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晚瘫坐在冰冷的地板上,浑身发抖。
陆衍那双曾经满是爱意的眼睛,此刻只剩下冰冷的审视,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不,比陌生人还要冷漠。
那是一种看透一切的,带着鄙夷和厌恶的眼神。
“我……我真的喝多了,陆衍,我……”她还在做着最后的挣扎,声音里带着哭腔,“我爱的是你啊,你知道的,我怎么可能会……”
“爱我?”
陆衍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低低地笑了起来。
笑声里充满了嘲讽。
“爱我,所以在我的生日宴上,对着我喊我助理的名字?”
“爱我,所以现在心虚得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许晚,你当我是傻子吗?”
他的每一个问题,都像一把锋利的刀子,狠狠地扎进许晚的心里。
让她无处遁形。
许晚的眼泪终于决堤,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
“不是的……不是那样的……”
她除了重复这句苍白无力的话,再也找不到任何辩解的词语。
陆衍已经懒得再看她。
他转身,一步步走上二楼。
脚步声在空旷的客厅里回响,每一下都像是踩在许晚的心尖上。
“今晚,你睡客房。”
冰冷的声音从楼梯上传来,不带一丝温度。
这是结婚三年来,他第一次让她睡客房。
许晚僵在原地,看着他决绝的背影消失在楼梯的拐角。
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慌,瞬间攫住了她的心脏。
她知道,有什么东西,已经彻底回不去了。
……
第二天一早。
陆衍像往常一样,准时起床,洗漱,换上熨烫平整的西装。
他走到楼下,餐厅里已经准备好了早餐。
是张嫂做的。
许晚不在。
陆衍面无表情地坐下,拿起三明治,慢条斯理地吃着。
仿佛昨晚的一切,都只是一场幻觉。
张嫂在一旁站着,欲言又止。
“先生,太太她……”
“以后,没有太太了。”陆衍打断了她,声音平静。
张嫂大吃一惊,手里的抹布都掉在了地上。
“先生,您……您和太太吵架了?”
陆衍没有回答。
他吃完最后一口三明治,用餐巾擦了擦嘴,站起身。
“从今天起,把客房收拾出来,她住那里。”
“她的东西,没有我的允许,不准搬进主卧。”
“还有,以后这个家里,不需要再准备她的早餐了。”
说完,他拿起公文包,径直走出了别墅。
留下张嫂一个人,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
这……这是要分居的意思?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昨晚的生日宴不是还好好的吗?
陆衍开着车,行驶在去公司的路上。
清晨的阳光透过车窗洒进来,却没有给他带来一丝暖意。
他的手机响了。
是陈旭打来的。
陆衍看了一眼屏幕上跳动的名字,眼神瞬间变得冰冷。
他没有接,直接按了静音,将手机扔在副驾驶座上。
手机锲而不舍地响着。
一遍又一遍。
像是在控诉着主人的心虚和惶恐。
陆衍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
急了?
这才只是个开始。
到了公司,陆衍刚走出电梯,就看到了等在电梯口的陈旭。
陈旭的脸色很差,眼下一片青黑,看起来一夜没睡。
他看到陆衍,立刻迎了上来,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陆总,早。”
“早。”陆衍的语气很淡,仿佛只是在跟一个普通的下属打招呼。
他目不斜视地从陈旭身边走过,径直走向自己的办公室。
陈旭的身体僵在原地。
陆衍的冷淡,比任何质问和打骂,都让他感到恐惧。
他咬了咬牙,快步跟了上去。
“陆总!”
他在陆衍关上办公室门的前一秒,挤了进去。
陆衍转过身,冷冷地看着他。
“有事?”
“陆总,我……我……”陈旭紧张得手心都在冒汗,说话也结结巴巴,“昨晚的事,我……”
“昨晚什么事?”陆衍打断他,明知故问。
他拉开办公椅,坐下,好整以暇地看着陈旭。
那眼神,像是在看一只掉进陷阱里垂死挣扎的猎物。
陈旭被他看得头皮发麻。
他知道,陆衍什么都知道了。
再装傻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噗通”一声。
陈旭双膝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
“陆总,对不起!是我鬼迷心窍!是我对不起您!”
他一边说,一边抬手狠狠地扇了自己一个耳光。
“啪!”
清脆的响声在安静的办公室里格外刺耳。
“是我不是人!我辜负了您的信任!您打我吧,骂我吧!求您再给我一次机会!”
陈旭声泪俱下,额头抵着冰冷的地板,身体不住地颤抖。
陆衍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表演。
眼神里没有一丝动容。
机会?
从他碰了他的女人的那一刻起,他就再也没有任何机会了。
“起来。”
陆衍终于开口,声音冷得像冰。
陈旭不敢动,依旧跪在地上。
“我让你起来。”陆衍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不耐烦。
陈旭这才战战兢兢地从地上爬起来,低着头,不敢看陆衍的眼睛。
“你跟了我几年了?”陆衍突然问。
“五……五年零三个月。”陈旭不敢有丝毫隐瞒。
“五年。”陆衍重复了一遍,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我待你如何?”
“陆总待我恩重如山!”陈旭毫不犹豫地回答,“没有您,就没有我的今天!”
这倒是实话。
五年前,他只是一个刚毕业的穷学生,是陆衍一手把他提拔到今天的位置。
给了他远超同龄人的薪水和地位。
“恩重如山?”陆衍冷笑,“所以,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
“爬上我老婆的床,来报答我的恩重如山?”
陈旭的脸瞬间血色尽失。
“我……我没有……陆总,我和许……和嫂子是清白的!”他还在做着最后的狡辩。
“清白?”
陆衍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
他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手机,点开一个视频,扔在了陈旭面前的桌子上。
“你自己看看,你们有多清白。”
陈旭颤抖着手拿起手机。
屏幕上,播放的正是酒店走廊的监控录像。
画面里,他扶着醉醺醺的许晚,走进了酒店的房间。
一个小时后,他才衣衫不整地从里面出来。
日期,是上个月他去邻市出差的时候。
而许晚告诉他,她那天是和闺蜜去逛街了。
陈旭的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他怎么也想不到,陆衍竟然连这个都查到了。
“现在,还敢说你们是清白的吗?”陆衍的声音如同来自地狱的审判。
陈旭双腿一软,再次瘫倒在地。
完了。
一切都完了。
“我给你两个选择。”
陆衍站起身,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第一,我把这些东西,发给你的父母,你的未婚妻,还有公司所有人。”
“让你身败名裂,一无所有。”
陈-旭猛地抬起头,眼中满是惊恐。
他下个月就要结婚了,未婚妻是本地一个富商的女儿。
如果这些东西被曝光,他的人生就彻底毁了。
“不……不要……”他哀求道。
“那就选第二条路。”陆衍的眼神里没有一丝怜悯。
“主动辞职,滚出这个城市。”
“并且,把你这些年从公司拿走的所有不该拿的东西,一分不少地,全都给我吐出来。”
陈旭的瞳孔猛地一缩。
他挪用公款的事情,陆衍也知道了?
他看着陆衍那双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睛,心底最后一道防线,彻底崩溃。
这个男人,太可怕了。
他就像一张无形的大网,早已将他所有的退路都封死。
“我……我选第二条。”他用尽全身力气,说出了这句话。
“很好。”陆衍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转身走回办公桌,拿起内线电话。
“让法务部和财务部的人,来我办公室一趟。”
挂断电话,他看都没再看地上的陈旭一眼。
“滚吧。”
“在我改变主意之前。”
陈旭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逃出了办公室。
办公室的门关上,隔绝了外面的一切。
陆衍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看着楼下车水马龙的城市。
阳光刺眼。
他却感觉不到一丝温暖。
解决了一个。
还剩一个。
他的目光变得幽深而悠远,仿佛穿透了层层建筑,落在了城市的某个角落。
许晚。
我们的账,该怎么算呢?
手机再次响起。
这一次,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陆衍接起。
电话那头,是**的声音。
“陆先生,有新发现。”
“关于您妻子的。”
“她名下,有一笔五百万的信托基金。”
“受益人,不是您。”
“也不是陈旭。”
“而是一个您绝对想不到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