡,面色苍白,眼下有着深深的黑眼圈。
"陈医生,我最近总是睡不好。"秦大爷压低声音说,不安地搓着双手,"馆里...馆里最近有些不对劲。"
陈医生示意他慢慢说:"什么地方不对劲?"
秦大爷吞了吞口水,声音更低了:"是旧籍文献区...最近晚上老是听到哭声,女人的哭声。还有...还有好几起读者失踪事件。"
林凡正在一旁整理药材,听到这句话顿时竖起了耳朵。
"读者失踪?"陈医生皱眉,"报警了吗?"
"报警了,但警察什么也没查到。"秦大爷摇摇头,"监控显示那些读者确实进了旧籍区,但就像人间蒸发一样,再也没出来。最奇怪的是..."
他犹豫了一下,似乎在考虑该不该说下去。
"最奇怪的是,每次出事前后,那幅《仕女图》都会出现异常。"秦大爷终于说道,"馆里值班的小王发誓说看到画中的女子在流泪,甚至...甚至变换表情。"
陈医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开了一些安神助眠的药方给秦大爷。老人离开后,陈医生转向林凡:"你怎么看?"
林凡放下手中的药材:"听起来像是超自然事件。可能是某种依附在画作上的灵体。"
陈医生赞许地点头:"很有可能是'画皮鬼'——一种因强烈执念而依附于画像或人皮的灵体。它们通常会窃取他人的面容,试图找回自己失去的容貌。"
他走到药柜前,取出几味特殊的药材:"画皮鬼不算极凶之物,但它们的执念会产生强烈的精神影响,让人产生幻觉,甚至迷失自我。那些失踪的人很可能就是被迷惑困在了某处。"
林凡想起自己新获得的能力:"需要我去调查一下吗?"
陈医生将一些药材包好递给林凡:"这对你来说是个很好的实践机会。但务必小心——画皮鬼擅长精神攻击,不要被它的幻象迷惑。"
他顿了顿,补充道:"带上这些药草,必要时可以点燃,它们的烟雾能保护你的心神。记住,解决问题的关键不是消灭,而是理解执念的根源并化解它。"
第二天,林凡以研究者的身份来到市图书馆。这座融合了现代与民国建筑风格的图书馆是沧南市的文化地标之一,但此刻在林凡的妖视觉下,整栋建筑笼罩在一层淡淡的暗紫色能量场中,尤其是在旧馆区方向。
在前台登记时,林凡注意到一位老管理员——秦大爷正忧心忡忡地与保安负责人交谈。
"又是旧籍区?"保安负责人皱眉道,"李教授的案子还没进展,今天早上又发现一位女大学生在那里昏倒了,醒来后说什么都不记得了。"
秦大爷叹息道:"馆里已经考虑暂时关闭旧籍区了。再这样下去,读者们都不敢来了。"
林凡借机上前搭话:"抱歉打扰,我听说旧籍区收藏了一些明代地方志,我正在做相关研究..."
秦大爷打量了林凡一眼:"年轻人,旧籍区最近不太平,要不你再等几天?"
"没关系,我只是需要一些资料,不会停留太久。"林凡坚持道。
最终,秦大爷勉强同意了,但嘱咐林凡务必在五点前离开,并且不要去《仕女图》附近的区域。
旧籍文献区位于图书馆的老馆部分,这里的空气似乎都比外面凉爽几分。高大的橡木书架排列成迷宫般的结构,空气中弥漫着旧纸张和墨水特有的气息。
林凡开启妖视觉,立即看到一道道暗紫色的能量痕迹在地面和书架间流动,最终都指向一个方向。他跟随这些痕迹,来到一个相对独立的展示区。
在那里,一个玻璃展柜中陈列着一幅精美的明代《仕女图》。画中是一位穿着淡绿色衣裙的女子,手执团扇,巧笑嫣然。画工精细,人物栩栩如生。
但在妖视觉下,林凡能看到画作周围环绕着浓郁的暗紫色能量,这些能量如同活物般缓缓流动。更令人不安的是,画中女子的表情似乎会微妙变化——从巧笑嫣然到淡淡的忧伤,眼角甚至隐约有泪痕。
"你能看见我,不是吗?"一个细微的声音直接在林凡脑海中响起。
林凡警觉地环顾四周,旧籍区此时只有他一人。
"不用找了,我就在这里。"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带着一丝凄楚,"在那幅画里。"
林凡稳住心神,集中意念回应:"你就是那个制造失踪事件的存在?"
一阵轻柔却凄凉的笑声在他脑中回荡:"制造?不,我只是在寻找...寻找我失去的东西。他们自愿帮助我,只是...暂时忘记回去了而已。"
"那些人在哪里?"林凡追问。
"安全的地方。"声音变得缥缈,"当你帮助我找到我想要的东西,他们自然就能回去。"
林凡还欲再问,但一阵脚步声打断了他的思绪。秦大爷带着一位保安走了过来。
"年轻人,时间差不多了,旧籍区要提前关闭了。"秦大爷说道,眼神中带着担忧。
林凡只好暂时离开。走出图书馆时,他注意到门口贴着一张新的通告:因设备检修,旧籍文献区即日起暂时关闭,开放时间另行通知。
回到诊所,林凡向陈医生汇报了发现。陈医生沉思片刻后说:"画皮鬼已经开始主动与你沟通,这说明它的执念已经积累到相当程度。我们必须尽快解决这个问题,否则那些失踪者可能会有危险。"
他取出一本泛黄的笔记:"这是我多年前记录的一个类似案例。画皮鬼通常是因为某种强烈的情感创伤——尤其是与容貌、身份认同相关的创伤而形成的。要化解它的执念,关键是要找到它的'锚点物'——那个与它执念根源直接相关的物品。"
林凡想起妖鉴的提示:"《双界妖鉴》显示它的执念根源是'被背叛的承诺'。"
陈医生点点头:"很可能与爱情有关。很多画皮鬼的故事都源于被辜负的情感承诺。"
第二天,林凡再次来到图书馆。虽然旧籍区已经正式关闭,但他注意到一个侧门似乎没有完全锁死——这很可能是画皮鬼的影响,引诱他再次进入。
林凡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冒险进入。他点燃了陈医生给的药草,一缕淡淡的青烟环绕在他周围,形成一层保护。
旧籍区比昨天更加昏暗和寂静,只有紧急照明灯提供着微弱的光线。林凡直接来到《仕女图》前,发现画中女子的表情变得更加忧伤,甚至能看到清晰的泪痕。
"你回来了。"画皮鬼的声音直接在他脑中响起,这次带着一丝期待,"你愿意帮助我吗?"
"我想帮助你,但你需要先释放那些失踪的人。"林凡坚定地回应。
一阵沉默后,画皮鬼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带着哀怨:"他们很安全...只是借用了他们的面容一会儿。我需要看到不同的面孔,才能想起我原本的模样..."
林凡突然明白了什么:"你忘记了自己原本的长相?"
画中女子的形象似乎颤抖了一下:"太久太久了...我只记得那是张很美丽的脸,他最喜欢的那张脸...他说过会永远记住我的脸!可是他还是离开了!娶了那个富家**!"
林凡抓住关键信息:"他是谁?发生了什么?"
画皮鬼的情绪激动起来:"他是...他叫云生...我们曾经...但一切都过去了...现在我只想找回我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