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魅影”酒吧的吧台后摇着酒杯时,从没想过会被陆承宇这样的人拖进深渊。
他说我长了张和林溪一模一样的脸,就该替那个死人陪在他身边。可他不知道,
我藏在卷发下的疤痕,是大学时偷偷跟在他身后摔的;他不知道,我暗恋了他整整八年。
他逼我穿白裙子弹钢琴,在我耳边喊“溪溪”时,我的指甲几乎要陷进我的掌心。
顾晏递来药膏时总带着薄荷香,他说“苏晚,你不该这样活”。可当他替我挡下那把刀,
把染血的U盘塞进我手里时,我突然懂了:有些人的温柔是救赎,有些人的执念是炼狱。
陆承宇,你以为把我困在身边是报复?你可知你吼着“不准离开”时,眼底翻涌的东西,
早不是对林溪的怀念了?这场用替身做幌子的纠缠里,谁是猎人,谁是猎物,谁又是赢家?
01酒吧“魅影”的后巷,垃圾桶散发着馊味,我却把高跟鞋踩得像走红毯。
黑色吊带裙的裙摆刚及大腿根,被晚风掀起一角,
露出我白皙小腿上一道浅疤——那是大学时偷偷跟在陆承宇身后,摔在柏油路上留下的。
此刻这道疤正随着我的步伐轻轻颤动,像条不甘蛰伏的蛇。“苏**,陆总在里面等。
”保镖拉开的车门里,涌出让我窒息的雪松味——那是陆承宇惯用的香水,
和林溪讨厌的味道一模一样。我弯唇笑,指尖故意划过保镖的袖口,看见对方耳尖发红,
才弯腰坐进后座。陆承宇坐在阴影里,指间的烟燃到了尽头,烫得他猛地松手。
火星落在黑色西裤上,他却像没察觉,只盯着我的头发:“谁让你烫卷的?
”“陆总不是喜欢浪的吗?”我侧过身,吊带滑到肩膀,露出锁骨上那颗朱砂痣。
我知道他爱看这里,他的目光肆意的扫视着,带着钩子。现在这钩子真的落下来了。
陆承宇伸手捏住我的痣,力道大得像要把那点红掐掉:“林溪从不烫头。”疼意钻心,
我却笑得更媚,舌尖舔过红唇:“那我现在去拉直?不过陆总,
你上次说我卷头发时……”“闭嘴!”他猛地甩开我,指节泛白。后座空间里,
雪松味混着我身上的玫瑰香水,像场激烈的厮杀。我看着他脖颈上暴起的青筋,
忽然想起三年前林溪的葬礼,他也是这样,像头濒死的困兽,西装纽扣崩开两颗,
露出里面林溪绣的名字缩写。那时我站在人群最后,手里攥着封没送出去的情书,
纸角被眼泪泡得发皱。车停在半山腰的别墅,铁艺大门缓缓打开,露出庭院里那架白色钢琴,
林溪生前最爱的那架,现在却成了陆承宇囚禁我的道具。我被拽着手臂往里走,
吊带彻底滑到胳膊肘,我也不扯,任由冰凉的空气舔舐着皮肤。客厅水晶灯亮起来的瞬间,
我看见沙发上放着件白裙子,领口绣着和林溪生前常穿那件一模一样的兰花。“换上。
”陆承宇的声音像淬了冰。“陆总付小费吗?”我伸手去解裙子拉链,
指尖故意划过自己的腰线,“我这身子现在可金贵,酒吧老板说……”“啪!
”耳光响亮地落在我脸上,我被打得偏过头,唇角立刻渗出血。我慢慢转回来,
舌尖舔掉那点腥甜,笑出了声:“陆承宇,你打我的时候,是不是把我当成林溪了?
”这话像针,狠狠扎进陆承宇眼里。他猛地掐住我的后颈,强迫我仰起头,额头抵着额头,
呼吸灼热地喷在我脸上:“记住你的身份。你苏家害了溪溪,
你就该替她活着——用她的样子。”我的指甲猛地掐进他手背,掐出五个血印。
疼让陆承宇的动作顿了顿,我趁机踮脚,红唇擦过他的下巴,声音黏得像蜜糖:“好啊,
那陆总得教我。比如……”我的手缓缓抚上他的胸膛,隔着昂贵的衬衫,
能摸到他心跳得像擂鼓。“比如林溪是怎么吻你的?是像我这样……”我的吻落在他喉结上,
带着血腥味,“还是像这样?”陆承宇的呼吸乱了。他想推开我,
身体却先一步做出反应——攥住我的手腕,将我按在钢琴盖上。琴键发出刺耳的声响,
像林溪出事前最后那段录音里的杂音。“苏晚,你真**。”他咬着牙骂,
眼神却像被点燃的野火,烧得我皮肤发烫。我笑,舌尖舔过他的虎口,那里有块浅疤,
我舔得又轻又慢,直到那片皮肤泛出红,才低声说:“是啊,我**。
不然怎么会追了你八年,怎么会看着你把我当垃圾,还赖在你身边?
”陆承宇的动作猛地僵住。我趁机推开他,转身拿起那件白裙子,当着他的面慢慢换上。
黑色吊带滑落在地,露出我背上交错的红痕——有被他打的,有在酒吧被醉汉抓的,
还有一道最深的,是得知家人害死林溪那晚,自己用碎酒瓶划的。白裙子罩住这些伤痕,
像给我裹上了层寿衣。我对着钢琴上的镜子理了理领口,忽然发现镜中自己的眼睛,
和林溪照片里的一模一样,都蒙着层化不开的雾。“陆总满意吗?”我转过身,
裙摆扫过琴键,弹出个走调的音。陆承宇盯着我的眼睛,喉结滚动了下,
忽然伸手扯开自己的领带。“过来。”他命令道,声音哑得厉害。我走过去,
被他一把按在沙发上。他的吻落下来,带着烟味和怒意,啃咬得我嘴唇发肿。我没有闭眼,
看着他紧绷的下颌线,想起大学时在图书馆,他低头看书的样子,阳光落在他睫毛上,
温柔得像场幻觉。爱和恨在我胸腔里撕咬,疼得我蜷起手指,抓住他的头发用力扯。
陆承宇吃痛,抬头看我,眼底有惊涛骇浪。“陆承宇,”我喘着气笑,唇角的血蹭在他脸上,
“你现在弄我的时候,脑子里想的是林溪,还是我?”他猛地松开我,
像被烫到一样后退半步。水晶灯的光落在他脸上,一半明一半暗,竟露出几分狼狈。
我看着他这副样子,忽然觉得五脏六腑都被泡在冰水里——我赢了这场对峙,
却比被他打耳光还要疼。这时,陆承宇的手机响了。他看了眼屏幕,脸色瞬间沉下去,
接起电话时,声音却放得极柔:“妈,嗯,我马上回去……知道了,会带‘她’一起。
”挂了电话,他看我的眼神又恢复了冰冷:“我妈想见你。记住,少说话,别给我丢人。
”我弯腰捡起地上的吊带裙,手指抚过上面的蕾丝花边,这是我用第一个月调酒工资买的,
本来想穿给陆承宇看,现在却成了他眼里“**”的证明。“陆承宇,”我忽然开口,
声音轻得像叹息,“你说,如果林溪知道你把我这样的女人,当成她的替身,
会不会觉得恶心?”陆承宇的拳头瞬间攥紧,指节发白。他没回答,转身就走,
背影挺得笔直。我看着他的背影,慢慢蹲下身,把脸埋在白裙子里。
我想起八年前第一次见陆承宇,他在讲台上讲人工智能,阳光穿过窗户,
像在他身上撒了一层金粉,好看极了,那时我就在想,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耀眼的人。
现在我才知道,耀眼的东西,往往最烫人。就像此刻我心口的位置,
被那道金光烧得只剩灰烬,却还在拼命往外冒火星。玄关传来关门声,我缓缓抬起头,
看着空荡荡的客厅,忽然抓起茶几上的烟盒,抽出一根叼在嘴里。打火机的火苗窜起时,
我看见自己映在钢琴上的影子——红唇,白裙,眼里的泪,像极了一朵在火里挣扎的玫瑰。
02八年前,我和陆承宇,林溪上同一所大学,我和林溪是一个宿舍的舍友,
林溪为人单纯天真,我和她成为了很好的朋友。还记得第一次见到陆承宇的时候是在教室里,
他正在讲台上讲人工智能,阳光穿过窗户,落在他的身上,像是撒了一层金粉,
耀眼的让人挪不开眼,好看极了,那时我就在想,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耀眼的人。
我抱着画册端坐在最后一排桌椅上,看了整整两个小时,直到他讲完离场,
教室里的人陆陆续续的走完,我才敢跑到讲台上,捡起他掉落的钢笔。那支银灰色钢笔,
我现在还藏在酒吧储物柜的最深处。
后来我总在他常去的路线“偶遇”:早上七点半的教学楼台阶,他抱着书匆匆走过,
我假装系鞋带,听着他的脚步声消失在转角;下午四点的篮球场,
他投篮时扬起的下颌线比阳光还耀眼,我攥着矿泉水瓶,直到手心沁出汗,也没敢递过去。
那时林溪已经在他身边了。她是艺术系的钢琴才女,穿白色连衣裙坐在琴房里,
手指在琴键上跳跃的样子,连阳光都愿意多停留几秒。我见过他们在湖边散步,
陆承宇会放慢脚步配合她的步子,会弯腰替她拂去肩上的落叶,那是我从未见过的温柔,
像把钝刀,慢慢割着我的心。有次我在画展后台整理画作,听见林溪和他争吵。“承宇,
我只是想办场公益演奏会,不是要和你作对。”她的声音带着委屈,
“你为什么总把你的想法强加给我?”陆承宇的声音很低,带着不耐烦:“我是为你好,
那些场合鱼龙混杂。”后来林溪摔门而出,差点撞到我,她扶住我的肩膀,轻声说:“苏晚,
别学我太执着的去爱一个人,太执着不是好事。”那时我不懂,只觉得她拥有陆承宇的爱,
说什么都像炫耀。大学毕业后,我经常和林溪联系,借机知道更多陆承宇的事情,
林溪把我当真心朋友,丝毫不对我设防,而我就像个卑劣的见不得光的小人,
在暗中窥视着她的幸福,知道她和陆承宇的点点滴滴,尽管心中羡慕嫉妒的快要发狂,
但我从未想过要破坏他们。直到三年前那个雨夜,我接到堂兄苏明哲的电话,
他醉醺醺地喊:“晚晚,我撞了个人……好像是陆承宇的女朋友……”我赶到医院时,
只看到盖着白布的担架被推出来,陆承宇跪在走廊里,整个人像被人打碎的玻璃,碎成一地。
后来家族动用所有关系压下了真相,对外只说是“雨天路滑,意外追尾”。
我看着堂兄被送到国外避风头,看着陆承宇把自己发疯似的全身心投入自己的事业,
不断的壮大自己的势力,他眼里的光渐渐的消失了。而我藏在心底的那点暗恋,
突然就变成了罪孽——我爱的人,永远失去了他的挚爱,而凶手,是我的亲人。
去陆承宇家的车启动时,车厢里的沉默异常的沉重。**着车窗,
侧脸还残留着他巴掌的钝痛。窗外霓虹掠过,陆承宇母亲的样子突然浮现在眼前,
那位总穿香云纱旗袍的夫人,说话时尾音总带着江南的软。记得大学慈善晚宴上,
她拉着我的手笑:“这姑娘眼睛亮,像我们溪溪。”那时我傻得冒泡,
偷偷把这句话记在日记本里,以为是老天爷递来的橄榄枝,能让我离陆承宇再近一寸。
“到了陆家,少说少错。”陆承宇的声音从前方砸来,后视镜里他的眼神结着冰,
“我妈身体不好,别**她。”“**?”我笑出声,指尖抚过唇角的伤口,
铁锈味在舌尖散开,“陆总怕我哪句话说错,让你妈发现,你找了个冒牌货替她宝贝儿媳?
”他猛地踩下刹车,惯性让我往前扑,额头差点撞上前排座椅。他转过身,
掐住我脸颊的手烫得吓人,指腹碾过流血的唇角:“苏晚,你最好别挑战我的底线。
”可他眼里翻涌的,除了暴怒还有一丝慌乱。我盯着他近在咫尺的眼睛,忽然伸出舌头,
轻轻舔过他的指腹。温热的触感让他像触电般缩回手,喉结剧烈滚动。车子重新启动时,
速度快得像要飞起来,连他身上那股雪松味,都染上了连自己都没察觉的紊乱。**回座位,
看着他紧绷的侧脸,心里又酸又涩,我虽然能轻易撩动他,可这撩动,从来都不是因为爱,
而是只有性。陆家老宅藏在竹林深处,白墙黛瓦像幅水墨画。佣人开车门时,
我已经整理好表情,温顺的笑容挂在脸上,像极了陆母记忆里的林溪。
“溪溪……”陆母迎出来,握住我手的瞬间,眼泪就掉了下来,“你总算肯来看阿姨了,
承宇这孩子,总说你忙……”她的手温暖而颤抖,我的指尖却冰凉。
刚想按陆承宇的吩咐说句“阿姨好”,就看见他在身后低咳,用口型警告:“别说话。
”我忽然改了主意,反手拍了拍她的手背,声音柔得像羽毛:“阿姨,我最近学了道新点心,
明天做给您尝尝?”陆承宇的脸色瞬间沉了,林溪从不进厨房。陆母却没察觉,
拉着我往里走,絮絮叨叨地说:“溪溪,你上次说想学插花,
我让管家买了新的腊梅……”我笑着应和,眼角余光瞥见陆承宇站在原地,拳头攥得死紧,
指节泛白。心里忽然升起一股恶劣的快意,陆承宇,就算我模仿她,也总能露出破绽,
你能次次都管得着吗?晚饭时,陆母夹给我的菜全是林溪爱吃的,异常的清淡,
这对于嗜辣的我来说,味如嚼蜡,这顿饭吃的如同上刑。她忽然看着我的头发:“溪溪,
你这头发是不是烫了?卷卷的好看,显活泼。”我刚要开口,陆承宇已经把汤推到我面前,
语气硬邦邦的:“妈,她最近累,明天我带她去拉直。”“别啊,”我放下筷子,笑容明媚,
“我觉得卷发挺好的,承宇也说……”故意拖长尾音看向他,眼神勾人,
“说这样更像‘女人’。”“哐当”一声,他手里的汤勺掉在碗里,溅起的汤汁烫到了手,
他却像没感觉。陆母愣住了,看看他又看看我,眼神里多了丝疑惑。我起身去洗手间,
故意放慢脚步。果然,没走几步就被他拽进楼梯间。“你想死?”他把我按在冰冷的墙壁上,
声音压得很低,却带着要吃人的狠劲,“谁让你说那些话的?谁让你当着我妈的面勾人?
”“勾?”我仰头看他,红唇几乎贴在他下巴上,“陆总这话难听了。我只是在替林溪尽孝,
毕竟……”指尖划过他的喉结,“害死她的是我家人,我总得做点什么,赎罪啊。”“闭嘴!
”他猛地捂住我的嘴,掌心的温度烫得吓人,可眼神里除了暴怒,还有一丝慌乱。
我忽然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掌心。他像触电般缩回手,喉结剧烈滚动。
楼梯间的声控灯突然熄灭,黑暗里,我能清晰地闻到他身上的雪松味,
能感觉到他抵在我腰间的那抹坚硬,能听见他急促缠绵的呼吸。我抬手勾住他的脖子,
把他拉得更近,在他耳边吐气如兰:“陆承宇,你现在抱的是我,苏晚。不是林溪。
”他的呼吸猛地一滞。黑暗中,他看不清我的脸,只能看到我眼里亮得惊人的光。
他想说什么,最终却只化作一声压抑的低吼,带着连自己都没察觉的沙哑:“别闹。
”他的手收紧,把我更紧地按在怀里。我的身体软得像水,
玫瑰香水的甜腻和林溪身上清冷的栀子香完全不同,却让他心慌得厉害。楼梯上传来脚步声,
陆母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承宇?溪溪?你们在这儿吗?”他像被惊醒,猛地推开我。
灯应声亮起时,我被推得撞在墙上,发丝凌乱,吊带滑到肩膀,
锁骨上还留着他刚才掐出的红痕。那抹红像针,刺得他眼睛生疼。“妈。”他转过身,
声音尽量平稳,“她脚崴了,我扶她休息。”我没说话,只是弯唇笑了笑,那笑容里有嘲讽,
有得意,还有一丝连自己都没察觉的难过。被他拽着上楼时,我故意踩错脚步,
高跟鞋勾住他的裤脚,让他差点摔倒。他回头瞪我,我却踮起脚,
在他耳边轻声说:“陆承宇,你刚才抱我的时候,心跳得好快。”他的脚步顿住了。
客房里全是林溪的旧物:书架上的照片,床头柜上没看完的书,
连窗帘的花纹都是她喜欢的茉莉。他把我扔进来就要走,却被我拉住手腕。“陆总,
”我仰头看他,眼底的水光不知是灯光还是别的,“你刚才在黑暗里,
是不是没把我当成林溪的替身?”他猛地甩开我的手,力道之大让我撞在门板上。他指着门,
声音冷得像冰:“滚去睡觉,明天一早跟我回去。”门被甩上的瞬间,
我脸上的笑容彻底垮了。滑坐在地,背靠着冰冷的门板,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下来。恨吗?恨。
恨他的粗暴,恨他的执念,恨他永远看不到我。爱吗?爱。爱到连他这点粗暴的触碰,
都能让我心跳失控;爱到明知是火坑,还心甘情愿跳了八年。我从地上爬起来,走到书架前,
指尖划过林溪的照片。照片上的她笑得温柔,眼睛里没有一丝阴霾。
忽然发现相框后面有一本夹着张纸条,抽出来一看,是林溪清秀的字迹:“承宇,
密码是你生日,别生气了。”密码?我的心猛地一跳——难道是那本加密日记的密码?
林溪出事前一周,曾寄给我一个包裹,里面是她的日记本,附言写着“若我出事,
这本日记或许能护你”。那时我只当是玩笑,现在想来,她早有预感。就在这时,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只有一张照片——是她堂兄苏明哲在酒吧搂着女人的照片,背景里,
隐约能看到陆承宇的身影。发信人还附了句话:“苏**,你说陆总要是知道,
撞死他未婚妻的凶手,现在还在花天酒地,会怎么样?”我的手指瞬间冰凉。
我盯着照片里苏明哲嚣张的脸,又看了看手里林溪的纸条,忽然感觉心累。
我和陆承宇之间隔着的不仅仅是爱与不爱,还有这背后的罪孽,林溪的冤魂。
03酒吧的低音炮震得人耳膜发疼,我攥着那杯没泼完的威士忌,指节泛白。
苏明哲脸上的酒液顺着下巴滴进花衬衫领口,像道丑陋的泪痕。“照片是你发的?
”我再问一遍,声音比刚才更冷。周围的喧嚣仿佛被隔绝在外,只剩下两人之间紧绷的空气,
一触即炸。苏明哲扯了扯领带,露出手腕上那只闪瞎眼的**款手表。“是又怎么样?
”他往前倾身,湿热的酒气喷在我脸上,“你以为陆承宇真把你当回事?
他不过是玩够了找个影子舔舐伤口,等他知道你是我苏明哲的妹妹,
知道你家沾着他白月光的血……”“闭嘴!”我抬手就想扇他,却被他攥住手腕。
他的指腹粗糙,带着烟酒渍,像铁钳似的掐得我骨头生疼。“怎么,被我说中了?
”苏明哲笑得越发猥琐,“你在他床上装纯的时候,没想过林溪死得多惨吧?我告诉你,
她......”“啊——!”我猛地抬脚,高跟鞋的鞋跟狠狠跺在他脚背。
苏明哲吃痛松手,我趁机抄起吧台上的空酒瓶,瓶底朝他太阳穴砸去——。酒瓶没砸下去。
手腕被人从侧面稳稳扣住,力道沉稳,却带着不容抗拒的韧性。我回头,
撞进一双覆着薄光的镜片里。顾晏的白衬衫袖口卷到小臂,露出的手腕上有道浅疤。
“苏**,别脏了手。”他声音很轻,温柔中却又充满力量,他就那么安静的站在那里,
周围的喧嚣仿佛和他格格不入。苏明哲看清来人,气焰矮了半截,却仍梗着脖子:“顾医生,
这是我们苏家的家事,你掺和什么?”“家事?”顾晏微微偏头,目光扫过我发红的手腕,
又落回苏明哲脸上,“家事就该动手?就该拿逝者的伤痛当武器?”他松开我的手,
从口袋里掏出手帕,是叠得整整齐齐的纯棉质地,带着淡淡的消毒水味,“擦擦吧。
”我接过手帕时,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指腹。他的手很凉,像冰冷的器械,
却奇异地让我发烫的指尖冷静下来。我低头擦了擦溅在手上的酒液,
听见顾晏继续说:“陆总应该快到了,苏先生确定要在这里等他?”“陆承宇?
”苏明哲脸色骤变,“他来干什么?”“大概是……不放心苏**。
”顾晏的语气听不出情绪,视线却在我耳边停留了半秒——那里有缕头发乱了,沾着点酒渍。
苏明哲显然怕了。他狠狠瞪了我一眼,撂下句“你给我等着”,
拽着身边浓妆艳抹的女人匆匆往后门溜。经过顾晏身边时,两人肩膀撞了一下,顾晏没动,
苏明哲却踉跄了两步,骂骂咧咧地消失在人群里。吧台前终于安静了。震耳的音乐还在继续,
我却觉得浑身脱力,顺着冰凉的吧台滑坐在地。瓷砖的寒意透过薄薄的白裙子渗进来,
我蜷起膝盖,把脸埋进去。“喝点水?”顾晏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我抬头,看见他蹲在面前,
手里拿着瓶未开封的矿泉水,瓶身凝着细密的水珠。我接过,指尖触到瓶身的凉意,
忽然没忍住,眼泪砸了上去。“我是不是很蠢?”我笑了笑,眼泪却越涌越多,
“明知道他是故意的,还是像个傻子一样跑过来。明知道陆承宇把我当替身,还是赖着不走。
明知道……”“知道什么?”顾晏递来张纸巾,镜片后的目光很软,
“知道你家人对不起林溪,所以想用这种方式赎罪?”我的哭声顿住了。我看着顾晏,
他是林溪的表哥,我和他是在林溪的葬礼上认识的。原来他早就知道林溪的死和我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