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缓缓睁开沉重的眼皮,映入眼帘的是四张既陌生又带着几分急切的脸。
她下意识地往床里面缩了缩,“你们不是暖暖的娘亲……娘亲刚生下暖暖没多久,便过世了……”
原来,她叫暖暖,真是让人心疼,才这么小就没娘亲了啊!
大太太苏玉婉最先反应过来,她本就渴望有个女儿,此刻见暖暖这般惹人怜爱的模样,母爱更是泛滥。
她放柔了声音,轻轻抓着暖暖的小手,“暖暖,别怕,以后我就是你的娘亲。你饿不饿?厨房里炖了燕窝粥,我这就让人给你端来?”
平日里最爱与苏玉婉争风吃醋的二姨太赵雅琴,此刻也顾不上许多,连忙接口道:“对对对,还有我这就让人去买桂花糖糕,小孩子都喜欢吃这个。”
三姨太钱曼云也不甘示弱,赶紧回房拿来一个小巧玲珑的西洋玩意,一个可以播放音乐的八音盒:“暖暖,你看这是什么?好听吗?”
就连平日里最不爱凑热闹,性子有些清冷的四姨太李秀珠,也从自己的卧室里取出了一个画册:“暖暖,看这里面有很多有意思的图画,我来讲给你听好不好?”
她们争先恐后地将各种好吃的好玩的,一股脑儿地往暖暖面前堆。
暖暖看着眼前这些琳琅满目的物件,大眼睛忽然开始发红了。
她自从娘亲过世以后,从未被人这样疼过。
恍惚间,她竟然从这些陌生的女人身上,感受到了一丝丝娘亲般的温暖。
就在这时,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傅南城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他刚换好一身笔挺的军装,正准备去军营,听到楼上似乎有动静,便上来看一眼。
几个女人见他来了,让开了床边的位置,垂手站在一旁。
傅南城过来床边,大手轻轻捏了捏暖暖的脸蛋。
“乖女儿,爹来了。”
暖暖原本忽然有了四个陌生的娘亲,她脑子还在迷糊着,一个人可以有这么多的娘吗,此刻又听到一个陌生的男人自称是她的爹爹,她更是一脑门子的问号。
她的爹爹是江氏钱庄的……
她刚想开口解释,可猛地回想起昨晚发生的事情。
她被她的爹爹打了一顿,还被扔出了家。
她的爹爹已经不要她了。
想到这里,暖暖的眼圈瞬间红了,小嘴紧紧地咬着下唇。
傅南城看着在强忍着没哭的暖暖,心口猛地一疼,轻轻摸了摸她的小脑袋,“乖女儿,告诉爹,是不是身上的伤口又在疼了?以后在爹爹身边,爹爹不会再让你受伤!”
暖暖没有立刻回答,沉默了一会儿,这才抬头看向眼前的傅南城。
“那我以后在这里……有饭吃吗?”
有饭吃吗?
多么卑微的愿望。
傅南城高大的身躯微微一震,脸上表情凝固了。
难道,她以前竟然连饭都吃不饱吗?
他带着一丝沙哑的语气说道:“有!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以后在帅府,谁也不敢让你饿着!”
暖暖小心翼翼地再次问道:“那……那你也会说是我推娇娇妹妹下楼的吗?我没有推……是她自己故意掉下去的……”
傅南城好像听明白了什么,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他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语气斩钉截铁:“不会!爹相信你!绝不会听信那些流言蜚语,冤枉我的女儿!”
暖暖从未被人这样信任过,积压已久的眼泪终于滚落下来,带着哭腔问道:“那你也会像爹爹昨晚那样打暖暖……还让继母把暖暖扔掉吗?”
最后一句话,像是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傅南城的心上。
原来,她身上的伤,是她亲爹打的!
还让她的继母把她扔在了大雨中!
傅南城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眼中闪过一丝愤怒。
他一把将暖暖紧紧搂进怀里,咬着牙,一字一顿地保证道:“不会!永远不会!爹永远不会扔掉你!你以后就是我傅南城帅府的掌上明珠!谁敢欺负你,就是跟我傅南城作对!”
暖暖听着傅南城的话,终于在他的肩膀上哭着喊出了一个字:“爹!”
傅南城高兴坏了,用力抱着暖暖,“爹的好女儿!”
大太太苏玉婉见状,也急忙凑过来,“暖暖,还有我呢!”
其余三个姨太太也不甘示弱,纷纷围拢过来。
“还有我!”
“还有我!”
“暖暖,看看我呀!”
暖暖被这阵仗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小脸埋在傅南城的颈窝里,偷偷打量着她们。
四个女人,四个娘亲?
她的小脑袋瓜有点转不过弯了。
但她们眼里的温柔,是那么真实。
暖暖的小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在努力思考这种复杂的家庭关系。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鼓起勇气,抬起头,怯生生地对苏玉婉喊道:“娘!”
紧接着,她又想到了什么,赶紧朝着另外三个姨太太,依次喊道:“娘!娘!娘!”
“哎!”
四个女人异口同声地答应,脸上都快笑开了花。
苏玉婉想了想,故意板起脸,警惕地扫了一眼其他三人:“哼,就算暖暖认可你们,我也是她的大娘!”
其余几个姨太太虽然心里不服气,但苏玉婉是正房大夫人,她们只能无奈点头。
就在这时,副官敲门进来:“大帅,该去军营了。”
傅南城点点头,宠溺地捏了捏暖暖的小鼻子:“乖女儿,爹先去军营,晚上再回来陪你。”
暖暖用力点头,小脸上还挂着泪珠,却笑得格外灿烂。
傅南城前脚刚走,苏玉婉立刻吩咐下人给暖暖换上一件粉色小裙子,暖暖瞬间娇俏可人。
其他三位姨太太眼馋地凑过来。
苏玉婉横眉一竖,冷笑道:“今天暖暖跟我玩,都散了吧!”
三个姨太太都不太高兴,但只有二姨太小声嘀咕了一句:“不就仗着是正房么……”
苏玉婉领着暖暖去了院子,玩起了秋千。
暖暖心情逐渐好了起来,开心的喊道:“大娘,我还要荡高点!”
苏玉婉笑着,手上加了些力道。
就在这时,院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个穿着笔挺警察制服的年轻男人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