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求你,最后五百万,救救咱们的公司吧!”我跪在地上,死死抱着林微的腿。
她一脚把我踹开,眼神里满是厌恶和冰冷,“陈默,你真没用!为了苏哲哥哥的遗愿,我必须拿到这笔钱!”
我愣住了。苏哲,她的白月光,不是早就死了吗?为了一个死人,她竟然要掏空我们最后的家底?我发疯一样冲上去,却被她身后的保镖死死按住。她看都没看我一眼,拿着签好的股权**协议,转身就走。三天后,新闻上播放着她和“死而复生”的苏哲在国外举办的盛大婚礼。而我,成了全城的笑柄,背着数亿的债务,像条狗一样被赶出家门。
十年。
整整十年。
我像个孤魂野鬼,游荡在城市的每个角落。
白天,我在工地上搬砖,汗水浸透了破烂的衣衫,咸涩的味道和着尘土,糊满了我的脸。
晚上,我蜷缩在桥洞下,用几张报纸裹住身体,听着江水呜咽,感受着刺骨的寒风。
我已经忘了西装是什么料子,也忘了红酒是什么味道。
我只记得,十年前的那个下午,林微,我爱了整整五年的妻子,是如何亲手将我推入地狱。
“陈默,苏哲哥哥他……最大的遗愿,就是建立一所希望小学,帮助那些山里的孩子。”
“我们把公司卖了,把房子卖了,把所有的钱都拿出来,好不好?”
她抱着我,哭得梨花带雨,那是我见过最美的,也最毒的风景。
我信了。
我像个被蛊惑的傻子,卖掉了父母留下的上市公司,卖掉了我们在山顶的别墅,卖掉了我所有的一切。
我把整整十个亿,交到了她的手上。
我以为,我是在帮她完成一个善良的遗愿。
我以为,她会感动,会从此以后,全心全意地和我在一起。
可是,我等来的,却是她留下一张冰冷的字条。
“陈默,对不起,我爱的人,从来都只有苏哲。我要去陪他了。”
然后,是一场冲天的大火,烧毁了她租住的公寓,也烧毁了我最后的一丝希望。
警方在废墟里,找到了一具无法辨认的焦尸。
所有人都说,林微殉情了。
所有人都说,我陈默,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一个被女人骗光了所有家产的可怜虫。
我成了整个江城的笑柄。
债主追上门,用油漆在我家门上写满了“欠债还钱”。
昔日的朋友,对我避之不及。
我从云端,跌落尘埃。
这十年来,我每天都在问自己,为什么。
为什么她要这么对我?
难道五年的夫妻感情,都是假的吗?
我找不到答案。
我只能用无尽的劳作,来麻痹自己。
直到今天。
我正在一栋摩天大楼的顶层,擦拭着巨大的落地窗。
豆大的汗珠从我额头滚落,砸在玻璃上,又瞬间被风吹干。
下方的城市,像一个巨大的棋盘,车流如织,人潮涌动。
就在这时,大楼外墙上巨大的LED屏幕,忽然亮了起来。
“下面,我们有请环球时代的创始人,苏哲先生,以及他的妻子,林微女士,上台领奖!”
我的身体,猛地一僵。
手里的抹布,“啪”的一声,掉落在地。
我死死地盯着那块屏幕,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几乎要停止跳动。
屏幕上,一个穿着高定西装,英俊儒雅的男人,正牵着一个身穿白色晚礼服,笑靥如花的女人,缓缓走上舞台。
男人,是苏哲。
那个本该在十年前就病死的男人。
女人,是林微。
那个本该在十agger大火中化为灰烬的女人。
她还是那么美,甚至比十年前更加光彩照人。
岁月没有在她脸上留下任何痕迹,反而让她多了一份成熟的韵味。
她挽着苏哲的胳膊,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那种笑容,我从未在她脸上见过。
“感谢大家,感谢评委会……”苏哲接过话筒,意气风发,“我和我的妻子,从零开始,创立环球时代,十年磨一剑,终于有了今天的成就。”
从零开始?
十年磨一剑?
我笑了。
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原来,我那十个亿,不是用来建什么希望小学。
而是成了他们“从零开始”的启动资金!
原来,那场大火,那个殉情的故事,全都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
他们拿着我的钱,在国外逍遥快活,成了风光无限的商业巨子。
而我,却像一条狗一样,活在这座城市的阴沟里,苟延残喘了十年!
“啊——!”
我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嘶吼,用尽全身力气,一拳砸在了面前的玻璃上。
“砰!”
坚硬的钢化玻璃,瞬间蛛网般裂开。
巨大的声响,惊动了楼下的保安。
“喂!上面那个!你想干什么!”
“快下来!”
我没有理会他们的叫喊。
我只是死死地盯着屏幕上那对璧人,那张让我魂牵梦萦了十年,也让我恨了十年的脸。
林微。
苏哲。
你们这对狗男女!
你们的死期,到了!
我解开身上的安全绳,沿着外墙的清洁梯,迅速滑落到地面。
在保安冲过来之前,我像一阵风,消失在人群中。
我没有回家。
那个所谓的家,只是一个破败的桥洞。
我一路狂奔,来到了江城郊外的一处废弃仓库。
这里,是我最后的秘密。
也是我复仇的唯一希望。
我推开锈迹斑斑的铁门,一股尘封已久的气味扑面而来。
仓库里,停着一辆蒙着厚厚灰尘的黑色轿车。
我走到车前,颤抖着手,从脖子上取下一把钥匙。
这把钥匙,我贴身戴了十年。
是父亲临终前,交给我的。
他告诉我,如果有一天,我走投无路,就来这里。
这里有他留给我最后的底牌。
我将钥匙插入车门。
“咔哒。”
一声轻响,在空旷的仓库里,显得格外清晰。
我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车内,同样落满了灰尘。
我打开副驾驶座前的储物箱。
里面,静静地躺着一部黑色的卫星电话,和一个密封的牛皮纸袋。
我拿起电话。
十年了,它竟然还有电。
我深吸一口气,按下了唯一的快捷拨号键。
电话只响了一声,就被接通了。
“少爷?”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苍老,却无比沉稳的声音。
是忠叔。
我父亲最信任的管家。
“忠叔。”我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我需要你。”
“老奴等您这句话,已经等了十年了。”
忠叔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arle的激动。
“少爷,您在哪?我马上过去接您。”
“不用。”我打断了他,“你只需要帮我做一件事。”
“您请吩咐。”
“帮我查两个人,苏哲,林微,以及他们名下的环球时代。我要他们的一切资料,越详细越好。”
“是。”
挂断电话,我打开了那个牛皮纸袋。
里面,是一沓厚厚的文件,和一张黑色的银行卡。
文件的最上面,是一份股权**协议。
我,陈默,拥有“天启资本”百分之百的股份。
天启资本。
这个名字,我只在财经杂志的传说中听过。
它是华尔街最神秘,也最令人闻风丧胆的金融巨鳄。
传闻它能轻易操控一个国家的经济命脉。
没想到,它的主人,竟然是我的父亲。
而现在,它属于我了。
我拿起那张黑色的银行卡。
卡面上,没有任何数字,只有一个古朴的“陈”字。
我看着这张卡,看着那份股权协议,笑了。
笑得癫狂,笑得眼泪直流。
父亲啊父亲,你到底给我留下了多么庞大的一个帝国?
我紧紧地握着那张卡,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林微,苏哲。
你们用十年时间,从我这里骗走了十个亿,建立了一个所谓的商业帝国。
那么,就让我用十天时间,把它,夷为平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