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中心的顶级私人医院,VIP病房区。这里没有消毒水的刺鼻气味,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昂贵的香氛,环境静谧得如同高级酒店套房。巨大的落地窗外,
是璀璨的城市夜景,车流如织,霓虹闪烁,与病房内绝望的死寂形成鲜明对比。
阮潇躺在病床上,身上盖着柔软洁白的羽绒被,露在外面的手腕细得惊人,
皮肤苍白得近乎透明,上面插着维持生命的点滴管。她的头发枯槁地散在枕头上,眼窝深陷,
颧骨高耸,曾经美丽的脸庞只剩下憔悴的病容和一种深入骨髓的麻木。
她的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像一具被抽走了灵魂的躯壳。沈策死了。
死在她和亲生儿子面前,死得那样屈辱和不甘。那个窝棚里发生的一切,如同最恐怖的梦魇,
日夜啃噬着她残存的理智。她被随后赶到的警察带走调查,
沈策的死因明确(气急攻心引发内脏破裂出血)以及她当时的精神状态极度崩溃而未被起诉,
但巨大的**和长期的营养不良、担惊受怕,彻底摧毁了她的健康。
她患上了严重的心衰和严重的抑郁症,
被裴珵“仁慈”地送进了这家医院——一个更高级、更舒适的监狱。病房门无声地滑开。
阮潇空洞的眼珠微微转动了一下。她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影走了进来。是裴澈。
他依旧穿着精致昂贵的小衣服,怀里这次抱着的不是玩具枪,也不是遥控车,
而是一个包装精美的、巨大的玩具礼盒。他身后没有跟着保镖,
只有一名护士在门口示意了一下便离开了。“澈……澈澈?”阮潇的嘴唇哆嗦着,干裂起皮。
她挣扎着想坐起来,枯瘦的手伸向儿子,浑浊的眼底闪过一丝微弱的光,
如同溺死者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她的澈澈!他来看她了!
他是不是……是不是还记得一点点妈妈的好?是不是……有点后悔了?裴澈走到床边,
停下脚步。他没有像以前那样避开,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灯光落在他脸上,
那张酷似沈策的精致小脸,没有任何表情,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映照着阮潇此刻枯槁绝望的倒影。“妈妈。”裴澈开口,声音清脆,却没有任何温度,
像是在念一个陌生的称呼。“澈澈!我的孩子!你来看妈妈了!”阮潇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
声音嘶哑哽咽,“妈妈好想你……妈妈知道错了……澈澈……原谅妈妈好不好?
”她急切地、语无伦次地忏悔着,试图抓住儿子的手。
裴澈任由她冰冷枯瘦的手抓住了自己温热的小手。他没有挣脱,也没有回应。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阮潇脸上汹涌的泪水,看着她眼中卑微的乞求,眼神里没有一丝波澜,
只有一种近乎审视的冷漠。“爸爸让我来看看你。”裴澈平静地说,打破了阮潇卑微的幻想,
“他说,看你什么时候死。”阮潇的哭声戛然而止。她抓着裴澈的手猛地一僵,
如同被电流击中!一股比窗外寒冬更刺骨的冰冷瞬间冻结了她的血液!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儿子,看着他那双毫无感情的眼睛。
“不……澈澈……你在说什么……我是妈妈啊……”她摇着头,声音破碎不堪。
裴澈似乎没听见她的哀求。他的目光落在带来的那个巨大玩具礼盒上。他松开阮潇的手,
动作有些费力地将那个精美的礼盒放到阮潇盖着的被子上。“爸爸说,这是送你的礼物。
”裴澈的语气依旧平淡无波,像是在完成一项任务。礼物?
阮潇茫然地看着那个包装精美、系着丝绸缎带的盒子。裴珵送的?在这种时候?他想干什么?
羞辱她?还是……一丝极其微弱的、连她自己都觉得荒谬的希冀,
如同风中残烛般摇曳了一下。裴澈伸出小手,开始笨拙地拆礼盒的包装。动作很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