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淮声咬牙上了楼。
透过半开的门,他看见钢琴室内秦舒窈正半跪在软垫上为程迦野揉着手腕。
程迦野坐在他的钢琴前,身体微微后倾,与秦舒窈保持着一点微妙的距离。
当看到门口脸色惨白的林淮声时,他眼底极快地闪过一丝得意,随即化作厌烦,下意识地想把手腕回来,“秦总,别这样。林老师回来了,他又该误会我们了。”
可他这副姿态,反而更激起了秦舒窈的征服欲。
她头也没抬,声音不容置疑却带着温柔,“别动,你的伤要紧。”
然后,她抬眼环顾了一下这间为林淮声打造的钢琴室,理所当然地说:“以后,这里就是你的钢琴室。这里安静,没人能打扰你练琴。”
程迦野微微低下头,掩盖住了眼中的得意,声音却带着犹疑,“这不好吧?我怎么能霸占林老师的钢琴室呢?”
“这是他自作主张给你写支票,侮辱你尊严的补偿。”
他越是推拒,秦舒窈将钢琴室给他的决心就越坚定。
林淮声站在门口,浑身血液都冻住了。
这间钢琴室,是秦舒窈亲自设计督造,送给他的新婚礼物,如今被她随手就送给了另一个男人。
他的心脏抽疼,却也没忘了正事。
“秦舒窈!”林淮声攥紧了拳头,指尖扎进手心,“你为什么搅黄我的工作?”
秦舒窈闻言终于抬起头看向他的方向,吐出的话却字字扎心,“既然你不愿意认阿野这个学生,这个老师,你也别当了。”
她话音落下的瞬间,巨大的寒意窜遍了林淮声全身。
他只不过随口说了一句话。
秦舒窈就要毁了他的工作!
林淮声嘴角扬起讽笑,他突然想起,曾经秦家有人说他不配当秦舒窈的丈夫,她也是以强势的手段将人逐出族谱,赶出了京北。
曾经她对付敌人的狠辣手段,如今全数用在了他这个丈夫身上!
“你那点工资,连你脚上这双鞋都买不起,上不上这个班都一样。”
秦舒窈看着林淮声面色惨白的样子,缓了语气,“淮声,我锦衣玉食地养着你,让你过着多少人梦寐以求的生活,你该知足了。”
她叹了一声,在林淮声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极其自然地走到他面前说:“闹够了,就和阿野道歉吧。”
“为你三番两次侮辱他的尊严道歉!”
“道歉?”林淮声喃喃重复,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凝固了。
他给程迦野写了一张支票,秦舒窈就要剁掉他的双手。
他不过随口说了一句没有程迦野这样的学生,秦舒窈就毁了他的工作。
如今,秦舒窈竟还要他道歉。
林淮声盯着秦舒窈的眼里充满了悲伤。
可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先响起了。
是照顾林淮声母亲的保姆,她的声音带着恐慌,“林先生,老夫人听说秦总要砍掉你的双手,担心得一下子晕过去了!医生说是急性中风,情况很危险,现在急需一种特效药,只有秦氏旗下的医院才有,外面根本买不到,你快求求秦总吧!”
林淮声听完只觉得天旋地转,最后一丝支撑也崩塌了。
他猛地看向秦舒窈,眼中充满了绝望的乞求,“秦舒窈,我妈中风了,需要你们旗下医院的特效药,求你,救救她!”
秦舒窈看着他崩溃的样子,却慢条斯理地开口:“求我?可以。”
她指了指程迦野,“先给阿野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