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宴上,老婆的竹马发朋友圈晒肩带:“听说这个能宣誓**,
有人领走我这只可怜小狗吗?”>她笑骂他幼稚,转头却把那条黑色蕾丝系上自己手腕。
>我盯着她腕间刺眼的蝴蝶结:“解释?
”>她晃着手链般的肩带理直气壮:“周屿就是开个玩笑,你至于吗?
”>当晚我让助理把S级古装剧女主合约转给新人:“只是工作,你不会生气吧?
”>庆功宴上,新人戴着同款肩带手链敬酒时,竹马当场捏碎了酒杯。
>而我的火机正点燃那条曾系在她腕上的蕾丝——>火光跃动间,
映出她煞白的脸:“烧了干净,火盆比生日蛋糕亮多了。”---烛火温柔地跳跃着,
映着餐桌中央那只精致的水果奶油蛋糕,上面插着数字“3”和“0”的蜡烛,
火焰顶端微微摇曳,拉长了投在对面林晚脸上的光影。她托着腮,唇角弯起的弧度恰到好处,
眼波流转间带着一丝惯常的、被娇纵出来的慵懒笑意。“顾总,三十大寿,
”她指尖点了点桌面,水晶指甲反射着烛光,“许个愿呗?
别又是希望公司明年股价再翻一番,俗不俗啊你。
”语气亲昵又带着点小小的、不容置疑的任性。顾衍的目光掠过她妆容精致的脸,
落在她随意搁在桌面的手机上。屏幕无声地亮起,又暗下去。他笑了笑,没去碰那蛋糕,
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凉的酒杯杯壁。“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他声音平稳,
听不出什么情绪,只有自己知道胸腔里那点微妙的滞涩感,像被什么无形的东西缠绕着,
随着每一次呼吸,一点点收紧。这顿生日晚餐,从精心挑选的高级西餐厅,
到她身上这条特意为今晚换上的、他上个月从巴黎带回来的新裙子,
都弥漫着一种精心排练过的仪式感。华丽,却像隔着一层磨砂玻璃看花,朦胧而不真切。
林晚撇撇嘴,似乎对他这种“无趣”的回答习以为常。她拿起自己的手机,解锁,
指尖熟练地在屏幕上滑动。餐厅里流淌着轻柔的钢琴曲,刀叉偶尔碰撞出清脆的声响,
衬得他们这一桌有种异样的安静。顾衍端起酒杯,冰凉的液体滑入喉咙,
试图压下心头那点莫名的不安。视线不经意地再次扫过她的手机屏幕。仅仅是一瞥。
屏幕上那张被点开放大的照片,像一根冰冷的针,猝不及防地扎进了他的视网膜。
照片背景是灯光迷离的酒吧卡座,一只骨节分明、属于男人的手伸在镜头前。手腕上,
松松缠绕着的,赫然是一条细细的、带着蕾丝花边的——黑色女士内衣肩带。那抹黑色,
在酒吧暧昧的光线下,刺眼得如同一个拙劣的挑衅标记。配文嚣张地悬在图片上方,
每一个字都带着精心设计的、黏腻的茶香:【听说内衣肩带可以宣誓**?
有人愿意领走我这只可怜的小狗么?[可怜][可怜]】发布者的头像,顾衍熟悉到厌恶。
周屿。林晚那个从小一起长大的、所谓的“青梅竹马”。血液似乎瞬间涌向头顶,
又在下一秒冻结。顾衍捏着酒杯的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杯中的冰块发出细微的、濒临碎裂的**。他抬眼看对面的林晚。她正看着那张照片,
红唇轻启,发出一声清晰短促的嗤笑,
带着一种顾衍无比熟悉的、混合着纵容和优越感的评价:“啧,周屿这家伙,都多大了,
还玩这种幼稚把戏。”那语气,轻飘飘的,像在点评一个不懂事的孩子恶作剧弄脏了墙壁。
没有一丝一毫被冒犯的不悦,更没有作为已婚人士应有的边界感警觉。顾衍看着她。
烛光在她精心描绘的眉眼上跳跃,她嘴角那抹笑意还未完全散去,坦荡得让他心头发冷。
然后,就在顾衍的注视下,林晚做出了一个让时间都仿佛凝固了一瞬的动作。她放下手机,
右手极其自然地探向自己左肩的裙子吊带内侧。指尖灵巧地一勾、一挑。
动作熟稔得如同做过千百遍。“啪嗒”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响。
一条细细的、与她照片里看到的那条几乎一模一样的黑色蕾丝肩带,被她抽了出来。
她左肩的吊带瞬间松垮了几分,露出小片白皙的肌肤,但她毫不在意。
那条还带着她体温的黑色肩带,被她像对待一件精致的手链饰品般,
缠绕在了自己纤细的右手腕上。手指翻飞,
熟练地在腕骨内侧打了一个小巧、甚至可以说得上有点可爱的——蝴蝶结。
黑色的蕾丝蝴蝶结,缠绕在她白皙的手腕上。像一道新鲜的烙印,又像一个无声的宣告。
做完这一切,她甚至满意地晃了晃手腕,让那黑色的结扣在烛光下轻轻摆动,
然后才重新拿起刀叉,神态自若地切向盘子里冷掉的牛排,仿佛只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发饰。
餐厅的钢琴曲还在流淌,周围食客的低语模糊不清。顾衍的世界里,
却只剩下那个晃动的黑色蝴蝶结,和他自己沉重到几乎停滞的心跳。“林晚。
”顾衍的声音不高,甚至没有刻意加重,但那股穿透空气的冷意,
让林晚切牛排的刀尖在瓷盘上划出“吱”的一声锐响。她抬起头,
脸上那点慵懒的笑意还没来得及完全收回去,撞上顾衍的视线时,明显滞了一下。
那目光像淬了冰的刀锋,沉甸甸地钉在她脸上,最终,落在了她系着黑色蝴蝶结的右手腕上。
餐厅里柔和的灯光似乎瞬间变得刺目。林晚下意识地将手腕往桌下缩了缩,
但那动作欲盖弥彰,反而更显心虚。她强自镇定,甚至微微扬起了下巴,
带着一种被冒犯的不耐烦:“干嘛?一惊一乍的。”她晃了晃手腕,
那黑色的蕾丝蝴蝶结挑衅般地随之晃动,“就这?周屿发朋友圈玩梗,我跟着闹一下怎么了?
你至于用这种眼神看我?”“解释。”顾衍只吐出两个字,
目光依旧锁死在那条黑色的肩带上。烛光跳跃,映得那抹黑色如同一个不详的符咒。
他周身的气压低得吓人,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林晚被他这审犯人似的态度彻底激怒了。
她“啪”地一声把刀叉拍在桌上,身体微微前倾,声音拔高了几分,
带着一种被误解的委屈和理直气壮:“解释什么?顾衍,你有完没完?周屿就是开个玩笑!
从小到大都这样,你又不是不知道!一条破肩带而已,能代表什么?宣誓**?
你听听这词儿,多幼稚!也就你这种小心眼的人才会当真!”她越说越激动,
白皙的脸颊因愤怒染上红晕,
手腕上的黑色蝴蝶结随着她的动作剧烈地晃动:“我戴一下怎么了?觉得好玩不行吗?
你是不是觉得全世界男人都对我有意思?顾衍,你是不是有病?今天是你生日,
我不想跟你吵!别扫兴行不行?”她的声音在安静的餐厅里显得有些突兀,
旁边几桌的客人投来好奇或被打扰的目光。顾衍静静地看着她。
看着她因为激动而泛红的眼眶,看着她腕间那刺眼的黑色结扣,
听着她字字句句都在为另一个男人开脱、把一切归咎于他的“小心眼”和“扫兴”。
那些愤怒的指责,那些熟悉的“幼稚”、“玩笑”、“至于吗”的说辞,像钝刀子割肉。
胸口那股翻涌的、混合着荒谬和冰冷怒意的情绪,奇异地沉淀了下去。取而代之的,
是一种更深、更沉的疲惫,以及一种尘埃落定的清醒。他忽然扯动嘴角,笑了一下。
那笑容很浅,甚至没有抵达眼底,只是唇角的肌肉向上牵动了一下。在摇曳的烛光里,
这抹突兀的笑意,显得格外冰冷,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近乎残酷的嘲讽。
林晚被他这反常的一笑弄得愣住了,咄咄逼人的气势卡在喉咙里,红唇微张,一时忘了词。
她看着顾衍缓缓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在桌面上投下一片沉沉的阴影,笼罩住她。
他没有再看她,也没有再看那个蛋糕一眼,只是拿起搭在椅背上的西装外套,
动作流畅地穿上。他的目光平静地掠过她惊疑不定的脸,掠过那碍眼的黑色蝴蝶结,
最终投向餐厅入口的方向。“挺好。”他开口,声音恢复了之前的平稳,甚至比刚才更平静,
听不出丝毫波澜,“你说得对。”他整理了一下袖口,动作一丝不苟,然后抬步,
径直离开了座位,朝着餐厅门口走去。脚步沉稳,没有一丝犹豫或留恋。“顾衍?
你……”林晚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带着一丝慌乱和难以置信。他没有回头。
餐厅厚重的玻璃门无声地在他身后合拢,
将里面温暖的烛光、精致的蛋糕、还有林晚那张惊愕的脸,一并隔绝。
城市的霓虹在深秋的夜色里流淌,带着一种冰冷的喧嚣。夜风吹在脸上,
带走最后一丝餐厅里的暖意。顾衍坐进驾驶座,发动引擎,黑色轿车无声地滑入车流。
车载屏幕亮起,显示着时间:21:47。他没有回家。方向盘一打,
车子朝着城市另一端、被戏称为“永动城”的CBD核心区驶去。那里,
盛衍资本的顶层办公室,常年亮着不眠的灯火。电梯平稳上升,金属门无声滑开,
映出他没什么表情的脸。走廊尽头,属于他的办公室区域依旧灯火通明。助理苏晴的位置上,
笔记本电脑屏幕还幽幽地亮着光,人却不在。顾衍径直走向自己的办公室,推开门。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铺展到天际的璀璨灯海,繁华又疏离。他没有开顶灯,
只按亮了宽大办公桌上一盏线条冷硬的台灯。暖黄的光晕只照亮桌面一隅,
将他半边身影投在冰冷的玻璃幕墙上,显得格外孤峭。他脱下西装外套,随手搭在椅背上,
解开衬衫最上面两颗纽扣,露出线条冷硬的喉结。然后,他坐进宽大的皮椅里,
身体微微后仰,目光落在窗外无垠的夜色中,没有焦点。办公室里静得可怕,
只有中央空调系统发出极其微弱的低鸣。不知过了多久,轻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停在敞开的办公室门口。苏晴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
脸上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惊讶:“顾总?
您不是……”她的话在看到顾衍沉静如水的侧脸时顿住了,
职业素养让她立刻收起了所有疑问,只将咖啡轻轻放在他手边,“刚煮的,没加糖。
”“谢谢。”顾衍的声音有些低沉沙哑,他终于将视线从窗外收回,落在苏晴脸上,
“‘凤鸣九霄’那个项目,女主合约,签了吗?”苏晴立刻进入工作状态,
语速清晰平稳:“林晚**的经纪团队昨天下午已经把最终确认的电子版签回来了,
纸质合约在法务走最后归档流程,预计明天上午可以送到林**工作室。
开机发布会定在下周三下午三点。”顾衍端起咖啡,没有喝,只是感受着杯壁传来的温度。
氤氲的热气模糊了他镜片后的眼神。“搁置。”他吐出两个字,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天气。
“搁置?”苏晴微微一怔,这个S+级别的古装大**,从剧本打磨到选角拉锯了将近一年,
各方博弈激烈,最终才敲定林晚为女主,前期宣传都铺开了,现在突然搁置?
这操作引发的连锁反应和违约金……“嗯。”顾衍抿了一口咖啡,苦涩的液体滑过喉咙,
带来一种近乎自虐的清醒感。他放下杯子,指尖在光洁的桌面上轻轻敲了一下,
发出笃的一声轻响。“把合约,转给星耀新签的那个新人,秦薇。
”苏晴的瞳孔几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秦薇?
那个选秀出道、刚演过一部小成本网剧、演技尚显青涩的新人?让她空降顶替林晚,
担纲S+大**女主?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换角,而是……一场核爆级别的资源地震。
巨大的震惊之后,是迅速的分析和判断。苏晴没有问任何“为什么”,
只是立刻确认关键:“秦薇的资质和知名度,恐怕难以服众,项目风险剧增。投资方那边,
尤其是鼎晟的李总,一直力挺林晚**,阻力会非常大。另外,
林**团队那边的反应……”“风险?”顾衍微微侧过头,台灯的光勾勒出他冷峻的下颌线,
唇边那抹在餐厅出现过的、冰冷的弧度再次浮现,“告诉他们,
这是盛衍基于项目长期价值和艺人潜力评估后,做出的最优商业决策。秦薇年轻,有新鲜感,
片酬低,配合度高,可塑性强。至于李总……”他顿了顿,语气没有一丝波澜,
“让他直接来找我。林晚那边,”他抬眼,目光平静地看向苏晴,“通知她的经纪人,
合约因‘不可抗力’暂停合作,后续按合同条款处理。”“不可抗力”四个字,
被他用得轻描淡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裁决意味。苏晴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
职业本能让她迅速厘清思路:“明白。我立刻通知法务暂停归档流程,准备新合约文本,
同时启动与星耀的紧急谈判。鼎晟李总和林**经纪人那边的沟通预案,
我会在半小时内拟定方案给您过目。”“嗯。
”顾衍重新将目光投向窗外那片璀璨而冰冷的灯海,“尽快。”“是,顾总。
”苏晴利落地应下,转身快步离开,
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在空旷安静的走廊里显得格外清晰、急促。办公室的门被轻轻带上。
顾衍独自坐在巨大的皮椅里,身影几乎被落地窗外无边的夜色吞噬。
他再次端起那杯已经微凉的咖啡,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杯壁。
林晚手腕上那个刺眼的黑色蕾丝蝴蝶结,
和她在餐厅里那副理直气壮、指责他“小心眼”、“扫兴”的模样,无比清晰地浮现在眼前。
他微微仰头,将杯中剩余的苦涩液体一饮而尽。喉结滚动了一下,冰冷的液体滑入胃中,
却像点燃了一簇幽暗的火。手机在桌面震动了一下,屏幕亮起。是林晚发来的信息。【顾衍,
你什么意思?丢下我自己走了?就因为一条肩带?你简直不可理喻!现在立刻回家,
我们谈谈!】顾衍的目光扫过屏幕,眼神没有丝毫波动,像在看一条无关紧要的系统推送。
他手指划过,没有回复,直接锁屏。屏幕暗下去,映出他眼底深处那片沉寂的寒潭。
落地窗外,城市的灯火依旧喧嚣不息。而窗内,一场无声的风暴,已经悄然降临。
---巨大的环形水晶吊灯将宴会厅照得亮如白昼,衣香鬓影,觥筹交错。
空气里弥漫着高级香槟的清冽、女士香水馥郁的甜香,
以及成功人士们身上那种特有的、混合着权力与财富气息的矜持谈笑。
这里是《凤鸣九霄》项目启动暨盛衍资本年度影视投资战略发布酒会的现场。
顾衍一身剪裁完美的深灰色高定西装,衬得身形挺拔如松。他手持一杯香槟,站在人群中心,
却仿佛自带一道无形的屏障,隔绝了周围的喧嚣。他脸上带着无可挑剔的社交微笑,
从容地与上前寒暄的各方大佬、导演、制片人碰杯、交谈,眼神深邃平静,看不出丝毫异样。
只有偶尔扫过入口方向时,眼底深处会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冰封的锐利。
林晚挽着周屿的手臂,踩着十厘米的细高跟,如同踩着无形的红毯,款款步入会场。
她一身当季高定礼服,妆容精致得无懈可击,笑容明媚张扬,享受着四面八方投来的注目礼。
周屿则是一身骚包的酒红色丝绒西装,头发精心打理过,脸上挂着志得意满的笑容,
不时侧头与林晚低语,惹得她掩唇轻笑,眼波流转间尽是亲昵。两人俨然成了全场的焦点。
林晚的目光穿过人群,精准地锁定了顾衍。她嘴角的笑意加深,
带着一丝胜利者的炫耀和隐隐的挑衅。她挽着周屿,径直朝他走了过来。“顾总,
”林晚的声音清亮,带着刻意的熟稔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娇嗔,“这么重要的场合,
怎么也不等等我?”她微微歪头,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顾衍身侧的空位。
顾衍的目光平静地落在她脸上,像是打量一件精美的展品,掠过她挽着周屿的手,
最后停在她空荡荡的手腕上——那条黑色的蕾丝肩带不见了。他唇角微勾,
露出一个标准的、毫无温度的社交微笑:“林**贵人事忙,不敢耽误。”他的称呼,
是冰冷的“林**”。林晚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挽着周屿的手臂下意识地收紧。
周屿立刻感受到了她的不悦,上前一步,脸上堆起看似爽朗实则充满优越感的笑容,
朝顾衍伸出手:“顾总,恭喜恭喜啊!‘凤鸣九霄’这项目可是万众瞩目,晚晚能担纲女主,
真是强强联合!我这个发小,与有荣焉啊!”他的姿态,俨然已是女主家属。顾衍垂眸,
看着周屿伸出的那只手,没有立刻去握。他的视线,
仿佛不经意地扫过周屿的手腕——那里空空如也。几秒钟的停顿,在周围无形的关注下,
显得格外漫长而微妙。周屿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伸出的手悬在半空,尴尬地进退不得。
就在气氛凝滞到顶点时,顾衍才缓缓抬手,极其短暂地、象征性地与周屿的指尖碰了一下,
一触即分。他收回手,语气平淡无波:“周公子客气了。项目能顺利启动,
是团队共同努力的结果。”他目光转向林晚,看着她强撑的笑容和眼底那一丝被羞辱的愠怒,
心中毫无波澜。“林**为项目付出很多,大家有目共睹。”他的语气听不出褒贬,
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林晚被他这种疏离到极点的态度刺得浑身不自在,
正想开口扳回一城,一个清脆悦耳、带着恰到好处兴奋感的声音插了进来。“顾总!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被吸引过去。只见一个穿着清新薄荷绿小礼服的女孩,
如同林间跃出的小鹿,脚步轻快地穿过人群,径直走向顾衍。她妆容清新自然,眉眼弯弯,
充满了蓬勃的朝气和未经世故打磨的灵动。正是新人秦薇。最引人注目的,
是她纤细白皙的右手腕上,松松缠绕着一条细细的、带着精致蕾丝花边的——黑色肩带。
与她薄荷绿的礼服形成强烈的视觉冲击。那抹黑色,被她在腕间打了一个小巧的蝴蝶结,
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她走到顾衍面前,脸上洋溢着毫不掩饰的崇拜和感激,
双手端起一杯果汁(显然还未被允许喝酒),声音清脆得如同珠落玉盘:“顾总!谢谢您!
真的……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您给我这个机会!我一定会拼尽全力,不辜负您的信任!
”她仰着脸,眼睛亮晶晶的,充满了孤注一掷的决心。说话间,她抬起手腕,
似乎是无意识地用手背轻轻碰了碰额角,那个系着黑色蕾丝蝴蝶结的手腕,
在璀璨的水晶灯光下,毫无遮拦地暴露在所有人的视线中。嗡——周围原本喧闹的谈笑声,
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骤然掐断了一瞬。无数道目光,惊愕的、探究的、玩味的、幸灾乐祸的,
瞬间聚焦在秦薇的手腕上,又猛地转向脸色煞白的林晚,最后,
齐刷刷地落在顾衍那张看不出喜怒的脸上。那抹黑色蕾丝,像一道无声的惊雷,
在奢华的宴会厅里轰然炸响!林晚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
精心描画的眉眼因极度的震惊和羞辱而扭曲。
她死死地盯着秦薇手腕上那个刺眼的黑色蝴蝶结,身体微微颤抖,
仿佛下一秒就要冲上去把它撕碎!
那熟悉的蕾丝花纹……那熟悉的系法……一股冰冷的寒意夹杂着滔天的怒火,瞬间席卷了她!
“你……”林晚的声音尖锐得变了调,手指颤抖地指向秦薇的手腕,嘴唇哆嗦着,
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巨大的羞辱感让她眼前发黑。站在她旁边的周屿,
反应比林晚更为剧烈!在看清秦薇手腕上那条黑色肩带的瞬间,
周屿脸上的得意和笑容瞬间冻结,像是被泼了一盆滚烫的沥青。他的眼睛猛地瞪大,
瞳孔急剧收缩,里面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愕和一种被当众扒光般的、**裸的暴怒!
那条肩带……他太熟悉了!那是他精心挑选、带着隐秘心思送给林晚的“玩笑”!
那是他朋友圈里“宣誓**”的道具!那是他以为只属于他和林晚之间暧昧游戏的标记!
而现在,它竟然堂而皇之地系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新人手腕上!
在这个他费尽心思想要挤进来的顶级名利场!
在这个他试图向所有人证明他和林晚关系匪浅的场合!
这比一个响亮的耳光抽在脸上还要让他难堪百倍!“砰——哗啦!!!
”一声刺耳的爆裂巨响,压过了所有窃窃私语!周屿手中那只盛着琥珀色酒液的水晶杯,
被他失控的巨力生生捏爆!锋利的玻璃碎片和冰凉的酒液四散飞溅,
溅湿了他骚包的酒红色丝绒西装,也溅到了旁边猝不及防的林晚裙摆上。
碎片落在地面昂贵的大理石上,发出清脆又刺耳的声响,
如同砸碎了这场华丽盛宴虚伪的平静。全场死寂。所有人的动作都凝固了。
音乐似乎也停止了。只剩下水晶碎片在地面上弹跳滚动的声音,
和周屿那粗重得如同破风箱般的喘息声。他死死地盯着秦薇手腕上的黑色肩带,
又猛地转向顾衍,眼神怨毒得像淬了毒的刀子,脸色由红转青,最后一片骇人的惨白。
捏碎杯子的那只手,掌心被玻璃割破,鲜血混着酒液,一滴一滴,砸落在光洁的地板上,
晕开一小片刺目的暗红。秦薇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到了,下意识地后退一步,
捂住胸口,脸上带着真实的惊惶和无措,像一只受惊的小鹿。而风暴中心的顾衍,自始至终,
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他甚至没有去看林晚惨白的脸,没有去看周屿淌血的手和怨毒的眼神,
也没有去安抚受惊的秦薇。他只是微微侧身,动作优雅地从侍者托着的银盘中,
重新取过一杯新的、澄澈的香槟。金黄色的液体在剔透的水晶杯中轻轻荡漾。
顾衍这才抬起眼,目光平静无波地掠过狼狈的周屿,掠过摇摇欲坠、满眼恨意的林晚,
最终落在了秦薇那张写满惊惶和无辜的脸上。他举起酒杯,对着秦薇,
也对着周围无数双震惊、探究、敬畏的目光,
唇角勾起一个极其浅淡、却足以让林晚和周屿如坠冰窟的弧度。他的声音不高,
却清晰地穿透了死寂的宴会厅,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冰冷的从容:“别紧张。
一点小意外而已。”---厚重的防盗门在身后无声地合拢,
将门外走廊感应灯的光亮彻底隔绝。玄关陷入一片沉滞的黑暗,
只有客厅落地窗外城市遥远的光污染,勉强勾勒出家具模糊的轮廓。顾衍没有开灯。
他脱下外套,随手扔在玄关的矮柜上,动作带着一种压抑了一整晚的疲惫。
皮鞋踩在冰凉的地板上,发出空旷的回响。他径直走向客厅深处那巨大的落地窗,
将自己沉入窗边单人沙发的阴影里,像一尊疲惫的石像。黑暗中,只有一点猩红的光,
在他指间明灭。时间在沉默和烟草的苦涩中缓慢流淌。不知过了多久,
门外传来钥匙插入锁孔的细微声响,接着是密码锁解除的电子音。“嘀嘀——咔哒。
”门被用力推开,客厅的顶灯瞬间被按亮,刺眼的白光如同利剑,劈开了室内的黑暗,
也刺痛了顾衍微眯的双眼。林晚站在门口,高跟鞋被她踢掉一只,另一只还勉强挂在脚上。
精心打理的卷发有些凌乱,脸上精致的妆容被泪水冲刷出狼狈的沟壑,双眼红肿,
眼神却像淬了毒的冰锥,直直射向沙发阴影里的顾衍。
她身上还穿着酒会上那条价值不菲的礼服裙,裙摆处沾着几点暗红的酒渍,像肮脏的印记。
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哒、哒、哒”的声响,每一步都带着要将地板踏穿的恨意。
她径直走到顾衍面前,浓烈的酒气和香水味混合着扑鼻而来。“顾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