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章节小说长灯为君折辣酱油翡翠最新阅读

发表时间:2025-08-18 12:09: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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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宸殿的龙涎香混着晨露的潮气,在金砖地面上漫开。宋白宵攥着龙椅扶手的指节泛白,

案头堆积的奏折封皮上,镇北侯的朱印像只窥视的眼。登基满三月,

十七岁的天子还没习惯朝服的沉重,更没习惯那些藏在“叩请圣安”里的刀光剑影。“陛下,

镇北侯的折子又递上来了。”内侍李德全的尖嗓刮过梁柱,“说北境霜灾,粮草见底,

十万将士快撑不住了。”宋白宵抬眼,铜镜里映出的脸还带着少年人的青涩,

唯有眉峰处攒着与年龄不符的冷意。“撑不住?”他指尖敲着案面,“去年秋收,

北境军粮入库的册子,朕可是亲手画了圈的。”珠帘“哗啦”晃动,

韩历的身影逆着晨光走进来。玄色朝服上的青云纹被日光镀上金边,

年过三十的男人身姿如松,面容俊朗却带着霜气,尤其是那双眼睛,深不见底,

仿佛能吞下殿内所有的光。“太师来得正好。”宋白宵推开奏折,“镇北侯要百万石粮草,

你说给不给?”韩历躬身行礼,袍角扫过地面无声:“镇北侯手握十万铁骑,

北境与蛮族接壤,若真断粮,恐生哗变。”他顿了顿,抬眼时目光与宋白宵相撞,

“但百万石足以让中枢粮仓见底。臣以为,可先拨三十万石,

再遣户部侍郎亲往核查——既安其心,亦查其虚实。”宋白宵松了口气,指尖的凉意散了些。

这位出身琅琊韩氏的太师,三朝元老,门生遍布朝野,却始终像株孤松,不附任何派系。

母亲做了太后,能帮他稳住帝位的,除了外戚,便只有这立场不明的韩历。“就依太师之意。

”他拿起朱笔,笔尖悬在奏折上忽然停住,“朕听说,吏部尚书想把女儿许给你?

”韩历的睫毛微不可察地颤了颤:“臣已回绝。”“为何?”宋白宵追问,

笔尖在纸上点出个小墨团,“博陵崔氏与琅琊韩氏联姻,可是强强联手。”韩历抬眼,

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一瞬,快得像飞鸟掠水:“臣的婚事,自有计较。”那天的朝议结束后,

宋白宵留了韩历在御书房对弈。棋盘是前朝留下来的紫枰,黑白子落在上面,

声音清越如冰裂。宋白宵执黑,步步紧逼,却总在看似要赢时被韩历轻描淡写地化解。

“太师的棋风,倒像你的人。”宋白宵捏着棋子笑,“藏得太深。”韩历落下最后一子,

白棋恰好围住黑棋的大龙:“陛下年轻,锐气盛,却不知刚易折。”他抬眼,

烛光在他眼底晃出细碎的光,“就像这北境粮草,硬不给是逼反,全给了是养虎,

不如留三分余地。”宋白宵的心忽然一动。他想起刚登基时,镇南王在朝堂上公然顶撞,

是韩历不动声色地引经据典,让对方哑口无言;想起外戚想安插亲信掌管禁军,

是韩历以“禁军需用宿将”为由,保下了先帝留下的旧部。“太师好像什么都懂。

”他往韩历身边凑了凑,能闻到对方身上皂角混着淡淡墨香的味道,“不如以后多来教教朕?

”韩历的喉结滚了滚,声音低了些:“臣遵旨。”那夜之后,宋白宵总找借口留韩历到深夜。

有时是议政事,有时只是让他陪着看星图。韩历从不推辞,却也始终恪守君臣本分,

直到某个深夜,宋白宵批阅奏折时倦得伏在案上睡去,醒来时发现身上盖着的,

是韩历那件带着体温的外袍。他捏着衣角抬头,正对上韩历来不及收回的目光,

那里面没有平日的疏离,只有藏不住的温软,像初春化雪的溪涧。入夏的雨来得又急又猛,

砸在琼林苑的水榭顶上,噼啪作响。宋白宵披着件杏色披风,

看着湖面被雨珠砸出的万千涟漪,心里烦乱得像团麻。“陛下怎么独自在这儿?

”韩历的声音穿过雨幕传来,他撑着把油纸伞,玄色的袍角被雨水打湿了边角。

宋白宵转过身,看见他收伞时,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太后又催选秀了。

”他踢了踢脚下的石子,“说什么后宫空虚,不利于国本。”韩历站在廊下,

雨水顺着伞骨滴落,在青石板上积出小小的水洼:“陛下春秋鼎盛,选妃是应当的。

”“应当?”宋白宵忽然提高了声音,雨点溅在他脸上,冰凉刺骨,“在太师眼里,

朕做什么都是‘应当’的?选谁做皇后,纳谁做贵妃,都只是为了拉拢世家?

”韩历沉默片刻,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滑落:“琅琊王氏、范阳卢氏,都是百年望族。

若能将其女纳入后宫,他们自会倾力辅佐陛下。”他的语气平铺直叙,

像在念一份早已拟好的奏折。宋白宵的心沉了下去。他其实在等,等韩历说一句别的,

哪怕只是一句迟疑。可对方永远这样,把公私分得像楚河汉界,泾渭分明。雨忽然停了,

天边裂开道缝,阳光漏出来,在湖面织出七彩的虹。宋白宵拽着韩历往那株百年玉兰走去,

花瓣上还挂着水珠,在阳光下闪得耀眼。“你看这花,”他转身时故意撞进韩历怀里,

“开得再好看,也总有谢的时候。”韩历的手稳稳地扶住他的腰,

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料渗进来,烫得惊人。“陛下小心。”他的声音有些发紧,

松开手时,耳尖红得像被雨打湿的樱桃。那一刻,宋白宵忽然明白了。

那些深夜留在书房的陪伴,那些看似无意的关怀,那些藏在平静目光下的波澜,

原来都指向同一个答案。像埋在雪下的火种,只等一阵风,就能燎原。

他开始变本加厉地试探。批阅奏折时,故意让韩历站得极近,

能感觉到对方呼吸的频率;宴会上,目光越过众人,直直落在韩历身上,

看他端着酒杯的手指微微收紧;只有两人时,他会说起小时候的事,

说母亲如何在冷宫带他放风筝,说自己从未想过要做皇帝。韩历总是沉默地听着,

直到某个雪夜,宋白宵借着酒意抓住他的手,把脸凑得极近:“太师,

你说……若朕不是皇帝,只是个寻常皇子,会怎样?”窗外的雪簌簌落下,

韩历的喉结滚了又滚,声音轻得像叹息:“陛下永远是陛下。”可他没有抽回手。

宋白宵能感觉到他指尖的颤抖,像寒风里的烛火。那天夜里,红烛摇曳,

映着两人交缠的影子,宋白宵听见韩历在他耳边说:“臣……万死。

”他们的关系成了心照不宣的秘密。李德全看韩历的眼神多了几分敬畏,太后召见宋白宵时,

总会不经意地提一句:“韩历是忠臣,你要多信他。”“母亲好像什么都知道。

”一次晚膳后,宋白宵靠在太后膝头,看着她鬓边的珠花。太后抚摸着他的头发,

语气意味深长:“哀家是你母亲,也是太后。只要能让你坐稳这龙椅,有些事,不必较真。

”她顿了顿,“韩历有野心,但他的野心,只能通过你实现。这样的人,才最可靠。

”宋白宵明白了。母亲不在乎韩历对自己是什么心思,

只在乎这份心思能成为儿子最坚实的枷锁。这场始于私情的联盟,在太后的推波助澜下,

变得愈发牢固,也愈发危险。韩历开始手把手地教宋白宵如何掌控朝局。

他教他看奏折里的弦外之音,教他在朝堂上平衡各方势力,教他用最小的代价,

削去诸侯的兵权。“镇南王在江南私设盐铁司,这是明目张胆地挖朝廷的根。

”韩历把一份密报放在宋白宵面前,上面粘着几张账册的残页,“但他经营江南三十年,

根基太深,硬来只会逼他谋反。”宋白宵看着密报上的血手印,

那是派去查账的密探留下的最后痕迹:“那该怎么办?”“敲山震虎。

”韩历指着账册上的一个名字,“苏州知府是镇南王的表亲,贪墨了三百万两赈灾款。

先拿他开刀,抄家时‘不小心’搜出镇南王私通的信件——不必是真的,

只要能让他慌了手脚就行。”宋白宵依计行事。苏州知府被押解进京那天,

镇南王果然上表请罪,主动撤了私设的盐铁司。

看着朝堂上那些曾经倨傲的老臣渐渐俯首帖耳,宋白宵心里涌起一股从未有过的快意。

“你看,”韩历在他耳边低语,气息拂过耳廓,“他们敬的不是你,是你手里的权。

”可权柄的代价,是后宫的日益充盈。太后亲自挑选的王氏女成了皇后,大婚那日,

红绸从紫宸殿一直铺到朱雀门,宋白宵穿着十二章纹的礼服,看着皇后头上沉重的凤冠,

忽然觉得像场荒诞的戏。夜里,他避开喧闹的喜房,闯进了韩历的书房。韩历正在写奏折,

看见他满身红袍闯进来,握着笔的手顿了顿。“今天纳的王氏女,”宋白宵坐在他对面,

故意笑得轻松,“听说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韩历低下头,

墨滴在宣纸上晕开个小团:“恭喜陛下。”“你好像不高兴?”宋白宵往前凑了凑,

能看见他鬓角新添的白发。“臣不敢。”韩历放下笔,目光平静地看着他,“陛下充盈后宫,

是为江山社稷,臣理应高兴。”宋白宵忽然从身后抱住他,下巴抵在他肩上:“在你心里,

朕到底是皇帝,还是……宋白宵?”韩历的身体瞬间僵住,

声音冷得像冰:“陛下是臣的君主。”宋白宵松开手,自嘲地笑了笑:“是啊,朕是君主。

”他转身离开时,没看见韩历望着他背影的眼神——那冰封的湖面终于裂开道缝,

露出底下汹涌的痛苦。可韩历依旧在朝堂上为宋白宵鞠躬尽瘁。西南土司叛乱,

他亲自拟定平叛策略,调兵遣将如臂使指;北方诸侯暗中结盟,他派人离间,

让他们狗咬狗;甚至为了帮宋白宵争取世家支持,不惜动用琅琊韩氏的百年声望。

后宫的孩子一个个降生。皇后生下嫡子那天,宋白宵抱着襁褓里皱巴巴的婴儿,

第一次体会到血脉相连的温热。他赏赐了皇后家族良田千亩,

却在深夜独自走到韩历的府邸外,看着书房的灯亮到天明。韩历开始减少入宫的次数,

除了议事,再不多留。宋白宵察觉到他的疏远,心里像被猫爪挠着,却又说不出什么。

他知道,自己给不了韩历任何名分,甚至连公开的陪伴都做不到。帝王的爱情,

本就是最奢侈的东西。宋白宵二十岁那年,终于彻底掌控了朝政。镇北侯被削去兵权,

改封太傅,赋闲在家;镇南王病死,他的儿子懦弱无能,

江南彻底归入朝廷掌控;剩下的诸侯,再不敢有丝毫异动。他站在紫宸殿的丹陛上,

俯视着跪拜的群臣,忽然觉得有些寂寞。这万里江山,竟找不到一个能说真心话的人。

那天晚上,他召了韩历入宫。月色透过窗棂,在地上织出银霜,两人相对无言,

沉默像潮水般漫上来。“太师,”宋白宵先开了口,声音有些干涩,“你也该成家了。

”韩历的身体猛地一震,像被惊雷劈中,他抬头看宋白宵,

眼里是难以置信的痛楚:“陛下……”“琅琊韩氏不能没有后。”宋白宵避开他的目光,

盯着案上的烛火,“朕已为你选好了,清河张氏的女儿,知书达理,温婉贤淑,与你很配。

”韩历的嘴唇动了动,却没发出声音。他看着宋白宵年轻却已显露威严的脸,忽然明白了。

如今的宋白宵,已经不需要用私情来拉拢他了。这场始于权宜的私情,

终于到了该结束的时候。“陛下是觉得,臣碍眼了吗?

”韩历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像风中即将折断的芦苇。“朕是为了你好,

也是为了韩家。”宋白宵的语气冷了下来,像在宣读圣旨,“你是朝廷的太师,

总该有个体面的家室,总该有个能继承香火的儿子。”韩历低下头,

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片阴影:“臣……遵旨。”三个字,像是耗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从那天起,两人开始了漫长的冷战。宋白宵不再召韩历入宫议事,

所有的奏折都通过李德全传递;韩历依旧准时上朝,却从不主动开口,除非被问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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