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推新书)《春水化戾气》谢景渊沈清辞无弹窗阅读

发表时间:2025-07-15 17:05: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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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碎裂的倒影沈清辞把那面价值连城的西洋镜狠狠掼在地上时,

琉璃镜面炸开的声音像极了那年上元节,谢景渊在城墙上为她点燃的漫天烟火。

碎片溅到她**的脚踝上,划开一道细小的血口,渗出来的血珠滚落在地毯上,

洇开一小朵暗梅似的红。她却像感觉不到疼,赤着脚踩在满地狼藉里,一步步走到梳妆台前。

铜镜里映出的女人眼尾泛红,发髻散乱,原本温婉如玉的脸上此刻覆着一层近乎癫狂的执拗。

她指尖抚过镜中自己的眉眼,那里曾是谢景渊最爱描摹的模样,

他说她的眼睛像盛着江南的春水,总能把他的戾气都化了去。化了去?

沈清辞忽然低低地笑起来,笑声越来越大,最后变成近乎歇斯底里的哭喊。

她抓起妆台上的玉簪,狠狠往铜镜上划去,尖锐的玉簪在镜面上留下一道狰狞的裂痕,

恰好在她的倒影眉心处。“谢景渊,你看啊……”她对着碎裂的镜子喃喃自语,

声音破碎得像风中残烛,“你说的春水,

结冰了啊……冻成刀子了啊……”门外传来侍女怯怯的声音:“夫人,将军回来了。

”沈清辞猛地回头,眼中的迷茫瞬间被一种淬了毒似的光亮取代。她踉跄着扑到门边,

一把拉开房门,冷风裹挟着雪粒子灌进来,吹得她单薄的衣衫紧紧贴在身上。

谢景渊就站在廊下,玄色的披风上落满了雪,眉眼间是征战归来的疲惫,

还有一丝她看不懂的疏离。他身后跟着的那个女子,穿着他亲手挑选的石榴红斗篷,

眉眼温顺,正怯生生地望着她。那是苏家的**,苏婉,

谢景渊在战场上救下的“故人之女”。沈清辞的目光从苏婉身上扫过,最后落在谢景渊脸上。

她忽然踮起脚尖,伸手想去拂掉他肩头的雪,却被他不动声色地避开了。“清辞,

”他的声音很淡,像结了冰的湖面,“你又在闹什么?”“闹?”沈清辞重复着这个字,

忽然笑了,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谢景渊,我在等你啊。我等了你三年,

三百九十二个日夜,你回来就是为了问我在闹什么?”她的手指死死攥着门框,指节泛白,

“你带她回来是什么意思?啊?你忘了你说过什么吗?你说打完这仗就回来娶我,

你说要让我做这世上最尊贵的将军夫人,你说……”“够了。”谢景渊打断她,

语气里带着一丝不耐,“清辞,你是将军府的主母,该有主母的气度。婉妹无依无靠,

暂住府中而已。”“气度?”沈清辞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她忽然转身跑回房里,

再出来时,手里捧着一个锦盒。她把锦盒狠狠砸在谢景渊脚下,

里面的东西散落出来——那是一绺乌黑的头发,用红绳系着,是当年谢景渊出征前,

她亲手为他剪下的青丝。“那这个呢?谢景渊,这个也要讲气度吗?”她指着地上的青丝,

声音尖利得像要划破人的耳膜,“你说这是‘结发为夫妻’,你说生生世世都不会负我!

现在呢?现在你让我对一个抢了我丈夫的女人讲气度?”苏婉吓得躲到谢景渊身后,

眼圈红红的,怯生生地说:“夫人,您误会了,我和将军只是……”“闭嘴!

”沈清辞猛地瞪向她,眼中的疯狂让苏婉瞬间噤声,“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谢景渊皱眉,

将苏婉护在身后,看向沈清辞的眼神冷得像冰:“沈清辞,你闹够了没有?婉妹身子弱,

经不起惊吓。”“她弱?”沈清辞的目光落在自己脚踝上的血痕上,那里的血已经凝固了,

变成难看的暗红,“那我呢?谢景渊,我就经得起吗?”她忽然冲过去,

张开双臂死死抱住谢景渊的腰,脸埋在他冰冷的披风里,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景渊,

你看看我,我是清辞啊……你看看我好不好?你看看我……”谢景渊的身体僵了僵,

抬手想推开她,却在触到她单薄的肩膀时,动作顿住了。他沉默了片刻,

声音终于软了些:“清辞,别这样。”“那要我怎样?”沈清辞抬起头,泪眼婆娑地望着他,

“要我笑着迎她进门?要我亲手为你们铺床叠被?谢景渊,

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啊……”她的指甲几乎要嵌进他的肉里,“你还记得吗?

那年在桃花树下,你说你只爱我一个人,你说……”“我记得。”谢景渊打断她,

声音里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平静,“但那是以前了,清辞。人是会变的。”人是会变的。

这六个字像一把淬了冰的匕首,狠狠捅进沈清辞的心脏。她猛地松开手,后退了几步,

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男人。雪越下越大,落在她的头发上、睫毛上,

瞬间融化成冰冷的水珠。她忽然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是啊,人是会变的。

”她喃喃自语,然后猛地抬起头,眼中最后一丝温度也消失殆尽,只剩下疯狂的火焰,

“谢景渊,你变了,那我也变给你看。”她转身跑回房间,“砰”地一声关上房门,

然后从里面反锁。谢景渊看着紧闭的房门,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最终还是转身对苏婉说:“走吧,我带你去客房。”房间里,沈清辞背靠着门板滑坐在地。

她看着满地的狼藉,看着那面碎裂的镜子,忽然慢慢爬过去,捡起一块最锋利的琉璃碎片。

碎片映出她扭曲的脸,她用指尖轻轻抚摸着碎片的边缘,那里很锋利,像谢景渊此刻的眼神。

“谢景渊,”她对着碎片轻声说,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你不是要变吗?

那我就变成你最害怕的样子。我要让你记得,你是怎样把我逼疯的……我要让你,

永生永世都记得。”她拿起碎片,缓缓划过自己的脸颊,一道血痕慢慢浮现,

像一条红色的蛇,蜿蜒在她苍白的皮肤上。疼痛传来的瞬间,她却笑了,

笑得眼泪混合着血水一起滑落,滴在冰冷的地板上,晕开一朵朵绝望的花。

第二章染血的嫁衣沈清辞开始变得奇怪。她不再哭闹,也不再质问谢景渊,

只是常常一个人坐在窗前,一坐就是一天。有时候会对着空气说话,

有时候会突然咯咯地笑起来,眼神空洞得像一口深井。谢景渊起初有些不安,派人看着她,

后来见她不再闹事,也就渐渐放下心来,大部分时间都陪着苏婉。苏婉性子温顺,

又体贴入微,不像沈清辞那样总是带着刺,让他觉得很省心。只是偶尔,在夜深人静的时候,

他会想起沈清辞以前的样子。想起她在桃花树下对他笑,想起她为他洗手作羹汤,

想起她在他受伤时,哭着为他包扎伤口……那些画面像针一样,轻轻扎着他的心。但很快,

苏婉温柔的眼神就会将这些画面驱散。他告诉自己,人要往前看,

沈清辞已经不是以前的沈清辞了,是她自己变得不可理喻。直到那天,他路过沈清辞的院子,

听到里面传来奇怪的声音。那是一种……剪刀绞碎绸缎的声音,夹杂着沈清辞低低的哼唱。

他皱了皱眉,推门走了进去。然后,他就看到了让他永生难忘的一幕。

沈清辞穿着那件他当年为她定做的嫁衣,正坐在地上,手里拿着一把剪刀,

疯狂地绞着另一件崭新的嫁衣——那是他前几天让人给苏婉做的。红色的绸缎碎片落了一地,

像泼洒的鲜血。沈清辞的脸上、手上都沾满了红色的丝线,她一边剪,

一边哼着他们当年的婚歌,唱得颠三倒四,眼神却亮得惊人。“……桃之夭夭,

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她唱到这里,忽然停下来,抬起头看向谢景渊,

脸上露出一个天真又诡异的笑容,“景渊,你看,这衣服不好看,配不上你。

”谢景渊的心脏猛地一缩,他看着那件被绞得不成样子的嫁衣,

又看看沈清辞身上那件已经有些陈旧、却被她打理得干干净净的嫁衣,

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上来。“沈清辞!”他厉声喝道,“你在干什么?

”沈清辞像是被他吓到了,手里的剪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她缩了缩脖子,

眼神瞬间变得怯怯的,像只受惊的小兔子:“我……我在帮你啊。景渊,你说过,

只有我能穿你的嫁衣……”“那是以前!”谢景渊的声音有些发颤,不知道是气的,

还是别的什么,“清辞,你清醒一点!”“我很清醒啊。”沈清辞低下头,

用手指捻起地上的一块绸缎碎片,放在鼻尖闻了闻,“我记得清清楚楚。你说这红色,

要像我唇上的胭脂,要像我脸上的红晕……你说这金线,要绣上龙凤呈祥,

要保佑我们子孙满堂……”她忽然抬起头,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可是你骗我!谢景渊,

你骗我!你要给别人穿了!”她猛地站起来,扑到谢景渊面前,死死抓住他的衣袖,

指甲几乎要掐进他的肉里:“你把我的东西还给我!把我的嫁衣还给我!

把我的景渊……还给我!”她的力气大得惊人,谢景渊竟一时挣脱不开。

他看着她眼中的疯狂和绝望,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他喘不过气来。

“清辞,放手。”他的声音有些沙哑。“我不放!”沈清辞哭喊着,“除非你杀了我!

谢景渊,你杀了我啊!像你杀了我们的孩子一样,杀了我啊!”“孩子”两个字像一把重锤,

狠狠砸在谢景渊心上。他猛地用力,甩开了沈清辞的手。沈清辞踉跄着后退几步,

摔倒在地上。她看着谢景渊,忽然笑了,笑得眼泪直流:“你不敢了,是吗?你也会怕,

是吗?”她慢慢爬起来,走到梳妆台前,拿起一面铜镜,对着镜子照了照。

她脸上的那道疤痕已经淡了些,但依然清晰可见,像一条丑陋的虫子。“你看,谢景渊,

”她指着自己的脸,声音平静得可怕,“这是你给我的。我们的孩子,也是你亲手杀死的。

现在,你还要把别人娶进门,让她穿着我的嫁衣,

睡在我的床上……”她忽然抓起桌上的发簪,狠狠刺向自己的心口。“清辞!

”谢景渊眼疾手快,一把夺过她手里的发簪,扔在地上。他死死抱住她,

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你到底想怎么样?”沈清辞在他怀里挣扎着,

像一头发疯的小兽:“我想让你疼!谢景渊,我想让你像我一样疼!我想让你尝尝,

心被一点点撕碎的滋味!”她的哭声凄厉,像刀子一样割着谢景渊的耳朵。他忽然觉得很累,

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他抱着她,任由她在他怀里哭闹、挣扎,直到她哭得没了力气,

瘫软在他怀里。“景渊……”她的声音很轻,带着浓浓的鼻音,

“我好疼啊……”谢景渊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他低下头,

看着怀里泪流满面的女人,她的脸上还带着那道疤痕,眼神空洞又无助。

他忽然想起很多年前,他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还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

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像个小太阳。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小太阳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是从他为了权势,答应娶她,却又在战场上遇到苏婉开始?还是从他得知她怀了孩子,

却因为苏婉一句“姐姐好像不太喜欢我”,而对她冷言冷语开始?又或者,是从她意外流产,

他却在陪着生病的苏婉,连最后一面都没去见她开始?无数个画面在他脑海里闪过,

每一个画面,都让他的心疼得更厉害。他轻轻抚摸着沈清辞的头发,

声音沙哑:“对不起……清辞,对不起……”沈清辞没有反应,她已经哭睡着了,

眉头却依然紧紧皱着,像是在做什么噩梦。谢景渊把她抱到床上,盖好被子。

他看着她苍白的脸,看着她脸上的疤痕,心里忽然涌起一个念头:也许,他真的错了。

他转身走出房间,对守在门外的侍女说:“好好照顾夫人,以后……别让苏**靠近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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