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的气味。这是姜雨晴恢复意识后的第一个感觉。她试图睁开眼,
却发现眼皮沉重得像灌了铅。耳边传来心电监护仪规律的"滴滴"声,
还有...一个熟悉的低沉男声正在讲电话。"推迟董事会议...不,
等她醒来再说...我说了不行!"傅斯年的声音里带着姜雨晴从未听过的焦躁。
她想抬手示意自己醒了,却引发一阵剧痛。"姜雨晴?"脚步声急促靠近,
一只手轻轻握住她的指尖,"能听见我说话吗?"她终于撑开眼皮。模糊的视线中,
傅斯年的脸慢慢清晰——他憔悴得吓人,眼睛布满血丝,下巴上冒出一片青黑的胡茬,
西装外套皱巴巴的,领带不知所踪。"郑...老..."姜雨晴的喉咙干得像沙漠。
傅斯年立刻拿起水杯,小心托起她的头:"别急,慢慢说。郑老的会面我已经处理好了,
他同意投资。"姜雨晴抿了口水,记忆逐渐回笼——那辆冲过来的黑车,刺耳的刹车声,
傅斯年惊恐的眼神..."JL...怎么样了?""你的方案奏效了。
"傅斯年的拇指轻轻摩挲她的手背,"郑老带头注资后,三家基金跟进。
JL今早宣布放弃收购。"紧绷的神经突然放松,姜雨晴又陷入昏睡。再次醒来时,
窗外已是深夜,病房里只亮着一盏小夜灯。傅斯年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低头翻看文件,
侧脸在灯光下显得格外疲惫。"傅总..."她轻声唤道。傅斯年立刻抬头,
眼中的惊喜一闪而过:"感觉怎么样?""好多了。"姜雨晴试着动了动,右腿传来剧痛,
"我的腿...""胫骨骨折,已经手术固定了。"傅斯年放下文件,"其他都是皮外伤,
会好的。"沉默在病房中蔓延。姜雨晴注意到床头柜上堆满了鲜花和果篮,
最显眼处放着那支刻字的Montblanc钢笔。"那辆车...""不是意外。
"傅斯年的声音冷得像冰,"警方找到了肇事车辆,是JL子公司名下。
"姜雨晴倒吸一口冷气,牵动了肋骨的伤,疼得皱眉。傅斯年立刻起身调整她的枕头,
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为什么要冒险?"他突然问,"明明可以拒绝我。
"姜雨晴望进他深邃的眼睛:"因为**妹救过我。""不。"傅斯年摇头,
"不只是因为这个。"窗外的树影在墙上摇曳,像无声的默剧。
姜雨晴移开视线:"翰宸对我有知遇之恩。""说谎。"傅斯年轻声说,
却不像在办公室那样咄咄逼人,"姜雨晴,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次。"她鼓起勇气抬头,
发现傅斯年的眼神柔软得让她心碎:"我...我不知道。"傅斯年深吸一口气,
突然单膝跪在病床前,双手捧住她的右手:"我有话要对你说,在我还有勇气的时候。
"他的手掌温暖而粗糙,指腹的薄茧轻轻刮蹭着她的皮肤。"十五年前,
我妹妹为了救一个女孩被急流冲走。那个女孩...是你。"傅斯年的声音低沉而坚定,
"三年前,我在母亲疗养院看到一张夏令营合影,认出了你的样子。半年前,
当你的简历出现在校招名单上,我让HR特意安排了面试。"姜雨晴屏住呼吸,
心跳快得监护仪都要报警了。"我本来只想确认你是不是那个女孩,
然后...给你一份体面的工作,算是替小雪照顾你。"傅斯年的拇指轻抚她的指节,
"但你太不一样了。固执、聪明、不按常理出牌...你让我想起了刚入行时的自己。
"窗外的月光洒进来,为傅斯年的轮廓镀上一层银边。"莫家的事是真的。
我父亲去世前欠莫世鸿人情,母亲精神崩溃后,莫家以照顾她为条件,逼我接受商业联姻。
"他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愤怒,"但我从未同意过。直到你出现前,
我甚至打算就这样孤独终老。"姜雨晴的眼泪无声滑落,渗进枕头里。"后来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