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坠楼重生死亡的感觉,原来是这样。没有传说中走马灯似的回忆,
只有身体砸向坚硬地面时,那沉闷得令人作呕的撞击声,
仿佛体内每一根骨头都在瞬间碎裂、碾磨。紧随其后的剧痛如同爆裂的岩浆,
从四肢百骸凶猛地喷涌而出,瞬间吞噬了所有意识。冰冷粗糙的地面紧贴着我的脸颊,
鼻腔里充斥着浓重刺鼻的铁锈味——那是我的血,带着生命急速流逝的温热。
耳朵里灌满了呼啸的风声,还有……还有厉司爵最后那句淬了冰的话,
像毒蛇一样钻进我碎裂的颅骨,反复噬咬:“苏晚,你这张脸,连做替身的资格都没有。
”真狠啊,厉司爵。为了他心尖上的白月光林薇薇,
我这个为他挡下致命一刀、半张脸永久毁在狰狞疤痕下的“赝品妻子”,最终的价值,
就是被他轻飘飘的一句话,从二十八层推下来,粉身碎骨。
那张我无比熟悉、曾让我痴迷到骨子里的英俊面孔,在坠落的风声里扭曲、模糊,
只剩下刻骨的冰冷和鄙夷。还有更早之前,他搂着林薇薇,对着病房里缠满纱布的我,
语气平淡得如同谈论天气:“你只是像她的赝品。”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
深深扎进心脏最深处。恨意,如同黑暗中疯狂滋生的藤蔓,瞬间勒紧了我残存的意识。
“呃……”喉咙里发出一声破碎的呜咽,我猛地睁开了眼睛。没有刺骨的寒风,
没有冰冷的死亡触感,也没有弥漫的血腥气。眼前是熟悉又陌生的景象。
巨大的水晶吊灯从天花板上垂下,折射着窗外透进来的明亮天光,
在精致繁复的欧式雕花天花板上投下晃动的光斑。
身下是触感冰凉丝滑的顶级埃及长绒棉床单,昂贵得让人躺上去都觉得是一种奢侈的负担。
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清冽的雪松尾调香氛,那是厉司爵惯用的味道,
曾是我嗅到就觉得心安的气息,此刻却带着一股令人窒息的甜腻。我僵硬地转动脖子。
床头柜上,立着一个巨大的、镶嵌着碎钻和水晶的相框。照片里,穿着昂贵定制婚纱的我,
笑容羞涩而充满憧憬,依偎在身着黑色礼服、英俊得如同神祇的厉司爵身边。他微微侧头,
嘴角噙着一抹看似温柔的笑意,眼神却疏离地落在镜头之外,仿佛身边挽着的,
只是一件精美的、无关紧要的摆设。镜子里映出的脸,年轻、饱满,
肌肤白皙细腻得如同上好的瓷器,没有丝毫疤痕的痕迹。
那双曾经被绝望和痛苦磨砺得黯淡无光的眼睛,此刻盛满了惊骇和一种劫后余生的茫然。
这是我的脸。完好无损的脸。
不是那个被毁容后只能躲在阴暗角落、被所有人怜悯或嘲笑的苏晚。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
撞击着肋骨,发出沉闷的回响。指尖不受控制地颤抖着,我缓缓抬起手,
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恐惧,小心翼翼地触碰自己的脸颊。光滑的、温热的、真实的触感。
不是梦。那种被推下高楼、粉身碎骨的剧痛和冰冷,清晰得如同烙印在灵魂深处。
而眼前这间奢华却冰冷的婚房,这张照片……我猛地翻身坐起,
赤脚踩在冰凉昂贵的意大利大理石地砖上,寒意瞬间从脚底窜遍全身,
却奇异地让我混乱的头脑清醒了一瞬。目光扫过梳妆台,上面放着一个打开的首饰盒,
里面躺着一枚硕大的、足以闪瞎人眼的钻戒——那是昨天厉司爵派人送来的“订婚”戒指。
旁边,搁着一份摊开的文件,白纸黑字,标题清晰得刺眼:《婚前财产协议》。
2复仇之誓记忆的闸门轰然洞开。是了,就是这一天。明天,
我将正式成为厉司爵法律意义上的妻子。而这份协议,是他给我的第一份“礼物”,
提醒着我,在这场交易里,我唯一拥有的,就是一个“厉太太”的空壳头衔,
和他偶尔施舍的、用以慰藉他思念白月光的“温柔”。前世的我,是如何做的?
捧着那份冰冷的协议,看着他毫无温度的“签字吧,薇薇不喜欢别人碰她的东西”的解释,
心痛如绞,却还是像个傻子一样,带着最后一丝卑微的幻想,流着泪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以为能用真心和时间去焐热他那颗石头做的心。多么愚蠢!多么可笑!
一股腥甜猛地涌上喉咙,又被我死死咽了回去。胃里翻江倒海,灼烧般的痛楚蔓延开来,
那不是饥饿,是恨,是焚心蚀骨的恨意!恨厉司爵的薄情狠毒,恨林薇薇的虚伪阴险,
更恨前世那个被爱情蒙蔽双眼、掏心掏肺却落得粉身碎骨下场的自己!镜子里,
那张年轻娇美的脸上,所有的惊骇茫然如同潮水般褪去,
只剩下一种沉静的、几乎凝为实质的冰冷。漆黑的眼眸深处,
再没有一丝一毫前世的温顺爱慕,只有一片冻彻骨髓的寒潭,潭底,
是熊熊燃烧、不死不休的复仇烈焰。厉司爵,林薇薇。我回来了。这一次,
我要你们……血债血偿!指尖深深掐进掌心,尖锐的疼痛带来一种奇异的清醒和力量。
我走到梳妆台前,拿起那份《婚前财产协议》,
目光冰冷地扫过上面一条条苛刻至极、完全将我排除在厉氏财富之外的条款。
薄薄的纸张边缘,几乎被我的指甲抠破。“厉总。”我拿起手机,
拨通了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甚至刻意带上了一点前世惯有的、怯生生的柔软,“协议……我看完了。
”电话那头是短暂的沉默,随即响起厉司爵特有的、低沉而冷漠的嗓音,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意外:“嗯。有什么问题?”他似乎没料到我会这么快联系他,
语气里是惯常的、居高临下的疏离。“没有。”我勾起唇角,
镜子里映出一抹冰冷到极致的微笑,声音却愈发温顺,“厉总考虑得很周全。我……签好了。
您看是让张秘书现在过来取,还是……”我顿了顿,语气带上一点恰到好处的“卑微”试探,
“我给您送过去?”“……让张秘书过去。”厉司爵的声音似乎更冷了一点,
对我这份出乎意料的“懂事”并未表现出丝毫喜悦,只有一种掌控一切的理所当然。“好的。
”我乖巧地应下,目光落在协议最后的签名栏上。那里,前世的我,曾用颤抖的手,
一笔一划写下自己的名字,仿佛签下的不是名字,而是后半生的卖身契。如今,我拿起笔,
指尖稳定得没有一丝颤抖。笔尖划过纸面,流畅而冰冷。苏晚。两个字,力透纸背。
不再是爱的宣言,而是复仇的战书。签完字,我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
看着楼下花园里精心打理过的玫瑰丛,鲜艳欲滴。前世,厉司爵曾说过,
林薇薇最喜欢红玫瑰。所以这别墅里,种满了这种象征着炽热爱恋的花。真是,讽刺啊。
我转身,走向衣帽间。那里挂满了各式各样价值不菲的衣裙,大多是厉司爵让人准备的。
风格无一例外,清纯、柔美、带着点不谙世事的天真——全是林薇薇的风格。
我随意地拨动着衣架,指尖划过柔软的布料,
最终停在一件样式最简单、几乎没有任何装饰的米白色连衣裙上。款式保守,颜色寡淡,
是前世的我为了讨好厉司爵的审美而常穿的风格。镜子里的人换上裙子,
长发柔顺地披在肩头,低眉顺眼。很好,一个完美的、毫无威胁的“赝品”形象。
门铃适时响起。张秘书站在门外,依旧是那副一丝不苟、公事公办的模样,
金丝眼镜后的目光锐利而带着审视。他双手接过我递过去的文件袋,确认了签名无误后,
公式化地开口:“苏**,厉总让我转告您,明天的婚礼流程……”“张秘书,
”我轻声打断他,脸上适时地浮现出一抹恰到好处的、带着点紧张和期待的红晕,
“我都知道的,请厉总放心。我会……做好我该做的。”我的声音温软,眼神却低垂着,
长长的睫毛掩盖住眼底翻涌的冰冷算计。张秘书似乎被我这副“深陷情网”的姿态取悦了,
或者说,符合了他对“花瓶”的认知。他镜片后的目光缓和了些许,微微颔首:“厉总很忙,
希望苏**安分守己,不要做多余的事。”“我明白的。”我温顺地点头,目送他离开。
厚重的雕花大门关上,隔绝了外面的世界。我脸上所有的温顺和羞涩瞬间褪得干干净净,
只剩下冰封般的冷漠。我快步走到书房——这里,厉司爵几乎从不踏足,
是他允许我使用的“私人空间”。打开电脑,插上一个没有任何标识的黑色U盘。
屏幕上幽蓝的光映着我毫无表情的脸。指尖在键盘上翻飞,快得只剩下一片残影。前世,
为了能帮上厉司爵一点忙,我偷偷自学了金融和计算机,甚至利用“厉太太”的身份,
在厉氏集团财务部挂了个虚职,接触过一些核心数据。
那些被爱情蒙蔽时忽略的、视而不见的线索,此刻在复仇的火焰下,变得无比清晰。
厉司爵这些年为了扩张版图,吞并对手公司,做过多少见不得光的事?
违规操作资金、伪造财务报表、向关键人物行贿……桩桩件件,都留下了蛛丝马迹。
这些证据,在前世,是我愚蠢地帮他遮掩、甚至替他处理干净的“麻烦”。而这一世,
它们将成为将他拖入地狱的铁证!3暗流涌动我像一个幽灵,
悄无声息地潜入厉氏集团内部网络的深处。绕过层层防火墙,避开监控节点的扫视。
冰冷的代码在屏幕上流淌,如同我此刻的心跳,冷静,精准,带着致命的节奏。
一份份加密的文件被复制、转移、压缩,存入那个小小的U盘。时间在寂静的书房里流淌。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沉下来,书房里没有开灯,只有电脑屏幕幽幽的光芒,
勾勒着我专注而冰冷的侧影。每一次敲击键盘,都像是在厉司爵精心构筑的帝国堡垒上,
凿开一道微不可查的裂缝。积少成多,终将……天崩地裂!突然,键盘声戛然而止。屏幕上,
一份标注着“海城新区B-7地块开发项目”的加密文件夹跳了出来。这个项目我知道,
是厉司爵今年倾注了大量心血、志在必得的超级工程,几乎动用了厉氏能动用的所有现金流。
前世,这个项目让厉氏赚得盆满钵满,奠定了厉司爵不可动摇的商业地位。我的目光,
死死盯住了文件夹里一个不起眼的子文件——“补充资金来源说明”。前世,
我从未深究过这个。指尖悬在鼠标上,心跳莫名地漏了一拍。
一种强烈的、近乎本能的直觉告诉我,这里面,藏着厉司爵最不愿示人的秘密。点开。
冗长的官方文件描述之后,一行极其隐蔽、用特殊符号标注的备注信息,如同蛰伏的毒蛇,
**资金缺口补充来源:境外离岸账户(ViperHoldingsLtd.)注资,
关联人:林薇薇。抵押物:厉氏集团总部大厦(部分产权)。**林薇薇?!境外离岸公司?
抵押厉氏总部?!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从脊椎骨窜上头顶!
厉司爵竟然疯狂到用厉氏的根基——总部大厦的部分产权,
去为林薇薇名下的离岸公司注资做抵押?!这个项目一旦有丝毫闪失……不,即便没有闪失,
这个操作本身就足以引发地震级的信任危机!他简直是在玩火!巨大的震惊过后,
一股狂喜几乎要冲破我的胸膛!这简直是……意外之喜!致命的把柄!我迅速截图,
加密保存,将这份文件连同之前收集的所有证据,
小心翼翼地备份到几个不同的、绝对安全的云端和物理存储设备中。做完这一切,
后背已被冷汗浸透。**在宽大的椅背上,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
脸上缓缓浮现出一个无声的、冰冷到极致的笑容。厉司爵,你的死穴,我找到了。
接下来的日子,我成了厉司爵眼中最“完美”的妻子。婚礼盛大而奢华,名流云集。
我穿着天价的定制婚纱,挽着他的手臂,行走在红毯上,接受着所有人的艳羡目光。
镁光灯闪烁不停,捕捉着我脸上每一个细微的表情。我微微侧头,看向身边的男人。
他依旧是那副英俊到无可挑剔的模样,嘴角噙着恰到好处的、疏离而客套的笑意,
眼神却始终没有真正落在我身上,仿佛我只是他臂弯里一个精致的道具。前世,
这样的目光曾让我心如刀割。如今,我只觉得可笑。我迎着他的视线,在他微微蹙眉的瞬间,
踮起脚尖,凑近他的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
带着一丝刻意模仿的、林薇薇惯有的娇软语气,低语:“司爵,我好开心。
”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耳廓。厉司爵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他垂眸看我,
深邃的眼眸里掠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有瞬间的恍惚,随即又被更深的冷漠覆盖。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手臂微微收紧了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道,
仿佛在警告我的“逾矩”。看,多么可笑。只要我带上一点点林薇薇的影子,
就能轻易拨动他冷硬的心弦。哪怕只有一瞬的动摇,
也足以证明他心中的“白月光”是何等根深蒂固。婚后的生活,在外人看来,
是金丝雀般的奢华牢笼。我扮演着温顺、安静、全身心依赖丈夫的“厉太太”。厉司爵很忙,
经常出差,或者深夜才归。他回来时,我永远会为他留一盏温暖的壁灯,
温好一杯他喜欢的、温度刚好的清茶,然后安静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他,
像一尊没有灵魂的美丽雕像。“怎么还不睡?”某个深夜,
他带着一身凛冽的寒气踏入客厅,扯松了领带,语气带着惯常的疲惫和不耐。
我放下手中那本根本没看进去的书,站起身,脸上扬起温婉的笑容,
声音轻柔:“你还没回来,我睡不着。”我走过去,像过去无数次那样,
想要接过他脱下的西装外套。他的动作却顿住了。锐利的目光落在我脸上,带着审视,
仿佛第一次如此认真地打量我。客厅柔和的灯光下,
我的五官轮廓似乎与他记忆深处的某个影子微妙地重叠。他眼神深处那点恍惚再次一闪而过,
但随即被更深的冰冷取代。他侧身避开我的手,语气淡漠:“以后不用等我。早点休息。
”说完,径自走向书房,留下一个冷漠的背影。我站在原地,脸上温婉的笑容慢慢褪去,
只剩下冰冷的嘲讽。指尖无意识地抚过刚刚差点触碰到他西装袖口的地方。很好,
这种距离感,正是我需要的。每一次看似温顺的靠近,每一次刻意模仿的语调,
都是在不动声色地强化“赝品”的认知,让他放松警惕,
更是在他那自以为坚不可摧的心防上,埋下一点点自我怀疑的种子。而在他看不到的地方,
在书房紧闭的门后,在深沉的夜色掩护下,我的“狩猎”从未停止。
利用“厉太太”这个身份带来的便利,接触厉氏集团核心圈层那些趋炎附势的墙头草,
不动声色地套取信息;在慈善晚宴上,以“为厉氏树立良好形象”为由,
接近那些被厉氏打压过或边缘化的股东和合作伙伴,留下若有似无的联系方式;甚至,
利用厉司爵偶尔“施舍”的零花钱(对他来说微不足道,对我而言却是启动资金),
通过极其隐秘的渠道,在海外注册了数个空壳公司,
开始一点点、极其缓慢地吸纳厉氏集团在二级市场上流动性极差的、被严重低估的次级债券。
这些债券,在厉氏如日中天时,是无人问津的垃圾。可一旦厉司爵商业犯罪的证据引爆,
或者……那个用厉氏总部大厦抵押的秘密被揭开,它们瞬间就会变成压垮骆驼的稻草,
甚至……成为我撬动他帝国根基的杠杆!每一步都如履薄冰,
每一次操作都如同在刀尖上跳舞。巨大的压力和恐惧时常在深夜将我攫住,窒息感如影随形。
但只要一闭上眼,
那种从高楼坠落、骨骼寸断的剧痛和厉司爵冰冷鄙夷的眼神就会清晰地浮现,
如同最强烈的**,瞬间将所有的软弱焚烧殆尽!复仇的火焰,
支撑着我在这条黑暗的道路上,步步为营。4拍卖风波转机,或者说,
第一个将“赝品”标签撕碎在众人面前的机会,终于在一个月后到来。
一场汇聚了全城顶级名流、政商巨擘的慈善珠宝拍卖晚宴。
主办方是厉氏集团的重要合作伙伴,厉司爵自然在受邀之列。前世,
这种场合他从不带我出席,理由冠冕堂皇——“你不懂这些,去了也是尴尬。”实际上,
不过是嫌弃我毁容后的脸,带出去丢了他厉总的脸面。而这一次,
当张秘书将烫金的邀请函和需要准备的礼服目录送到我面前时,我心中了然。果然,
晚上厉司爵回来,破天荒地没有直接去书房,而是在客厅坐下,姿态随意地翻看着拍卖手册,
语气平淡地通知我:“明晚有个拍卖会,你准备一下。”“好的,司爵。”我温顺地应着,
脸上适时地露出一点受宠若惊的羞涩,“需要我注意些什么吗?”他抬眸,
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两秒,带着一种评估商品价值的冰冷审视。“少说话,跟着我就行。
”他的视线又落回手册上,指尖点在其中一页,“这套蓝宝石首饰,薇薇喜欢。
”手册彩页上,一套名为“深海之泪”的蓝宝石项链和耳环,
在灯光下折射出冰冷幽邃的光芒。价值不菲。我垂下眼睫,掩去眸底的冰寒,
声音依旧柔软:“嗯,薇薇姐的眼光真好。”他似乎对我的识趣很满意,没再说什么。
第二天傍晚,造型师为我精心装扮。镜子里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