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软饭男就该有软饭男的样子(潭水吉)最佳创作小说全文在线阅读
我男人公司能开这么顺利，是因为我在他身后事事提点，但他反而觉得是他自己的能力，
处处嫌弃我事多。既然如此，我放手让他自己去干，我倒要看看，没了我的帮助，
你还能不能顺顺利利。周五晚上九点，林晚收到丈夫陈宇的微信。“明天上午十点，
Wilson要来公司谈合作，你帮我准备一下资料。”她放下手中的财报分析，
看着屏幕上那句没有称呼、没有标点的命令句，指尖在键盘上停顿了两秒。
“Wilson是WE集团亚太区总监，他最看重合作方的本地化运营能力。
你们公司去年在华东区的项目数据不够亮眼，建议明天重点展示华南区那个智慧园区案例，
还有…”消息发送到一半，手机震动。陈宇打来电话，
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不耐烦：“你就说准备什么资料，别一大堆废话。我自己会判断该说什么。
”林晚捏了捏眉心：“华南区智慧园区的完整方案在你电脑D盘'重点项目'文件夹里，
记得把第三季度的ROI数据更新到最新版本。另外，
Wilson的助理Emily是我大学…”“行了行了，我知道了。”陈宇打断她，
“你别什么事都管，我又不是刚毕业的新人。”电话挂断。林晚盯着通话结束的界面，
屏幕的冷光映在她脸上。窗外的城市灯火通明，她却觉得客厅里的暖光都带着一股凉意。
她删掉了那条没发完的消息。第二天上午九点半，林晚还是来到了陈宇公司楼下的咖啡厅。
她点了杯美式，坐在靠窗的位置，手机上打开的是Wilson的公开采访记录。
九点五十分，她的手机响了。“林晚！你把那个华南区的方案发哪儿了？我找不到！
”陈宇的声音急促，背景音里有脚步声和翻找东西的动静。“D盘，'重点项目'文件夹，
最后修改日期是11月27号的那个。”林晚的声音很平静。“没有！根本没有这个文件夹！
”林晚抿了口咖啡：“你是不是又把工作文件存到C盘桌面了？我说过多少次，
桌面文件太多会…”“你现在能不能别教育我？！客户十分钟就到了！”她放下咖啡杯，
语速加快：“你打开邮箱，搜索关键词'Wilson+华南'，我三天前给你发过备份。
还有，他们团队有个习惯，开会前会要一份纸质版方案，
你让前台…”“我自己的会议我自己安排！”陈宇声音拔高，
“你能不能别总觉得我什么都不会？！”电话再次挂断。林晚看着手机屏幕，突然笑了一下。
那笑容很淡，淡到连咖啡厅玻璃上的倒影都没能完整映出来。十点零五分，
她看见Wilson的车停在公司门口。高大的外籍男人下车，
身边跟着助理Emily——那个在哥伦比亚大学和她同宿舍三年的姑娘。
林晚没有上前打招呼。十点四十分，陈宇的电话又来了。“你认识Wilson的助理？
”他的语气古怪，“她刚才问我，Linda怎么没来。”Linda是林晚的英文名。
“我大学室友。”林晚回答得很简短。“那你怎么不早说？！
”陈宇的声音里有压抑不住的怒气，“我在这儿讲了半天，他们根本不感兴趣！
你要是提前跟我说认识人，我能直接…”“你说让我别管。”电话那头安静了两秒。“行，
林晚，你现在跟我赌气是吧？”陈宇冷笑，“你以为你认识几个人就了不起？我告诉你，
我今天这个会谈不成，跟你没关系，是他们公司本来就没诚意！
”林晚听着话筒里传来的指责，视线落在咖啡杯上。
杯壁上印着咖啡厅的logo——一只展翅的鸟。二、“喂?林晚?”林晚接起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的不是陈宇的声音,是Emily。林晚握着咖啡杯的手顿了顿。
“Emily?怎么打电话给我？”“Wilson说想见见你。
ly的语气有些复杂,“Linda,你男朋友…算了,你方便过来吗?我们在楼上会议室。
”林晚看了眼时间,十点五十二分。“不用了,替我跟Wilson说声抱歉。
”她挂断电话,起身离开咖啡厅。手机又响了,这次是陈宇。
的走廊,“Emily说认识你,Wilson要见你,你现在马上过来!”“我有别的事。
拔高,“你是不是有病?!这对我多重要你不知道吗?!”林晚站在街边,看着来往的车流。
“我知道。
她说,“所以我昨天就提醒过你准备资料,告诉过你Wilson的偏好,发过你备份文件。
”“那你为什么不说认识他助理?!”“你让我别管。
”陈宇那边安静了几秒,随即传来摔门的声音。林晚把手机放回包里。林晚想起五年前，
陈宇还是个连PPT都做不好的基层员工。那时候的她，已经是业内小有名气的顾问。
第一次正式遇见，是在一场行业分享会上，她是分享嘉宾，
他是台下最认真记笔记的那个听众。会后，他拿着写得密密麻麻的笔记本，穿过人群找到她，
脸颊微红，紧张地请教一个关于市场下沉的问题。他笔记本上用不同颜色笔标注的批注，
让林晚看到了这个年轻人身上的野心和冲劲。第二次，是在公司楼下的便利店。那天暴雨，
他浑身湿透，抱着一堆被雨水打湿边缘的文件，正手忙脚乱地想用手机支付一个三明治，
付款码却怎么也刷不出来。他窘迫得耳根都红了。林晚恰好排在他身后，
轻声提醒：“你手机没连上Wi-Fi。”他抬头，眼神里是狼狈又清亮的感激，
像是被雨水冲刷过的天空，倒是让林晚看了他好几眼。
他们第三次的见面，是两个人交集的开始。那是个周五,林晚刚谈完一个融资项目。
对方是做房地产的老板,喜欢在饭局上拼酒,她胃本来就不好,硬撑着喝了半斤白酒。
签完合同走出包厢,她就撑不住了。
胃像被刀子搅,疼得她冷汗直冒,只能扶着墙慢慢蹲下来。
酒店走廊的地毯很厚,她就那么坐在地上,包紧紧抱在胸前,指甲掐进掌心才能不叫出声。
“你没事吧?”有人蹲到她面前。林晚抬头,看见那个在分享会上认真记笔记的年轻人。
“陈宇?”她勉强笑了笑,“怎么这么巧。”“我刚谈完合作。
”他看着她苍白的脸色,皱起眉,“你喝了多少?脸都白了。”“没事,休息一下就好。
”陈宇没说话,直接把她扶起来。“别逞强了,我送你去医院。
”林晚想拒绝,但胃疼得她说不出话。陈宇的手很稳,扶着她的力道刚好,不重也不轻。
出租车上,她靠在车窗上,听见他在跟司机说:“师傅,麻烦开快点,去最近的医院。
”急诊室的灯光很刺眼。医生说是急性胃出血,需要输液观察。
陈宇帮她办了住院手续,跑前跑后拿药,等她输上液,已经是凌晨一点。“你可以走了。
”林晚说,“谢谢你。”陈宇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没动。“那个项目很重要?”他突然问。
林晚愣了一下。“看出来了?”“你手机响了七八次,都是同一个备注'张总'。
”陈宇指了指她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能让林老师喝成这样的项目,应该不简单。
”林晚笑了。“三千万的A轮融资。”她说,“对方要求当晚签字,不然就给另一家。
”“签了?”“签了。”陈宇看着她,眼神里有她看不懂的情绪。
“值得吗?”他问,“为了三千万,把自己搞成这样。”林晚没回答。
病房里很安静,只有输液器滴答滴答的声音。“加个微信吧。
”陈宇掏出手机,“以后有事可以找我。”林晚扫了他的二维码。
“你能帮我什么?”她问得很直接。陈宇愣了一下,随即笑了。
“也是,林老师什么都能搞定。”他站起来,“那就当交个朋友。”他走到门口,又回头。
“林老师,有些东西不值得拼命。”那时候的陈宇眼神很清澈,像是真的在关心她。
林晚记得自己当时笑着说:“等你到我这个位置,就会明白,不拼命就什么都没有。
”现在想想,那句话像个诅咒。她教会了他拼命,却没教会他感恩。
他们的联系渐渐的多了起来，也顺理成章的在一起了，也许是贪恋有人陪伴的温暖吧，
林晚觉得只有这样，自己才不是孤身一人。他们在一起之后，陈宇还是个基层员工，
工资不高，在这座大城市里艰难求生，所以林晚承担了他们两人的大部分开销。
林晚将自己会的一点一点教他，而陈宇也不负林晚所望他，虚心好学。
他会为了一个PPT的逻辑跟她争论到深夜，
也会在她生病时笨手笨脚地熬一锅永远煮不烂的白粥，然后手忙脚乱地给她点外卖。
她说：“陈宇，你是不是往粥里加胶水了？怎么嚼都嚼不动。
”他一脸无辜：“说明我用料足啊。”有一次为了一个关键项目，两人窝在小小的出租屋里，
对着满墙的便利贴和数据图表奋战了三天三夜。项目成功那天，陈宇从背后抱住她，
下巴抵在她肩上，声音带着疲惫却无比满足：“晚晚，这个项目军功章，有一大半是你的。
多亏有你。”那时他的眼里只有她，盛满了毫不掩饰的依赖和爱意。
三、林晚回到家,手机又响了。是Emily发来的消息。
“Linda,Wilson说如果你愿意出面,这个项目可以重新谈。
但你男朋友刚才在会议室发了很大脾气,说我们故意刁难他。
Wilson现在对你们公司印象很差。”林晚盯着那条消息看了很久。
她打了一行字,又删掉。最后只回了两个字:“谢谢。
”Emily秒回:“你还爱他?”林晚看着那个问号,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爱吗?可能爱过。
他送她去医院的那个夜晚,在他认真记笔记的分享会上,在他窘迫刷不出付款码的便利店里。
那时候的陈宇,眼里有光。现在的陈宇,眼里只有怨。手机又震了一下。
陈宇发来消息:“林晚,我们谈谈。”林晚没回。她走到阳台,点开Emily的朋友圈。
servethehelptheyget.”(有些人不配得到他们获得的帮助。
)配图是一张会议室的照片,Wilson坐在主位,陈宇的背影僵在门口。林晚拿起手机，
想要关掉手机。这时，陈宇发来一个定位。林晚明白，这是陈宇要她去接他，
这事已经发生了好多次，多到林晚都习以为常了。林晚拿起车钥匙就往定位赶去，
那是陈宇常去的一个会所。在到达包厢门口的时候，林晚打算推门进去，
就听到里面传来的讲话声。推门的手，瞬间就停了下来。四、包厢里烟雾缭绕，
觥筹交错的声音混着男人们的笑声传出来。“陈总，听说你最近拿下了几个大项目？厉害啊！
”“哪里哪里。”陈宇的声音带着几分得意，“都是自己摸爬滚打出来的经验。
”林晚的手停在门把手上。“别谦虚了，”另一个男声接话，“你现在可是公司的王牌，
听说连Wilson那种国际大客户都主动找你谈合作？
”“Wilson啊……”陈宇顿了顿，语气变得有些微妙，“说起来也是运气。
”“什么运气，明明是实力！”“对对对，陈总现在可不得了，都要自己单干了吧？
”林晚听见陈宇笑了一声。“确实有这个打算。”他说，“其实这几年，
我一直在积累资源和经验。说实话，之前那些项目虽然是公司的，但核心都是我在操作。
”“那必须的！陈总的能力我们都看在眼里。”“不过话说回来，”有人压低声音，
带着八卦的意味，“你那个女朋友，林晚？听说她也在这行干？”林晚的心脏猛地收紧。
包厢里安静了两秒。“别提了。”陈宇的声音突然变得不耐烦，“说起来都是泪。
”“怎么了？”有人带着八卦的腔调问，“她不是你这行的前辈吗？
听说当年也是个风云人物。”林晚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攥住，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前辈？”陈宇嗤笑一声，那笑声尖锐又刺耳，“别搞笑了，以前确实在这行混过，
但现在基本算是半退休状态了。说白了，就是跟不上节奏了。
整天抱着那套过时的东西当圣经，看着都烦。”“不会吧？我听说她之前还挺厉害的。
而且我看她朋友圈发的那些东西，还挺专业的”“专业个屁！”陈宇的声音猛地拔高，
带着极度的不耐烦，“她懂什么？现在这行玩的是资源、是人脉、是新模式！
她那点三脚猫的功夫，早就被淘汰了。要不是看她还有几分姿色，我早跟她分了！
”林晚的指甲深深陷进掌心，几乎要掐出血来。“就Wilson那个单子。”陈宇顿了顿，
语气里满是轻蔑，“本来没那么麻烦，都怪我那个女朋友，非要插一脚。
””本来顺顺利利的，她非要指手画脚，搞得客户当场翻脸。
最后还不是靠我一个人把局面扳回来的？要不然这单子早黄了！”“**，那她也太坑了吧？
”“何止是坑。”陈宇压低了声音，语气里的嫌恶却愈发清晰，“你们是不知道，她这个人，
控制欲强得要死，总觉得自己什么都懂，天天想PUA我。也不看看自己现在什么德行，
一个被时代抛弃的老女人，有什么资格对我指指点点？陈宇点了根烟，
“现在这个行业迭代多快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她那套老思路早就过时了。
我跟她在一起这几年，说句不好听的，基本都是我在带着她。”林晚的指尖泛白，
里面的对话还在继续。“那她也太拖后腿了吧？”“可不是。”陈宇吐了口烟，“而且啊，
她这个人特别爱面子，明明能力不行，还总想指点我。我跟你们说，
这几年我能走到今天这一步，真的是太不容易了。”“怎么说？”“她总觉得自己比我懂，
动不动就教育我这个不对那个不对。”陈宇的语气越来越不屑，
“问题是她自己都混成什么样了？还有脸说我。”有人笑了：“那你怎么还跟她在一起？
”“唉，”陈宇长叹一声，“说实话，一开始确实是因为她在这行有点人脉，
我想着能借点力。但现在发现，她那些人脉早就过气了，根本没什么用。
”“那你这是……”“我也在考虑。”陈宇的声音压得很低，但林晚听得一清二楚，
“等这次创业的事定下来，我打算跟她摊牌。说实话，她现在对我来说，除了拖后腿，
真没什么价值了。”包厢里爆发出一阵意味深长的笑声。“陈总这是要高飞了啊！
”“那必须的，陈总这种人才，怎么能被绑住？”“对对对，女人嘛，以后有的是。
陈总现在这条件，什么样的找不到？”“就是就是，我看那个林晚也就那样，
配不上陈总现在的身份了。”林晚靠在门边，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旋转。
她想起那个在医院陪了她一夜的陈宇，想起那个笨手笨脚给她熬粥的陈宇，
想起那个说“军功章有一大半是你的”的陈宇。原来都是假的。原来在他眼里，
她这几年的付出，只是“被利用的人脉”。原来那些她教给他的东西，
都变成了他“自己摸爬滚打的经验”。原来她倾囊相授，
换来的是“拖后腿”和“没有价值”。四、手机震了一下。是陈宇发来的消息：“你到了吗？
我在301包厢，门没锁，直接进来就行。”林晚盯着那条消息，突然笑了。她转身，
沿着走廊往回走。高跟鞋踩在地毯上，一点声音都没有。走到电梯口，她停下来，
打开手机通讯录。翻到Emily的名字，发了条消息过去。“Wilson的项目，我接。
明天我亲自飞一趟。另外，帮我查一下陈宇最近在谈的所有项目，越详细越好。
”Emily秒回：“？？？”“还有，”林晚继续打字，“帮我约一下张律师，
我要咨询一些事情。”Emily发来一个震惊的表情，紧接着是一串文字：“Linda，
你终于想明白了？”林晚没回复，而是又发了一条：“对了，记得保密。”电梯门打开。
林晚走进去，按下一楼。电梯门合上的瞬间，她看见301包厢的门开了一条缝，
陈宇探出头来，左右张望。他大概在找她。林晚面无表情地看着电梯门彻底关闭。
手机又震了。陈宇：“你是不是迷路了？要不要我出来接你？”林晚盯着那条消息看了几秒，
删掉了之前打好的回复。最后只发了两个字：“有事。”陈宇：“？什么事？
”林晚：“明天说。”发完这条，她直接把手机调成了勿扰模式。车库里很安静。
林晚坐进车里，没有立刻发动引擎。她打开副驾驶的储物箱，
里面整齐地放着一沓文件——都是这几年她帮陈宇整理的项目资料、客户分析、行业报告。
每一份上面，都有她密密麻麻的批注。林晚抽出最上面那份，
是上个月她帮陈宇做的Wilson项目的前期调研。A4纸的边角，
用她的笔迹写着：“记得强调环保理念，Wilson很看重这个。
”她记得陈宇拿到这份资料时说的话：“晚晚，你真是我的军师。”现在想想，真讽刺。
林晚把那沓文件整整齐齐地放回去，关上储物箱。发动引擎，车子驶出车库。后视镜里，
那栋灯火通明的会所渐渐远去。林晚的手机屏幕亮了又暗，暗了又亮。全是陈宇发来的消息。
她一条都没看。红灯前停车，林晚看着窗外的夜色，突然想起Emily问过的那个问题。
“你还爱他？”现在她有答案了。不爱了。或者说，她爱的那个陈宇，从来都不存在。
绿灯亮起。林晚踩下油门，车子融入车流。手机又震了一下。这次不是陈宇，
是一个陌生号码。短信内容只有一句话：“林总，好久不见。听说你最近过得不太好？
有兴趣聊聊吗？——顾延。”五、林晚的瞳孔骤然收缩。顾延。
那个三年前差点收购她公司的资本大鳄。那个在谈判桌上跟她斗智斗勇最后惺惺相惜的男人。
那个在她拒绝收购后说“林晚，你会后悔的”的男人。他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联系她？
林晚盯着那条短信，手指悬在屏幕上方。车窗外，城市的霓虹灯在夜色中闪烁。
她还没来得及回复，第二条短信就来了。“我在你公司楼下。方便的话，下来喝杯咖啡？
”林晚握着方向盘的手指收紧，指节泛白。顾延。这个名字就像一把精准的手术刀，
切开了她刻意尘封的记忆。三年前，她的公司刚刚在行业里站稳脚跟。
那时候陈宇还在国企做中层，每天朝九晚五，她一个人扛着整个公司。顾延突然出现，
带着一份收购方案，开价是她公司估值的三倍。所有人都劝她接受。
Emily说这是天上掉馅饼，投资人说这是最好的退出时机，连陈宇都说：“晚晚，
卖了吧，你太累了。”只有她自己知道，那家公司不只是一门生意，
是她从零开始建立的王国，是她证明自己的唯一途径。谈判持续了三个月。
顾延每次都亲自出席，西装革履，眼神锐利得像鹰。
他会在谈判桌上指出她财务报表里的每一个漏洞，会精准地找到她商业模式的软肋，
会用最温和的语气说最致命的话。“林总，你的团队很优秀，但架构有问题。
”“这个季度的现金流，撑不过明年的扩张计划。”“你的核心竞争力，说到底还是你自己。
但你有想过，如果你倒下了，公司怎么办？”每一句都戳在要害上。但林晚就是不松口。
她熬夜重组架构，调整财务模型，拉新的投资，甚至抵押了自己的房子。最后一次谈判，
顾延沉默了很久，突然笑了。“林晚，我做并购十年，从来没有失手过。”他站起来，
整理袖口，“你是第一个。”他走到门口，回头看她，眼神复杂：“你会后悔的。不过，
我会等着看你成功的那一天。”然后他就消失了。没有恶意竞争，没有背后使绊子，
甚至在某次行业论坛上，当有人质疑她的商业模式时，顾延站出来替她说了话。
Emily后来说，顾延这个人，赢要赢得光明磊落，输也输得起。他是真的欣赏林晚。
但林晚知道，像顾延这样的资本猎手，欣赏归欣赏，一旦看到猎物露出破绽，绝不会手软。
而现在——林晚看着手机屏幕上那两条短信，嘴角泛起一丝冷笑。他果然还在关注她。
知道她和陈宇的关系，知道她公司的困境，甚至可能知道她今晚在会所听到了什么。
所以他来了。不是来落井下石的，是来挖墙脚的。林晚深吸一口气，发动引擎。
车子驶出停车场，十五分钟后，停在了她公司楼下。深夜的写字楼很安静，
只有一楼大堂还亮着灯。透过玻璃门，林晚看见一个修长的身影站在那里，
手里拿着两杯咖啡。顾延。六、三年不见，他几乎没有变化。还是那身剪裁完美的深色西装，
还是那种从容不迫的气场，连站姿都透着一种掌控全局的自信。林晚推开车门，
踩着高跟鞋走过去。自动门打开，顾延转过身，嘴角带着温和的笑意。“林总，好久不见。
”他递过来一杯咖啡，“还记得吗？美式，少冰，多一份浓缩。”林晚接过咖啡，没喝，
只是盯着他：“顾总的记性真好。”“对于值得记住的人，我向来记性很好。
”顾延也不介意她的冷淡，自顾自地喝了口咖啡，“方便上去聊聊吗？
还是你更喜欢在大堂谈？”林晚沉默了两秒，转身走向电梯。顾延跟上，
两人并肩站在电梯里。狭小的空间里，只有电梯运行的轻微声响。
“你怎么知道我今晚会回公司？”林晚突然问。顾延看着电梯门上倒映的两个身影：“猜的。
以我对你的了解，遇到需要思考的事情，你会回到最有安全感的地方。”“你对我的了解，
未免太多了。”“毕竟是我唯一的败绩。”顾延侧过脸，目光深邃，“林晚，
你知道我这个人，做事喜欢复盘。这三年，我一直在想，当年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电梯到了。林晚走出去，打开办公室的门。落地窗外，城市的夜景尽收眼底。她走到窗前，
背对着顾延：“所以你想明白了？”“想明白了。”顾延在沙发上坐下，
“我当年的策略没有问题，出问题的是对手。”林晚转过身，挑眉。顾延放下咖啡杯，
身体微微前倾：“我以为你是个理性的商人，会权衡利弊，会选择最优解。但我错了。
你不是商人，你是理想主义者。你要的不是钱，是证明自己的机会。”“所以呢？”“所以，
”顾延站起来，走到落地窗前，和她并肩而立，“我今天不是来收购的。我是来问你，
还想不想继续证明自己？”林晚没说话。顾延继续：“我知道你现在的处境。公司业绩下滑，
核心团队不稳，最大的客户资源都在陈宇手里。更要命的是，你为了帮他，错过了太多机会。
”每一个字都像针，扎在林晚心上。“但这些都不是问题。”顾延转过身，直视她的眼睛，
“问题是，你还有没有当年的那股劲？”林晚迎上他的目光：“你想说什么？”“我想说，
”顾延的声音很轻，却很有力量，“三年前你拒绝了我，是因为你想靠自己。现在，
你还是可以靠自己。但前提是，你得先从那个吸血鬼身边离开。”吸血鬼。林晚突然笑了，
笑容里带着苦涩：“顾总，你今晚来找我，不会只是为了说这些吧？”“当然不是。
”顾延从西装内袋里掏出一个文件袋，“我来，是给你送一份礼物。”林晚接过文件袋，
抽出里面的资料。第一页，是陈宇公司最近三个月的详细财务报表。第二页，
是他正在谈的所有项目清单。第三页，是那些项目客户的联系方式。林晚的瞳孔微微收缩。
“这些客户，”顾延淡淡地说，“百分之八十都是你当年介绍给他的。现在，
是时候让他们知道，谁才是真正有价值的合作伙伴了。”林晚的手指摩挲着那些资料，
沉默了很久。“你想要什么？”她终于开口，“顾延，你不是做慈善的人。”顾延笑了，
那笑容里有欣赏，有算计，还有一丝她看不懂的情绪。“我要你。”他说，“准确地说，
我要你的团队，你的资源，你的能力。三年前我想收购你的公司，现在我想和你合作。
”“合作？”“对，合作。”顾延走回沙发，重新坐下，翘起腿，姿态闲适，
“我出资金和渠道，你出团队和执行力。利润五五分，决策权你说了算。
”林晚盯着他：“条件呢？”“条件就是，”顾延抬眼看她，“和陈宇彻底切割。
不管是事业上，还是感情上。”办公室里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林晚垂下眼睛，
看着手里的资料。那些数字，那些项目名称，每一个她都熟悉。
因为都是她亲手交到陈宇手里的。“给我三天。”她最终说。顾延站起来，
整理了一下袖口：“我等你。”他走到门口，突然停下：“对了，林晚。”“嗯？
”“今晚在会所，你听到的那些话，”顾延回头，眼神锐利，“是我让人传给你的。
”林晚猛地抬头。顾延笑了：“我说过，我会等着看你成功。但等了三年，你还在原地打转。
所以，我决定推你一把。”说完，他推门离开。七、办公室里只剩林晚一个人。
她站在落地窗前，看着顾延的车消失在夜色中。手机又震了。陈宇的电话，
第十七个未接来电。林晚按下接听键。“晚晚！你终于接电话了！”陈宇的声音里带着焦急，
“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突然不来了？”林晚看着玻璃上倒映的自己，声音很平静：“陈宇，
我们需要谈谈。”“谈什么？你先告诉我你在哪里，我现在过去找你。”“不用。”林晚说，
“明天下午三点，来我办公室。我们谈谈公司的事，还有我们的事。”“我们的事？
什么意思？”陈宇的声音突然变得紧张。林晚挂断了电话。她转身，走到办公桌前，
打开电脑。屏幕亮起，邮箱里躺着Emily半小时前发来的邮件。
标题是：Wilson项目详细资料及陈宇公司调查报告。林晚点开，一行行看下去。窗外，
天边开始泛起鱼肚白。新的一天，就要开始了。“你别什么事都管。
”“你能不能别总觉得我什么都不会？”“我告诉你，我这次会谈不成，跟你没关系！
”一句句，一声声，像是一把钝刀，在她心上反复拉扯。林晚将杯中美式一饮而尽，
咖啡的苦涩顺着喉咙滑下，压住了心里翻涌的情绪。她站起身，走出咖啡厅。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Emily发来的消息。“Linda，你怎么回事？放我鸽子？
”林晚回了两个字：“分手。”“？？？”Emily的电话下一秒就打了过来，
语气急得像机关枪：“分什么手？跟陈宇？他干什么了？是不是会议上给你气受了？
我跟你说，那家伙简直普信男天花板，拿着个漏洞百出的方案在我们面前吹了半小时牛，
我都替你尴尬！要不是看你面子，Wilson当场就走了！”林晚的脚步停在路口，
看着面前的车水马龙。她平静地问：“他都说什么了？
”“他说华南那个智慧园区项目是他独立操盘的，从零到一，呕心沥血。我当时差点笑出声，
那不是三年前你带的咨询项目吗？我这里还有结案报告呢！”林晚没说话，
只是看着红灯的数字一点点跳动。Emily在那头义愤填膺：“这种男人你留着过年吗？
赶紧踹了！”“嗯，已经踹了。”林晚挂了电话，拦下一辆出租车。车上，
她给陈宇发了最后一条消息。“陈宇，分手吧。”八、林晚发完“分手吧”三个字，
手机立刻炸了。陈宇的电话像催命符一样响起来，一个接一个。林晚看着屏幕上跳动的名字，
没接，直接按了静音。出租车在红灯前停下，司机师傅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姑娘，
你脸色不太好，要不要开点窗透透气？”林晚摇摇头：“谢谢，不用。
”手机震动得越来越频繁，像被激怒的困兽。林晚低头看了一眼，
屏幕上已经有十几条未读消息。陈宇：“你发什么神经？”陈宇：“林晚，你别闹了，
我还在谈事。”陈宇：“你是不是更年期提前了？”陈宇：“我警告你，别拿分手威胁我，
这招没用！”林晚盯着那些消息，突然觉得好笑。更年期？威胁？她把手机翻过来扣在腿上，
闭上眼睛靠在座椅上。脑子里像放电影一样，一幕幕闪过这五年的画面。第一年，
她教他怎么做商业计划书，一个标点符号一个标点符号地改。他趴在她肩膀上，说：“晚晚，
你真厉害，我要是有你一半聪明就好了。”第二年，她帮他谈下第一个大客户，
整整准备了三个月的方案。签约那天，他当着所有人的面说：“这是我女朋友林晚，
我的军师。”第三年，他升职了。开始有应酬，有饭局，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
她问他累不累，他说：“晚晚，你不懂，男人在外面打拼不容易。”第四年，
他开始嫌她管得多。她提醒他注意客户细节，他说：“你能不能别总把我当新人？
我现在也是有经验的人了。”第五年，就是现在。他在会所里说她是拖后腿的老女人，
说她没有价值，说她只配被利用。出租车停在小区门口。林晚付了钱下车，
刚走到单元楼门口，手机又响了。这次不是电话，是视频通话。陈宇的头像在屏幕上跳动，
一下，两下，三下。林晚站在楼下，看着那个头像，最后还是按了接听。屏幕里，
陈宇的脸涨得通红，眼睛瞪得像铜铃。背景是会所的走廊，能听见包厢里传出的嘈杂声。
陈宇：“林晚！你到底什么意思？！”林晚看着他，声音很平静：“字面意思。分手吧。
”陈宇：“你疯了？！我在外面谈事，你给我发这种消息？！
你知不知道我差点在客户面前丢脸？！”林晚笑了：“丢脸？你刚才在包厢里说的那些话，
才叫丢脸吧。”陈宇的表情僵住了，眼神闪烁了一下：“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林晚：“你让我去接你的时候。我在门外站了十分钟，听得很清楚。
”陈宇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嘴唇动了动，半天才憋出一句话：“你偷听？”林晚：“对，
我偷听。然后我听到你说，我是拖后腿的老女人，我没有价值，我的人脉早就过气了。
”陈宇：“我……我那是跟朋友开玩笑！你至于这么较真吗？！
”林晚盯着屏幕里他闪烁的眼神：“开玩笑？那Wilson的项目也是开玩笑？
你说是你独立操盘的，你说是你自己摸爬滚打的经验，这也是开玩笑？”陈宇的脸更红了，
声音也拔高了：“那不然呢？！我在客户面前总不能说是我女朋友帮我做的吧？！
那我还有什么脸面？！”林晚：“所以你就说是你自己的本事？
”陈宇：“本来就是我的本事！那些方案是你给的，但执行是我做的！客户是我谈的！
钱是我赚的！凭什么都算你的功劳？！”林晚的手指收紧，指甲掐进掌心。
她深吸一口气：“那Emily呢？我跟你说过她是我室友，你说我多管闲事。
现在项目谈崩了，你又怪我不早说。陈宇，你到底想怎样？”陈宇：“我想怎样？！
我想你别动不动就闹分手！”他的声音压低了，带着明显的不耐烦，“林晚，我现在在外面，
有事回家说。你别在这个时候给我添乱！”林晚：“添乱？”陈宇：“对！添乱！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你知不知道我今天有多丢人？！本来好好的项目，全被你搅黄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