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语:为镇守边关,我的未婚夫将军一去七载,终于在昨日凯旋,还带回一位异族公主。
圣上大喜,为他二人赐婚。而我,曾被他捧在掌心的相府嫡女,却因七年前为保他家族周全,
服下无解的蛊毒,早已油尽灯枯。他看着被侍女搀扶着、面无血色的我,眼底尽是冷漠。
“沈月,听闻你体弱多病,如今看来,倒是连风都能吹倒了。”我咳出几丝血沫,
强撑着身子福了一福。“劳将军挂心。”他却忽地捏住我的下颌,
逼我抬头看他与那公主交握的手。“既如此,大婚当日,你便来为公主献舞一曲,权当贺礼。
”我闻言,只是凄然一笑。“只怕将军的贺礼,要送到阴曹地府去了。
”1.我扶着阿绿的手,在将军府门外站了整整两个时辰。十月的风吹过长街,
我单薄的身子摇摇欲坠。胸口又开始隐隐作痛。还有五日,便是这个月的十五。
蛊毒又要发作了。"**,您的脸色太差了,要不我们先回去吧。"阿绿红着眼眶搀扶着我,
声音里满是担忧。我摇摇头。七年了。整整七年。我数着日子,熬过了八十四次毒发,
咬烂了三床被子,哭干了不知多少眼泪。为的,就是等他回来这一日。"等等,再等等。
"我的声音轻得像一缕游丝。话音刚落,远处便传来了震天的锣鼓声。百姓们涌上街头,
欢呼声如潮水般涌来。"将军凯旋了!""镇北将军回来了!"我猛地抬起头,
死死盯着长街尽头。一队人马缓缓而来。为首的男人一身银色铠甲,坐在高头大马上,
英武不凡。是他。是顾锦年。我的未婚夫。七年未见,他褪去了少年时的青涩,
眉眼间多了几分凌厉的杀伐之气。可那张脸,我做梦都能描摹出来。我想唤他,
喉咙却像被什么堵住了,只能发出破碎的气音。就在这时,我看到他身侧还跟着一个人。
一位身着异族服饰的女子,容貌艳丽,笑靥如花。她骑着枣红色的骏马,与顾锦年并肩而行。
两人之间,竟有说有笑。我胸口的痛忽地加剧,一股腥甜涌上喉头。"**!
"阿绿惊呼一声,扶住了我摇晃的身子。我咽下那口血,强撑着站稳。不能倒。还没见到他,
不能倒。队伍在将军府门前停下。顾锦年翻身下马,动作利落潇洒。我想上前,
脚却像灌了铅,沉重得抬不起来。就在此时,一队太监从宫里疾步而来。
为首的公公尖着嗓子高声喊道:"圣旨到——"周围的人齐刷刷跪下。我也跟着跪下,
却因身子太虚,重重磕在了青石板上。膝盖传来钝痛,我咬着牙没出声。"奉天承运,
皇帝诏曰:镇北将军顾锦年镇守边关七载,战功赫赫,今凯旋归来,特赐婚北狄公主苏离,
择吉日完婚,钦此——"轰隆一声,像是有什么在我脑海中炸开。赐婚。他要娶别人了。
我死死咬着下唇,尝到了血的味道。七年。我为他服下蛊毒,每月十五痛到想死,
熬过了两千五百多个日日夜夜。等来的,竟是这样一道圣旨。"臣,叩谢圣恩。
"顾锦年的声音响起,低沉悦耳。他接过圣旨,转身看向身旁的女子。那女子羞涩地笑着,
声音娇软:"多谢将军。""理当如此。"顾锦年回答得云淡风轻。他们的对话,
像钝刀子一下下割在我心上。我撑着地面想要站起来,却浑身发软,怎么都站不稳。"**,
我扶您。"阿绿哭着把我扶起来。就在这时,顾锦年的视线扫了过来。他看到了我。
我也看到了他。可那双眼睛里,没有七年前的温柔,没有少年时的深情。只有冷漠。
刺骨的冷漠。"将军,那位是......"苏离顺着他的视线看过来,语气里带着好奇。
"相府的沈**。"顾锦年淡淡地说,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连名字都不肯叫了。
我胸口又是一痛,再也忍不住,咳出几丝血沫来。鲜红的血滴在衣襟上,触目惊心。
阿绿慌了,连忙掏出帕子给我擦。"沈**这是......"苏离捂着嘴,
装作惊讶的样子。"小女身子不好,让公主见笑了。"我强撑着福了一福,
声音轻得像要散在风里。"沈月。"顾锦年忽然开口,声音冷得像淬了冰。我抬起头看他。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眉头微皱,像是在看什么不洁之物。"听闻你体弱多病,如今看来,
倒是连风都能吹倒了。"这话说得太重了。重到我胸口的伤口都在淌血。七年前他离京时,
还拉着我的手说,等他回来就娶我。七年后他归来,却说我是风都能吹倒的病秧子。
"劳将军挂心。"我垂下头,声音里已经没了温度。2.顾锦年没有说话。他迈步朝我走来,
每一步都踩在我心上。他在我面前停下。我闻到了他身上的血腥味,还有淡淡的龙涎香。
那是我不熟悉的味道。"将军......"我刚开口,下颌就被人粗暴地捏住。
他的手指很凉,力道很大,捏得我下颌骨生疼。他强迫我抬起头,逼我看他。不,
是逼我看他身后的那个女人。苏离正站在他身边,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她伸出手,
与顾锦年十指交握。那只手,修长好看,骨节分明。七年前,它曾握过我的手,
说要牵我一辈子。如今,它却牵着别人。"看清楚了吗?"顾锦年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我没有回答。我怕我一开口,眼泪就会掉下来。"将军,您别为难沈**了。
"苏离适时地开口,声音温柔体贴。"沈**身子弱,又是您的旧相识,想必心里难受着呢。
"旧相识。她用了这三个字。多刺耳啊。我曾是他的未婚妻,如今却只配做旧相识。
"她难受什么?"顾锦年冷笑一声。"这七年她在京城养尊处优,我在边关浴血奋战,
她可曾难受过?"这话像一盆冷水,兜头浇下。我浑身发抖,不知是冷还是痛。养尊处优?
他竟说我养尊处优?他可知道,这七年我是怎么过来的?每个月十五,蛊毒发作时,
我咬着被子,把牙龈都咬烂了,生生熬过那钻心的痛。我不敢让人知道,不敢告诉他,
只能一个人躲在房里,等着熬过那最痛苦的时辰。我写信给他,说我很好,让他别担心。
可那些信,被人改过。我给他寄的平安信,被人扣下。我想去边关找他,却连府门都出不了。
这就是他口中的养尊处优吗?"将军说的是。"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是小女不懂事,还请将军莫怪。"顾锦年盯着我看了片刻,忽然松开了手。
我的下颌上留下了他的指印,青紫一片。"既然来了,也好。"他退后一步,
声音里带着命令的意味。"五日后便是我与公主的大婚之日,你既是相府嫡女,
总要送些贺礼才是。"贺礼?我心里涌起一股苦涩。他要我送贺礼,给他和别的女人的婚礼。
"不知将军想要什么贺礼?"我问得平静,心却在滴血。顾锦年转头看向苏离,
语气里竟有了几分温柔。"公主,你想要什么?"苏离羞涩地笑了笑,然后看向我。
那眼神里,带着**裸的炫耀和挑衅。"既是沈**送的贺礼,自然要特别些才好。
"她顿了顿,笑得更甜了。"听闻沈**舞技了得,不如大婚当日,来为我献舞一曲,如何?
"献舞。她要我在她的婚礼上献舞。我这副病体,别说跳舞,就连站着都费力。
她这是要我的命。"公主说得好。"顾锦年竟点了点头。他看着我,
嘴角勾起一个冷漠的弧度。"既如此,大婚当日,你便来为公主献舞一曲,权当贺礼。
"他说得云淡风轻,像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可他不知道,这对我来说,是催命符。
还有五日,就是十五。蛊毒会发作。而大婚那日,正是十五之后的第三天。那时候,
我根本还没从毒发的痛苦中恢复过来。别说跳舞,能不能活着撑到那一天都不好说。
可我看着他,看着他身边的女人。忽然间,我想通了。这或许是我见他最后一面的机会。
七年了,我为他服蛊毒,为他受尽折磨。如今,他要娶别人了。我连见他一面都成了奢望。
既然如此,那就去吧。去为他献上最后一支舞。就当是,诀别。我缓缓抬起头,
勾起一个凄凉的笑。"好,小女答应了。"顾锦年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痛快地答应,
微微愣了愣。可很快,他就收回了视线。"那便这样定了,五日后,我等你的贺礼。"说完,
他拉着苏离转身进了府。我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府门内。忽然,我笑出了声。
笑得凄凉,笑得悲哀。"**......"阿绿哭了,泪水滴在我手背上,滚烫滚烫的。
"扶我回去。"我说。"我要练舞了。"阿绿一愣,随即哭得更凶了。"**,
您的身子......""我知道。"我打断她。"可这是我见他最后一面的机会。
"阿绿哭着扶我上了马车。马车缓缓离开将军府。我掀开帘子,
最后看了一眼那扇朱红色的大门。七年前,他从这里出发,去往边关。七年后,他回来了,
却带着别的女人。而我,为他服下的蛊毒,正在一点点吞噬我的生命。我收回视线,
闭上了眼睛。一滴泪从眼角滑落,无声无息。"只怕将军的贺礼,要送到阴曹地府去了。
"我低声说,声音轻得像一缕游魂。马车驶入长街,消失在人潮里。没人听到我的话。
也没人知道,五日后的那支舞,会是我生命的最后一支。3.回到相府,
我直接去了练舞的厢房。阿绿想拦我,被我制止了。"去把我那套红衣舞裙拿来。""**,
您......""去吧。"我疲惫地坐下,看着铜镜里憔悴的自己。镜中的女子面色苍白,
嘴唇毫无血色,眼窝深陷。我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七年前,我也曾是京城有名的美人。
顾锦年第一次见我时,说我像春日的海棠。如今,这朵海棠枯了。枯得只剩下一具躯壳。
阿绿很快拿来了舞裙。那是七年前我最喜欢的一套衣裙,红得像火,绣着金线的凤凰。当年,
顾锦年说他最喜欢看我穿红衣跳舞。说我像火中的凤凰,美得夺目。"**,
这衣裳......恐怕穿不下了。"阿绿哭着说。我知道她的意思。七年的折磨,
我瘦得不成样子。"改小些,五日内改好。"我说得平静。接下来的几日,我开始练舞。
每一个动作都让我痛到极致。蛊毒在体内翻涌,撕扯着我的五脏六腑。我咬着牙,
一遍遍地练。阿绿看不下去,跪在地上求我。"**,别练了,您会死的!""不练,
我也会死。"我停下来,看着她。"至少,让我死得有尊严些。"第二日,我收到了一封信。
是父亲让人送来的。信上只有简单几行字,大意是让我安分守己,不要给相府惹麻烦,
更不要去纠缠顾将军。我看完,笑了。这就是我的父亲。七年前,顾府被人陷害,
满门即将问斩。是我求了父亲,让他出面保下顾家。父亲答应了,条件是我要服下蛊毒。
那蛊毒是用来控制北狄探子的,无药可解,每月十五必会发作,痛不欲生。父亲说,
只有我服了蛊毒,北狄才愿意撤回边关的兵力,顾家才能保全。我当时没有犹豫。
为了顾锦年,我什么都愿意做。可如今,父亲却让我安分守己,不要给相府惹麻烦。
我把信撕了,碎片飘落一地。"**......"阿绿想说什么,我摇摇头。"继续练舞。
"4.第五日,十五到了。夜里,蛊毒准时发作。那种痛,无法用言语形容。
像是有千万只虫子在啃噬我的骨头,在撕咬我的血肉。我咬着被子,身体蜷缩成一团。
汗水浸透了衣裳,我感觉自己像是被扔进了油锅里,生生煎熬。"**!**!"阿绿慌了,
想去请大夫。我死死拉住她。"不......不能让人知道......"我艰难地说,
声音已经变了调。阿绿哭着抱住我。"**,您到底为了什么啊......"是啊,
为了什么?为了一个已经不爱我的人。为了一个让我在他婚礼上献舞的人。我忽然觉得,
自己真是可笑。痛,持续了整整一个时辰。当痛感终于慢慢褪去时,天已经快亮了。
我躺在床上,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被子被我咬烂了,嘴里满是血腥味。
"还有......几日?"我问阿绿。"明日......明日就是将军大婚的日子。
"阿绿哭着说。明日。我闭上眼睛。只要再撑一日就好了。一日之后,一切都会结束。
第二日一早,阿绿扶我起来梳洗。我在铜镜里看到了自己。面色如纸,毫无血色,
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给我上些胭脂。"我说。阿绿哭着给我上妆,手一直在抖。
红衣舞裙已经改好了,穿在身上,倒还合身。只是这身子,实在太虚弱了。我站起来,
身子摇晃了一下,差点摔倒。阿绿连忙扶住我。"**,
要不我们别去了......""去。"我打断她。"必须去。"马车在府门外等着。
我扶着阿绿上了马车,闭上眼睛养神。胸口又开始隐隐作痛。蛊毒虽然已经发作过了,
但余毒未清,身体还在承受着折磨。马车一路颠簸,终于到了将军府。
今日的将军府张灯结彩,喜气洋洋。门前站满了前来贺喜的宾客。我下了马车,
看到府门上挂着大红灯笼,还有囍字。多刺眼啊。"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我抬起头,看到顾锦年站在府门前。他今日穿着喜服,红得耀眼。身边站着苏离,
同样一身红衣,笑得灿烂。"沈**来得正好,婚宴马上就要开始了。"苏离笑着说,
语气里满是得意。我福了一福。"恭喜将军,恭喜公主。"顾锦年没有说话,
只是冷冷地看着我。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沈**的贺礼呢?"苏离问,
声音里带着挑衅。"在。"我说。"等婚宴开始,小女便献上。""那我可要好好看看了。
"苏离笑得更甜了。她挽着顾锦年的手臂,两人一起进了府。我跟在后面,步履蹒跚。
宴厅里已经坐满了人。文武百官,王公贵族,还有各家的**公子。
所有人都在恭贺这对新人。我站在角落里,看着高堂上的顾锦年和苏离。
他们在众人的祝福声中,喝了交杯酒。那酒,该是我和他喝的。那喜服,该是我和他穿的。
那祝福,该是属于我和他的。可如今,这一切都成了别人的。"有请沈**献舞!
"司仪高声喊道。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我。我深吸一口气,缓缓走到大厅中央。
阿绿已经哭成了泪人,站在人群外,不敢看我。我站定,抬起头,看向高堂上的顾锦年。
他也在看我,眼神冷漠。丝竹声响起。我闭上眼睛,开始起舞。5.这支舞,我练了七年。
七年前,顾锦年离京前夕,我曾答应他,等他回来,我要跳一支最美的舞给他看。我说,
那会是我们婚礼上的舞。他笑着答应了,说他会等。如今,我终于跳了这支舞。
却是在他和别人的婚礼上。舞步随着音乐流转,我的身体像一片落叶,飘摇不定。
每一个旋转都耗尽了我全部的力气。胸口的痛越来越剧烈,我感觉心脏像是要炸开了。
可我不能停。这是我最后一次见他。最后一次为他起舞。我要把这支舞跳完。哪怕跳完之后,
就是死。宾客们看得入神,纷纷叫好。只有我知道,我的生命正在一点点流逝。
我看向顾锦年。他端着酒杯,面无表情地看着我。那眼神里,看不到七年前的温柔,
看不到少年时的深情。只有冷漠和疏离。我笑了。笑着笑着,眼泪就掉下来了。一滴,两滴,
落在红色的舞裙上,晕开一朵朵暗红的花。我转身,做出最后一个动作。就在这时,
胸口传来一阵剧痛。我踉跄了一下,身子往前倾。阿绿尖叫着冲过来想扶我,
却已经来不及了。我重重摔在地上。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溅在地板上,触目惊心。"**!
"阿绿哭喊着扑过来,抱住了我。宴厅里一片哗然。宾客们纷纷站起来,惊呼声此起彼伏。
我躺在阿绿怀里,感觉生命在快速流失。眼前开始模糊,耳边的声音越来越远。
我艰难地转过头,看向高堂上的顾锦年。他站起来了,脸色变得很白。可他没有走过来。
他只是站在那里,看着我。"将军......"我轻声唤他,声音微弱得像游丝。
"我的贺礼......送到了......"说完,我笑了。笑得凄凉,笑得悲哀。
"**,您别说话,我这就去请大夫!"阿绿慌了,想要站起来。我拉住她。
"不必了......"我说。"阿绿,去我房里,
.还有我的一些东西......""烧了吧......全都烧了......""**!
"阿绿哭得撕心裂肺。我没有力气再说话了。眼前越来越暗,
我感觉自己像是要沉入无尽的黑暗里。就在意识即将消散时,我听到了急促的脚步声。
有人蹲下来,抱起了我。是顾锦年。我闻到了他身上的味道。"沈月!
"他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罕见地带着慌乱。"你撑住!"我艰难地睁开眼睛,看到了他的脸。
多久了?多久没有这么近距离地看他了?七年。整整七年。"将军......"我轻声说。
"我好像......撑不住了......""别说话!"顾锦年抱着我,大步往外走。
"来人!去请太医!快!"他的声音里满是急切。可已经晚了。我知道,已经晚了。
蛊毒已经侵蚀了我所有的脏腑。这次,我活不了了。"将军......"我拉住他的衣襟。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顾锦年低头看我,眼睛通红。"你说。
""这七年......"我艰难地说着。"你收到过......我的信吗?
"顾锦年愣住了。"什么信?"我笑了。原来如此。他从来没有收到过我的信。
"没......没什么......"我说。"将军,我累了......""沈月!
"顾锦年的声音带着颤抖。"你别睡!你听我说!""七年前的事,我都知道了!
是你救了我全家!是我错怪你了!"我听到他的话,眼泪滚落下来。他知道了。
他终于知道了。可是,太晚了。"将军......"我用尽最后的力气,
说出了最后一句话。
...别再遇见我了......""我怕......我还会爱上你......"说完,
我的手无力地垂落下来。眼前彻底陷入了黑暗。最后,我听到了他撕心裂肺的呼喊。
"沈月——!"6.我没有死。或者说,我该死的时候,却被人救了回来。醒来时,
我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房间里弥漫着药味。"**,您终于醒了!"阿绿哭着扑过来。
"您昏迷了整整七日!"七日?我动了动身子,发现浑身都疼。"这是哪里?""将军府。
"阿绿说。"将军请了京城最好的大夫来给您医治,
还请了宫里的太医......"将军府?我愣住了。"将军的婚礼......""没办。
"阿绿说。"那日您晕倒之后,将军就抱着您离开了婚宴,婚礼也就此作罢。
""北狄公主大怒,闹到了宫里。""可将军说,他宁可抗旨,也不娶那公主。
"我听得心里一紧。他不娶苏离了?"可是圣旨......""将军已经上了折子,
说当年与您早有婚约,请皇上收回成命。"阿绿说着,眼睛又红了。"**,这七年,
将军其实一直......""别说了。"我打断她。我不想听。不管他是不是一直什么,
都已经不重要了。我已经油尽灯枯。就算他现在回心转意,我也活不了多久了。"**,
将军就在门外。"阿绿小声说。"他这七日一直守着您,不眠不休。"我心里涌起一阵苦涩。
"让他......进来吧。"阿绿出去了。很快,房门被推开。顾锦年走了进来。
他憔悴了很多,眼睛里布满血丝,下巴上还有胡茬。那身喜服已经换下,换成了玄色的常服。
他走到床边,在我身侧坐下。"你醒了。"他的声音很轻,带着小心翼翼。我点点头,
没有说话。"对不起。"顾锦年忽然说。"是我错了。"我看着他。"这七年,
我没有收到过你的任何消息。"他说。"我以为你忘了我,以为你在京城锦衣玉食,
早就把我抛在脑后。""我在边关浴血奋战,每日面对的是生死,心里积攒了太多怨气。
""等我回来,看到你还活得好好的,那些怨气就全都爆发了。""我想报复你,
想让你也尝尝被辜负的滋味。"他说着,眼眶红了。"可我不知道,你这七年是怎么过来的。
""我不知道,你为了救我全家,服下了蛊毒。""我不知道,你每个月都要承受那种痛苦。
""我不知道,你给我写了那么多信,可我一封都没收到。"他伸出手,想要握住我的手,
却又不敢。"是我害了你。"我看着他,忽然笑了。"将军,这些话,你该早些说的。
"我说。"如今说了,又有什么用呢?"顾锦年的手僵在半空。"我会救你的。"他说。
"我一定会找到解蛊的方法。"我摇摇头。"将军,这蛊毒无药可解。""当年父亲就说过,
服下这蛊毒,最多只能活七年。""如今七年已过,我能活到现在,已经是福气了。""不!
"顾锦年忽然握住我的手。"我不信什么无药可解!""北狄既然能制出这蛊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