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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贺温寻就带着郁欢宜去参加兄弟的生日宴。
他事事亲力亲为,为她搭配好礼服,亲手为她洗头发吹头发,看向她时,始终带着温情。
可她却一直不咸不淡,贺温寻以为她在为照片的事担忧,并没有多想。
到达现场,吴盈曼早就被簇拥在了人群中间,穿着一袭红色长裙,看起来颇为显眼。
看到贺温寻过来,她不管不顾地挽住了他的胳膊,在他脸上重重亲了一口,仍然和从前一样不在意任何人的目光。
贺温寻下意识甩开了她,看向郁欢宜。
可她表情丝毫未变,仿佛压根就不在意。
贺温寻心底总觉得有蚂蚁在挠,只觉不对劲。
一时间,会场气氛尴尬,吴盈曼却不恼,反而笑了起来。
“你昨天把我压在身下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她凑近贺温寻的耳边,吐气如兰。
可偏偏,郁欢宜也听的一清二楚。
此时,生日宴的主人吆喝着大家去欣赏他的酒柜,吴盈曼莫名其妙地拉过郁欢宜。
趁她没反应过来,吴盈曼装作不经意般,重重撞上了两米高的酒柜,一时间,装着酒的玻璃瓶纷纷往下掉。
贺温寻下意识地一把扯过郁欢宜,却还是被一瓶酒砸到头部,很快见了血。
可他甚至没有多看一眼,冲进柜子底下,用身体替吴盈曼挡住了酒柜和无数玻璃瓶的砸落。
一瞬间,贺温寻的背部血迹渗出,他闷哼一声,死死支撑着。
所有人都围上去观察着两人的伤势,吴盈曼尖叫着:“叫救护车!”
贺温寻似乎这才想起转过头看一眼郁欢宜。
在看到她满脸都是头上流下来的血时,他用尽昏迷前的最后力气道:“照顾好欢宜......”
众人将他快速送进医院,还不忘纷纷夸赞他深情,都那样了还能想起来让别人照顾好自己的妻子。
只有郁欢宜,心凉的彻底。
她见过他薄情的样子。
曾经有人在他面前摔得头破血流,他一眼都没看,只顾着看郁欢宜有没有被吓到。
可现在,他竟然愿意为了吴盈曼,用身体承担一整个酒柜。
郁欢宜好像感受不到头上的疼,只觉浑身凉意刺骨。
她跟着来到医院,等了许久,贺温寻才醒过来。
“欢宜呢,欢宜怎么样了,她的伤口有没有处理?”一醒来,贺温寻就焦急询问郁欢宜的情况。
在看到她头上扎了绷带时,眼里是肉眼可见的心疼。
“抱歉欢宜,是我没有保护好你。”他语带歉疚。
吴盈曼不知何时冲了进来,哭得梨花带雨。
“谁让你为了救我这么不要命了,你能不能先关心自己再关心别人,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害怕!”
贺温寻竟然笑了笑,似乎被她触动到。
“你害怕什么?我还能死了不成?”
吴盈曼猛地去捂他的嘴,娇声道:“不准瞎说!你死了我怎么办!”
两人动作亲昵,似乎没人想起,郁欢宜还站在旁边。
贺温寻好像突然反应了过来,随手将吴盈曼推开,尴尬地咳了几声。
吴盈曼恶狠狠瞪了一眼郁欢宜,似乎在责怪她站在这里打扰他们。
她疲惫地走出病房,却听病房外贺温寻的几个兄弟在小声议论着。
“要我说,寻哥怎么就看上了个卖豆腐的女人,我看吴盈曼那么开放,肯定玩的很开,家境又不错,跟寻哥更配吧。”
“是啊,偏偏寻哥还把那个卖豆腐的女人当宝贝一样,除了漂亮不知道她还有什么优点,一股子小家子气......行了行了不说了,要是被寻哥听见了我们都得完。”
郁欢宜径直从他们身前走过,几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自己的话被她听了几分。
郁欢宜笑了一声,笑自己从一开始就不该硬融入这里。
他的兄弟,他的母亲,无论他表面对她再好,也从来都没有真正接纳过她。
她又何必硬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