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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时间:2025-10-18 16:57: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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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伏天的午后,太阳把青城市钢铁厂的铁皮屋顶晒得能煎熟鸡蛋。炼钢车间里,通红的钢水在转炉里翻滚,热浪裹着铁锈味扑面而来,连挂在墙上的温度计都被逼到了红线外,指针颤巍巍地指着42摄氏度。

 

陈野光着膀子,古铜色的皮肤上布满细密的汗珠,顺着肌肉线条往下淌,在腰腹间汇成小溪,又被工装裤的松紧带吸走。他手里的钢钎足有三十斤重,却像捏着根细棍似的,稳稳地探进转炉口,搅动着里面翻腾的钢水。火星子溅出来,落在他胳膊上,烫出一个个小红点,他眼皮都没抬一下,只盯着钢水的颜色,嘴里哼着不成调的老歌。

 

“野哥,歇会儿呗!这鬼天气,再干下去得中暑!”旁边负责记录参数的小周递过来一瓶冰镇汽水,瓶身外面凝着厚厚的水珠,刚递过去就化了一半。

 

陈野直起身,接过汽水,手指扣住瓶盖,“嘭”的一声拧开,仰头灌了大半瓶。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他才长长地舒了口气,抹了把脸:“急啥?这炉钢炼完就能交班了,到时候去老马头那儿吃碗凉面,不比在这儿磨洋工强?”

 

小周嘿嘿笑了两声,凑近了些,压低声音说:“野哥,你听说没?昨天晚上,西边宿舍区,张胖子他们跟外包队的人打起来了,听说把人脑袋都开了瓢。”

 

陈野皱了皱眉。张胖子是厂里的老员工,平时看着憨厚,其实脾气爆得很,尤其护着自己人。外包队是上个月才来的,负责厂区外围的管道维修,领头的叫王虎,据说以前是混社会的,手下一群小弟,说话办事都带着股子横劲,这些天在厂里没少跟老员工起摩擦。

 

“为啥打架?”陈野问。

 

“还能为啥?抢澡堂子呗!”小周撇了撇嘴,“外包队的人嫌职工澡堂人多,非要占了女澡堂旁边的那个小单间,张胖子他们不乐意,就吵起来了。王虎那家伙,上去就给了张胖子一巴掌,张胖子能忍?直接抄起澡堂里的铁搓衣板就抡过去了。”

 

陈野没说话,只是把手里的钢钎往地上顿了顿,溅起一串火星。他最烦的就是这种仗着人多欺负人的主儿,尤其是在钢铁厂这地界——这里的工人,哪个不是靠力气吃饭,凭本事说话?你敬我一尺,我让你一丈;你要是敢踩我底线,就算拼着丢工作,也得跟你掰扯清楚。

 

正说着,车间门口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夹杂着叫骂声。陈野抬头望去,只见王虎带着七八个外包队的人,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他们穿着统一的蓝色工装,袖子挽得老高,露出胳膊上的纹身,手里还拎着扳手、钢管之类的家伙。

 

“陈野呢?给老子出来!”王虎嗓门洪亮,一进门就四处张望,眼神里满是戾气。

 

小周吓得往后缩了缩,拉了拉陈野的衣角:“野哥,要不咱躲躲?他们人多……”

 

陈野把剩下的汽水一饮而尽,将空瓶捏得变形,随手扔到垃圾桶里,声音平静得像淬了火的钢:“躲啥?我又没惹他们。”

 

他往前迈了两步,站到王虎面前。陈野身高一米八五,常年练拳击,肩宽背厚,往那儿一站,就像一堵墙。王虎比他矮半个头,仰着头才能看清他的脸,气势顿时弱了几分,但嘴上还是硬:“你就是陈野?昨天晚上,是不是你让张胖子找我们麻烦的?”

 

“张胖子找你们麻烦,你找张胖子去,跟我有啥关系?”陈野冷笑一声,“怎么?打不过张胖子,就来找我撒气?你也太没种了吧?”

 

“**找死!”王虎被戳中了痛处,脸色涨得通红,抡起手里的钢管就朝陈野头上砸去。

 

周围的工人吓得惊呼起来,小周更是闭紧了眼睛,不敢看接下来的场面。

 

可就在钢管快要碰到陈野头皮的时候,陈野突然往旁边一侧身,轻松躲过了这一击。紧接着,他伸出左手,抓住王虎的手腕,右手握拳,狠狠砸在王虎的肋骨上。

 

“咔嚓”一声脆响,王虎发出一声惨叫,手里的钢管掉在地上。他想挣脱陈野的手,可陈野的手就像铁钳一样,死死钳住他,让他动弹不得。

 

“你不是挺横的吗?接着来啊!”陈野眼神冰冷,语气里满是不屑。

 

王虎的小弟们见老大被打,纷纷挥舞着家伙冲了上来。陈野毫不畏惧,一脚踹开王虎,然后迎着他们冲了上去。

 

他常年在拳击馆训练,身手敏捷,反应极快。一个小弟拿着扳手朝他肚子砸来,他弯腰躲过,同时一拳打在那小弟的下巴上,那小弟当场就倒在地上,捂着下巴哼哼唧唧。另一个小弟从背后偷袭,想抱住他的腰,他回身一肘,顶在那小弟的胸口,那小弟闷哼一声,倒在地上。

 

短短几分钟,王虎带来的七八个人就全都倒在地上,要么捂着肚子,要么抱着胳膊,疼得龇牙咧嘴,再也没有之前的嚣张气焰。

 

王虎躺在地上,看着陈野,眼神里满是恐惧。他没想到,陈野竟然这么能打,自己带来的人,在他面前就像纸糊的一样,不堪一击。

 

“你……你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王虎咬着牙,恶狠狠地说。

 

陈野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我等着你。不过我告诉你,钢铁厂不是你撒野的地方,这里的工人也不是你能欺负的。下次再敢来这儿闹事,我打断你的腿!”

 

说完,陈野转身,捡起地上的钢钎,继续走到转炉前,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周围的工人都看呆了,过了好一会儿,才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

 

“野哥牛逼!”

“打得好!就该给这些外来户一点颜色看看!”

“以后看他们还敢不敢在厂里横!”

 

小周跑过来,一脸崇拜地看着陈野:“野哥,你也太厉害了吧!那么多人,你一个人就给收拾了!”

 

陈野笑了笑,擦了擦脸上的汗:“没什么,都是些花架子,不经打。”

 

他嘴上说得轻松,心里却清楚,这事不会就这么算了。王虎那种人,心胸狭隘,睚眦必报,这次吃了这么大的亏,肯定会想办法报复。但他不怕,从他十六岁跟着父亲进钢铁厂,见惯了各种打架斗殴,早就练就了一身胆气和本事。在他看来,遇事别惹事,但事来了,也别怕事。不服就干,谁怕谁?

 

下午五点,交班时间到了。陈野换好衣服,走出车间,刚到厂区门口,就看到张胖子在等他。张胖子脸上还有些淤青,看到陈野,赶紧迎了上来:“野哥,今天的事,谢谢你了。”

 

“谢**啥?我又没帮你啥。”陈野说。

 

“怎么没帮?王虎那家伙,就是冲着我来的,要不是你,我今天肯定得挨揍。”张胖子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昨天晚上的事,是我太冲动了,给你添麻烦了。”

 

陈野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都是厂里的兄弟,互相帮衬是应该的。不过你以后也注意点,别动不动就打架,真把人打出事了,对谁都不好。”

 

“我知道了,野哥。”张胖子点点头,“对了,晚上我做东,去老马头那儿吃点东西,喝点酒,就当是谢谢你了。”

 

陈野想了想,答应了:“行,不过别点太多菜,浪费。”

 

老马头的餐馆就在钢铁厂旁边,是个小馆子,老板老马头以前也是钢铁厂的工人,后来退休了,就开了这家馆子,专做工人的生意,菜量大,味道好,价格还便宜,很受厂里工人的欢迎。

 

陈野和张胖子到的时候,馆子里已经坐满了人,大多是厂里的工人,三三两两坐在一起,喝着啤酒,吃着小菜,聊着天,气氛很热闹。

 

他们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老马头亲自过来招呼:“小陈,小张,今天想吃点啥?还是老样子,凉面加酱牛肉?”

 

“再来个拍黄瓜,一盘花生米,两瓶啤酒。”张胖子说。

 

“好嘞,马上就来!”老马头应了一声,转身去厨房忙活了。

 

不一会儿,菜就端了上来。凉面拌着芝麻酱,撒上黄瓜丝和蒜末,香气扑鼻;酱牛肉切得厚厚的,纹理清晰,入口即化;拍黄瓜清脆爽口,花生米香酥可口。

 

陈野和张胖子拿起啤酒,碰了一下,各自喝了一口。

 

“野哥,你说王虎会不会报复咱们?”张胖子喝了口酒,有些担心地问。

 

陈野夹了一筷子凉面,边吃边说:“报复就报复呗,怕他干啥?他要是敢来,咱就跟他干到底。不过你也别大意,最近出门多注意点,别一个人走夜路。”

 

“我知道了,野哥。”张胖子点点头,“对了,我听说王虎跟咱们厂的副厂长有点关系,你说他会不会找副厂长给咱们穿小鞋?”

 

陈野皱了皱眉。副厂长李建军,平时就跟工人走得远,一门心思往上爬,最喜欢搞些拉帮结派的事。如果王虎真找了他,说不定还真会给他们找麻烦。

 

“没事,他要是敢给咱们穿小鞋,咱就找厂长说理去。”陈野放下筷子,眼神坚定,“咱们工人,凭力气吃饭,没做错事,不怕他冤枉。”

 

张胖子看着陈野,心里踏实了不少。他知道,陈野说到做到,只要有陈野在,就没人能欺负他们。

 

两人边吃边聊,不知不觉,两瓶啤酒就喝完了。张胖子还想再点,陈野拦住了他:“别喝了,明天还要上班呢,喝多了耽误事。”

 

张胖子只好作罢,结了账,两人一起走出餐馆。

 

天色已经黑了,街道上的路灯亮了起来,昏黄的灯光照在地上,拉出长长的影子。钢铁厂的烟囱还在冒着烟,远处传来火车的汽笛声,一切都显得那么宁静。

 

“野哥,我家就在前面,我先走了。”张胖子指了指前面的小区,说道。

 

“行,路上注意安全。”陈野说。

 

张胖子点点头,转身走了。

 

陈野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才转身往自己家的方向走。他住的地方离钢铁厂不远,是一个老旧的小区,房子还是他父亲留下的。

 

走到小区门口,陈野突然感觉背后有人跟着他。他不动声色,继续往前走,同时用眼角的余光观察着周围。

 

果然,在他身后不远处,跟着三个黑影,手里好像还拿着东西,正悄悄地靠近他。

 

陈野心里冷笑一声,看来王虎的动作还真快,这就派人来报复了。

 

他加快脚步,走到一个偏僻的巷子口,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那三个黑影。

 

那三个黑影没想到陈野会突然转身,愣了一下,然后从阴影里走了出来。他们都戴着口罩,只露出眼睛,手里拿着钢管,眼神凶狠地看着陈野。

 

“你们是谁?跟着**啥?”陈野故意问道,语气平静。

 

“少他妈废话!我们是虎哥派来的,今天就是来教训你的!”其中一个人恶狠狠地说,说完,挥舞着钢管就朝陈野冲了过来。

 

陈野早有准备,侧身躲过,同时一拳打在那人的脸上。那人惨叫一声,口罩掉了下来,露出一张满是血的脸。

 

另外两个人见同伴被打,也一起冲了上来。陈野毫不畏惧,与他们缠斗起来。

 

巷子里空间狭小,不利于施展,但陈野身手敏捷,总能在关键时刻躲过对方的攻击,同时找准机会反击。他知道,对付这种人,不能手软,必须一次性把他们打怕,否则以后还会来麻烦。

 

几分钟后,三个黑影都倒在地上,疼得嗷嗷直叫,手里的钢管也掉在了一边。

 

陈野走到他们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回去告诉王虎,别再跟我玩这些阴的,有本事光明正大的来。要是再敢派人来偷袭我,我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三个黑影连连点头,挣扎着爬起来,踉踉跄跄地跑了。

 

陈野看着他们的背影,摇了摇头,转身走进了小区。

 

回到家,陈野打开灯,屋子里很简陋,只有一张床、一个衣柜、一张桌子和几把椅子,但收拾得很干净。他走到窗边,拉开窗帘,看着外面的夜空,心里有些感慨。

 

他从小在钢铁厂长大,父亲是厂里的老工人,一辈子勤勤恳恳,就想让他平平安安的。可他偏偏继承了父亲的脾气,遇事不服输,别人欺负到头上,就忍不住要还手。

 

以前,父亲总是劝他,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可他总觉得,有些事,不能忍,越忍,别人越欺负你。就像今天这事,如果他今天忍了王虎,那以后王虎肯定会更加嚣张,说不定还会欺负更多的工人。

 

他知道,自己这样做,可能会给自己带来麻烦,但他不后悔。在他看来,做人就得有骨气,有脾气,遇事别惹,不服就干,这样才能活得痛快,活得有尊严。

 

陈野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躺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他不知道,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等着他。

 

第二天早上,陈野像往常一样,早早地来到钢铁厂,准备上班。可他刚到车间门口,就被车间主任李刚叫住了。

 

“陈野,你跟我来一趟办公室。”李刚的脸色很难看,语气也很严肃。

 

陈野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他跟着李刚走进办公室,只见副厂长李建军也在,还有王虎。

 

王虎脸上带着伤,看到陈野,眼神里满是得意和挑衅。

 

“陈野,你昨天是不是在外面打架了?还把王虎的人给打了?”李建军坐在椅子上,双手交叉放在桌子上,冷冷地问道。

 

陈野心里清楚,肯定是王虎告了状,还把李建军搬来了。他没有否认,坦然地说:“是,他们跟着我,想偷袭我,我是自卫。”

 

“自卫?”李建军冷笑一声,“人家为什么不偷袭别人,偏偏偷袭你?肯定是你先惹的事!王虎他们是来帮咱们厂干活的,你却把他们打成这样,你眼里还有没有厂规厂纪?”

 

“我没惹事,是他们先找我的麻烦。”陈野据理力争,“昨天在车间,王虎带着人来闹事,想打我,我没跟他计较。晚上他们又派人来偷袭我,我总不能站在那儿让他们打吧?”

 

“你还敢狡辩!”李建军一拍桌子,站了起来,“王虎都跟我说了,是你先挑衅他,还动手打了他的人。现在人家要求赔偿医药费,还要你道歉。你要是不答应,就别怪我按厂规处理你!”

 

陈野看着李建军,心里很清楚,李建军这是偏袒王虎,想让他背黑锅。他冷笑一声:“我没做错事,凭什么道歉?凭什么赔偿?要处理就处理,我不怕!”

 

“好,你有种!”李建军气得脸色铁青,“从今天起,你被停职了,在家反省,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再来找我!”

 

“停职就停职,谁怕谁!”陈野说完,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他知道,李建军这是故意针对他,想让他屈服。但他不会屈服,他没做错事,就不会道歉,更不会赔偿。大不了就是丢了这份工作,以他的本事,在哪儿都能找到饭吃。

 

走出车间,陈野看到很多工人都在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同情和愤怒。张胖子跑了过来,一脸愧疚地说:“野哥,都是我不好,连累你了。”

 

“跟你没关系,是李建军和王虎故意找我麻烦。”陈野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没事,停职就停职,我正好趁这个时间休息几天。”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陈野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他在钢铁厂干了十年,从一个学徒工干到熟练工,对这里有很深的感情。现在却因为一点小事,被停职了,心里难免有些委屈。

 

但他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态。他知道,生气没用,委屈也没用,只有靠自己,才能解决问题。他决定,等过几天,就去找厂长反映情况,让厂长还他一个公道。如果厂长也偏袒王虎,那他就离开钢铁厂,去别的地方发展。

 

反正他还年轻,有的是力气,有的是机会。只要他不放弃,不服输,就一定能闯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

 

 

陈野踩着晨光走出钢铁厂大门时,鞋底碾过路边的碎石子,发出咯吱的脆响。他没回头,却能感觉到身后几十道目光黏在背上——有同情,有愤懑,还有几分藏不住的怯懦。这些眼神他太熟悉了,就像车间里那些被钢水烤得发软的铁板,看着硬实,实则一按一个坑。

 

“野哥!”

 

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陈野停下脚步,转头看见小周攥着个帆布包跑过来,额头上的汗把刘海浸成一绺一绺的。小周把包往陈野手里塞,包里的东西硌得手心发疼:“这是车间兄弟们凑的,有烟有泡面,还有……张胖子偷偷塞的两百块钱,他说怕你在家没生活费。”

 

陈野捏了捏帆布包,硬邦邦的烟盒和软乎乎的纸币在里面撞出细碎的声响。他把包推回去,指了指小周胸前的工作证:“拿着,好好上班。我陈野还没到要靠兄弟们接济的地步。”

 

“可李建军那孙子明显是要整你啊!”小周急得脸通红,“他跟王虎早就勾搭上了,上次王虎请他去‘金夜城’喝酒,我亲眼看见的!”

 

陈野眉骨动了动。金夜城是青城市最火的KTV,里面的洋酒比他一个月工资还贵。李建军一个副厂长,工资刚够养家,哪来的钱去那种地方?这里面的猫腻,用脚想都能明白。

 

“知道了。”陈野拍了拍小周的肩膀,“帮我盯着点张胖子,别让他跟王虎硬碰硬。”

 

小周还想再说什么,远处传来车间主任李刚的吼声:“小周!磨磨蹭蹭的干什么?不想干了是吧!”小周吓得一缩脖子,最后看了陈野一眼,攥着帆布包跑回了厂区。

 

陈野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铁门后,才转身往老巷子的方向走。他住的地方叫“钢厂老院”,是上世纪七十年代盖的红砖楼,墙皮掉得露出里面的黄土,楼道里永远飘着煤烟和白菜的混合味。这里住的大多是钢厂的老工人,陈野的父亲老陈就是其中一个,十年前在车间里被钢水烫伤了腿,落下终身残疾,去年冬天刚走。

 

刚拐进巷子口,就听见“哐当”一声响,接着是女人的哭喊声。陈野加快脚步,看见巷子里的老槐树下围了一圈人,三个穿黑色夹克的男人正把一个中年女人往面包车上拽,女人怀里紧紧抱着一个布包,哭得撕心裂肺:“放开我!那是我给我男人治病的钱!”

 

“治病?”领头的男人染着黄毛,嘴角叼着烟,伸手就去抢女人怀里的布包,“你男人欠我们虎哥的钱,拖了三个月还不还,现在拿这点钱就想了事?”

 

虎哥?陈野的脚步顿住了。青城市叫“虎哥”的不少,但敢在钢厂老院抢钱的,除了王虎,没第二个人。

 

“我真的没钱了!”女人的指甲抠进布包,指节泛白,“我男人躺在医院里等着做手术,你们把钱拿走了,他就活不成了!”

 

黄毛不耐烦地啐了口烟蒂,抬手就给了女人一巴掌:“少他妈跟我装可怜!今天这钱你交也得交,不交也得交!”

 

女人被打得倒在地上,布包掉在一旁,里面的零钱撒了一地,最大的面额也只有五十块。黄毛看着地上的零钱,脸色更难看了,抬脚就往女人身上踹:“没钱还敢欠虎哥的钱?我看你是活腻了!”

 

“住手!”

 

陈野的声音像淬了冰的钢钎,穿透人群。黄毛转头看见陈野,先是愣了一下,接着露出一脸戏谑:“哟,这不是钢厂的大英雄吗?怎么,被停职了没事干,来管老子的闲事?”

 

周围的邻居都认识陈野,有人悄悄拉了拉他的衣角:“小陈,别管了,这些人是王虎的手下,惹不起的。”

 

陈野没理邻居的劝告,一步步走到黄毛面前。他比黄毛高半个头,常年练拳击的身板往那儿一站,就像一堵挡路的墙。黄毛被他的气势压得往后退了半步,又强撑着挺起胸脯:“怎么?你想替这女人还钱?我告诉你,她男人欠了虎哥五万,你拿得出来吗?”

 

五万?陈野皱了皱眉。他知道这女人,她男人老吴以前也是钢厂的,去年在工地摔断了腿,包工头跑了,医药费全是借的。别说五万,就算五千,对她来说也是天文数字。

 

“钱的事,我跟你们虎哥说。”陈野弯腰把地上的女人扶起来,帮她把散落的钱捡回布包里,“现在,把人放了。”

 

“放了?”黄毛冷笑一声,从腰里掏出一把弹簧刀,“你以为你是谁?虎哥的人也是你能指挥的?今天我不仅不放人,还要让你知道,多管闲事的下场!”

 

说完,黄毛就拿着弹簧刀朝陈野刺过来。陈野早有准备,侧身躲过,同时伸手抓住黄毛的手腕,轻轻一拧,黄毛手里的弹簧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接着,陈野膝盖一顶,顶在黄毛的肚子上,黄毛疼得弯下腰,像只被踩住的虾米。

 

另外两个男人见黄毛被打,赶紧冲上来。陈野没给他们机会,左手抓住一个人的衣领,右手握拳,狠狠砸在他的脸上。那人惨叫一声,鼻血瞬间流了出来。剩下的那个男人吓得不敢动了,站在原地瑟瑟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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