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林生化疗已花两百多万,家中的零花钱,人情来往等每年预计十五万元。如今顶梁柱已自身难保,还有他父亲高广财的病情已越来越严重。稍不顺的就破口大骂甚至砸东西打人等。簇人为此也束手无策,高林生思来想去,“还是祖坟哪里没弄好?”于是又打电话让小李帮他看看,有没有更好的地理先生。
小李花了几天时间,从熟人那里打听。终于得知一位有“本事”的地理先生,还不顾疲劳开车面见这位地理先生。
经过几个小时的“测试”,小李认为已经找到了好地理先生。于是打电话征求高林生,看他是否同意选择这位地理先生。高林生听完小李的讲述,高兴地连连感谢弟弟。
虽然夜已深,但小李还是不顾疲劳,驾车返回。这是夏秋交替的季节,在山的毛坯路上颠簸着,大雾弥漫着山间,小李用生姜在嘴里含着,有姜的辣味**眼睛皮不会打架。好不容易来到平坦的省路上,小李松了口气,他加快速度,预计四点钟就赶到了往处,刚领证不久的妻子也许正躺在床上思念着他没睡好吧?这段路每天都来回几次,哪里有弯,哪里有什么他闭着眼睛都指得对。小李放心大胆地加快速度,突然车子抖动起来,小李已经眯着的眼睛一下猛地睁开,车窗外喷洒着水珠。不好车掉进路边拐弯处的一个水坑里去了。小李急得自己搧了几巴掌,人也清醒多了。好得水坑不深,小李前突后冲二十多分钟也上了路,两分钟后来到住处,果然妻子听到车门的开关声立即下来迎接。
视兴来早上起来先去车库看车,看看昨天晚上小李安全回往处不,见小李的车底下和车身满是污泥,知道昨天晚上他肯定失误了。本来他要让小李送他到一百里远的一个城市去,现在只好自己开车走了。
下午,祝兴来刚把车开进车库,小李红着脸一脸茫然和失落地望着他。祝兴来挥了挥手,“办公室喝茶!”
小李低着头,不安地在办公桌旁边坐了下来。视兴来倒了一杯茶水递给他笑着说:“地理先生没说疲劳驾驶会出事?”小李埋头搓手没有应。
祝兴来微笑着说:“人没事就好,机器和人都一样,超过了限度就会出错。我估计你估计你又是去找先生去了,要是别的事你一定会带刘医生和你一起去的。你去办这件事,怎么办都对你不利呀!你看再高明的地理先生也不会找到了一块宝地把一个长了恶性肿瘤和一个患脑痿缩的两父子从高难度治疗转变成小病,轻松治疗就好了的。那地理先生找到一个祖坟的风水差错,这信孝病情尚未好转,只得再多查找几个,直到病好或者无力再杳找。若是后者,那你的内心更煎熬。若是前者,也是多处寻医病的结果。不光花费医疗费,而且地理先生那里的费用肯定也不少。你能看着他不光付了高昂的医药费,又付地理先生的寻查宝地费用吗?”
小李沉默了会儿说:“他给我的礼物太贵重,我必须得还他这个人情。”
祝兴来有些生气地说:“当务之急是资金紧缺,把重点放在治疗上,现在的心理疗法可以转移到“节省资金,治疗效果明显,病情好转是最大的心理疗法。”
小李好似车快开下悬崖被人拦住一样惊愕。他的双手抓着裤包口又放,放了又抓,这样反复了好几次。祝兴来问他要了高林生的电话号码,用小李的手机打了给高林生。
高林生早听说祝兴来治病之术很好,巴不得祝兴来愿意为他父子治病,一来减少开支,二来嘛也可以跟祝兴来学一些医学常识。
高林生没上过中学,只有小学文化程度,祝兴来找一些赤脚医生教材给他看,他得到这些书如获至宝。每天孜孜不倦地研读,但等祝兴来有空为他讲解时,他又失望了,因为他所学的和他的病相离很远。祝兴来笑着说:“人家医大毕业的中学六年,大学五年,共十一年,你几天就想学会,那么这些医师们这几年不是白花钱和浪费时光了?你有你的优势,不足半个月你就会一些基本功了。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你可以选择合适你病情的医疗知识学习。
化疗的过程是痛苦的,头发大把大把地掉,到后来高林生变成了个光头。但他翻阅了一些古方,让他信心百倍。起初他自己在网上买了些药来服用,去医院复查时各项指标还是老样子没变化。好多关心他的人都劝他别再’指望你自己选择的药方了,但是他却要再赌一把。
高林生虽然跟别人说自己相当有信心,但他内心还是茫然。他又扩大了选择范围,努力寻找原因。
民间土郎中有一句口头禅:“药医有缘人”。这是证实一个体质的问题,中医讲的同病异治,异病同治,也主要讲的是体质问题。也许一个心怀宽广,活泼乐观,积极向上的人是八种体质之外的一种。高林生面对着家中的“灾祸”还是保持乐观积极的心态,在他外出赚钱的时间里,他父亲硬把他母亲逼得不敢归家。没有一位女性愿意考虑成为他的媳妇。但高林生仍旧努力地把家中搞得富丽堂皇。
上天眷顾有心人,高林生在经过很多次从筛选之后,决定从网上购买这方子的药材来治自己的病。
这天清早,高林生从手机信息里得知他贝与买的商品到了,立即开车到发放快递处领取。一回到家就把药煎制,然后服用。他心里早有打算:“药要是无效那就按西医肿瘤医院医生预计的一样,再挨个一两年,就去和爷爷在地下相伴,反正人的归宿早晚是归那里的。如有效,我也成为抗恶性肿瘤成功的人,多牛气。”
高林生忍着苦嗅的折磨,喝了三大口。实在难咽,药汤差点从他鼻腔反流到外面。眼睛一阵发黑,但他还是闭着气,让药汤往回流下咽喉到了胃部。泪水还是顺着双腮落到地面。“坚持到底就是胜利”,他想。他把药汤倒在平时喝矿泉水的瓶里,把瓶子放在桌子上平放着,又用小绳索绑了瓶底,让底朝上,口朝下。然后绳子挂在一根横木上,手拉一头绳子。高林生闭着眼睛,张大着嘴,当药汤倾倒即将满口时,手一松,瓶底位置低于瓶口,他忍着苦和臭吞下肚去。这样几次,终于把药喝完了。
满口的苦臭味令他恶心想吐,他又闭着眼睛,闭着气。忍了会儿高林生感到一股惓意袭来,他顺势倒在沙发上睡着了。
睡梦中,他仰靠在一块山顶的石头上,白云悠悠地从他身边飘过,似乎是七仙女什么的,若隐若现地在他不远处飘来飘去地游玩着。仙童吹着欢乐的曲子骑在牛身上。他想追上去,可是怎么也追不上。眼看就被仙子们甩掉了,他急得大喊一声,“等等我”。这一喊让他醒了过来。母亲在他身边擦着眼泪望着他。见他醒来就高兴地说:“吓死我了,你睡着推都推不醒,要不是手上还是热的,都以为你不行了呢!“
高林生听母亲这么说也吓了一跳,他试探地站起来,又走到屋外,门外放了一把二十磅锤,是他前几年常用的,因为这几年使不动了就一直放那里,今天刚才经过了一段特别的时光,虽然现在感到精神抖擞但还要试试看。高林生用力提起锤把,锤子也被提起来了。
高林生感觉到肚子有些饿,翻开甑子一看,里面还有些冷饭,是昨天晚上甑的。温水壶里的水还很烫,他找了一个大碗,盛了大半碗冷饭,渗了开水,哗啦哗啦!地三扒两拨把一大碗开水泡冷饭干完了。停了一下,他觉得刚才喝下去的东西已经不知跑哪去了。于是他又盛了第二碗,依旧像原来一样,三下两响搞完了。这回肚子里有点装有食物的感觉。高林生吞了一下口水,感觉到肚子还是没有吃饭饱,回忆往时的餐桌上的美食,口水止不住的流。“妈!还有熟莱不?我还要吃哩。”他母亲见儿子已经一年多没这样吃过饭,今天怎么这么馋?但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连忙打开电磁炉,把冰箱里的熟猪肉倒在锅里,调大火力让菜快点烧好。
二十分钟后,高林生扛着他那二十磅锤来到马路上,这里前不久塌方,一颗大石头占据路面的一半,谁开车到这里都得像蚂蚁慢慢地移动,不然就会有滚下山去的危险。
轰!轰!轰!高林生的大磅锤砸在石头上像打雷一样响,周围的人被惊动了。
一群人前来围观,只见一个光头在砸石头,就像那个光头明星在拍广告一样。
组长红着脸走近一看,这不是前段时间还在化疗的高林生吗?今天有神助了?这么一个村寨,能够抡起这二十磅锤的没几个,但这石头如果不用这种锤打是无法搞的。另一个办法就是爆破。这离住户这么近,爆破太不安全了。要不这不头应该早弄走了。
高林生打了会儿,石头已经裂开了,但他也累的够呛,索性坐下来歇会儿。组长这时已从家里提了一个温水壹,一个杯子,走到他身边,给他倒了一杯开水双手递给高林生。高林生接过一饮而。然后双手弓身递还了杯子。
高林生想提走大锤,可是在在翻不撬在,怎么也提不动。组长让几个年轻人帮他抬上肩,又组织大家把被高林生打裂开了的石头翻走。
高林生乏力地走到家门口,二十磅锤咣当一声扔到一边,在门口的台阶上软绵绵地坐了下来。这时一辆面包车驶进他家院子,车上走下来他姐姐和妹妹。两人将瘫坐在台阶上的高林生架起就往车上送。
待高林生坐稳,姐姐一边眼含泪水一边用手指着他脑门,咬牙切齿地说:“我讲你化疗了就好好休息,过几天我又送你到条件更好的医院复查,你不信!你自己找些烂草药根根来吃,你看连路都走不动。昨天晚上老妈打电话讲怕你昨晚就不行了,我们在忙,离家又远,到这时候才来到处。你不听话!老妈从小辛辛苦苦养你大,你要望老妈的最后一天才行。”高林生默默不作声,他现在连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想说。
车子来到地区医院,两姐妹急匆匆地去挂了急诊科,急诊科一看要求转到肿瘤科去。好得已经到了医院,在两姐妹看来已经进了保险柜这才把心放下。姐姐问高林生想吃点东西不?高林生低声地说:“想吃一大碗稀饭。“姐姐笑了笑说:“只要一小碗喝得下已经算不错了,还要一大碗?说着去买了一小碗稀饭过来。高林生接过饭碗,手还是有些抖,姐姐的脸一下沉了下来。她一边捧着稀饭碗叨叨地念着,一边用勺子舀稀饭喂高林生。
一小碗吃完了,她温和地问高林生“饱了没?”高林生摇头说:“没饱,再来一碗吧。
姐姐不相信地望着他,又去要了一碗。这时高林生力气有些恢复了。他自己捧着碗,哗啦哗啦地喝完了一小碗。姐妹俩惊奇地望着他,半响没说话。
该进门诊看病了,把病历朝医生桌子上一放,医生把身份证一刷说:“还化疗还是复查?”“复查“姐姐抢着说。
等交完各种费用后才记得要空腹的,只好等到第二天了。姐妹俩无奈地等了一睌。第二天一早就按医生的交待进行了检查,中午命到结果,医生告谢姐妹俩:“这病情已得到控制,谷项指标比原来都好了,该吃什么药就吃什么药吧!”
姐妹俩一头雾水,但也找不到什么头绪,只好回家养一段再说。
高林生在家里玩了两天,心中满是疑虑。就开着车来找祝兴来解困除惑了,小李热情地把他迎到屋里,聊了些家常。高林生知道小李跟随祝兴来有七八年了,光见治病的现场都多了去,他不想在祝兴来的脑子里刻个迟钝呆板的印象。于是在和小李聊天中问到小李见到哪些病人当未入院前面色,其他身体状况如何,然后采取什么措施,一点一滴。每个小细节都问得很清楚。搞得小李十分苦恼,不给他讲吧,不有礼貌,给他讲吧,这多年来谁还记得那么清。说错了怕高林生照本宣科弄出事来。
高林生记忆力十分了得,不到了三个月就把祝兴来送给他的赤脚医生教材全部可以背诵了。每次进其他病房,他都昂首挺胸,一副视察工作的样子。
有一次,高林生闲着没事,就到骨科病房去逛,一位腰腿病人礼貌地跟他打招呼:“老兄这聊会儿”,他微笑地坐在那人的病床上,用手摸摸病人腰部,腿部。问治了多长时间,花了多少钱?那人叹了口气说:“唉快两个月了,反反复复的。往院一星期好了,回去几天又发作了。”
高林生环顾四周,见没有医护人员在旁边,神秘地对那人说:“你明天就喊出院,今天晚上我送你一个方子,你出院后到药店买。有些家附近有的就别买了,省点钱。以后虚心点,我教你,保证好。”
病人千恩万谢,照他讲的办。出院以后去药店买了家边没有的药,回去等待好的效果。
高林生见那位病人信任自己,心中十分高兴,早听说久病成良医可解就这样了吧,他照我的处方去买药,病一好,一传十十传百,我就名声大震了。他兴奋不已。
过了几天,高林生估计那个病人应该已经可以干活了吧?以后他得好好谢谢我咧!想到这,高林生想到每样技术学会了必须得买点酒什么的给师傅表示感恩。于是他忍痛买了一瓶茅台酒,让小李转给祝兴来。这不,以后我可以在他医院里做一名医师,每月有工资领还出远门找什么活路?高林生美滋滋的。
再说当时祝兴来给高林生看“赤脚医生教材”的目的是为了增加他对医疗知识的了解,增加信心,配合治疗。然而“赤脚医生教材”的短板是:涉及医疗知识面广而浅,很多方面是知道方向,找不到向目的地出发的具**置和行动指南。高林生凭着他的惊人记忆力把教材背得滚瓜烂熟,可是真到动手开处方治病救人时,问题百出。中草药必须得讲究炮制方法,还有病人当时的体质是否合适该处方的药性。这些是要有几年的望、闻、问、切以及方剂学的功底的。他就像坐在井底的青蛙一样,觉得医科大学教了那么多年的学生,怎么治一个看起来不怎么的病是那么麻烦。当那位病人满心欢喜地回去照高林生的方子抓药,配药时,傻眼了,这些药弄起来就不像高林生讲的那样,该敷的敷不上,药没有粘性呢。那病人也是个“聪明人”,听说民间治跌打损伤都用酒曲与粮食搅拌,发酵后生成含有酒精的,没有经过高温蒸馏的醪糟,与草药在一起捣烂,然后敷在患处。于是找来没有甑烤的酒糟和着药敷在腰上,不到半小时敷药的地方**辣的痛,连忙解开,敷药的地方长出几个大水泡,周围红肿一大片。腰疼还没好又来了皮肤病,那病人只好又坐车到医院治疗了。
祝兴来让小李开车载他到外面办事,小李从副驾驶座位上拿出一瓶茅台酒递给他,祝兴来感到一阵茫然,但他还是平静地说:“不是说过吗?我不喝酒的买这么贵的酒去哪里呀?”小李笑了笑说:“你徒弟送师傅的呢!”祝兴来哈哈大笑道:“小李,你学会了我替你高兴,以后出门有忙不过来的我放心有你帮忙。”
小李红着脸说:“我还差远呢,只有旁观的份能帮什么忙?”
祝兴来不知所措地瞪大眼睛问:“那是怎么回事!”
小李说:“我哥高林生毕业了!”
祝兴来大惊:“怎么说?他毕什么业?”
小李嘿嘿一笑:“你给他看的书发挥大作用了。他现在可以开处方治病了!
祝兴来吃惊地张大嘴巴,满脸通红涨红。他结结巴巴地说:“他去治谁?快联系!不行快换救护车车去。”
小李见祝兴来这么紧张,马上打电话问高林生开处方给谁了?现在那人怎么样?需要救护车不?
一个小时后,高林生问清楚那位用他处方的人已经在医院治疗了,没多大事,只有皮肤上几个水泡和周围红肿,现在用药已经好多了。立即打电话回复祝兴来,祝兴来让小李通知高林生过来,有很多话题要谈呢!
高林生知道有不愉快的话要听了,不听自己将失去一次提升的机会。那可能是“金玉良言”。但心里总是忐忑不安,不知那些“金玉良言”自己能否“消化?”他在屋中唉声叹气,脸上总是**辣的。
一只小花猫看见吊在墙边的一根线头在晃动,它以为是什么小动物,从老远飞奔过来,一个飞身抓住线头,哪知用力过猛却把自己跌了一个跟斗。小花猫没有停顿,立刻翻身又去找下个目标去了。高林生望着可爱的小花猫,心中思绪万千。嗯!“人不管多大年龄,只要刚涉足新的领域,就会像小花猫一样栽跟斗。不过,小花猫跌倒了爬起来是那么轻松和容易,我也要像小花猫一样跌倒了就爬起来,身上的伤痛可以想办法治愈的。“他喝了一口水,挽了一身干净宽松的衣服,迈开大步朝车子走去。
高林生把音乐调成《池塘边的榕树上》,听着听着笑了起来。他一边开车,一边自言自语地说:“倒霉!要是小时候也会这么想,那也许也可以成为一个医师了。那早就发现老头子的“疯子病”就是因为脑萎缩,早一点想办法给他治,也许家庭会搞的更好了。”
歌词反复放了几遍,高林生有此厌烦了,他又换了闽南语《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正津津有味地欣赏着,前面怎么有好多人在围正一大圈在干什么呢?
呯!呯!呯!几声响后三股清烟慢慢地飘向空中,像几张被风吹飞的青纱向高空飘去。这是铁炮,是哪家垒坟还是在葬人呢?高林生对风水很敏感,只要谁讲到哪里出了一位大富翁或是一位高官,他饿着肚子也要去那人的出生地或者那人家的祖坟看看。
今天有这么多人在这里,肯定是一位有名声的人在搞。高林生找了个地方停车,小跑过去看个究竟。
哇!人好多,估计有几百人!啊车子!那些豪车排了几排。高林生哟!哟!哟地赞美着,这时人群里有一个老头识高林生,他大老远笑吟吟地招手和高林生打招呼。高林生从上衣包里掏出烟来递给老者。
两人找了不远处两块干净的大石板坐了下来。高林生问老者:“这是哪发富贵了来祭祖的?”老者笑了笑,吸了一口烟说:“这是我外甥去美国留学回来,听说他要去一家大公司当经理,一年工资是三百万块哩。”老头说完拎了拎衣领,扬着脸望着远方。似乎那三百万元有一部分是他的。
高林生半闭着眼睛,默默地坐了会儿。那老老头问高林生:“你老者最近怎么样?还会在家打雷不?”
高林生脸色一下变黑,叹了口气说:“做尽做了,话亦说,药她医。就是越来越严重。唉!不晓得我要做哪号做才好?”老者顿了顿,朝人群望去。笑哈哈地说:“一样讲点,命中带有八角米,走遍天下不满升。你看我外甥,他父亲认倒点字,他母亲是个大文肓。小娃崽从小成绩好,从一级年跳三个年级,三年级没读完就跳五年级。考试还是全班第一。最后省一中直接来接他去读中学,最后去美国读大学。”
高林生埋着头,也许想到自己的坎坷人生,或者想到最近的不顺。他嗯!嗯!了几声,问老者道:“是哪点的地理先生踩的地?”老者说了一个地名和姓名。高林生用拳头捶打着自己的头说:“人多煮饭不熟,我听我弟也是去请那位先生来,后来祝老板不让请了,我弟也就算了。唉!可惜,如果当时请那位先生就好了,我父亲也不遭这么多罪。他要是不会发疯,我恐怕也不会打光棍了。“
老者扔掉烟头,沉着脸想了一会儿说:“那也讲不一定,有的也是穷光蛋,但他也找得老婆咧!你看我隔壁家,六弟兄,只有三间木房,他老者老妈还是肺结核病。人家不是六个都成家了,你看他家那几个媳妇哪个不漂亮?”
两人无语相对而坐了很久,高林生问老者:“那个地理先生说是在哪里管火?”老者笑着说:“讲是对面有一个文笔峰,还有在边贵人山,右边禄马山。这三个坡硬是直耸耸的,像一支笔,像一个教书先生,又有一个坡像一匹马驮一驮银子哩!”
高林生听了,又抽了一支烟给老者,快步走到车旁,打开车门,发动车子“呼”的一声,车子像洪水冲木叶一样急驰而去。
高林生来到小李的住处,小李送祝老板刚外出没回来,刘医生例了杯茶,客气地递给他并亲切地叫了声“哥您先喝茶”。高林生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弟媳那修长的腿,苗条的身材,翘翘的臀,精致的五官。说话得体大方。小李我的好兄弟怎么有什么好法子讨得这样标致的婆娘?
高林生正呆呆地想心事,刘医生那标准的女“中音”温柔地说;“我听你弟说祝老板夸奖你记忆力惊人,但不要心急,大哥你刚学了四个月就把一本厚厚的卫生教材背得溜溜通。有些含义,和涉及到多种知识的老板还没来得及讲解给你听。因为之前根本没有哪个能在四个月就一字不漏地背完一本这么厚的教材,所以就晚了一步诰诉您。啊!最重要的是你不化疗以后做重体力恢复得这么快也是一个奇迹,也许是和你勒学有关。”
高林生没想到没有被“刮”反倒得到干弟媳传来祝老板的“语言奖励”,他一时觉得全身轻爽。刚才感觉到的一些小痛此时也烟消云散。
刘医生看了看手表,该到时间查房了,她歉意地对高林生微笑着说:“哥!您坐会儿,您弟就来了。我得去巡查病房了。高林生哪里会放过这种机会,央求着说:“弟妹,你看我去见识一下可以不?”刘医生有些为难地说:“您去……能看懂听懂了吗?”高林生如同遭到五雷轰顶,一时感到天旋地转。他原以为能把“赤脚医生教材倒背如流就可以治病救人了,谁知道对他那么客气的刘医生并没有认为他是一个合格的初级医务工作者。刘医生见高林生还在那里发愣,知道刚才说的那句话不太艺术,没有达到拒绝而不伤人的目的。她谦卑地解释道:“哥!今天太忙了,各病房病人的资料没来得及给您看,您一下子跟着去有些连不上节奏。您看还想去吗?”
高林生已听懂大半意思,他心中已经打好了“小九九”。说是不跟去了,但他知道内科病房在哪里,没等刘医生开跨走路,他已经大步流星地走出了门。
高林生小跑着来到内科病房,瞧瞧那些病人,和病人家属拉家常,等刘医生去值班室拿了资料和当天的几名医护人员一走来到病房时,高林生已经记住几个特殊病人的身体情况。刘医生对护士交待的话,高林生一字不漏地背了下来。
小李和祝兴来一回到办公楼,就打电话问高林生在哪里,高林生疾步来到祝兴来办公室。祝兴来一看他的步伐,欣喜地说:“祝贺你又经历一关大难,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呀!我这里有一些医学类书藉,你喜欢哪本就拿哪本。看完了把经历化疗的每一细节感受写出来看看!我给你一些生活补-助。现在还不能正常上班呀,闲着也是闲着,不如记点东西,也许对你我都有大用。”
高林生拿了一本《中医学》,一打开看就见满是阴阳五行,他笑着冋祝兴来:“祝老板懂阴阳五行咧!可以看地不?”
祝兴来哈哈大笑:“这个阴阳五行是人体的阴阳五行,不是天地的阴阳五行。阴阳是古代中国人对各种事物的属性的一个划分,并不是讲到阴阳五行就是地理先生。”
高林生翻着《中医学》,像是拿了一个有粘手想放又放不掉的东西。他脸上皱了很多皱,失望地对祝兴来说:“这本书没有《赤脚医生教材》好用,明的!”
祝兴来正色地对他说:“你如果想自学西医真不如自学中医,但是要学好中医,就得弄懂中医里用阴阳五行来概述人体的各种变化。中医用这种方法介绍人体的变化规律确实难懂,难学。但是只要你认真学习,认真思考,多看资料书,你就会有感悟,时间长了就懂了。”
高林生笑着说:“我来的时候,一个留学生回国,回乡扫墓。他舅舅说他上小学只学三年,像他那种人才学得快。他祖坟葬落好地了。”
祝兴来有些失望地对他说:“我家祖坟也没和留学生家的埋在一起,我照样也学会了呀!”
高林生不相信地摇摇头:“我听别人说祝老板家的祖坟风水很好,要不是这样你怎么会有这么多钱?别人家父母培养子弟二十年都不如你,还不是你家祖坟埋得好?”
祝兴来哭笑不得,提及这些,他猛然回忆到少年时期的九死一生中过来的艰难。苦着脸说:“哪个地里先生灵?他能把一个懒汉的祖坟埋到宝地去,让不愿吃苦的懒汉走路时正巧宝物从天上落下,正砸在他面前才行呢!”
高林生见祝兴来讲这话,知道他生气了,不敢再说什么,只得不甘地拿着书翻起来。
《中医学》与《赤脚医生教材》衔接的是中草药方面的知识。然而巜中医学》扩宽了《赤脚医生教材》里的中草药方面的知识。高林生平时耳朵常听到的“阴阳五行”除了葬坟以外就没有牵涉了。但沉醉风水能出“天才”却令他对“阴阳五行”感兴趣。在“阴阳五行”的牵引下他又如痴如醉地读起《中医学》来。
高林生吸取前次教训,巜中医学课本中每段话的含义及理解方法他都记在一个笔记本里。有时候他会买一些礼品去给祝兴来,祝兴来也对高林生的恶性肿瘤很上心,每次两人一见面就坐下来聊很长时间。
高林生的母亲见近段时间总是拿着镜子照来照去的,以为沾上桃花运,喜滋滋地打电话告诉她两个女儿,让她们帮斟酌一下,别是遇到一个专骗感情和钱的。
高林生着迷在中医学了,他每天都在手机上寻找有关中医方面的视频。他母亲则爱在他刷视频时偷偷地从后面偷看,想看看让他儿子每天不离不弃的人长得怎么样。
时间过得真快,高林生自从迷上聊“美女”已经好长时间了。头上的乌黑头发又重新长出来了,因为在家一边沾病一边学习,脸上比往时**得多了。
高林生母亲是个有心人。她掐指一算儿子谈“恋爱”已经四个多月了。这天是十二生肖中的龙场天,她特地买了些酒菜,喊来村子东头的耿大娘。
耿大娘家的儿子和高林生是最要好的朋友,两人无话不谈。耿大娘也视高林生如自己的儿子一样。这天见高林生的母亲乐呵呵地把她喊来,心中早已猜到啥事了,就笑嘻嘻地来到高林生家。此时是清晨的八点钟,高林生在聚精会神地“听课”,手机屏幕里一个打扮时髦的美女正在与高林生就医学知识交流,耿大娘走得快,高林生也没注意后面有人,只顾在那里聊得不亦乐乎。耿大娘见了这美女心里都羡慕极了。因为她家的儿媳妇比这人差多了。
高林生母亲已忙着做饭,不多久一桌香喷喷的菜做好了。饭桌上,耿大娘单刀直入地问高林生:“林生呀!今天是好日子,刚才我已经见过了,你那个对象真漂亮还年轻,起码比你小二十岁。你迁老爷子迁合了。**意思今天就跟人家讲定,哪天双方父母见个面,讲好了今天就备东西!”
高林生一头雾水,他以为耿大娘为他物色了一个对象,连忙连连感谢。一切按您老人家的意思办!
这两位老人听到高林生的回话,互相笑眯眯地对视了一眼,各自作各人的“行动”安排。
当天耿大娘与高林生母亲已把一切安排妥当,又去找隔壁村的先生帮择了吉日。
夜已深了,高林生母亲还在飞纱走线。她女儿为她买的新衣服还没检查扣子订稳了不,她要再补几针,以防线单了扣子掉了难看。
眼睛皮总是不争气,老是爱打架。高林生母亲钉着,眼睛皮合了一下,针把老人家手扎出一个小血眼。“家妈孝娘”她怒骂了一句。
正这时她的手机响了,是她女儿打来的。是问母亲讲的事哥哥怎么想的为什么不跟她们打电话说一声?四十好几了还要一个六七十岁的老人样样操心。
老母亲被女儿说了几句,把手机递给了正在和“美女通话“的高林生。高林生被问得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等他问清事由后脸上羞红。连忙让妹妹跟母亲说:“女方让多等两个月,等事情办妥了女方会打电话来通知的。”
高林生妹妹传达了“女方”的意思,老母亲亦觉得“女方”懂事,会关心老人。事情已办“清楚”老母亲落心地洗了脚,上床睡觉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