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年薪千万,却拒绝借八十万给养了我二十五年的舅舅治病。全家都在骂我畜生,
老婆更是直接收拾东西准备回娘家,说我是个没有良心的白眼狼。我没有拦她。她走后,
我打开了那个尘封二十年的铁盒子。里面是我父母的死亡证明,
以及舅舅当年签下的财产代管协议。第二天,我带着律师和一份新的亲子鉴定报告,
敲响了舅舅家的门。01老旧的楼道里,混杂着油烟、霉菌和廉价空气清新剂的味道,
像一张粘腻的网,裹住每一个进来的人。我站在舅舅家门前,身上高定西装的羊毛质感,
与周围的一切格格不入。门开了。舅妈李翠花那张堆满褶子的脸上,
瞬间挤出一个热切又带着一丝算计的笑容。“哟,陈默,你可算来了!想通了?
你舅舅躺在医院,可就等你这笔救命钱了!”她一边说,一边热情地要来拉我的胳膊,
眼睛却越过我的肩膀,往我身后看,像是在确认我有没有带支票。客厅里,
我那二十七岁的表弟张浩,大马金刀地陷在沙发里,正低头猛戳手机屏幕,
游戏音效开得震天响,连眼皮都没抬一下。“钱带来了吗?”他头也不抬地问,
语气理所当然,仿佛我不是他的表哥,而是欠了他钱的债主。我没有回答,
只是平静地侧过身。我身后,穿着一身笔挺黑西装、戴着金丝眼镜、气质冷峻的王律师,
出现在他们面前。李翠花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张浩也终于从手机里抬起头,眉头紧锁,
眼神里充满了审视和不耐烦。“陈默,你什么意思?带个外人来干什么?”我走进屋子,
王律师跟在我身后,随手关上了门,隔绝了楼道里窥探的目光。
我环视着这个我住了十几年的“家”。熟悉的家具,熟悉的摆设,
每一件物品上都似乎残留着我童年时压抑的气息。我将公文包里的一份文件复印件抽出来,
轻轻放在那张油腻的茶几上。“舅妈,二十五年前,我五岁,父母意外去世,
留下三套位于市中心的房产,两间沿街商铺,以及三十万现金。”我的声音很平稳,
没有一丝波澜,像在陈述一则与自己无关的新闻。
“根据这份由我外公外婆作为见证人签字画押的协议,这些财产,
全部由舅舅张建国代为保管,直到我年满十八周岁。”茶几上,
那份《财产代管协议》的复印件,黑纸白字,像一道惊雷,劈碎了客厅里虚伪的温情。
李翠花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僵硬转为煞白。几秒钟的死寂后,
她猛地爆发出尖利的叫声。“你胡说八道什么!陈默你疯了!”她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
全身的毛都炸了起来。“你父母当年出事,就留了单位那点可怜的抚恤金!你吃我们家的,
喝我们家的,把你拉扯这么大,那些钱早就花光了!你现在为了不给你舅舅治病,
连这种下三滥的谎话都编得出来?你还是不是人!”沙发上的张浩猛地摔掉手机,
一步窜到我面前,手指几乎戳到我的鼻子上。“陈默**就是个白眼狼!畜生!
我爸真是养了条毒蛇!为了八十万,你就伪造文件来咒他死是吧!
”他的唾沫星子都快喷到我的镜片上。我一动不动地看着他,镜片后的眼神冰冷。“协议上,
有外公外婆的签名和手印,还有舅舅张建国的亲笔签名。白纸黑字,具备法律效力。
”“伪造的!都是你伪造的!”李翠花见恐吓无效,立刻改变了策略。
她“噗通”一声坐到地上,开始拍着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干嚎起来。“我的老天爷啊!
我们张家是造了什么孽啊!养了二十多年的亲外甥,现在发了财,就不认人了啊!
”“他舅舅为了他,累出了一身病,现在躺在医院里等死,他倒好,
拿着不知道哪里搞来的假文件,跑来家里逼我们啊!
”“你爸妈在天之灵要是知道你这么对我们,都不得安宁啊!你这个天打雷劈的畜生!
”她的哭嚎声穿透了薄薄的门板,楼道里立刻响起了邻居们窃窃私语的声音,
还有人壮着胆子敲门。“老张家怎么了?怎么哭成这样?”“是不是他家那个外甥,
听说出息了,年薪好几百万呢!”“嗨,越有钱的越抠门,估计是不肯拿钱给他舅舅治病吧。
”指指点点的声音,隔着门缝清晰地传进来。李翠花哭得更来劲了,
仿佛自己是全天下最委屈的圣母。我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精湛的表演,内心毫无波澜,
甚至有些想笑。二十五年了,还是这一套。我侧头对王律师说:“王律师,麻烦你,
用手机把现场情况录下来。包括他们的言行。”王律师冷静地点点头,举起了手机。
看到那黑洞洞的摄像头,李翠花的哭声卡了一下壳。她没想到我居然会来这一手。
短暂的错愕后,是更猛烈的疯狂。她猛地从地上一跃而起,像一头发疯的母兽,
嘶吼着朝我扑过来,目标明确——我放在桌上的那份文件。
“我撕了你这个小畜生伪造的东西!”她的指甲又长又尖,带着一股鱼腥味,
直直地朝我的脸抓来。我没有动。王律师一步上前,挡在我面前,
用他健硕的身体形成了一道坚实的屏障,并冷静地抓住了李翠花的手腕。“这位女士,
请你冷静。任何试图毁灭证据和人身攻击的行为,都会被记录下来,成为呈堂证供。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法律从业者特有的威严。李翠花被他抓着,挣脱不得,
只能像个泼妇一样疯狂地扭动身体,嘴里喷出最恶毒的咒骂。“你算个什么东西!
这是我们的家事!滚出去!”“陈默你这个挨千刀的!你不得好死!我咒你出门被车撞死!
”张浩也冲上来,想推开王律师,却被王律师一个凌厉的眼神给震慑住了。
这个从小被养废了的巨婴,只会在家里横,真遇上硬茬,立刻就怂了。我看着眼前这出闹剧,
看着舅妈扭曲疯狂的脸,看着表弟色厉内荏的怂样。他们的惊慌,他们的失措,
他们的气急败坏,像一道开胃菜,让我压抑了二十五年的胸腔,终于透进了一丝新鲜空气。
这只是个开始。我扶了扶金丝眼镜,声音依旧平静得没有一丝起伏。“舅妈,
这只是一份复印件。原件,以及当年所有房产、商铺的证明文件,都在银行的保险柜里。
”“我今天来,不是跟你们商量,是通知你们。”“从今天起,属于我父母的一切,
我会一分不少地,全部拿回来。”说完,我不再看他们,转身向门口走去。“王律师,
我们走。”王律师松开李翠花,后者像一滩烂泥一样瘫软在地。我们打开门,
门外站满了看热闹的邻居。他们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鄙夷和指责。我无视了他们,
径直穿过人群。身后,是李翠花和张浩更加歇斯底里的咒骂。“白眼狼!你会遭报应的!
”我没有回头。报应?是的,报应来了。不过,是你们的报应。
02离开那栋令人窒息的居民楼,坐进王律师的车里,
我才感觉到自己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不是害怕,是压抑多年的愤怒和恨意,
在撕开第一道口子后,不受控制地翻涌上来。我的手在微微发抖。
王律师从后视镜里看了我一眼,递过来一瓶水。“陈总,第一步很成功。他们已经乱了阵脚。
”我拧开瓶盖,灌了一大口冰凉的矿泉水,才勉强压下喉咙里的腥甜。
“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我说。“当然。”王律师语气平淡,“法律是武器,
但舆论是战场。接下来,你要有心理准备。”我当然有准备。我太了解他们了。
当撒泼耍赖无效后,他们最擅长的武器,就是“恩情”和“道德”。果不其然,
车子还没开到公司,我的手机就炸了。第一个打来的是我大姨。电话一接通,
她那标志性的大嗓门就吼了过来:“陈默!你是不是疯了!你舅舅还在医院躺着,
你要逼死他吗?他可是你亲舅舅!养了你二十五年啊!”“为了钱,
你连亲舅舅的命都不要了?你的良心被狗吃了?”我一言不发地听着,直到她骂累了,
喘着粗气。我才淡淡地问:“大姨,骂完了吗?”她愣了一下。“骂完我挂了,我还要工作。
”不给她再次咆哮的机会,我直接掐断了电话,拉黑。紧接着,是二姑的电话,三舅的电话,
各种八竿子打不着的远房亲戚,像商量好了一样,轮番上阵。他们的话术惊人地一致。
无非就是“养育之恩大过天”、“做人不能忘本”、“钱财都是身外之物,
亲情最重要”、“你舅舅对你那么好,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他们每个人都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对我进行着最严厉的审判,
仿佛我不是一个被侵吞了巨额财产的受害者,而是一个十恶不赦的罪人。
我没有跟他们争辩一句。因为我知道,跟一群被洗脑或者揣着明白装糊涂的人,
是讲不通道理的。我只是平静地,接一个,拉黑一个。直到手机彻底安静下来。打开微信,
家族群已经炸开了锅。几百条未读信息,头像不断闪烁。我点进去,最新的消息,
是舅舅张建国发来的一段语音。我点开。听筒里传来他虚弱、嘶哑,
却充满了“悲痛”的声音。“我这辈子……真是瞎了眼啊……我把他当亲生儿子一样养大,
吃最好的,穿最好的……现在,我病了,需要他了,他却……他却拿着假文件,
要我的命啊……”“我张建国……不活了……就当没养过这个畜生……”他的声音带着哭腔,
中间还夹杂着几声剧烈的咳嗽,听起来格外凄惨,仿佛下一秒就要断气。
群里立刻被各种安慰和对我铺天盖地的咒骂淹没了。大姨:“建国你别这么说!
我们都知道你的为人!你就是太老实了,才养出这么个白眼狼!”二姑:“就是!
陈默这个小畜生,早晚要遭天谴!”然后,表弟张浩发了一篇声情并茂的小作文。
标题是:《我那年薪千万的表哥,是如何一步步逼死养育他25年的亲舅舅的》。文章里,
他把我塑造成一个从小就心机深沉、自私自利,长大后更是被金钱腐蚀了灵魂,
忘恩负义、丧心病狂的**小人。他把我年薪千万和我舅舅急需八十万治病进行了强烈对比,
把我塑造成了一个现实版的“农夫与蛇”。最恶毒的是,他还配上了几张图。
一张是舅舅憔悴地躺在病床上,插着氧气管的照片。一张是我前几天参加财经论坛时,
意气风发地站在台上的照片。还有一张,是我和妻子林晓在朋友圈晒的马尔代夫度假照。
巨大的反差,极具煽动性。这篇文章不仅发在了家族群,还被他发到了网上,
并且@了几个本地的营销号。评论区,毫无意外地,一片骂声。“**,这还是人吗?
养育之恩就值八十万?他年薪可是千万啊!”“这种人就该被雷劈!现实版农-夫与蛇!
”“人肉他!让他社会性死亡!”“建议他公司把他开了,这种人品,
留在社会上也是个祸害!”舆论,像一张无形的巨网,瞬间将我包裹。我甚至能想象到,
公司同事们看到这些新闻时,会用什么样的眼神看我。果然,刚走进办公室,
我就感觉到了气氛的诡异。平日里热情打招呼的同事,今天都低着头假装忙碌,
但那瞟向我的、带着探究和鄙夷的眼神,却像针一样扎在我身上。
甚至有平时跟我关系不错的同事,走过我身边时,阴阳怪气地来了一句:“哟,陈总,
上热搜了啊,恭喜恭喜。”我面无表情地坐下,打开电脑,仿佛什么都没发生。我知道,
这只是开始。最致命的一刀,来自我最亲近的人。手机震动了一下,是林晓打来的。
我划开接听。电话那头,是她疲惫不堪,又带着浓浓哭腔的声音。“陈默,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知不知道,我爸妈的电话都快被亲戚打爆了!”“所有人都说我嫁了个白眼狼,
是个没有良心的畜生!我以后还怎么做人!”她的声音里充满了委屈和指责,
却没有一句关心我的处境。我沉默了片刻,心脏某个地方,传来一阵熟悉的钝痛。
我反问她:“所以,你也觉得,那份财产代管协议,是我伪造的?”电话那头,
是长久的沉默。这沉默,比任何语言都更伤人。过了许久,
她才用一种近乎哀求的语气说:“陈默,算我求你了,行不行?钱我们借,八十万而已,
我们拿得出来!别再闹了,好吗?”“我们把钱借给他,堵住所有人的嘴,这件事就过去了。
我们还能像以前一样好好过日子。”“就算……就算那份协议是真的,
那也是养了你二十五年的人啊!你怎么能这么绝情!你不能这么对你舅舅啊!”“绝情?
”我重复着这个词,一股夹杂着冰冷和暴怒的情绪,猛地从胸腔里炸开。二十五年。
二十五年的寄人篱下,二十五年的精神虐待,二十五年的敲骨吸髓。在她口中,
只轻飘飘地化成了“养育之恩”。而我的反抗,我的清算,则被定义为“绝情”。
我甚至能听到自己胸腔里,那颗被压抑了太久的心,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
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几乎就要崩断。我挂断了电话。没有争吵,没有解释。
因为在她说出“就算那是真的”那一刻,我们就已经完了。我看着窗外。金融区的高楼大厦,
在灰蒙蒙的天空下,像一座座冰冷的钢铁丛林。没有一丝阳光。如同我暗无天日的过去。
我以为林晓是唯一能照进我生命里的那束光。现在我才明白,那不是光。那只是另一座,
试图用“世俗”和“道德”来困住我的牢笼。手机被我捏得咯吱作响。我闭上眼,
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底所有的情绪,无论是刺痛,还是盛怒,都尽数褪去,
只剩下绝对的冷静。他们想用舆论绞杀我。他们想让我众叛亲离,跪地求饶。他们以为,
这样就能让我屈服。他们错了。他们越是这样,我复仇的决心,就越是坚定。
既然他们喜欢把事情闹大。那我就陪他们,玩一场更大的。03第二天,我没有去公司,
而是直接开车去了我外公外婆家。两位老人年事已高,外婆还有些老年痴呆,时好时坏,
但外公的脑子还很清楚。我把财产代管协议的原件给他们看。外公戴着老花镜,颤抖着手,
摩挲着上面他和外婆的签名和红手印,浑浊的老眼里,瞬间蓄满了泪水。
“作孽啊……真是作孽啊……”他老泪纵横,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你爸妈走的时候,
千叮咛万嘱咐,让我和你外婆看好建国,别让他动歪心思……没想到,
他还是……”我安静地听着,没有打断他。等他情绪稍微平复,我才说:“外公,今天,
我想请您和外婆,还有大姨、二姑他们,所有在本地的亲戚,都去一趟舅舅家。
”“我要当着所有人的面,给我自己,也给我爸妈,一个交代。”外公看着我,眼神复杂,
最终重重地点了点头。下午三点。舅舅家那间不大的客厅里,挤满了人。大姨、二姑、三舅,
还有一些叫不上名字的远房亲戚,乌泱泱坐了一屋子,像一场盛大的审判。舅舅张建国,
被舅妈李翠花搀扶着,从医院“请假”赶了回来。他穿着病号服,脸色蜡黄,嘴唇干裂,
看上去虚弱不堪,仿佛风一吹就会倒。他被安排在客厅主位的沙发上,身后垫着厚厚的靠枕,
扮演着一个被我这个“不孝外甥”伤害至深的虚弱长辈。我一进门,
所有人的目光都像利剑一样射向我。如果眼神可以杀人,我大概已经千疮百孔。我的妻子,
林晓,也来了。她站在人群的最外围,靠着门框,脸色苍白,
用一种极其失望和痛苦的眼神看着我,仿佛在看一个无可救药的陌生人。我没有理会任何人,
径直走到客厅中央,在我特意让王律师搬来的一张椅子上坐下,与主位上的舅舅遥遥相对。
对峙的姿态,不言而喻。“陈默!你还敢来!你看看你把你舅舅逼成什么样了!
”大姨率先发难。“就是!赶紧给你舅舅跪下道歉!然后把网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撤了!
”二姑附和道。“陈默啊,听二姑一句劝,别再执迷不悟了,回头是岸啊!
”舅舅张建国在这时,适时地发出几声剧烈的咳嗽,李翠花立刻殷勤地给他拍背顺气。
他缓过气来,抬起一双浑浊却充满了“痛心疾首”的眼睛看着我,声音颤抖。“默……默啊,
舅舅知道,你现在出息了,有钱了,看不上我们这些穷亲戚了。
”“可你不能……不能忘了本啊!这二十五年,我跟你舅妈,就算没功劳,也有苦劳吧?
”“你要钱,舅舅可以给你,但你不能用这种伪造文件的方式,来戳你舅舅的心窝子啊!
”他声泪俱下,一番话说得是情真意切,感人肺腑。亲戚们纷纷附和,
你一言我一语地对我进行着道德谴责和亲情规劝。林晓的眼圈红了,她看着我,嘴唇翕动,
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化为一声叹息。我安静地坐在那里,等他们所有人都表演完毕。
客厅里,渐渐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着我,等着我“幡然悔悟”,跪地求饶。我笑了。
我从公文包里,拿出了第二个牛皮纸文件袋。“舅舅,你总说,你为了这个家含辛茹苦,
为了表弟张浩,更是倾尽所有。”“我上大学那会儿,你跟我说家里困难,拿不出学费。
可转头,你就给张浩买了一万块的电脑。”“我工作头两年,你跟我说要给张浩攒钱买婚房,
前前后后从我这拿走了一百多万。”“你对他这个儿子,可真是掏心掏肺啊。
”舅舅脸色一僵,随即义正言辞地说道:“浩浩是你弟弟!我这个当爹的,为他多付出点,
怎么了?!”“是吗?”我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也更冷了。我慢条斯理地撕开文件袋的封口,
从里面抽出一份文件,甩手扔在了茶几上,推到舅舅面前。“那你看看,
你辛辛苦苦、掏心掏肺养了二十多年的好儿子,到底是谁的种!”那份文件,
摊开在张建国面前。最上面一行加粗的黑体字,像一柄重锤,
狠狠地砸在了所有人的天灵盖上。——《关于张建国与张浩是否存在亲子关系的鉴定报告》。
结论部分,那一行冰冷的打印字,更是像死神的判决书。
——“根据DNA基因位点比对结果,不支持张建国为张浩的生物学父亲。”轰!整个客厅,
仿佛被投下了一颗**。时间,在这一刻静止了。所有人的表情,都凝固在了脸上。
指责、鄙夷、痛心、失望……所有的情绪,在瞬间,全部被击碎,
只剩下茫然和无法置信的震惊。舅舅张建国的脸,从病态的蜡黄,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然后又在刹那间褪得干干净净,惨白如纸。他的身体开始剧烈地颤抖,像是犯了羊癫疯。
他伸出那只还在打着点滴的手,颤颤巍巍地、几乎是爬着去够那份报告。
当他的指尖触碰到那冰冷的纸张,看清楚上面的每一个字时,他的喉咙里,
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嗬嗬怪响。他旁边的李翠花,在看到那份报告的瞬间,整个人就傻了。
血色从她的脸上瞬间褪去,她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骨头,瘫软在沙发上,眼神空洞,
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而一直站在旁边,准备随时上来帮腔骂我的表弟张浩,
更是如遭雷击。他呆呆地看着那份报告,又看看面如死灰的母亲,和浑身抽搐的“父亲”,
整个人仿佛被定住了。我冰冷的声音,在这一片死寂中,清晰地响起,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舅舅,你拿着我父母留下的血汗钱,替你的情敌,养了二十七年的儿子。
”“你为了这个野种,压榨了我二十五年,克扣我的生活费,逼我放弃理想的大学,
把我当成提款机。”“到头来,你还反过来指责我这个亲外甥是白眼狼,是畜生。
”我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那张扭曲的脸,一字一句地问:“张建国,你告诉我,
这世上,还有比这更好笑的笑话吗?”全场死寂。落针可闻。那些刚才还义愤填膺,
对我口诛笔伐的亲戚们,此刻一个个都像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们的脸上,写满了荒唐、震惊,和一丝丝……看好戏的幸灾乐祸。林晓站在门口,
也早已呆若木鸡。她捂着嘴,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这堪比八点档狗血剧的一幕,
那双看向我的眼睛里,终于不再是失望,而是充满了惊恐和……一丝我看不懂的悔意。
我看着眼前这幅众生相。看着那个曾经把我踩在脚下,
用“恩情”的枷锁捆绑了我二十五年的男人,在血淋淋的真相面前,尊严碎裂,信念崩塌。
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快意,让我几乎要仰天长啸。终极的爽感,莫过于此。
用最残忍的真相,瞬间掀翻你伪善的牌桌,让你从道德的云端,直直坠入万劫不复的地狱。
04在这一片令人窒息的混乱中,那些被我刻意尘封了二十五年的记忆,如同决堤的洪水,
汹涌而来。五岁那年,父母在一场离奇的车祸中双双离世。葬礼上,亲戚们围在一起,
商量着我的归属。最后,是舅舅张建国,拍着胸脯,一脸“忠厚老实”地站出来。
“大姐和姐夫就留下这么一根独苗,我是他亲舅舅,我不养谁养?以后,陈默就是我亲儿子!
”外公外婆和所有亲戚,都对他赞不绝口,说我命好,遇到了这么一个有情有义的好舅舅。
于是,我住进了舅舅家那间狭小阴暗的储物间。从那天起,我的人生,
就套上了一层名为“恩情”的枷;锁。我从小就喜欢画画,用铅笔在作业本的背面,
画我记忆中爸爸妈妈的模样。舅舅发现了,一把抢过我的本子,当着我的面,撕得粉碎。
纸屑像雪花一样落下,也埋葬了我童年唯一的色彩。他指着我的鼻子骂:“学这个有啥用?
浪费钱!你一个孤儿,能有口饭吃就不错了,别想那些没用的!你得懂事!”“懂事”,
是我在那二十五年里,听到最多的一个词。转过头,他就因为张浩在游戏里充值了一千块钱,
而笑呵呵地摸着他的头说:“我们浩浩真聪明,知道用脑子玩游戏。”过年,
是张浩最开心的时候,也是我最难堪的时候。他永远穿着崭新的名牌运动服和球鞋,
在亲戚面前炫耀。而我,只能穿着他去年穿小了的旧衣服,袖子短一截,裤腿吊在脚踝上,
像个滑稽的小丑。舅妈李翠花会拉着我,对亲戚们说:“男孩子长得快,不用那么讲究,
有的穿就不错了。我们家条件也困难,得先顾着浩浩。”所有人都点头称是,夸她会过日子,
夸我“懂事”。没有人看到,我藏在身后的手,指甲早已深深嵌进了肉里。饭桌上,
鸡腿永远是张浩的,红烧肉永远在他碗里。我只能吃他们剩下的残羹冷饭。有一次,
我实在太饿,趁他们不注意,偷偷夹了一块排骨。被李翠花发现了。她当场摔了筷子,
指着我骂了整整一个晚上。“你个吃白食的,还敢偷嘴了?你还有没有良心?
我们家是欠了你的吗?”那天晚上,我饿着肚子,在储物间里,
第一次清晰地感受到了什么叫“恨”。我父母留下的那三十万现金,舅舅对外宣称,
都花在了我的“抚养费”上。可实际上,那笔钱,变成了张浩的“教育基金”。
他上了全市最贵的私立初中,每年的学费就要好几万。而我,因为一本五块钱的辅导书,
被李翠花指着鼻子骂是“讨债鬼”。我只能拼了命地学习。因为我知道,读书,
是我离开这个家的唯一出路。高考那年,我的分数,远超一本线几十分,
足够我去全国任何一所顶尖的大学。我兴冲冲地拿着报考指南,跟舅舅说,我想去北京,
学我最喜欢的金融。他听完,直接把我的志愿表撕了。他脸色阴沉地看着我,那眼神,
像在看一个即将脱离他掌控的叛徒。“翅膀硬了是吧?想飞了?去那么远,谁管你?再说了,
你知道北京的大学学费多贵吗?家里没钱!”他拿出一张新的志愿表,
用不容置喙的语气命令我。“我已经给你看好了,就报本地的师范大学,免学费,
毕业了还能直接分配当老师,铁饭碗,离家也近,方便照顾我们。”“陈默,
我这都是为你好,你可别不知好歹!”那一刻,我看着他那张“为我好”的脸,
二十年来积攒的屈辱、愤怒和不甘,瞬间爆发了。那是我第一次反抗他。
我冲他吼道:“我的未来,凭什么要你来决定!”回应我的,是他狠狠的一巴掌。
“反了你了!”那一巴掌,打得我眼冒金星,也彻底打碎了我对这个“家”最后的一丝幻想。
我没有再跟他争辩。我偷偷去网吧,按照我自己的意愿,修改了志愿。
当我拿到那封来自北京的大学录取通知书时,舅舅的脸,黑得像锅底。
他把通知书摔在我脸上,咬牙切齿地说:“有本事你自己去上!学费和生活费,
我一分钱都不会给你!”我真的就是靠着国家的助学贷款,
和在大学四年里没日没夜地做各种**,洗盘子、发传单、做家教……才撑了下来。那四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