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六点,白小雅就到了公司。
顾氏集团的大楼在晨光中显得格外壮观,三十八层的建筑直插云霄,墙面的玻璃反射着朝阳的光芒。大厅里的员工还不多,只有保安和几个早班的清洁工。
白小雅看见母亲推着清洁车从电梯里走出来,连忙躲到柱子后面。她不知道该怎么跟母亲解释自己突然得到这份工作的原因,更不想让母亲知道十年前那件事的后续。
八十八楼很安静,白小雅用顾景深给她的门卡进入办公室,开始准备今天的文件。
顾景深的办公桌很干净,除了必要的办公用品,没有任何私人物品。她好奇地打开抽屉,里面整齐地放着各种文件,最下面一层有一个黑色的盒子。
"在找什么?"
顾景深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吓得白小雅手一抖,差点打翻桌上的水杯。
"顾先生,我在整理您今天的文件。"她连忙站直身体。
顾景深看了看时间,"七点十分,你来早了。"
"我想熟悉一下工作流程。"白小雅说道。
"很好。"顾景深走到办公桌前,看了看她整理的文件,"今天上午有个重要的收购谈判,对方是日本的山田集团。你需要做什么知道吗?"
白小雅摇摇头。
"跟着我,看着我,学着我。"顾景深说道,"私人助理不是普通的秘书,你要成为我的影子,我的延伸。"
九点整,山田集团的代表团到了。三个穿着深色西装的日本人,领头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鞠躬很深,说话很客气。
白小雅跟在顾景深身后进入会议室,她发现顾景深在外国人面前的气场更加强大,每一个手势都透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谈判进行了两个小时,白小雅认真地记录着每一个细节。她发现顾景深的商业头脑非常敏锐,几乎每一个问题都能直击要害,让对方无法回避。
"白助理。"谈判结束后,顾景深叫住了她,"你觉得这次谈判怎么样?"
白小雅想了想,"您在价格谈判上很强势,但在技术合作方面给了对方一些甜头,这样既保证了我们的利益,又让对方觉得有所得。"
顾景深挑眉,"观察得很仔细。还有吗?"
"山田先生的英语不如他表现出来的那么流利,他有几次停顿是在等翻译。您是故意用英语快速表达复杂条款的,这让他们在理解上产生偏差,不得不接受您的解释。"
顾景深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然后是欣赏。
"不错,比我预期的要好。"他说道,"看来清洁工的女儿也不全是废物。"
白小雅咬了咬嘴唇,没有反驳。
下午的工作更加忙碌,白小雅跟着顾景深见了三拨客户,参加了两个会议,处理了无数的文件。到了晚上八点,她已经累得脚都站不稳了。
"今天就到这里。"顾景深看了看表,"明天有个商务晚宴,你需要陪我参加。"
"是什么性质的晚宴?"白小雅问道。
"商业联谊,会有很多A市的商界精英参加。"顾景深站起来,"你需要一套晚礼服,明天下午去二十楼找设计师。"
白小雅点点头,"我知道了。"
"还有,"顾景深走到她面前,"你的妆容需要改进,请个化妆师吧。记住,你代表的是我的品味。"
他说话时的距离很近,白小雅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古龙水味道,很好闻,但也让她感到紧张。
"顾先生,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
"说。"
"您为什么要我陪您参加晚宴?以您的身份,应该有更合适的人选。"
顾景深看着她,眼神深不可测。
"因为我需要一个不会对我产生非分之想的女人陪在身边。"他说道,"你恨我,所以你不会爱上我。这很安全。"
白小雅愣住了。她确实恨他,恨他的傲慢,恨他的冷酷,恨他用母亲的工作要挟她。但她没想到他会这么直白地说出来。
"您很自信。"她说道。
"不是自信,是事实。"顾景深拿起外套,"你可以恨我,但不要试图反抗我。因为在这场游戏里,我制定规则,你只能遵守。"
他走到门口,突然回头。
"对了,忘记告诉你一件事。明天晚宴上会有季家的人,季婉如也会参加。"
"季婉如?"白小雅重复着这个名字。
"我的前女友,准确地说,是我奶奶选定的儿媳人选。"顾景深的声音很平静,"她会很好奇你的身份,你最好想好怎么应对。"
他离开后,办公室里变得异常安静。白小雅坐在椅子上,脑海里回想着今天的种种。
从早上六点到晚上八点,她的生活彻底改变了。她不再是那个为学费发愁的清洁工女儿,而是顾氏集团总裁的私人助理。
但这个身份带给她的不是荣耀,而是更大的压力。她要在一个恨她的男人身边工作,要面对复杂的商业世界,还要应对那些可能看不起她出身的上流社会人士。
电话**响起,是母亲打来的。
"小雅,你怎么还不回家?"
"妈,我加班呢。"白小雅撒了个谎,"您先睡吧,我很快就回去。"
"工作要紧,但身体也要照顾好。"母亲的声音里充满关怀,"对了,今天我听同事说公司来了个新的高管助理,年薪百万呢。真羡慕人家,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也能过上那样的生活。"
白小雅的鼻子一酸,"会有那一天的,妈。"
挂断电话后,她看着窗外A市的夜景。万家灯火中,有一盏是属于她和母亲的。无论付出什么代价,她都要让母亲过上更好的生活。
即使要在顾景深身边忍气吞声,即使要面对各种羞辱和为难,她也会坚持下去。
因为这是她唯一的机会,也是她必须承担的责任。
明天的晚宴,将是她真正意义上的初次亮相。她要让所有人看到,清洁工的女儿也能站在最高的舞台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