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倔张张嘴,看着儿子亮晶晶的眼睛,最终跺跺脚走了。
风波平息没一周,县机械厂技术员周伟不请自来。
他围着教室角落那台改进过的手摇发电机转圈,眼神复杂:“听说……这是你做的?”
原来县里要搞“农村科技新风尚”评比,周伟的项目正缺亮点。
他提出“借用”发电机,承诺“得了奖算集体的”。
林悦还没开口,赵大川突然从门外进来,手里拿着个布包:“图纸都在这儿,我媳妇每晚点灯熬油画的。”
他一层层打开布包,里面是林悦废弃的演算草稿,每张都有日期。
这个沉默的男人第一次在外人面前说这么多话:“周技术员,要借东西,得打借条。”
周伟讪讪离开后,林悦看着赵大川蹲在门口修锄头的背影,心里某个角落软了一下。
评比日前夜,林悦发现发电机被人动了手脚——线圈被恶意剪断。
赵大川闷头拆了自家铁皮暖壶,熔了内胆补线圈。
铁蛋和丫丫一个举油灯,一个递工具,四双手在昏黄灯光下忙碌到凌晨。
修复的发电机在评比上一鸣惊人。
县里决定推广到缺电的山区,但厂长要求林悦无偿上交技术。
村民为她鸣不平,林悦却提出更惊人的方案:“我可以教大家做更简单的版本,但县机械厂得按件付钱,村里抽成,参与**的每户分红。”
老支书烟袋锅敲桌:“中!咱们村也搞个‘副业’!”
第一笔分红发下来那天,王老倔拎着半斤猪头肉敲开林悦家门:“林老师……俺家狗娃,以后随便你教!”月光下,林悦看见赵大川在院里挖坑埋东西——是那块穿越带来的电路板,他说:“等娃长大了,再挖出来,告诉他娘多能耐。”
风从山坳吹来,带着稻苗拔节的声响。林悦知道,真正的挑战或许才刚开始,但此刻,她在这个1987年的春天,扎下了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