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镇国女将军,九死一生从战场带回敌首。回京途中却遭继妹暗算。她抢走首级,
冒领军功,在朝堂之上大放异彩。皇帝为嘉奖她,
要将她嫁给我的未婚夫——体弱多病的太子。继妹欣喜若狂,全家弹冠相庆。
他们在庆功宴上嘲笑我“一个上不了台面的武夫,活该被弃”。他们不知道,
太子之所以病弱,是因为中了西域奇毒。唯一的解药,是我这个“女儿身”的血。更不知道,
我与太子早已情愫暗生。这一切,都是我们联手布下的局。1北境的风,
带着铁锈和血的味道。我提着北蛮单于的首级,跨坐在战马上,身后是绵延十里的凯旋之师。
三年了。我终于平定了北境,可以卸下这身沉重的铠甲,恢复我的女儿身,
嫁给我心心念念的太子哥哥,萧衍。归途行至一半,夜宿山谷。我最信任的副将陈锋,
端来一碗热汤。“将军,喝点暖暖身子,明日便能入京了。”我接过汤,一饮而尽。汤很暖,
可我的身体却在迅速变冷。力气像是被瞬间抽空,我眼前阵阵发黑,
连握着缰绳的手都松开了。“陈锋……汤里……”陈锋的脸在火光下扭曲,愧疚又狰狞。
“将军,对不住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从马上栽倒下来,摔在冰冷的泥土里。
意识模糊间,我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穿着一身与这沙场格格不入的华丽衣裙,
缓缓向我走来。是我的继妹,柳如烟。她身后跟着几个黑衣人,动作利落地解决了我的亲卫。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得意与怨毒。“我的好姐姐,这身染血的铠甲,
穿了这么多年,也该脱下来了。”她蹲下身,用绣着精致花纹的手帕,
嫌恶地擦了擦我脸上的血污。“啧啧,瞧瞧这张脸,粗糙得跟男人一样,
太子殿下怎么会喜欢你呢?”她从我手中,一根一根掰开我的手指,
抢走了那颗凝聚我无数心血的敌方首级。“这军功,我要了。”“太子妃的位置,我也要了。
”“你,就该死在这荒郊野外,和你那些忠心的蠢货一起,化作春泥。”我拼尽全力,
想抓住她的裙角,喉咙里却只能发出嗬嗬的声响。剧痛从腹部传来。是陈锋,
他拔出我的佩剑,狠狠刺入了我的身体。“将军,柳**说了,只要我帮你,
她就会在父亲面前为我美言,让我接替你的位置。”“你别怪我。”血,
从我的伤口喷涌而出,染红了身下的土地。柳如烟看着我,笑了,笑声像淬了毒的银铃,
在寂静的山谷里回荡。“姐姐,你放心,我会穿着你用命换来的荣光,风风光光地嫁入东宫。
”“你就安心地去吧。”我的视线被鲜血染红,最后看到的,是她提着那颗首级,
转身离去的背影。无尽的黑暗,将我吞噬。2再次睁眼,不是阴曹地府,
而是一间密不透风的柴房。空气里弥漫着潮湿的霉味。我身上的伤口被粗劣地包扎过,
还在隐隐作痛,身体虚弱得连抬起一根手指都费力。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走进来的是我的父亲,镇国公林啸,和我那位雍容华贵的继母,柳如烟的亲娘。父亲看着我,
眼神复杂,有不忍,有愧疚,但更多的是一种冷硬的决绝。继母则是一脸的快意。“醒了?
命还真硬。”我挣扎着想坐起来,声音嘶哑。“为什么?”父亲别开脸,不敢看我。“惊鸿,
别怪为父。”“你一个女儿家,女扮男装占据将军之位这么多年,已经是欺君之罪。
”“如今如烟愿意为你承担这份荣光,也是为了保全我们林家。”保全林家?
多么可笑的借口。我替多病的弟弟从军,九死一生,为林家挣来赫赫军功,如今,
我倒成了林家的累赘。“所以,你们就和柳如烟合谋,抢我的军功,要我的命?
”我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把锤子,敲在父亲的心上。他身形一颤,沉声说道。“从今天起,
镇国将军林惊鸿,已经在回京途中,重伤不治,为国捐躯了。”“你,就在这里好好待着,
直到风头过去。”这是要将我活活囚禁至死。我气得浑身发抖,胸口的伤又开始渗血。
“父亲!你对得起我死去的娘吗!”“啪!”一个响亮的耳光,甩在我的脸上。出手的,
是我的继母。“住口!不许你提那个女人!”她指着我的鼻子,厉声骂道。
“你娘就是个不知好歹的商贾之女,若不是我们柳家帮衬,林家能有今天?
”“你和你那个病秧子弟弟,都是林家的耻辱!”“现在如烟成了女英雄,是林家的荣耀,
你该感到高兴才是!”我看着她那张因为嫉妒而扭曲的脸,突然笑了。我笑我的天真,
笑我的愚蠢。我以为我为家族付出一切,能换来他们的亲情和认可。到头来,在他们眼里,
我不过是一块可以随时丢弃的踏脚石。父亲看着我脸上的五指印,嘴唇动了动,
终究什么也没说。他转身,背对着我。“你好自为之。”沉重的铁锁,落下的声音,
隔绝了我和外面的世界。柴房里,再次陷入一片死寂。我躺在冰冷的草堆上,
感受着生命力一点点流逝。我好恨。我恨柳如烟的歹毒,恨继母的刻薄,
更恨我父亲的懦弱和无情。还有萧衍。我的太子哥哥,你知道我现在的处境吗?
你会来救我吗?3.日子在黑暗和绝望中一天天过去。一个跟我年纪相仿的小丫鬟,叫杏儿,
是我娘当年的陪嫁丫鬟的女儿。她会趁着夜深人静,偷偷给我送来一些干净的伤药和吃食。
从她口中,我得知了外面的消息。柳如烟回京后,将那颗首级献给皇帝,震惊朝野。
她被塑造成了一个不爱红妆爱武装,智勇双全的巾帼英雄。京城里,
到处都在传颂着她的“英勇事迹”。茶楼的说书先生,将她描述得天上有地下无,
仿佛她才是那个在战场上挥斥方遒,决胜千里的神将。而我,林惊鸿,
则成了故事里一个不起眼的注脚,一个因嫉妒柳如烟才能,最终战死沙场的悲剧人物。
“**,您别难过……”杏儿红着眼睛,声音哽咽。
“外面的人都……都说您不如柳**……”我没什么表情,心里早已麻木。
真正让我心头一紧的,是杏儿带来的第二个消息。皇帝龙心大悦,
下旨将柳如烟赐婚给太子萧衍。美其名曰,用女英雄的福气,为太子“冲喜”。婚期,
就定在下个月初八。我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疼得无法呼吸。冲喜?
萧衍的病,根本不是普通病症,而是中了西域奇毒“情人结”。这种毒,
只有特定血脉的处子之血,方能解。而我,正是那个拥有特定血脉的人。这件事,
只有我和萧衍,还有他最信任的太医知道。柳如烟嫁过去,非但不能冲喜,
反而可能会因为她的无知,加速萧衍的死亡。不行,我不能让她嫁给萧衍。
我必须想办法联系上萧衍。就在我心急如焚的时候,柴房的门又被打开了。这一次,
是柳如烟和我的继母。柳如烟穿着一身华丽的宫装,珠光宝气,容光焕发。她走到我面前,
用脚尖踢了踢我。“姐姐,你看我这身衣服好看吗?是皇后娘娘亲赐的。
”她炫耀地转了一圈,裙摆上的珍珠闪着刺眼的光。“再过几天,我就要嫁给太子殿下了。
”“你说,我该不该谢谢你呢?如果不是你,我哪有今天。”继母站在一旁,满脸的得意。
“如烟,跟这个废物说这么多干什么,脏了你的眼。”她看向我,眼神里满是鄙夷。
“林惊鸿,你就在这里好好看着,看着我们如烟,是如何一步步走上人生巅峰,母仪天下的。
”柳如烟掩着嘴笑了起来。“是啊,姐姐。你就待在这比猪圈还不如的地方,
慢慢腐烂发臭吧。”她忽然凑到我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恶毒地低语。
“对了,忘了告诉你。我听宫里的人说,太子殿下身上的毒,已经快压不住了。”“太医说,
他可能……活不过新婚之夜。”“不过没关系,就算他死了,我依旧是尊贵的太子遗孀,
而你,什么都不是。”她说完,直起身子,看着我瞬间惨白的脸,满意地笑了。她们的笑声,
像一把把尖刀,插在我的心上。我死死地攥着拳头,指甲嵌入掌心,鲜血淋漓。柳如烟,
你和你娘,给我等着。你们今天施加在我身上的一切,我来日,必将百倍奉还!
杏儿看到我手上的血,惊呼一声,扑过来想为我包扎。继母眼神一冷,一脚踹在杏儿心口。
“没用的东西!谁让你多管闲事的!”杏儿口吐鲜血,倒在地上。我目眦欲裂。“放开她!
”继母冷笑。“一个**的丫头罢了,打死了又如何?”她转身,挽着柳如烟的手臂,
头也不回地走了。看着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杏儿,我心中的恨意,达到了顶点。
我不仅要报我自己的仇,还要为杏儿,为我死去的娘,讨回一个公道!柳如烟的话,
反而提醒了我。我不能再坐以待毙了。4.我忽然想起一件事。在我十五岁那年,
萧衍送了我一个玉佩。那玉佩是用极北之地的暖玉雕刻而成,通体温润,
上面刻着一只展翅的雄鹰。他当时对我说:“惊鸿,这玉佩是一对,另一只在我这里。
玉佩里有特殊的磁石,若是你遇到危险,无法脱身,就摔碎它。无论多远,我都能感应到。
”这些年,我一直将它贴身收藏。即便是在最凶险的战场上,我也没有让它离开我半分。
那玉佩,被我藏在了我以前住的院子——“惊鸿院”的书房暗格里。我必须拿到它。
林家的府邸,是我从小长大的地方,每一条密道,每一个暗门,我都了如指掌。
这是父亲曾经为了培养我,亲自教给我的。他大概永远也想不到,有一天,
我会用这些来对付他。我开始积蓄力量。杏儿的伤很重,但她依旧坚持每天给我送饭。
我把大部分食物都省下来,强迫自己吃下去,恢复体力。我的伤口在慢慢愈合,
虽然过程很痛苦,但一想到萧衍,一想到柳如烟那张得意的脸,我就觉得什么痛苦都能忍受。
三天后的一个深夜。我确认外面的守卫已经换班,并且进入了最松懈的时刻。
我用一根偷偷藏起来的铁丝,撬开了柴房的门锁。月光如水,洒在寂静的院落里。
我像一只狸猫,悄无声息地穿梭在阴影之中。凭着记忆,我找到了通往我院子的密道入口。
那是在一座假山后面,一个极其隐蔽的角落。我费力地推开石门,
一股尘封已久的气息扑面而来。密道里一片漆黑,我只能摸索着前进。
我的伤口因为剧烈运动,又开始渗血,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但我不能停。终于,
我走到了密道的尽头。出口,就在我书房的书架后面。我推开书架,
回到了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地方。房间里的一切,都还保持着我离开时的样子。
墙上挂着我的弓,桌上放着我没看完的兵书。仿佛我只是出了一趟远门,很快就会回来。
我的眼眶有些发热,但现在不是伤感的时候。我走到书桌前,按照记忆中的方法,
转动了笔筒。“咔嚓”一声,书桌下的一个暗格弹了出来。玉佩,正静静地躺在里面。
我拿起玉佩,冰凉的触感让我瞬间清醒。我没有丝毫犹豫,将它高高举起,
然后狠狠地摔在地上。“啪!”玉佩碎成了几瓣。雄鹰的翅膀,断了。做完这一切,
我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干,瘫倒在地。萧衍,我的太子哥哥。你感觉到了吗?我在这里。
快来……救我。就在我准备原路返回时,院外突然传来了脚步声和说话声。“奇怪,
刚才好像听到什么声音了。”“你听错了吧,这院子都封了,哪来的人。”是巡逻的家丁。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我立刻躲到书架后面,屏住呼吸。脚步声越来越近,
最后停在了我的房门口。我的手,紧紧握住了旁边的一把匕首。如果被发现,
我只能拼死一搏。“吱呀——”门,被推开了。5.火光照亮了房间。两个家丁提着灯笼,
探头探脑地往里看。“你看,什么都没有。”“可能是风吹的吧,这院子阴森森的。
”“赶紧走吧,晦气。”他们嘟囔着,关上门,脚步声渐渐远去。我紧绷的身体,
瞬间松懈下来,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我不敢再耽搁,立刻从密道返回柴房。
回到那个阴暗的角落,我才感觉到后怕和虚弱。我蜷缩在草堆里,
将那几块碎裂的玉佩紧紧攥在手心。这是我唯一的希望了。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一天。
两天。没有任何消息。我的心,一点点往下沉。难道,萧衍没有感应到吗?还是说,
他也被软禁了,自身难保?又或者,他听信了外面的传言,以为我真的死了,
或者……他根本就不在乎我的死活?无数个念头在我脑海里盘旋,几乎要将我逼疯。
就在我快要绝望的时候,转机来了。第三天下午,府里突然来了一位宫里派来的太医。
说是太子殿下听闻林将军为国捐躯,林家上下悲痛不已,特派太医前来为国公等人诊脉,
以示关怀。继母和父亲自然是感恩戴德地接待了。那位姓王的太医,
为府里上上下下都请了脉,最后,他“无意间”走到了我所在的柴房附近。他皱着眉头,
对引路的管家说。“此地为何秽气如此之重?若不清理,恐滋生疫病,对国公身体不利。
”管家一脸为难。继母赶了过来,笑着说:“王太医有所不知,
这里关着一个得了疯病的丫头,怕她伤人,才……”王太医脸色一沉。“胡闹!天子脚下,
怎可如此草菅人命!就算是疯了,也该送去医馆!老夫今日既然碰上了,就不能不管!
”他的态度十分强硬,继母也不敢得罪宫里来的人,只好命人打开了柴房的门。
刺眼的阳光照进来,我下意识地用手挡住眼睛。王太医走了进来,屏退了左右,
只留下一个心腹小童在门口守着。他快步走到我面前,压低了声音,急切地说道。“林将军,
属下来迟,让您受苦了!”他从药箱里拿出一个小瓷瓶,递给我。
“这是殿下让属下带来的‘续命丹’,可助您快速恢复元气。”他又拿出一张纸条。
“殿下说,他知道一切了。请您务必保重自己,安心等待。所有的事情,他都已安排妥当。
”我颤抖着手,接过药和纸条。纸条上,是萧衍熟悉的字迹,只有八个字。“将计就计,
请君入瓮。”我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他知道。他一直都知道。他没有放弃我。
王太医看着我,眼中满是敬佩和担忧。“将军,殿下的计划很冒险。他说,
柳家和他们背后的人,以为您死了,殿下也命不久矣,必然会放松警惕。”“这场婚礼,
就是为他们准备的鸿门宴。”“而您,是殿下手中最锋利的剑,也是……最后的底牌。
”我擦干眼泪,将那颗续命丹吞了下去。一股暖流,瞬间涌遍四肢百骸。我能感觉到,
我的力量正在一点点恢复。我看着王太医,眼神坚定。“告诉殿下,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王太医点点头,又从药箱里拿出一个小包。“这是殿下为您准备的。他说,您需要这个。
”他把东西交给我,便起身告辞。“林将军,保重!”他走后,我打开那个小包。里面,
是一套夜行衣,一把削铁如泥的软剑,还有一些金疮药和干粮。最下面,
压着一枚小小的虎头令牌。那是调动我麾下三千亲兵“飞鹰卫”的信物。我本以为,
这支队伍已经随着我的“死亡”而解散,没想到,萧衍竟然将他们完整地保了下来。
我握着那枚冰冷的令牌,心中涌起万丈豪情。柳如烟,林家,还有你们背后的人。
你们的死期,到了。6.距离婚期,还有三天。整个国公府,
都沉浸在一片喜气洋洋的气氛中。红色的绸缎挂满了每一个角落,
仿佛要将这府邸的阴暗和肮脏,都掩盖起来。下人们奔走忙碌,脸上都带着谄媚的笑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