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姜雨晴站在程氏集团大楼前,仰头望着这座玻璃幕墙构成的现代建筑,
阳光在镜面上折射出刺眼的光芒。她抬手遮了遮眼睛,深吸一口气。"加油,姜雨晴,
这个项目一定要拿下。"她小声给自己打气,紧了紧手中的公文包,迈步走进旋转门。
大堂冷气开得很足,姜雨晴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她今天特意穿了正式的藏青色套装,
内搭白色丝质衬衫,头发一丝不苟地盘在脑后,看起来比平时成熟许多。
但在这栋充满压迫感的大楼里,她依然感到自己渺小得像个误入巨人国的孩子。"您好,
我是'晴空设计'的姜雨晴,约了十点半与项目部李经理见面。
"她向前台**出示预约信息,声音比自己预想的还要紧张。
前台**礼貌地微笑:"姜**,李经理临时有个会议,
他交代由程总直接听取您的方案汇报。会议地点改在28楼总裁会议室,电梯在您右手边。
"姜雨晴眨了眨眼:"程...程总?""是的,程墨寒总裁。"前台**补充道,
眼中闪过一丝姜雨晴读不懂的情绪,"祝您好运。"电梯上升的过程中,
姜雨晴的心跳越来越快。程墨寒——程氏集团的年轻总裁,商界传奇人物,
以雷厉风行和不近人情著称。业内流传着他一个月内裁掉半个高管团队的故事,
还有他让三个顶级设计公司重做方案十七次的"壮举"。
"怎么会这样..."姜雨晴咬着下唇,快速翻看自己准备的材料。
她原本只是来争取程氏集团新员工公寓的一个小项目,怎么突然变成了直接向总裁汇报?
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一位穿着职业套装的女士已经在等候:"姜设计师?请跟我来。
"穿过长长的走廊,姜雨晴被领进一间宽敞的会议室。落地窗外是整个城市的全景,
阳光透过玻璃洒在会议桌上。桌边已经坐了五六个西装革履的人,
而最引人注目的是坐在主位上的那个男人。程墨寒。他比杂志照片上看起来更加冷峻。
黑色西装勾勒出宽肩窄腰的完美比例,修长的手指正轻轻敲击着桌面。
他的五官像是被精心雕刻过,轮廓分明,下颌线条坚毅,浓眉下是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睛。
当那双眼睛看向姜雨晴时,她感到一阵莫名的压迫感。"姜**?"他的声音低沉而冷淡,
"请坐。我们时间有限。"姜雨晴强自镇定地走到投影仪旁:"程总好,各位好。
我是'晴空设计'的姜雨晴,今天很荣幸...""直接开始吧。"程墨寒打断她,
看了眼腕表,"十分钟。"姜雨晴感到一阵恼怒涌上心头。
这种目中无人的态度让她想起大学时那些看不起女性设计师的教授。她深吸一口气,
决定不再客套。"好。"她打开电脑,调出自己精心准备的效果图,
"程氏集团新员工公寓项目,我的设计理念是'家之外的归属感'。
"屏幕上出现了一组温暖明亮的空间设计,大量运用原木色和柔和的色调,
公共区域设计了舒适的交流空间和小型图书馆。"根据我的调研,
贵公司新员工平均年龄26岁,75%来自外地。他们需要的不仅是睡觉的地方,
更是一个能缓解工作压力、建立社交关系的...""停。"程墨寒突然抬手,
"这种幼儿园配色和浪费空间的'交流区',你是打算开咖啡馆还是建员工宿舍?
"会议室里瞬间安静。姜雨晴感到脸颊发烫,但她没有退缩:"程总,
现代职场人的心理健康和团队凝聚力同样重要。我的设计正是为了...""为了什么?
增加我的成本?"程墨寒冷哼一声,"每平米多出的所谓'交流空间',
意味着少放两张床位。你知道市中心的地价是多少吗?
"姜雨晴握紧了手中的激光笔:"程总,把人当机器零件塞进格子间是上个世纪的管理理念。
谷歌、苹果这些公司早就...""我们不是谷歌。"程墨寒的声音像冰刀,"下一个方案。
"姜雨晴感到一股热血直冲脑门。她啪地合上电脑:"既然程总对我的设计理念完全不认同,
那我想没必要继续了。感谢您的时间。"会议室里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震惊地看着这个胆敢当面顶撞程墨寒的年轻女孩。姜雨晴已经开始收拾文件,
她的手在微微发抖,但背挺得笔直。就在这时,意外发生了。投影仪突然发出一声怪响,
然后彻底黑屏。技术部的人慌忙上前检查,会议室里一阵骚动。"需要十分钟修理。
"技术员紧张地报告。程墨寒皱眉:"我们没有十分钟可以浪费。
"姜雨晴看着自己无法展示的电脑,突然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她打开公文包,
取出一叠手绘图纸:"如果程总不介意,我可以展示原始设计稿。"程墨寒挑了挑眉,
出人意料地点了点头。姜雨晴将图纸铺在会议桌上,这些是她最初构思时的手绘草图,
线条流畅,充满生命力,每一处细节旁都有她密密麻麻的笔记和思考过程。"这里,
"她指着一处公共厨房设计,"我观察到贵公司很多员工加班后只能吃外卖。
一个简单的共享厨房能让他们偶尔自己做饭,既健康又节省开支。
"她又指向另一张图:"这个屋顶花园虽然占用了一些空间,但可以种植部分蔬菜香草,
员工参与种植活动既能减压,又能收获新鲜食材。"随着她的讲解,
图纸上的设计仿佛活了过来。姜雨晴完全忘记了紧张,眼中闪烁着对设计的热爱和执着。
她没有注意到程墨寒的目光渐渐从图纸移到了她的脸上。"最后这个折叠家具系统,
白天可以收起来扩大活动空间,晚上展开就是睡眠区。虽然初期投入略高,
但长远来看...""够了。"程墨寒突然说道。姜雨晴停下来,以为又要被否定。
然而程墨寒却拿起她的一张草图仔细端详:"这种折叠结构,承重如何解决?
"姜雨晴愣了一下,随即专业地回答:"采用航空铝材和特殊铰链设计,
我已经联系过供应商,这是他们的技术参数..."她从文件夹中抽出另一张纸。
程墨寒接过看了看,突然对助理说:"把下周的'星辰湾'项目资料拿来。"助理匆忙离开,
很快带回一个厚重的文件夹。程墨寒将它推到姜雨晴面前:"看看这个。
"姜雨晴困惑地翻开,发现这是一个高端住宅项目的资料,规模远超她今天来谈的小项目。
"下周三,带着你对这个项目的想法来见我。"程墨寒站起身,示意会议结束,
"李经理会给你详细要求。"姜雨晴完全懵了:"程总,
我不明白..."程墨寒已经走到门口,
闻言回头看了她一眼:"你的手绘比电脑效果图有意思得多,姜**。别让我失望。
"说完便离开了会议室。其他人也陆续离开,只剩下姜雨晴一人站在桌前,
手中捧着那个厚重的文件夹,心跳快得像是要冲出胸膛。李经理最后一个离开,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姜雨晴一眼:"三年来,你是第一个让程总改变主意的设计师。
好好把握机会,姜**。"姜雨晴走出程氏大楼时,阳光正烈。
她抬头望着那闪闪发光的玻璃幕墙,恍惚觉得刚才发生的一切像场梦。
那个传闻中冷酷无情的程墨寒,居然给了她一个更大的机会?她摇摇头,抱紧怀中的文件夹,
决定先不去想那个男人难以捉摸的态度。现在,她有一场硬仗要打。而在28楼的办公室里,
程墨寒站在窗前,目光落在楼下那个逐渐变小的身影上。他手中拿着的,
是从姜雨晴那里"不小心"带走的一张设计草图。草图的角落里,
有一个小小的太阳标志——和他记忆中的那个标记一模一样。
"终于找到你了..."他轻声自语,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2姜雨晴盯着电脑屏幕,
眼睛酸涩得几乎要流泪。凌晨三点的工作室里,只有她的台灯还亮着,
四周散落着数十张草图。她已经连续工作了十八个小时,
就为了程墨寒丢给她的那个"星辰湾"项目。
端住宅...商业与艺术的平衡...还要考虑投资回报率..."她揉着太阳穴喃喃自语,
手指无意识地转动着铅笔。桌上咖啡杯早已见底,杯底残留的咖啡渍形成一个奇怪的形状,
像一个小小的太阳。这个念头让她突然笑了。画太阳——这是她从小的习惯。在孤儿院时,
每当感到害怕或孤单,她就会在纸上画满大大小小的太阳。这个习惯一直保留到现在,
只是现在她的太阳都藏在设计图的角落里,成了一个小小的个人标记。她摇摇头甩开回忆,
重新聚焦在眼前的项目上。程墨寒只给了她五天时间准备方案,而现在已经过去了三天。
她必须证明自己不仅能做温暖的员工公寓,还能驾驭这种每平米售价六位数的高端项目。
窗外,东方已经泛起鱼肚白。姜雨晴伸了个懒腰,决定小憩一会儿。她刚闭上眼睛,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未知号码。"喂?"她疑惑地接起。"方案准备得如何?
"那个低沉冷冽的声音让她瞬间清醒。姜雨晴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程...程总?
""看来你还存着我的号码。"程墨寒的声音透过电话传来,带着一丝她无法解读的情绪。
"我...我只是没想到您会亲自打电话。"姜雨晴深吸一口气,"方案已经完成了70%,
还差一些细节需要完善。""发给我。"他简短地说。"现在?但还没完全——""现在。
"电话挂断了。姜雨晴瞪着手机,咬了咬嘴唇。这个自以为是的男人!她愤愤地打开邮箱,
将目前的成果发了过去,附上一句话:"如您所见,这是未完成版本。
最终方案会更具说服力。"发完邮件,她瘫在椅子上,突然感到一阵疲惫袭来。
不知过了多久,她被手机提示音惊醒。程墨寒的回复只有三个字:"继续做。
""什么嘛..."姜雨晴嘟囔着,却忍不住勾起嘴角。她活动了下僵硬的脖子,
重新投入工作。她不知道的是,此刻在程氏集团总裁办公室,
程墨寒正盯着屏幕上她的设计图,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图纸角落那个小小的太阳标记。
---周三早晨,姜雨晴站在程氏集团大楼前,比约定时间提前了半小时到达。
她昨晚几乎没睡,反复修改方案的每一个细节。
现在她的公文包里装着完整的"星辰湾"设计方案,还有一本厚厚的参考资料。
电梯直达28楼,这次她被直接带到了一个小型会议室。推开门,
她惊讶地发现里面只有程墨寒一个人。他站在落地窗前,背对着门,
修长的身影被晨光勾勒出一道金边。"程总。"姜雨晴轻声打招呼。程墨寒转过身,
目光直接落在她手中的文件袋上:"准备好了?""是的。"姜雨晴点头,
突然注意到他眼下的淡淡青色,"您...昨晚没休息好?"程墨寒挑了挑眉:"开始吧。
"姜雨晴展开她的设计方案。这次她没有使用投影仪,
而是将一张张手绘设计图铺满了整个会议桌。每一张图纸都倾注了她的心血,
从整体规划到最小的装饰细节,全部用手绘呈现。"星辰湾项目位于城市中心稀缺地段,
目标客户是追求品质生活的高净值人群。"她的声音比上次自信了许多,
"我的设计理念是'繁华中的诗意栖居'。
"她指向中央的主设计图:"我将中国传统园林的'借景'手法融入现代建筑,
让每个户型都能看到城市天际线与中央水景的双重景观。"程墨寒沉默地听着,
目光扫过那些图纸。"这里,"姜雨晴指向一个特别的设计,"我预留了整层作为艺术空间,
可以举办小型展览或沙龙。虽然这会减少可售面积,但能极大提升项目文化品位和长期价值。
"程墨寒突然打断她:"你知道这一层的市值是多少吗?"姜雨晴迎上他的目光:"程总,
您要建的不仅是房子,而是一个能被记住的经典。十年后,
人们不会记得这里每平米卖多少钱,但会记得在这里看过一场难忘的展览。
"会议室陷入沉默。程墨寒的表情难以捉摸,
他拿起一张细节图仔细端详:"这个弧形阳台的设计,结构工程师看过吗?
""我已经咨询过,这是可行的。"姜雨晴迅速抽出一份技术报告,
"虽然造价会高出标准阳台15%,但能创造独特的空间体验。"程墨寒放下图纸,
突然问道:"为什么选择手绘?电脑效果图不是更精确吗?
"姜雨晴愣了一下:"手绘...有温度。每一根线条都带着设计师的思考和情感,
这是冷冰冰的电脑渲染做不到的。"她没注意到,当她说这句话时,
程墨寒的目光落在她因紧张而微微颤抖的手指上。"跟我来。"程墨寒突然站起身。
姜雨晴困惑地跟着他走出会议室,穿过一条她从未走过的走廊。
程墨寒在一扇厚重的木门前停下,输入密码,门缓缓打开。
姜雨晴倒吸一口气——这是一个宽敞的私人图书馆,四面墙都是高至天花板的书架,
中央摆着一张巨大的阅览桌。"这里有一些建筑史和设计理论的原始资料,
"程墨寒的声音依然平静,"对你的艺术空间构想可能有帮助。
"姜雨晴惊讶地看着他:"您...允许我使用您的私人图书馆?
"程墨寒已经走向门口:"两小时。李经理会来带你去看实地。"说完便离开了,
留下姜雨晴一人站在这个知识的宝库中。她小心翼翼地触摸那些珍贵的典籍,
抽出一本关于当代艺术空间的专著。翻开扉页,她发现上面有程墨寒的亲笔签名,
日期是十年前。"原来他也曾对这些感兴趣..."姜雨晴轻声自语。两小时后,
当她依依不舍地合上最后一本书时,发现其中一页夹着一张便签。
上面是程墨寒凌厉的字迹:"艺术空间方案可以保留,但需要重新计算投资回报模型。
——CMH"姜雨晴忍不住微笑起来。这是程墨寒式的妥协吗?李经理准时出现,
带她前往星辰湾项目实地考察。路上,这位中年经理忍不住好奇地问:"姜**,
你和程总...认识很久了吗?""不,我们上周才第一次见面。"姜雨晴疑惑地回答。
"奇怪,"李经理摇摇头,"程总从不让人进他的图书馆,连高管们都没进去过。
"姜雨晴心跳突然加速,但她只是笑笑没有回答。考察结束后,天色已晚。
姜雨晴婉拒了李经理送她回家的提议,决定步行一段路清醒头脑。她刚走出程氏大楼,
一辆黑色轿车缓缓停在她面前。后车窗降下,露出程墨寒轮廓分明的侧脸:"上车。
"姜雨晴僵在原地:"程总?""关于艺术空间的构想,"他没有看她,"我需要更多细节。
"姜雨晴犹豫了一下,还是拉开车门坐了进去。车内弥漫着淡淡的檀香,
和程墨寒身上那种冷冽的气息如出一辙。车子驶入夜色中,姜雨晴偷偷瞥了一眼身边的男人。
他正专注地看着平板电脑上的数据,屏幕的冷光映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
勾勒出一道锋利的轮廓。"你在看什么?"程墨寒突然开口,眼睛依然盯着屏幕。
姜雨晴慌忙移开视线:"没...没什么。"程墨寒终于抬起头,
深邃的目光直视她:"你的设计图,为什么总画太阳标记?
"姜雨晴心头一震:"那只是...个人习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小时候..."姜雨晴警惕起来,"这很重要吗?"程墨寒没有回答,
只是递给她一份文件:"这是艺术空间的经济模型。明天之前给我修改方案。
"姜雨晴接过文件,突然注意到程墨寒右手腕内侧有一个小小的疤痕,
形状像是..."到了。"程墨寒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车子停在她的工作室门口。
姜雨晴道谢下车,看着黑色轿车消失在夜色中。她站在路灯下,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熟悉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