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不想让雪落不开心,有劳了。”
苏衔月在原地站了很久,才轻声回:“好。”
翌日,苏衔月如约来到凡间的绣坊。
她坐在一旁,看着苏雪落拿着喜服的画册,笑着问顾停云好不好看。
顾停云温柔地看着她,每一件都说好。
苏衔月怔怔地,忽然想起四百年前。
顾停云也曾拿着凡间喜服的画册给她看,笑着说一定会让她做冥界最美的新娘。
那时,他眼中的温柔仿佛能将人溺亡,她陷在那双眼睛里,就真的以为,他们一定会步入成亲的喜堂。
从未想过,四百年后的此刻,她会成为窥探顾停云幸福的“旧相识”。
一阵阵的疼意直往苏衔月心口窜,她别开视线不想再看,苏雪落却拿着选好的画册递到她眼前。
“阿云眼光太差了,这件明明很好看啊,他就非说不行,无论如何都不要这一件,殿下你来看看行不行?”
苏衔月低头,就看见画册上,苏雪落选的正是她曾经说过喜欢的那件婚服。
所以,顾停云才不想要这件吗?
苏衔月不由脱口而出:“你还记得……”
“记得什么?”
顾停云挑眉,语气淡淡地打断她:“今非昔比,本王只是觉得这件婚服配不上本王的王后。”
苏衔月怔怔看着顾停云冰冷的神情。
半响,她点点头:“是,是配不上。”
过去的婚服配不上他的王后。
过去的人,也配不上他。
苏衔月本想一笑了之,却怎么也弯不起唇角,只能低下头掩饰。
却突然感觉喉头一痛,鲜红的血滴在画册上。
她一愣,刚想去擦,却见顾停云猛地站了起来。
“你怎么回事?”
苏衔月心头一跳,迅速别过脸想要掩藏。
就见顾停云走到她面前,将她手里的画册一把抽走。
见他看着上面的血迹皱起眉。
苏衔月才明白他原来是在关心画册。
“对不起……不小心弄脏了。”苏衔月抖着声音道。
苏雪落立即捏了个去尘诀,嗔怪顾停云:“还管画册做什么?殿下,你要不要找个仙医看看?”
苏衔月摇摇头,咽下一口血沫:“昔年旧症,等一下就好了。”
命不久矣之类的话,说给马上就要成亲的昔日仙侣,岂不是徒惹人烦。
顾停云没说话,只是皱眉看着苏衔月苍白的脸色。
苏衔月悄悄用仙力封住心脉,止住了血。
而苏雪落已经换上一件喜服。
她没有选之前说喜欢的那件,而是换上了另一件喜服,笑着在顾停云面前转了一圈。
“阿云,我好不好看?”
顾停云温柔注视着她:“好看。”
他眼中倒映着苏雪落的影子,仿佛苏雪落一出现,他的世界就只剩下了一个人。
苏衔月忽觉有些窒息,她低声道:“我还有事,先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