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三周年纪念日,我订了本市最贵的旋转餐厅。烛光摇曳,映着刘梦的脸,美得像初见。
我拿出准备好的钻石项链。“喜欢吗?”她看都没看,直接推了回来。“陈峰,
我们把房子卖了吧。”我的心,瞬间沉入谷底。“你说什么?”“我需要钱,很多钱。
”她看着窗外的夜景,眼神迷离,“张浩要开画廊,还差三千万。”张浩,
她刻在心底的名字,她的白月光。我以为三年的婚姻,能捂热她的心。原来,只是我以为。
1“三千万?”我几乎要笑出声,胸口却疼得厉害,“刘梦,我们所有的存款加起来,
不到一百万。”“我知道。”她终于肯看我了,眼神里没有一丝愧疚,全是理所当然,
“所以,我们把婚房卖了,那套房子现在市值一千五百万。”“还差一千五百万。
”我替她把话说完。她点点头,
像是谈论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你不是还有些理财和股票吗?你爸妈不是还有套老房子吗?
凑一凑,总会有的。”我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女人,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我们的婚房,是我父母用一辈子的积蓄付了首付,我们俩共同还贷。我的理财和股票,
是准备将来给孩子用的教育基金。我爸妈的老房子,是他们唯一的安身之所。现在,
她要我掏空一切,包括我父母的棺材本,去给她的白月光圆梦。何其荒唐!何其可笑!
“刘梦,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的声音在发抖,“那是张浩,不是我!
你凭什么让我为他的梦想买单?”“就凭我们是夫妻!”她拔高了音量,
餐厅里零星的几桌客人朝我们看来。她丝毫不在意,反而更加激动:“陈峰,你爱我吗?
你如果爱我,就应该支持我!张浩他不是别人,他是我最好的朋友!他有才华,
他只是缺一个机会!”最好的朋友?我见过哪个最好的朋友,会在深夜十二点给她打电话,
说自己喝醉了让她去接?我见过哪个最好的-朋友,会在她生病时,
比我这个丈夫还先一步出现在床前?三年来,这个名字像一根刺,扎在我婚姻的每个角落。
我忍了,我以为时间能证明一切。我错了。“所以,为了你这个最好的朋友,
我就得倾家荡产,连我爸妈的养老房都得卖掉?”“什么叫倾家荡产?”刘梦皱起眉,
脸上满是不耐,“这是投资!张浩说了,等画廊盈利,会双倍还给我们!
他的画现在一幅就能卖几十万,以后肯定会更值钱!”又是这套说辞。张浩的画,
确实小有名气。可那又怎样?艺术品市场的泡沫有多大,谁不清楚?更何况,
就算真的能盈利,那也是猴年马月的事情。而我们,将无家可归。“我不懂什么艺术品投资。
”我摇摇头,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我只知道,那是我们的家,是我父母的养老钱。
刘梦,我不可能同意。”我的拒绝,似乎在她意料之中。她冷笑一声,站了起来。“陈峰,
我真是看错你了。”“我以为你是个有担当的男人,没想到你这么自私,这么没有远见。
”“这三千万,你不给,我自己想办法。”她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留下我一个人,
和那条没送出去的项链。桌上的蜡烛还在燃烧,将我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我坐了很久,
直到餐厅打烊。回到家,一片漆黑。刘梦没有回来。我给她打电话,关机。我猜,
她去找张浩了吧。也好。我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尘封已久的号码。电话响了一声就被接通,
传来一个恭敬又苍老的声音。“少爷,您终于联系我了。”“王叔。”我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帮我查个人,张浩,一个画画的。”“另外,准备一份离婚协议。
”“财产分割……就按我妻子想要的来吧。”“让她,一无所有。”挂掉电话,
我看着窗外漆黑的夜空,感觉这三年就像一场漫长的噩梦。现在,梦该醒了。第二天,
刘梦回来了,带着她的父母。丈母娘一进门,就把一个包摔在我面前的茶几上。“陈峰,
你什么意思?梦梦为了你的事业,想做点投资,你凭什么不支持?”我看着那包,
是刘梦最喜欢的**款,当初我排了三天队才给她买到。现在,它像垃圾一样被丢在地上。
“妈,那不是投资,那是把我们全家往火坑里推。”我耐着性子解释。“什么火坑!
”岳父一拍桌子,唾沫横飞,“张浩那孩子我见过,有才华,有抱负!
比你这个只知道守着死工资的强多了!我们家梦梦跟着你,真是委屈她了!”我气得发笑。
当初他们可不是这么说的。当初他们拉着我的手,说把女儿交给我,他们最放心。现在,
就因为我不肯卖房给一个外人,我就成了罪人。刘梦站在他们身后,一脸的委屈和控诉,
仿佛我才是那个无理取闹的人。“爸,妈,你们别说了。”她假惺惺地劝着,
“这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事。”然后,她转向我,眼神里带着一丝祈求。“陈峰,算我求你了,
好不好?就这一次。张浩说了,他拿到钱,三个月,最多三个月就能回本。
到时候我们把房子再买回来。”把卖掉的房子再买回来?她把这当成什么了?过家家吗?
“不可能。”我再次拒绝。“陈峰!”丈母娘尖叫起来,“你是不是男人!梦梦都求你了!
你还无动于衷!你心里到底还有没有她?还有没有这个家?”“我心里有这个家,
所以才不能卖房子。”我看着他们,一字一句地说,“卖了房子,我们就没有家了。
”“放屁!”岳父指着我的鼻子骂,“我看你就是自私!你就是见不得梦梦的朋友比你强!
”“对!你就是嫉妒张浩的才华!”刘梦也跟着附和。我看着这一家人的嘴脸,只觉得恶心。
我不想再跟他们争辩。“房子,我是不会卖的。”我站起身,“你们要是没别的事,
就请回吧。我累了。”“你!”岳父气得脸都紫了。“好,好,陈峰,你够狠!
”刘梦拉住她爸,死死地盯着我,“你等着,你会后悔的。”说完,他们一家三口摔门而去。
我瘫坐在沙发上,感觉整个世界都安静了。手机震动了一下,是王叔发来的消息。【少爷,
张浩的资料发您邮箱了。另外,他最近在接触一个叫‘盛世画廊’的机构,似乎想卖画,
但价格没谈拢。】盛世画廊。那是我母亲名下的产业。真巧。我勾了勾嘴角,回了两个字。
【买下。】【所有。】2接下来的几天,家里陷入了冰冷的战争。刘梦早出晚归,
我们一天也说不上一句话。她开始变卖自己的东西,包、首饰、衣服,所有能换钱的,
她都挂到了二手网站上。我看着她每天对着手机,跟不同的买家讨价还价,
为了几百块钱磨破嘴皮,心里没有一丝波澜。这些东西,大多是我送给她的。每一件,
都代表着我曾经的一片心意。如今,这些心意被她明码标价,廉价地出售,
只为了凑钱给另一个男人。我甚至觉得有些好笑。她卖掉所有东西,也不过凑了百来万。
距离三千万,杯水车薪。这天晚上,她又一次空手而归,脸上写满了疲惫和沮丧。
我给她倒了杯水。她没接,只是坐在沙发上,呆呆地看着地板。“陈峰,我们谈谈。”良久,
她开口。“谈什么?谈卖房子的事?免谈。”我直接堵死了她的话。她像是没听到我的话,
自顾自地说:“张浩的画廊地址已经选好了,就在市中心的老街区,一个独栋的院子,
特别有格调。房东看他有诚意,答应给他留一个星期。”“一个星期后,如果他付不了全款,
那院子就卖给别人了。”她抬起头,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陈峰,
这是他离梦想最近的一次,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失败。”“所以呢?”我冷冷地看着她。
“所以,我需要你的帮助。”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是这些天来,第一次对我示弱,
“我知道卖房子让你为难,那我们不卖。你跟你爸妈借,跟你朋友借,我们一起想办法,
好不好?”想办法?办法就是掏空我的一切,去填补她情人的无底洞。“我没钱,
也没地方借。”我断然拒绝。“陈峰!”她终于爆发了,将面前的水杯狠狠地摔在地上。
玻璃碎裂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你为什么就不能理解我一次!
为什么就这么冷血!”“我冷血?”我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刘梦,你睁开眼睛看看!
这三年来,你吃的、穿的、用的,哪一样不是我给你的?你为了一个外人,
要把我们的家都拆了,现在反过来说我冷血?”“他不是外人!”她歇斯底里地吼道,
“他是我生命里最重要的人!”这句话,像一把淬了毒的刀,狠狠**我的心脏。
我生命里最重要的人……原来,我这三年的付出,在她眼里,一文不值。原来,我这个丈夫,
还不如一个活在她记忆里的白月光。我笑了。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了下来。“好,
好一个最重要的人。”我抹了把脸,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甩在她面前。
“既然他那么重要,那我们就成全你们。”“这是离婚协议,我已经签好字了。你想要的,
我都可以给你。”“房子,车子,存款,都给你。”“我净身出户。”刘梦愣住了,
她看着桌上的离婚协议,满脸的不可置信。她大概以为,我只是在气头上。她以为,
我离不开她。她以为,只要她服个软,掉几滴眼泪,我就会像以前一样,无条件地妥协。
“陈峰,你……你来真的?”她的声音都在发抖。“不然呢?”我看着她,
眼神里再也没有一丝温度,“刘梦,我累了。这场独角戏,我唱不下去了。”“我成全你,
也放过我自己。”我的决绝,显然超出了她的预料。她慌了。“不,我不同意!我不要离婚!
”她扑过来,想要撕掉那份协议。我先她一步,将协议收了回来。“由不得你。”我站起身,
准备离开这个让我窒息的地方。“陈峰,你不能走!”她从身后抱住我,哭得撕心裂肺,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该说那些话,我不该逼你!我们不离婚,好不好?”她的眼泪,
第一次让我觉得如此廉价。我掰开她的手,一根一根。“晚了。”我没有回头,
径直走出了家门。身后,是她绝望的哭喊声。我在楼下的长椅上坐了一夜。天亮时,
王叔的电话打了过来。“少爷,都安排好了。盛世画廊那边,
已经高价买下了张浩所有的画作,总计一千五百万。”“另外,您让我查的那个院子,
产权有些复杂。原房主欠了我们旗下‘远东集团’一笔巨额贷款,已经将院子抵押了。
按理说,我们可以随时收回。”远东集团。是我家最不起眼的一个子公司。“先不急。
”我看着初升的太阳,缓缓开口,“等。”“等什么?”王叔不解。“等鱼儿,主动上钩。
”挂了电话,我收到了刘梦发来的几十条信息。全是道歉和忏悔。她说她知道错了,
她不该为了张浩伤害我。她说她爱的是我,她不能没有我。她说,只要我不离婚,
她什么都愿意做。我看着那些信息,只觉得讽刺。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我没有回复。
我知道,这只是她的缓兵之计。只要张浩的画廊开不起来,她就不会善罢甘休。而我,
就是要让她看到希望,再亲手将那希望掐灭。我要让她知道,她为了那个男人所做的一切,
都是一个笑话。我要让她为自己的愚蠢和背叛,付出最惨痛的代价。果然,没过多久,
刘梦的电话又打了过来。这一次,她的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兴奋。“陈峰!好消息!
天大的好消息!”“张浩的画,全都卖出去了!卖了一千五“百万!”3“是吗?
那恭喜他了。”我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嗯嗯!”刘梦在那头激动得语无伦次,
“是一家叫‘盛世画廊’的机构买的,他们非常欣赏张浩的才华,直接全包了!
现在我们就只差一千五百万了!”“陈峰,你听到了吗?只差一半了!
这是老天爷都在帮我们啊!”**在冰冷的长椅上,听着她天真的话语,
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老天爷?不,帮你的人,是我。是我这个你急于摆脱的丈夫,
亲手把你和你那位“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推向了深渊。“所以呢?”我淡淡地问。
“所以……陈峰,我们把房子卖了吧。”她又提起了这件事,但这次的语气,
小心翼翼了许多。“你看,现在只差一千五百万了,我们卖了房子,不仅能补上这个缺口,
还能剩下一点钱,我们可以租个好点的房子,等画廊回本了,我们再买个更大的,好不好?
”她给我画着一张空洞的大饼,以为我还会像以前一样,被她轻易说服。“不好。
”我吐出两个字。电话那头的呼吸,瞬间停滞了。“陈峰……”“刘梦,我昨天说得很清楚,
我们离婚。”我打断她,“房子是婚前财产,本来就跟你没关系。但我可以给你,
就当是这三年的补偿。”“不!我不要补偿!我不要离婚!”她尖叫起来,“陈峰,
你为什么非要这么绝情?我们三年的感情,难道就抵不过一套房子吗?”“是。
”我回答得干脆利落,“在你心里,我这三年的感情,也抵不过一个张浩。
”“我……”她被我噎得说不出话来。“协议我会让律师寄给你,你签个字就行。”说完,
我直接挂了电话,拉黑了她的号码。世界,终于清静了。接下来,我只需要静静地看戏。
看她如何为了那一千五百万,走上绝路。我以为她会消停几天,没想到,第二天,
她就带着她的父母,再次堵在了我家门口。或者说,我父母家门口。我回去拿点东西,
刚出电梯,就看到他们三个人围在我家门前,正跟我妈争吵着什么。“亲家母,
你不能这么不讲道理!这房子陈峰也有份,凭什么不能卖?”丈母娘叉着腰,
一副泼妇骂街的架势。“这是我和他爸的房子,跟陈峰有什么关系?”我妈气得脸都白了,
“你们要卖,卖你们自己的房子去!别来打我们老两口的主意!”“我们的房子能值几个钱?
”岳父在一旁帮腔,“你们这套房子地段好,至少能卖八百万!卖了,
不仅能帮梦梦他们解决问题,剩下的钱你们也能换个小点的,不是两全其美吗?
”我听着这话,差点没气炸。说得真轻巧。这是我爸妈住了大半辈子的家,是他们唯一的根。
现在,他们为了自己的女婿,竟然想让我父母流离失所。“你们在干什么!”我走上前,
将我妈护在身后。“陈峰!你来得正好!”丈母娘看到我,像是看到了救星,
“你快劝劝你妈!让她把房子卖了!就当是帮帮梦梦!”“帮?怎么帮?卖了我爸妈的房子,
让他们去睡大马路吗?”我怒视着他们。“怎么会睡大马路?”岳父一脸不赞同,
“不是还有钱剩吗?可以租房子住啊!等画廊赚钱了,再给他们买个新的不就行了!
”又是这套说辞。我发现,他们一家人,都活在张浩给他们编织的梦里。“我再说一遍,
房子,不可能卖。”我看着他们,眼神冰冷,“不管是我的,还是我爸妈的。
”“你们要是再敢来骚扰我爸妈,别怪我不客气。”我的威胁,显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丈母娘反而更加嚣张。“不客气?我倒要看看你怎么不客气!陈峰,我告诉你,今天这房子,
你们卖也得卖,不卖也得卖!梦梦说了,你要是不同意,她就去告你!告你婚内出轨,
转移财产!”婚内出轨?转移财产?我简直要被气笑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好啊,
让她去告。”我冷笑着,“我等着法院的传票。”“你!”“我们走!”我不再理会他们,
拉着我妈进了屋。关上门,还能听到他们在外面不甘的叫骂声。我妈靠在门上,捂着胸口,
大口地喘着气。“这……这都是些什么人啊……”我扶着她到沙发上坐下,给她倒了杯水。
“妈,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傻孩子,这不怪你。”我妈拍了拍我的手,眼圈红了,
“是妈没用,当初就该拦着你,不让你娶那个女人。”“都过去了。”我安慰道,“妈,
你和我爸,这几天先去外面住一段时间吧,我怕他们再来闹。”“我们能去哪啊?
”“我给你们安排好了,一个度假山庄,环境很好,就当是去散散心。
”我早就料到他们会来闹,所以提前让王叔安排好了一切。送走父母,
我一个人回到我和刘梦的家。家里还保持着我离开时的样子,只是桌上多了一张纸。
是刘梦留的。字迹潦草,带着泪痕。【陈峰,我真的走投无路了。房东下了最后通牒,
明天中午之前,如果凑不齐钱,院子就没了。】【我知道你恨我,怨我。但求求你,
看在我们三年夫妻的情分上,帮我最后一次。】【只要你肯卖掉婚房,我什么都答应你。
】【离婚协议,我签。】【我净身出户。】我看着那张纸,久久没有言语。她终于,
亮出了她的底牌。用离婚,用净身出户,来换取我卖房。在她心里,张浩的梦想,
比我们的一切都重要。好。既然你这么想玩,那我就陪你玩到底。我拿出手机,
给刘梦发了条信息。【明天上午十点,民政局门口见。】【带上户口本,身份证。】【还有,
让你爸妈也一起来。】4第二天上午,我提前到了民政局。没过多久,
刘梦和她的父母也到了。刘梦的眼睛又红又肿,显然哭了一夜。她的父母则是一脸的愤恨,
看我的眼神,像是要吃了我。“陈峰,你到底想干什么?”丈母娘一上来就质问我。
“不是你们想要的吗?”我晃了晃手里的户口本,“离婚,然后卖房。”“你肯卖了?
”刘梦的眼中,瞬间燃起了希望。“嗯。”我点点头,“但有条件。”“什么条件?
”“第一,离婚协议,按照我昨天给你的那份签,你净身出户。”刘梦咬了咬唇,
看了一眼她父母,最后还是点了点头:“好。”“第二,房子卖掉的钱,
必须先打到我的卡上。”“凭什么!”岳父立刻跳了起来,“钱打给你,你要是跑了怎么办?
我们上哪找你去?”“就是!谁知道你安的什么心!”丈母-娘也附和道。我没有理会他们,
只是看着刘梦:“你同不同意?”刘梦犹豫了。她不傻,她也怕我拿了钱跑路。“陈峰,
钱能不能……打到我们联名的账户上?”她试探着问。“不可以。”我拒绝得没有一丝余地,
“要么打给我,要么,就不卖。”我的强硬,让她陷入了两难。她求助地看向她的父母。
她的父母也是一脸的纠结。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眼看着就要到十点了。刘梦急了。“好,
我答应你!”她一咬牙,做出了决定,“钱打到你的卡上。但是陈峰,
你必须当着我爸妈的面保证,拿到钱后,立刻转给张浩!”“可以。”我点点头。
“口说无凭,你得立个字据!”岳父还是不放心。我笑了笑,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纸和笔。
“可以。”我当着他们的面,写下了一张保证书。保证在收到房款后,立刻将一千五百万,
转入刘梦指定的账户。并且,自愿放弃对这笔钱的任何追索权。看到白纸黑字的保证书,
他们一家人,终于松了口气。接下来,就是办离婚手续。过程很快。
当工作人员将两本红色的离婚证递给我们时,我看到刘梦的身体,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
她的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解脱,有不舍,还有一丝茫然。但很快,
这些情绪就被对那一千五百万的渴望所取代。“现在可以去卖房了吧?”她迫不及待地问。
“走吧。”我带着他们,去了最大的一家中介公司。巧的是,我刚挂出房源信息,
就有一个买家表示了强烈的兴趣。更巧的是,这个买家愿意全款,并且,可以立刻签合同,
立刻打款。一切,都顺利得不可思议。刘梦和她的父母,
已经完全沉浸在即将拿到巨款的喜悦中,没有察觉到任何异常。签合同,过户,一气呵成。
当我的手机收到银行短信,提示一千五百万到账时,我看到刘梦的眼睛,亮得吓人。
“钱到了!”她激动地抓住我的胳膊,“快,快转给张浩!”她的父母也围了上来,
三双眼睛,死死地盯着我的手机。“别急。”我推开她的手,不紧不慢地操作着手机。
我先是将这笔钱,转入了我名下的另一个账户。然后,我当着他们的面,将那张保证书,
撕得粉碎。“陈峰,你干什么!”刘梦尖叫起来。“你撕保证书干什么!”岳父也慌了。
“没什么。”我将纸屑扔进垃圾桶,冲他们笑了笑,“游戏结束了。”“你什么意思?
”刘梦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意思就是,钱,你们一分也别想拿到。”“房子,没了。
”“婚,也离了。”“刘梦,你现在,一无所有。”我的话,像一道晴天霹雳,
劈在他们一家三口的头顶。他们呆呆地看着我,像是第一次认识我。
“陈峰……你……你骗我?”刘梦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是你先骗我的。”我看着她,
一字一句地说,“用三年的婚姻,骗走了我所有的感情。”“现在,
我只是拿回属于我自己的东西,顺便,收点利息。”“你!你这个**!你不得好死!
”丈母娘反应过来,张牙舞爪地朝我扑了过来。我侧身一躲,她扑了个空,摔倒在地。
“报警!快报警!告他诈骗!”岳父指着我,气急败坏地吼道。“报警?”我笑了,“好啊,
你们去报。我倒要看看,警察是抓我,还是抓你们。”“法律上,我们已经离婚了。
房子是我的婚前财产,卖房的钱,自然也是我的。我处置我自己的钱,犯了哪门子法?
”“至于那张保证书,不过是我为了让你顺利离婚,开的一个玩笑。它没有任何法律效力。
”“你们……”岳父气得说不出话来。“陈峰,你不能这么对我!”刘梦终于崩溃了,
她跪在地上,抱着我的腿,痛哭流涕,“我求求你了,把钱给我吧!没有那笔钱,
张浩就完了!我也完了!”“那是你们的事,与我何干?”我冷漠地看着她,
像在看一个陌生人。“我曾经也像你这样求过你,求你不要卖房,求你给我们留一个家。
”“你是怎么做的?”“你用离婚威胁我,用净身出户来逼我。”“刘梦,路是你自己选的,
跪着也要走完。”我甩开她的手,转身就走。身后,是她和她父母绝望的咒骂和哭喊。
我没有回头。走出中介公司,阳光刺眼。我眯了眯眼,感觉这三年来压在心头的阴霾,
一扫而空。手机震动了一下。是王叔。【少爷,都办妥了。】我回了两个字。【收网。
】5我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机场。王叔已经帮我订好了返回京城的机票。
这座让我伤痕累累的城市,我一刻也不想多待。飞机起飞时,我透过舷窗,
看着地面上越来越小的城市轮廓,心中一片平静。这场持续了三年的闹剧,终于落幕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