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语:我从京城女学归家,迎接我的不是母亲的关怀,而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
舅母贪婪的嘴脸,母亲懦弱的劝说,竟是要我将权倾朝野的镇北侯——我的未婚夫萧北辰,
拱手让给痴傻的表妹。“月华,你表妹的命数,就指望着用侯爷的贵气冲一冲了!
”“我们家盈盈身子好,保管能给侯爷生个大胖小子!”他们甚至计划在酒里下药,
生米煮成熟饭,逼婚不成便勒索钱财。我笑了。他们以为萧北辰是任人摆布的玩物,
却不知那男人是匹怎样的恶狼。他们以为我沈月华是软弱可欺的羔羊,却不知我归家,
本就是为了清理门户。想抢我的男人?好啊。我亲自设宴,亲自斟酒,就看你们有没有命,
喝下这杯“喜酒”!正文:1我从京城女学归家,刚踏入正厅,舅母王氏便拉着我的手,
笑得满脸褶子挤在一起。“哎哟,我们月华回来了!可想死舅母了!”母亲陈氏坐在一旁,
脸上挂着一丝不自然的笑,催促我快坐。我心头微沉。这种阵仗,太过刻意。果然,
寒暄不过三句,舅母便切入了正题。“月华啊,你和镇北侯的婚事,是圣上亲赐,
咱们沈家攀上了高枝,可你那表妹盈盈……”她话锋一转,叹了口气。“你表妹你也知道,
年过十八,脑子还是不大灵光,至今无人问津。舅母思来想去,这桩泼天的富贵,
不如让你表妹替你去享?”我端着茶杯的手,骤然僵住。空气仿佛凝固。我怀疑自己听错了。
“舅母,你说什么?”母亲在一旁拉了拉我的衣袖,低声劝道。“月华,你舅母的意思是,
你还年轻,才貌双全,以后不愁嫁个好人家。可你表妹……她这辈子,
可能就这么一次机会了。你就……吃点亏,把侯爷让给你表妹吧。”我觉得荒谬,甚至想笑。
将我的未婚夫,权倾朝野的镇北侯萧北辰,让给那个流着口水、话都说不清的痴傻表妹?
这是什么惊世骇俗的念头?“母亲,舅母,你们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那不是一件衣裳,
一个玩物,那是萧北辰!是我的未婚夫!”2舅母王氏见我不肯,也不恼,
反而从怀里摸出一个沉甸甸的荷包,强行塞进我手里。“好孩子,舅母知道你委屈。
这里是五百两银子,就当是舅母给你的谢礼。”她凑近我,声音压得更低,
带着一股子腥臭的算计。“你放心,不用你出面退婚。你只需找个由头,
把侯爷请到家里来吃顿便饭。”她的眼睛里闪着贪婪又恶毒的光。“到时候,
我在他的酒菜里加点东西,剩下的事,让你表妹自己来办!”轰的一声。
我脑子里有什么东西炸开了。“只要你表妹怀上他的种,以镇北侯府的门楣脸面,
必定会认下这门亲!就算只是个妾,咱们陈家也能跟着一步登天!”舅母越说越兴奋,
仿佛已经看到自己穿金戴银,成了侯府的座上宾。“你表妹虽然傻,但身子骨结实,
保管能给侯爷开枝散叶!再说了,侯爷那样的英雄人物,你这瘦弱的身板,
怕是也承受不起他的恩泽。”她猥琐地上下打量我,话语里的暗示令人作呕。
我再也听不下去,猛地站起身,将那袋银子狠狠砸在地上。“够了!”银子散落一地,
发出清脆又刺耳的声响。“你们疯了!这是构陷!是找死!”“我绝不同意!
”3一直沉默的舅父陈大富,见我如此决绝,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反了你了!
你娘都答应了,你一个晚辈,有什么资格说不?”他指着我的鼻子骂。
“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除了这张脸,你有什么配得上侯爷的?让你让出来,是抬举你!
别给脸不要脸!”我气得浑身发抖,望向我的母亲。我希望她能站出来,为我说一句话。
哪怕只是一句。可她没有。她看到暴怒的兄长,脸上露出的不是对女儿的爱怜,
而是恐惧和讨好。“大哥,你别生气,月华这孩子就是从京城回来,心气高了,不懂事。
我替你教训她!我这就教训她!”母亲说完,一把将我拽到偏厅,压低了声音,
脸上却满是狰狞。“你疯了吗?一个男人而已,你让给你表妹怎么了?我们才是一家人!
你舅舅舅母,才是你该倚靠的!你怎么这么拎不清?”我笑了。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这一刻,我终于彻底明白了,当年父亲为何宁愿背上抛妻弃女的骂名,也要决绝地与她和离,
并带走了妹妹。我怎么就蠢了这么多年,没看出她是这样一个无可救药的“扶弟魔”!
“她的女儿是宝,我的夫君就是草吗?她女儿嫁不出去,就要毁了我的一生?”我盯着她,
一字一句地问。“母亲,你到底有没有心?”4”“我没有心?我养你这么大,
供你去京城读书,就是让你这么回报我的?”母亲的声音尖利起来。“为了一个外人,
你要跟你舅舅家撕破脸?你还是不是人?我养你还不如养条狗!”啪!一记响亮的耳光,
狠狠扇在我的脸上。**辣的疼,从脸颊蔓延到心底。我被打得有些发懵。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她又抓住我的胳膊,将我拖回正厅,按在舅父舅母面前。“快!
给你舅父舅母道歉!”“读了几年书,连这点人情世故都不懂!真是白养了!”我被按着头,
舅母王氏那张得意的脸在我面前放大。她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等着我服软,等着我摇尾乞怜。
见我死死咬着唇,一言不发,她不耐烦地推搡着我。“哑巴了?沈月华我告诉你,这个夫,
你让也得让,不让也得让!”她凑到我耳边,用只有我们几人能听到的声音恶狠狠地说。
“别说一个未婚夫,我要你的命,你娘都得给我递刀子!你信不信?”我信。我怎么能不信。
记忆中,只要舅舅家有任何需求,母亲都会砸锅卖铁地满足。当年舅舅家要起新宅,
只是在母亲面前提了一嘴,她当晚就将父亲留给我们傍身的全部积蓄,五千两银票,
悉数送了过去。而那时,我们母女住的,还是祖父留下来的、四处漏风的老宅。
父亲得知此事后,气得当场吐血,一病不起。临终前,他拉着我的手,反复叮嘱。“月华,
爹爹给你的私产,万万不可让你娘知道,那是你的命……”想到这里,
一股凉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我猛地挣脱母亲的钳制,反手将桌上的茶杯狠狠砸在地上!
“够了!”瓷器碎裂的尖锐声响,让所有人都吓了一跳。“逼死我爹还不够,
现在还想来逼死我吗?”5我突如其来的爆发,让她们猝不及防。“沈月华!你疯了!
”母亲尖叫起来,“敢在你舅舅家撒野?”我没有理她。舅母王氏回过神来,怒不可遏,
扬起巴掌就要朝我脸上扇过来。可当她看到我顺手抄起一块锋利的碎瓷片,
眼神冰冷地对准自己的脖颈时,她还是吓得后退了两步。“你……你想干什么?”“想看看,
我的血,能不能溅脏了舅母这身新衣裳。”我冷冷地说。她放下手,指着我的鼻子,
又转向我母亲。“好!好!陈氏!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女儿!你给我等着!
你看我回去怎么跟你大哥说!”说罢,她气冲冲地拉着陈大富走了。母亲追出去,
一路卑微地道歉,可舅母头也不回,甩开她的手,坐上马车扬长而去。回到屋里,
母亲所有的怒火都倾泻在了我的身上。她对我拳打脚踢,骂我为何要忤逆舅母,
骂我不知好歹。打累了,她又开始砸家里的东西,直到精疲力竭,才把自己关回房间。
我站在一片狼藉的厅堂里,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疼得钻心。可我一点都不后悔。收拾完残局,
我回到自己房间。锁上门,我从一个隐秘的妆匣暗格里,取出一支小小的竹哨。
这是当年萧北辰离京前往北境时,留给我的。他说,无论何时何地,只要吹响它,
他豢养的信鸽便会找到我。我打开窗,将一封早已写好的信绑在信鸽腿上,
看着它消失在夜色中。信上只有一句话。“君若有情,速来救我。”6第二天一早,
舅舅家的马车又停在了我家门口。这次,车上下来三个人。舅父,舅母,还有一个满头银发,
杵着拐杖的老妇人。是我的外祖母。舅父陈大富一下车,
就用脚狠狠地踹着我家那扇破旧的木门。“开门!沈月华!你个小**,昨天不是很能耐吗?
给我滚出来!”我整理好衣衫,遮住身上的瘀伤,下楼开门。他一把将我推开,
大摇大摆地走进来,一**坐在主位上,翘起了二郎腿。母亲闻声从房里出来,看到外祖母,
立刻换上了一副谄媚的嘴脸。“娘!您怎么来了?”她手脚麻利地倒了两杯热茶,
恭恭敬敬地递到外祖母和舅父面前。“秀娟啊,我们是来看看你们母女。”外祖母呷了口茶,
慢悠悠地说,“一个人带着孩子,不容易啊。”来看我们?自我记事起,
他们登门拜访的次数,一个巴掌都数得过来。无事不登三宝殿。他们还是为了萧北辰来的。
我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外祖母朝我招了招手。“月华,过来,到外祖母身边来。
”因为长辈在场,我不好发作,只得走了过去。她拉过我的手,
用她那双干枯的手拍着我的手背,眼神“慈爱”。“好孩子,外祖母听说你定了亲,
还是镇北侯那样的英雄人物,怎么也不带回来给外婆瞧瞧?”我垂下眼帘。“外祖母,
还没到那一步呢。我们还没成婚。”“哎,”她重重叹了口气,终于图穷匕见,
“还没成婚正好!月华啊,你看看你表妹,要是有你一半的福气就好了。这么大个人了,
还没个着落,我们这做长辈的,愁得头发都白了。”我心中冷笑,果然。
“表妹吉人自有天相,会找到好人家的。”“她哪有你那个本事哟!
”外祖母的声音沉了下来,“昨天你舅母跟你说的事,你也别怪她心急。这样吧,
外祖母再给你添五百两,凑个一千两的整数。你就当可怜可怜你那傻表妹,
给外祖母一个面子,点了这个头,啊?”说着,她从袖子里又摸出一个大红包,
要往我手里塞。好家伙。威逼不成,开始利诱了。我猛地起身,退后几步,躲开了她的手。
“外祖母!这件事,没得商量!萧北辰是我的未婚夫,他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不是可以拿来交易的货物!”7我的话音刚落,外祖母突然“哎哟”一声,
顺势就滑坐在了地上。她开始拍着大腿,嚎啕大哭。“天杀的啊!我陈家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我那可怜的孙女,以后可怎么活啊!”“十里八乡的都说她是傻子,没人愿意给她说媒!
现在连自家的亲表姐都见死不救!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她的哭喊声又响又亮,
瞬间就吸引了左邻右舍探头探脑。我看着眼前这一幕,只觉得无比讽刺。舅父、舅母,
甚至我的亲生母亲,没有一个人上前去扶。他们就那么冷眼看着,显然是早就串通好了,
要用这一招逼我就范。从小到大,他们何曾给过我半分亲情?如今有事相求,
倒开始拿亲情绑架我了。我呵呵一笑,转身回房,拎出了我早已收拾好的小包袱。我要走。
舅父见我不管不顾,一个箭步冲上来,再次拦住我。“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你外婆都跪下求你了,你还这么铁石心肠!你真是畜生不如!”舅母也在一旁煽风点火。
“就是!你今天要是敢走,你看你舅舅打不打断你的腿!”门外,邻居们的议论声越来越大,
指指点点。我走投无路,只好将包袱放下,坐回一旁,冷冷地看着外祖母在地上撒泼打滚。
她哭了足足半个时辰,嗓子都哑了,见我依旧无动于衷,终于没了力气。
舅母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走出去将看热闹的邻居都赶走,然后关上了大门。
“你个没良心的!”她指着我骂道,“你不就是仗着侯爷有钱有势吗?大不了,
等你表妹嫁过去当了正妻,侯爷要是还念着你,许你做个小妾,跟在身边伺候,不也一样?
”这话一出,我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更让我心寒的是,一直没说话的母亲,
此刻竟然拍手叫好。“这个法子好!两全其美!我替月华答应了!”8见我母亲松了口,
他们三人的态度立刻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舅父的脸上重新堆起了笑。“这就对了嘛!月华啊,
你还年轻,以后有的是好日子。这个家,先让你表妹撑起来!你这么漂亮,
还怕找不到好男人?”看着他们瞬间变幻的丑恶嘴脸,
我连跟他们多说一句话的力气都没有了。我累了。也彻底心死了。我叹了口气,垂下眼帘,
装出一副被说服了的样子。“唉……罢了。”我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颤抖。
“既然……母亲和外祖母都这么说了,我……我还能怎么办呢?”他们一听这话,
顿时喜笑颜开。舅母立刻上前拉住我的手,亲热得像是换了个人。“好孩子,
我就知道你最懂事了!昨天是舅母脾气不好,你别往心里去。”她拍着我的手背,
急不可耐地安排起来。“这样,趁着离你回京还有几天,你找个机会,就说家乡风光好,
请侯爷过来游玩。我这就让你舅舅去把你表妹接过来,让她好好打扮打扮,在家里等着!
你放心,事成之后,少不了你的好处!”我点了点头,声音低得像蚊子哼。“好。
”“我……我这就去给侯爷写信。”我低着头,让他们看不清我眼底的冰冷和嘲弄。
“算算时间,快马加鞭的话,他三日之内,应该就能到。”“好好好!
”舅父陈大富兴奋地搓着手,立刻就要动身去接他那宝贝女儿。外祖母也被人扶了起来,
脸上挂着胜利的笑容。母亲看着我,露出了欣慰的表情,仿佛我做了多么正确伟大的决定。
他们都沉浸在即将攀上高枝的美梦里。没有人注意到,我藏在袖子里的手,
指甲已经深深嵌进了肉里。9接下来的两天,家里异常“和睦”。
舅母每天都送来各种布料和首饰,说是给我表妹陈盈盈准备的,实际上是在向我炫耀。
陈盈盈也被接了过来,穿着不合身的锦缎衣裳,被舅母打扮得像个滑稽的玩偶。她看到我,
只是痴痴地笑,嘴里含糊不清地念叨着:“嫁人……嫁大官……”母亲则忙里忙外,
张罗着采买各种名贵食材,准备迎接“贵婿”的到来。她甚至还特意请了城里最有名的裁缝,
给我做了一件新衣裳,语气温柔。“月华,到时候侯爷来了,你也要穿得体面些,
别丢了咱们家的脸。”我看着她忙碌的背影,心中一片麻木。我像个提线木偶,他们说什么,
我便应什么。我每日待在房中,抄写经文,或是凭窗远眺,做出望眼欲穿的模样。
他们都以为,我认命了。第三日傍晚,一骑快马卷着烟尘,停在了我家门口。不是萧北辰。
是我派出去的信鸽,带回了他的回信。信上只有一个字。“等。”还有一个小小的印记,
是城中最大酒楼“醉仙楼”的徽记。我将信纸凑到烛火上,烧成了灰烬。心,
终于落回了实处。晚饭时,我主动开口。“母亲,舅父,舅母,我……我收到侯爷的回信了。
”三人立刻停下筷子,齐刷刷地看向我。“侯爷说,他公务繁忙,不便来家中拜访。
但他已在城中醉仙楼定下了雅间,请我们……明日午时,全家赴宴。”“醉仙楼?
”舅父的眼睛都亮了,“那可是全城最贵的酒楼!”“侯爷真是体贴!”舅母喜不自胜,
“这是给我们陈家面子啊!”母亲也激动得满脸通红。“月华,你快……快去回信,
就说我们一定到!”我低下头,掩去眼底的冷笑。“我已经回信了。”一出好戏,即将开场。
10第二天,天还没亮,舅舅家就人仰马翻。舅母翻箱倒柜,
找出了她最华丽但也最俗气的衣裳,又给陈盈盈脸上抹了厚厚一层粉,红唇画得像刚喝完血。
舅父也换上了一身崭新的绸缎长衫,挺着肚子,努力做出几分富贵人家的派头。
母亲更是紧张,一遍遍地问我:“月华,我这身打扮可还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