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从假山上摔下来后,性情大变。她拽着我的手,悄声说:“阿宁,我不是你姐姐了,
我来自一个叫二十一世纪的地方。”看着她闪着精光的眼,我乖巧点头,心里却在偷笑。
好巧,我也是。只不过,我是死在她前头,从那个她口中所谓“二十一世纪”穿回来的。
她想当宠妃,想当皇后,想走上人生巅峰。而我,只想让她活着。1姐姐从假山上摔下来,
醒来后便像是换了个人。从前她温婉贤淑,如今却张扬跳脱,言行举止处处透着古怪。
她会说一些谁也听不懂的词,比如“卷死了”、“芭比Q了”、“栓Q”。起初,
母亲以为她摔坏了脑子,请来好几个大夫,都说脉象平稳,并无大碍。直到那天,
她屏退左右,只留下我,神秘兮兮地拽着我的手。“阿宁,我跟你说个秘密,
你千万别告诉别人。”我看着她那张与我七分相似的脸,眼神却全然不同,
闪烁着一种我从未见过的光芒,混杂着兴奋、野心与一丝不安。我乖巧地点点头:“姐姐,
你说,我谁也不告诉。”她深吸一口气,压低了声音,一字一句道:“我不是你姐姐了,
我来自一个叫二十一世纪的地方。”说完,她紧紧盯着我的眼睛,
似乎想从我的脸上找出震惊和恐惧。我恰到好处地睁大了眼,配合地倒吸一口凉气,
身体微微颤抖:“姐姐……你说什么胡话?你是不是还没好利索?”见我这副反应,
她反而松了口气,拍了拍我的手,一副“我就知道你不懂”的表情。“你理解不了很正常,
那是个比这里先进几千年的地方,人人平等,没有皇帝,女人也能当官、经商,
甚至可以决定自己的婚事。”她眼中充满了对那个世界的怀念和对这个世界的鄙夷。
我垂下眼帘,掩去眸中的复杂情绪。好巧啊,姐姐。我也是从那个你口中的二十一世纪来的。
只不过,我是被你连累,死在你前头,然后重生的。上一世,她也是这样,
从假山上摔下来后成了“穿越女”。她仗着自己多出来的“千年智慧”,
在京城里出尽了风头。作诗、谱曲、提出什么“新式营销”,把整个顾家搅得天翻地覆。
她鄙夷嫡母的管家方式落后,嘲笑父亲的思想迂腐,更是看不起我这个只知绣花弹琴的庶妹。
她总说:“阿宁,你不能这么活,女人要有自己的事业,不能依附男人。”然后,
她就把自己依附上了最大的那个男人——当朝太子。她用尽各种手段,吸引太子的注意,
终于如愿以偿,成了太子侧妃。她以为这是她辉煌人生的开始,
却不知那是将我们整个顾家拖入深渊的序幕。太子并非良人,他宠爱她,
不过是看中了她那些新奇点子能为他笼络人心,巩固储君之位。而她,
沉浸在“霸道王爷爱上我”的戏码里,为他出谋划策,甚至不惜利用顾家的资源为他铺路。
最终,太子登基,她却没能当上皇后。新帝忌惮顾家功高盖主,
更厌烦了她这个总想“男女平等”的女人。一杯毒酒,了却了她的皇后梦。而我们顾家,
也被安上了“意图谋反”的罪名,满门抄斩。刑场上,鲜血染红了我的眼睛。
我看见她穿着囚服,满脸悔恨和不甘。她最后望向我的方向,嘴唇嗫嚅着,我读懂了,
她说的是——对不起。再次睁眼,我回到了她刚刚穿越过来的这一天。
看着眼前这张青春飞扬、野心勃勃的脸,我默默握紧了拳头。姐姐,这一世,你想作天作地,
可以。你想当宠妃,当皇后,也行。但顾家的命,我们所有人的命,你不能再拿去当儿戏。
而我,会陪着你演好这出戏,直到你达成所愿,或者……看清现实。“姐姐,
那个二十一世纪,真的有那么好吗?”我抬起头,眼中充满好奇和向往,
恰如一个不谙世事的少女。她果然很受用,兴致勃勃地开始给我描绘那个世界的蓝图。
我认真地听着,时不时发出惊叹,心中却在飞速盘算。她想进宫,想搅动风云,这已是定局,
无法更改。上一世我试图劝阻,却被她当成嫉妒。那么这一世,我不拦你,我甚至可以帮你。
但前提是,你走的每一步,都必须在我的掌控之中。首先,第一步,就是让她认清,
她未来的“良人”究竟是个什么货色。2(1500字)我姐姐,顾盼,
现在的名字应该叫李娜,是个现代销售经理。这是她喝醉后,
拉着我说的胡话里拼凑出来的信息。她穿越过来后,很快就适应了顾家大**的身份,
并且开始着手实施她的“宫斗上位计划”。她坚信,凭借自己的现代知识和手腕,
必定能在这古代后宫里杀出一条血路,成为最后的赢家。为此,
她开始频繁地参加各种诗会、茶会,想方设法制造与皇子们偶遇的机会。母亲对此头疼不已,
觉得她失了大家闺秀的体统,几次想将她禁足,都被她以死相逼,闹得鸡飞狗跳。
父亲也觉得这个女儿变得越来越难以管教,几次动了家法,最后看着她那张酷似亡妻的脸,
又总是心软。而我,则扮演着那个永远支持姐姐的贴心好妹妹。“姐姐,今日的妆容真好看,
这眉毛画得叫……柳叶眉?不,姐姐说叫什么一字眉,果然英气又不失妩媚。”“姐姐,
这首诗真是绝了!‘人生若只如初见’,简直闻所未闻,京城那些所谓的才子,
给姐姐提鞋都不配!”我一边吹着彩虹屁,一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她。她很享受我的崇拜,
把我当成了她在这个陌生世界里唯一可以信赖和炫耀的对象。她会偷偷告诉我,
她的诗是抄的,她的曲子是“借鉴”的,
她所谓的商业奇才不过是把现代的营销模式照搬过来。“阿宁,你不知道,
这些古人真的太蠢了,我随便拿出点东西,他们就惊为天人。”她得意洋洋地说道。
我笑着点头:“是啊,姐姐最厉害了。”心里却冷笑,不是古人蠢,是你运气好。
你所抄袭的那些诗词歌赋,在这个时空还未出现罢了。很快,
她就凭着“京城第一才女”的名头,成功吸引了几个皇子的注意。其中最殷勤的,
便是三皇子,太子殿下,李承。这正是上一世她拼死要嫁的男人。赏花宴上,太子命题作诗,
姐姐顾盼又一次“技惊四座”,一首《水调歌头》引得满堂喝彩。
太子李承当场便走到她面前,执起她的手,眼中满是惊艳与欣赏。“顾**之才,
堪比当世大儒,孤心甚悦。”顾盼脸上飞起红霞,娇羞地低下头,
眼角的余光却得意地瞥向我。看,我成功了。我回以一个“姐姐你真棒”的鼓励眼神。
宴会结束后,顾盼兴奋地拉着我,在马车里叽叽喳喳说个不停。“阿宁,你看到了吗?
太子殿下看我的眼神,他一定是对我一见钟情了!”“我跟你说,这太子就是男主角,
我以后就是太子妃,就是皇后!我们顾家,就要出一位皇后了!
”我看着她被权力欲望冲昏头脑的样子,只是微笑着附和。“那真是太好了,姐姐。
”回到府中,她便开始日日盼着太子的消息。果然,不出三日,
太子府的赏赐便流水一般地送进了顾府。名贵的珠宝首饰、珍稀的绸缎布匹,
还有一封……太子亲笔所书的情信。顾盼捧着那封信,像是捧着绝世珍宝,翻来覆覆地看,
脸上的笑容就没停过。我“不经意”地凑过去,看到了信上的内容。文采斐然,情真意切,
将顾盼夸成了天上有地下无的仙子,字里行间都是浓得化不开的爱慕。任何一个女子看了,
恐怕都会沉沦。上一世的顾盼,就是这样一步步陷入了李承编织的情网。“姐姐,
太子殿下对你真好。”我羡慕地说。“那是自然。”顾盼扬起下巴,一脸骄傲,
“像我这样独特又有才华的女子,他当然会爱上我。”我笑了笑,没再说话。当天晚上,
我换上一身不起眼的夜行衣,悄无声息地潜出了顾府。京城最大的销金窟,醉梦楼。此刻,
太子李承正和他的一帮心腹在此饮酒作乐。雅间内,丝竹悦耳,舞姬妖娆。
李承搂着一个美艳的女子,手里把玩着酒杯,脸上带着几分醉意。
他的心腹谋士问道:“殿下,今日您对那顾家大**,似乎过于抬爱了。顾家手握兵权,
圣上本就忌惮,您此举,怕是会引来圣上猜疑。”李承冷笑一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一个有点小聪明的女人罢了,孤不过是捧她几句,她便真以为自己是天仙下凡了。
”他捏了一把怀中女子的脸,语气轻佻:“这世上的女人,有什么区别?只要给她们想要的,
她们就会乖乖听话。那顾盼想要的,是孤的宠爱,是未来的后位。孤给她这个念想,
她自然会驱使顾家为孤所用。”谋士恍然大悟:“殿下高明!利用一个女人,
便能不动声色地将顾家兵权纳入囊中。”李承得意地笑了起来:“那顾盼还有些鬼点子,
什么‘饥饿营销’、‘会员制度’,用在孤的产业上,倒是让孤赚了不少。就凭这点,
赏她一个侧妃之位,也不算亏。”“至于正妃,乃至未来的后位,
自然是要留给能给孤带来最大助力的世家贵女。比如……太傅家的嫡孙女。”“哈哈哈,
殿下英明!”雅间内,一片奉承的笑声。而这一切,都被房梁上的我,用一支小小的录音笔,
清清楚楚地记录了下来。这录音笔,是我前世在一个科研机构工作的朋友送的,
外形就像一支普通的发簪,没想到,竟也跟着我一起穿了过来。真是……天助我也。
我悄然离开,回到顾府,将“发簪”妥善收好。姐姐,你不是觉得太子对你情根深种吗?
那我就让你亲耳听听,你这位“男主角”,在背后是怎么评价你的。我倒要看看,听完这些,
你是否还能保持那份“霸道王爷爱上我”的自信。3(1500字)第二天,
顾盼依旧沉浸在被太子爱慕的喜悦中。她换上一身新裁的鹅黄色长裙,精心打扮了一番,
准备去自家铺子里“视察”。自从她用现代营销方案让家里濒临倒闭的绸缎庄起死回生后,
父亲便将几家铺子都交给了她打理。这也成了她向太子展示自己价值的资本。我跟在她身后,
手里拿着个食盒,里面是她爱吃的几样点心。“阿宁,你说我今天这身好看吗?
太子殿下若是见了,会不会更喜欢我?”她一边走,一边不无得意地问我。
我点头如捣蒜:“好看!姐姐穿什么都好看!太子殿下见了,眼睛肯定都挪不开了。
”她被我哄得心花怒放,脚下的步子都轻快了几分。到了铺子里,她像个领导一样,
背着手四处巡视,时不时指点几句。“这个新品的摆放位置不对,要放在最显眼的地方,
这叫视觉冲击。”“那个买满一百两送香囊的活动可以加码,买满三百两,
送我们顾绣坊大师亲手绣的荷包,这叫差异化竞争!
”掌柜的和伙计们对这位大**的“奇思妙想”早已见怪不怪,虽然听不懂,但照做总没错,
因为每次都能让铺子里的生意更上一层楼。我趁着她跟掌柜的讨论下个月的“促销活动”时,
悄悄走到铺子后院。后院有个小小的假山水池,是她最喜欢待的地方,
说是有“曲水流觞”的意境。我从怀中掏出那支伪装成发簪的录音笔,
将它巧妙地藏在了假山的一处石缝里,只露出一个不起眼的小孔。然后,我回到前堂,
对顾盼说:“姐姐,我有些闷,去后院透透气。”顾盼正说到兴头上,
挥挥手道:“去吧去吧,别乱跑就行。”我来到后院,坐在水池边的石凳上,看似在发呆,
实则在等待。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顾盼处理完铺子里的事,果然也来到了后院。
她心情很好,哼着不成调的现代歌曲,走到水池边,掬起一捧水洗了洗手。我深吸一口气,
知道时机到了。我悄悄按下了藏在袖子里的另一个小机关,那是录音笔的播放开关。下一秒,
一道清晰的男声从假山石缝中传了出来,正是太子李承的声音。
“一个有点小聪明的女人罢了,孤不过是捧她几句,她便真以为自己是天仙下凡了。
”顾盼的动作猛地一僵,哼唱的歌声也戛然而止。她警惕地环顾四周:“谁?谁在说话?
”我装作同样被吓了一跳的样子,站起来,一脸茫然:“姐姐,我没听到什么声音啊。
”顾盼皱起眉,狐疑地看了我一眼,又侧耳倾听。录音笔里,
李承那轻佻又充满不屑的声音还在继续。“这世上的女人,有什么区别?只要给她们想要的,
她们就会乖乖听话。那顾盼想要的,是孤的宠爱,是未来的后位……”“利用一个女人,
便能不动声色地将顾家兵权纳入囊中。”“至于正妃,乃至未来的后位,
自然是要留给能给孤带来最大助力的世家贵女。比如……太傅家的嫡孙女。”每一句话,
都像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顾盼的心上。她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惨白,
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她引以为傲的才华,在她心心念念的男人眼里,
不过是“小聪明”。她以为的旷世绝恋,在他口中,不过是一场彻头彻尾的利用。
她梦想的皇后之位,早已被预留给了别人。她,顾盼,李娜,
一个来自二十一世纪的独立女性,在这个男人眼里,
只是一个可以随意摆布、用来换取兵权的棋子。“不……不可能……”她喃喃自语,
眼神涣散,显然受到了巨大的打击。她踉踉跄跄地朝着假山走去,想找出声音的来源。
我立刻上前扶住她,一脸担忧:“姐姐,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这里什么都没有!
”我一边说着,一边悄悄收回了录音笔。顾盼抓着我的胳膊,
指甲几乎要掐进我的肉里:“你听到了吗?阿宁!你一定听到了!是太子的声音!他在骗我!
他一直在骗我!”她状若疯狂,哪里还有半分“京城第一才女”的优雅。我眼中含泪,
用力地摇头:“姐姐,我什么都没听到!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你是不是太累了,
出现幻听了?”“幻听?”顾盼猛地推开我,死死地盯着我,“你也觉得我是疯了?
”我被她推得一个趔趄,跌坐在地上,眼泪瞬间就流了下来,委屈又害怕地看着她。
“姐姐……我没有……”我的反应似乎让她冷静了一些。她看着我,又看了看四周,
脸上满是迷茫和痛苦。或许,真的是幻听?毕竟,这种凭空出现声音的事情,太过匪夷所思。
但是,那些话又那么清晰,那么真实,每一个字都像针一样扎在她心上。
她陷入了巨大的自我怀疑和混乱之中。我知道,一颗怀疑的种子,
已经在我这位骄傲的姐姐心里,生根发芽了。仅仅让她怀疑还不够,
我要让她彻底看清李承的真面目。当天晚上,太子府又派人送来了赏赐,
还有一封更加情意绵绵的信。顾盼看着那些东西,脸上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喜悦,
眼神复杂难辨。她将自己关在房里,一夜未出。第二天,我去找她时,发现她双眼通红,
桌上摆着一张纸,上面用炭笔画着一个奇怪的人物关系图,箭头和线条纵横交错。她看到我,
一把将纸收了起来。“阿宁,陪我出去一趟。”她的声音有些沙哑,
但眼神却多了一丝从未有过的狠厉。“去哪儿?”“太傅府。
”4(1500字)太傅府的赏菊宴,京中所有未出阁的贵女几乎都收到了请帖。上一世,
顾盼对这种女人扎堆的场合嗤之以鼻,认为她们不过是在争奇斗艳,以博得男人的青睐,
庸俗至极。所以,她从未参加过。但这一次,她不仅要去,还特意拉上了我。马车上,
她一言不发,只是冷冷地看着窗外。我知道,那段录音虽然让她产生了怀疑,
但以她骄傲的性格,绝不会轻易承认自己看错了人。她需要亲眼去证实。而太傅的嫡孙女,
苏静婉,就是最好的试金石。苏静婉,京城公认的第一美人,出身高贵,性情温婉,
是太子妃最热门的人选。上一世,顾盼进宫后,处处与苏静婉为敌,
认为她是自己通往后位之路上的最大绊脚石。她用了不少现代人的阴谋诡计去对付苏静ว,
结果却总是被对方四两拨千斤地化解,反而让自己显得像个跳梁小丑。直到最后她才明白,
苏静婉从头到尾,都没把她当成过对手。抵达太傅府,我们刚下马车,
就看到太子李承的仪仗也恰好到了。真是巧。当然,这是我安排的“巧合”。
我早就打听到太子今日会来太傅府探望老师,特意计算好了时间。
李承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光彩照人的顾盼,眼中闪过一丝惊艳,
随即挂上了他那招牌的温柔笑容,朝我们走来。“盼儿,阿宁,真巧,你们也来赏菊。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充满磁性。若是往日,顾盼早已迎上去,巧笑嫣然。但今天,
她只是站在原地,冷淡地屈膝行了一礼:“臣女见过太子殿下。”李承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
显然没料到她会是这个态度。“盼儿这是怎么了?可是谁惹你不快了?”他关切地问,
伸手就想去扶她。顾盼不着痕迹地后退一步,避开了他的触碰。“臣女不敢。只是男女有别,
殿下还请自重。”这话一出,周围的空气都凝固了。所有人都用震惊的目光看着顾盼,
这个前几天还对太子殿下含情脉脉的顾家大**,今天怎么像是吃了枪药?
李承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不好发作,只能强压下怒火。
“是孤唐突了。”正在这时,一个温柔如水的声音响起。“殿下,祖父已在暖阁等候多时了。
”苏静婉身着一身素雅的秋香色长裙,款款而来,宛如一朵幽谷中盛开的兰花。
她朝李承盈盈一拜,目光流转间,看到了旁边的顾盼,微笑着点头致意:“顾姐姐,顾妹妹。
”李承见到她,脸上的阴霾瞬间一扫而空,换上了和煦的春风。“静婉,让你久等了。
”他的语气,是面对顾盼时从未有过的亲昵和自然。那种感觉,
不像是面对一个需要刻意讨好的女人,而像是面对一个早已融入自己生活的家人。
他自然而然地伸出手,苏静婉也十分自然地将手搭在了他的手臂上,由他扶着,
两人并肩向府内走去。从头到尾,李承没有再看顾盼一眼。仿佛她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路人。
周围的贵女们开始窃窃私语。“看吧,我就说太子殿下心里只有苏**。
”“那顾盼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个庶出的女儿抬上来的罢了,仗着会写几首歪诗,
就真以为能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就是,跟苏**比起来,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这些话,一字不漏地飘进了顾盼的耳朵里。她的身体微微颤抖,脸色比纸还要白。
我适时地扶住她,在她耳边轻声说:“姐姐,她们胡说的,你别往心里去。
太子殿下心里肯定是有你的。”我越是这么“安慰”,她心里只会越难受。因为眼前的事实,
比任何恶毒的言语都更伤人。她亲眼看到了,李承在苏静婉面前,是什么样子。
那是一种她从未得到过的熟稔和亲密。李承对她的所有温柔和爱慕,都是表演出来的。
而他对苏静婉的好,却是发自内心的。录音里的话,和眼前这一幕,完美地重合了。
顾盼死死地咬着嘴唇,几乎要咬出血来。她猛地甩开我的手,转身就朝府外冲去。我知道,
她的爱情梦,彻底碎了。我没有去追她,而是慢悠悠地走进了太傅府的后花园。菊海如潮,
花香袭人。苏静婉正站在一丛金色的菊花前,似乎在等着我。“顾二**,别来无恙。
”她转过身,对我微微一笑。我回以一笑:“苏**安好。”我们两人,也是“老熟人”了。
上一世,我是唯一看穿她温婉外表下玲珑心思的人。而她,也是唯一一个在顾家倒台后,
悄悄为我收敛尸骨的人。“今日之事,多谢。”我开门见山。方才那一幕,
自然少不了她的配合。苏静婉摇了摇头,
清澈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我不喜欢你姐姐,
但我也不希望她因为太子,毁了顾家。”她顿了顿,又道:“更何况,这也是在帮你。
”我挑了挑眉:“帮我?”她走到我身边,压低了声音:“你以为你做得天衣无缝吗?
你那位姐姐性情大P,你却毫无波澜,甚至处处顺着她,这本就不合常理。更何况,
你最近的种种举动,太刻意了。”我心中一凛。看来,我还是小瞧了这位古代闺秀的智慧。
苏呈婉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探究:“你到底想做什么?扳倒太子?扶持别的皇子?
”我笑了。“苏**,你想多了。”我摘下一朵菊花,放在鼻尖轻嗅,“我什么都不想做。
”“我只是想……让所有人都活着而已。”5(1500字)从太傅府回来后,
顾盼大病了一场。高烧不退,说了一夜的胡话。时而哭,时而笑,
嘴里喊着“骗子”、“渣男”,又或者是一些我听不懂的现代词汇,
比如“PUA”、“画大饼”。母亲急得团团转,请来的大夫换了一个又一个,都束手无策。
只有我知道,她是心病。那个她一心要攻略的“男主角”,亲手撕碎了她的幻想,这种打击,
对于一个现代独立女性来说,是毁灭性的。我守在她床边,寸步不离,亲自为她擦身、喂药。
她昏迷的时候,总是紧紧抓着我的手,仿佛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三天后,
她的高烧终于退了。醒来时,人瘦了一大圈,眼神也变了。
不再是之前那种带着精明算计的光,而是变得空洞、沉寂,像一潭死水。她看着床顶的帐幔,
许久,才缓缓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阿宁,我是不是很傻?”我给她端来一碗温水,
用勺子慢慢喂她。“姐姐不傻,只是太相信别人了。”她的眼泪,无声地顺着眼角滑落。
“是啊,我以为我来自一个更先进的文明,我就能看透这里的一切,掌控一切。
我以为凭我的智慧,可以玩转这些古代人。结果……我才是被玩弄的那个。
”她自嘲地笑了笑,笑容比哭还难看。“我就是个笑话。一个自以为是的蠢货。
”看着她这副心如死灰的样子,我知道,我的第一步计划,成功了。打碎她的爱情幻想,
只是开始。接下来,我要让她重新“站”起来。不是为了什么狗屁爱情和后位,
而是为了她自己,为了顾家。在她养病的这些天,我寸步不离地照顾她,
给她讲我“听来”的各种趣闻,想方设法逗她开心。同时,
我也在不动声色地向她灌输一些思想。“姐姐,我觉得太子殿下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你看,
他为了拉拢太傅,就能毫不犹豫地舍弃你。可见在他心里,权势比感情重要多了。
”“其实这世上的男人,大多如此吧?靠山山会倒,靠人人会跑。到头来,能靠得住的,
只有自己手里的东西。”“姐姐你这么聪明,能让铺子起死回生,日进斗金,
这才是实实在在的本事。有了银子,想做什么不行?何必非要去后宫里,
跟一群女人争一个男人?”起初,顾盼没什么反应。但说的次数多了,
她的眼神渐渐有了一丝光亮。她是个现代人,骨子里就有不服输的基因。
之前的打击让她一蹶不振,只是因为她把感情看得太重,
把李承当成了她在这个世界唯一的依靠和目标。现在,这个目标崩塌了,
她需要一个新的目标。而我,正在为她树立这个新的目标。这天,我拿来一本账册,
放到她面前。“姐姐,这是咱们家绸缎庄上个月的账目,你帮我看看呗?我笨得很,
好多都看不懂。”顾盼瞥了一眼,本不想理会。但当她看到上面一连串的数字时,
职业本能还是让她皱起了眉头。“这个进项和支出不对,差了三百多两银子。还有这里,
采买丝线的价格比上个月高了两成,有问题。”她一开口,就指出了几个关键问题。
我立刻表现出崇拜的样子:“哇!姐姐你好厉害!我看了半天都没看出来!”顾盼的脸上,
终于有了一丝久违的生气。她拿过笔,开始在账册上圈圈画画,嘴里念念有词。
“这个掌柜的肯定吃回扣了,必须查。”“这个季度的利润率下降了五个百分点,
要去查看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是客流量减少了,还是客单价降低了?”她一边说,
一边给我讲解什么是“利润率”,什么是“成本控制”。虽然我早就懂了,
但我还是装作一副茅塞顿开的样子,拼命点头,眼里闪着星星。“姐姐,你懂得真多!
比京城最有名的账房先生还厉害!”被我这么一吹捧,顾盼的脸色好看了不少。
她将账册丢还给我:“这铺子不能这么管了,漏洞太多。明天开始,我亲自去查账。
”我心中一喜。太好了,她终于肯从床上起来,重新投入到“事业”中了。从那天起,
顾盼像是换了个人。她不再提太子,也不再想着怎么出风头,
而是将全部精力都投入到了打理家里的生意上。她雷厉风行地查了几个铺子的烂账,
揪出了好几个中饱私囊的掌柜和伙计,全部开革。然后,她引入了现代企业的管理模式,
制定了严格的规章制度,赏罚分明。她还扩大了经营范围,除了绸缎庄、首饰铺,
还开起了酒楼、点心铺,甚至还搞起了“房地产”,低价收购京郊的荒地,
准备建造成片的住宅区再高价卖出。她的商业才能,被彻底激发了出来。短短几个月,
顾家的财富就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父亲从最初的担忧,到后来的惊讶,
再到最后的完全放手,将家中所有产业都交给了她。顾盼成了京城商界一个响当当的人物,
人称“女财神”。看着她每天忙碌而充实的样子,我由衷地感到高兴。
这才是我希望看到的姐姐。不是那个依附男人、在后宫争风吃醋的可怜女人,
而是一个能独当一面、掌握自己命运的强者。然而,树大招风。顾家的迅速崛起,
以及顾盼和太子之间那段“无疾而终”的过往,很快就引起了其他势力的注意。首当其冲的,
就是太子的死对头——四皇子,李谦。这一日,顾盼视察完城南新开的酒楼,回府的路上,
被一辆华丽的马车拦住了去路。车帘掀开,露出一张俊美却带着几分阴柔的脸。“顾大**,
久仰大名。本王,四皇子李谦,想请你喝杯茶,不知可否赏光?
”6(1500字)四皇子李谦,上一世的最终赢家。他隐忍蛰伏多年,
在太子李承和其他皇子斗得两败俱伤之际,异军突起,一举夺得皇位。他心机深沉,
手段狠辣,是个比李承更难对付的角色。上一世,他从未与顾家有过任何交集。
因为那时的顾家,早已被姐姐顾盼绑在了太子的战车上,成了他要铲除的对象。而这一世,
因为我的干预,顾家脱离了太子,保持中立,反而成了他想要拉拢的目标。
顾盼看着马车里的李谦,眉头微蹙。经历了太子的事后,她对所有皇子都充满了警惕和厌恶。
“多谢四殿下美意,只是臣女今日乏了,想早些回府歇息。”她不卑不亢地拒绝。
李谦似乎料到了她的反应,并不生气,只是笑了笑。“顾大**不必如此戒备。
本王并非太子那等伪君子,对你也没有什么非分之想。”他顿了顿,
话锋一转:“本王只是觉得,顾大**乃人中龙凤,屈居于这小小商场,未免太过可惜。
若你我联手,将来这天下,未尝没有你顾盼的一席之地。”这话,不可谓不诱人。
他直接抛出了“天下”作为筹码,这比李承那虚无缥缈的“后位”承诺,要实在得多,
也宏大得多。如果是之前的顾盼,或许会心动。但现在的她,早已不是那个恋爱脑的傻白甜。
她冷笑一声:“四殿下说笑了。臣女一介女流,只懂得做点小生意,对什么天下大事,
一窍不通,也不感兴趣。”“哦?”李谦挑了挑眉,“难道顾大**就甘心,
让顾家世代积累的军功和财富,都毁在太子那样的人手里?你别忘了,你曾让他颜面扫地,
以他的性子,一旦得势,第一个要清算的就是你们顾家。”这番话,
精准地戳中了顾盼的软肋。她可以不在乎自己的荣辱,却不能不在乎整个顾家的安危。
太子的为人,她现在看得比谁都清楚。睚眦必报,心胸狭隘。
今日她让他在太傅府前下不来台,他日他登基,顾家必定没有好下场。顾盼的脸色沉了下来。
李谦见状,知道自己的话起了作用,继续加码:“识时务者为俊杰。太子看似风光,
实则根基不稳,早已引得父皇猜忌。而本王,虽无母族支持,却深得民心。
顾大小dajie若是聪明人,便知该如何选择。”他说完,深深地看了顾盼一眼,
放下车帘,径直离去。只留下顾盼一人,站在原地,脸色变幻不定。回到府中,
她将自己关进书房,一夜未眠。第二天一早,她顶着两个黑眼圈来找我。“阿宁,
你说……我该相信四皇子吗?”我正在院子里修剪花枝,闻言,头也不抬地反问:“姐姐,
你想相信他吗?”顾盼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我不知道!李承是个伪君子,
这李谦看着也不像什么好人,一脸的阴险狡诈。这些皇子,没一个好东西!”我放下剪刀,
看着她:“既然都不是好东西,那我们为什么要选择相信其中一个?
”顾盼愣住了:“你的意思是……”“我的意思是,我们谁也不帮。”我拉着她坐下,
给她倒了杯茶,“太子也好,四皇子也罢,他们争他们的皇位,跟我们顾家有什么关系?
我们手握兵权,富可敌国,只要我们不站队,安安分分地当我们的纯臣,谁当了皇帝,
都得敬我们三分。”这番话,是我深思熟虑的结果。上一世,顾家就是因为过早地站队太子,
才落得个满门抄斩的下场。这一世,我绝不能重蹈覆辙。保持中立,手握实力,
才是乱世之中最好的生存之道。顾盼听了我的话,陷入了沉思。她是个现代人,
思维模式和这个时代的人不同。她习惯了非黑即白,习惯了站队和选择。但我的话,
却给她提供了另一种思路。“可是……四皇子说得对,太子不会放过我们的。”她担忧道。
“他现在还不是皇帝,就没资格说放不放过我们。”我冷笑一声,“更何况,
他能不能当上皇帝,还是两说呢۔”“我们不主动惹事,但也不怕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太子若是敢动我们,我们顾家的兵,也不是吃素的。”我的语气里,
带着一丝她从未见过的狠厉和决绝。顾盼惊讶地看着我,仿佛第一次认识我这个妹妹。
“阿宁,你……”我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立刻又恢复了那副天真无邪的样子,
挽住她的胳膊撒娇:“姐姐,我只是不想我们家出事嘛。
我不想你再为了那些不相干的男人烦心了。”顾盼看着我,眼神复杂。她沉默了许久,
终于长长地舒了口气。“你说的对,阿宁。是我想岔了。”她揉了揉我的头,
脸上露出一个释然的笑容,“什么皇子,什么天下,都给我滚蛋!老娘只想搞钱!
”看着她重新恢复了斗志,我终于松了口气。然而,我们想保持中立,
麻烦却总会自己找上门来。几天后,城南那家新开的酒楼,就出事了。
一群地痞流氓去酒楼闹事,说在饭菜里吃出了死苍蝇,不仅不给钱,还砸了店里不少东西,
打伤了好几个伙计。掌柜的报了官,官府却只是派人来走个过场,和稀泥一般,
说是什么“民事纠纷”,让他们私了。顾盼得到消息,气得当场就拍了桌子。“岂有此理!
这京城脚下,天子眼皮底下,还有没有王法了!”她立刻带上一队家丁,
气势汹汹地赶往酒楼。我看着她的背影,眼神一沉。我知道,这绝对不是简单的地痞闹事。
这背后,一定有人指使。而那个人,除了太子李承,我想不到第二个。这是他对顾盼的警告,
也是报复。一场新的风暴,即将来临。7(1500字)顾盼赶到酒楼时,
现场已是一片狼藉。桌椅翻倒,碗碟碎裂,几个伙计鼻青脸肿地瘫在地上**。
那群地痞流氓还没走,为首的是个满脸横肉的光头大汉,
正翘着二郎腿坐在唯一一张完好的桌子上,嚣张地剔着牙。“哟,正主来了?
”光头大汉看到顾盼,吹了声口哨,眼神轻佻地在她身上扫来扫去,“小娘子长得挺标致啊,
就是这菜做得不怎么样,都吃出苍蝇了。”顾盼气得浑身发抖,她何曾受过这等羞辱。
“你胡说!我们酒楼的后厨,干净得连只蚂蚁都爬不进去,怎么可能吃出苍蝇!”“我呸!
”光头大汉一口唾沫吐在地上,“老子说有就有!怎么,你们开黑店,还不让人说了?
”他身后的地痞们也跟着起哄。“就是!赔钱!必须赔钱!”“不赔钱,我们就天天来,
看你们这店还怎么开下去!”顾盼身后的家丁们早就按捺不住,一个个摩拳擦掌。
但顾盼抬手阻止了他们。她知道,跟这些地痞流氓动手,解决不了根本问题,
反而会落人口实。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好,你说菜里有苍蝇,苍蝇呢?
”她冷冷地问。光头大汉从怀里掏出一个脏兮兮的布包,打开来,
里面赫然是一只硕大的死苍蝇。“看清楚了!这就是从你们那道‘佛跳墙’里捞出来的!
”顾盼看着那只苍蝇,冷笑一声。“佛跳墙?我们酒楼的菜单上,什么时候有过这道菜?
”光头大汉一愣,显然没料到她会这么问。他只是受人指使来闹事,
哪里知道菜单上有什么菜。“我……我管你叫什么!反正就是你们最贵的那道菜!
”他恼羞成怒地吼道。“我们最贵的菜是‘蟹酿橙’,用的是江南进贡的秋蟹,工序复杂,
每日**供应,需要提前三天预定。”顾盼的思路清晰无比,“这位好汉,
请问你是何时预定的?预定时留的名字又是什么?”光头大汉彻底傻眼了,
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来。周围看热闹的百姓也看出了门道,开始议论纷纷。
“这人八成是来讹钱的。”“是啊,连菜名都说不对,太假了。”光头大汉脸上挂不住,
猛地一拍桌子:“少他妈废话!老子今天就要砸了你这店!给我上!”他一声令下,
身后的地痞们立刻挥舞着棍棒冲了上来。顾盼带来的家丁们也立刻迎了上去,
双方顿时混战在一起。就在这时,我带着一队京兆尹的官差,及时赶到。“住手!
全都给我住手!京兆尹办案!”我这一声吼,中气十足,镇住了场面。官差们迅速上前,
将打斗的双方分离开。为首的捕头走到我面前,恭敬地行了一礼:“顾二**。
”我点了点头,指着那光头大汉,对捕头说:“张捕头,这些人聚众闹事,毁坏财物,
打伤无辜,还请官府将他们捉拿归案,严加审问,看看究竟是谁在背后指使!
”张捕头立刻会意,一挥手:“来人!把这些人都给我带回衙门!”光头大汉还想反抗,
嚷嚷着:“你们凭什么抓我!我们是受害者!”张捕头冷笑一声,从怀里掏出一张画像,
对着光头大汉比了比。“李三麻子,你还装?你以为你换了个发型,本捕头就认不出你了?
你可是官府通缉了半年的江洋大盗,身上背着好几条人命!”光头大汉,也就是李三麻子,
脸色瞬间煞白。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不过是接了个“砸店”的轻松活儿,
怎么就把自己的老底给暴露了。周围的百姓一片哗然。原来闹事的不是地痞,而是杀人犯!
这下,不用审了,所有人都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肯定是有人雇了江洋大盗来陷害顾家酒楼!
李三麻子腿一软,瘫倒在地,很快就被官差们锁了起来。顾盼走到我身边,看着我,
眼神复杂。“阿宁,你怎么会……”我微微一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