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芷背对着他,指尖在唇边轻轻一碰,对女儿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后,不动声色地回答:
“我有一个朋友准备出国。”
沈靳洲走近,温柔地将母女二人拥入怀中,在两个额头上各印下一个吻。
“想去的话,我们一家也可以去。”
可下一秒,话锋微转:“不过芷芷,你的工作性质……签证可能会有点麻烦。”
慕芷的手指在身侧悄然收紧。
又来了,又是这套说辞,变着法子想让她换工作。
澄澄像是察觉到什么,拽了拽沈靳洲的衣角:“爸爸,我要睡觉了,今天我想让妈妈陪我睡。”
沈靳洲立刻软下声音,应得温柔:“好,我们澄澄是个小黏人精。”
望着他温柔依旧的侧脸,慕芷心头泛起一阵苦涩。
若不是今天亲耳听见那番对话,她恐怕还会继续沉溺在这个精心编织的梦境里。
次日清晨,当她与澄澄醒来时,沈靳洲早已出门。
至于他去了哪里,慕芷已不再关心。
这一刻,她竟有些庆幸。
幸好她和沈靳洲的结婚证是假的,连离婚手续都省了。
简单洗漱后,她带女儿去医院取靶向药。
只是慕芷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里撞见沈靳洲。
他身旁站着一位气质出众的女人,一袭高定连衣裙衬得身姿曼妙,乌黑的长卷发垂在肩头。
而医院显示屏上滚动着一行清晰的字:“沈靳洲,姜晚宁婚检”。
原来这位,就是他的未婚妻,全国首富的千金,姜晚宁。
“爸爸!”
澄澄欢快地跑过去,一把抱住了沈靳洲的腿。
男人的身体瞬间僵硬,面色倏地苍白。
姜晚宁眉头微挑,神情冷淡:“靳洲,这是?”
沈靳洲迅速回过神来,语气轻描淡写:“我家保姆的女儿,从小没爸爸,缺少父爱,就喜欢瞎叫。”
他视线扫过慕芷,声音陡然转冷:“慕芷,管好你女儿。”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匕首,狠狠刺进慕芷的心口。
她万万没想到,为了迎娶新欢,他竟将自己的亲生女儿说成是保姆的孩子,而她却成了那个保姆?
“我……”
她正要开口揭穿这个谎言。
“没事就带孩子回去。”沈靳洲迅速打断了她。
这时,医生也在诊室里催促:“沈靳洲,姜晚宁进来。”
慕芷只能牵起澄澄的手,默默离开。
午后,她刚将女儿哄睡,沈靳洲便带着一身怒气回来了。
客厅中,压抑感无声蔓延。
“你今天为什么带澄澄去医院?”他锐利的目光落在慕芷身上,“你故意跟踪我?”
慕芷浑身的血液几乎凝固。
一个当爸爸的人,丝毫不关心女儿的病情,第一反应竟是怀疑她别有用心?
一抹讥诮的弧度在她唇边绽开:“跟踪你?莫非你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
沈靳洲眼底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又换上那副温柔面具:“芷芷,你怎么能这样想?我每天拼命赚钱,不都是为了你和澄澄吗?”
这话险些让慕芷笑出声来。
她从不知,一个人的演技可以精湛到这种地步。
“为了我们?”她直视着他的眼睛,“所以要娶别人为妻?”
沈靳洲瞳孔骤缩,僵在原地:“你……都知道了?”
“芷芷,”他皱着眉头,脸上闪过挣扎,“我和晚宁只是商因联姻,你知道,我心里只有你。”
“可我终究是沈家的儿子,家里需要继承人,澄澄的病也需要钱……我不得不回去……”
“况且,芷芷,”他声音低了下来,“你也不想以后有人指着澄澄说,她妈妈是个整天和死人打交道的入殓师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