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内瓦湖畔的晨雾还未散尽。我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外面朦胧的湖景,
手里捧着周谨言留下的信。一个月过去了,信纸边缘已经被我摩挲得微微起皱。
小轩在花园里和苏菲学辨认花草,清脆的笑声随风飘进来。"清欢。"程昱轻轻敲门,
"记者会一切就绪,十点开始。"我转身,他已经换好了正式的深蓝色西装,
金丝眼镜后的眼睛沉稳而坚定。这一个月来,程昱几乎没怎么休息,
国际刑警调查、联系全球媒体、准备法律文件...一切都在他的安排下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谢谢。"我接过他递来的咖啡,"小轩呢?""苏菲会照顾他。
记者会现场可能...不太适合孩子。"我点点头。今天的记者会将公布部分实验视频,
那些画面确实不适合五岁孩子看到。程昱犹豫了一下:"季家派了谈判代表来瑞士,
想私下和解。""谁?""季明雅。"我挑眉。季明远同父异母的妹妹,
季家唯一对我有过善意的人。这是周玉梅的策略——派一个我可能心软的对象。"告诉她,
有什么话,记者会上说。"我放下咖啡杯,"全世界都该知道季家的真面目。
"程昱嘴角微扬:"正合我意。"一小时后,日内瓦最豪华的酒店宴会厅座无虚席。
全球主流媒体的长枪短炮对准讲台,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息。
我穿着简单的白色衬衫和黑色西装裤,头发利落地扎成马尾——今天的主角不是季太太,
而是医学博士阮清欢。程昱首先上台,用流利的英语、法语和中文简单介绍了今天的主题。
然后是我。闪光灯如暴雨般亮起,我平静地走到话筒前,扫视全场。第三排坐着季明雅,
她脸色苍白,手指紧紧绞在一起。"各位早上好。"我的声音在扩音器中格外清晰,
"今天我要揭露的是季氏医疗集团二十年来进行的非法人体实验、商业欺诈和谋杀罪行。
"我点击遥控器,大屏幕上开始播放周谨言留下的视频。实验室里,
流浪汉被强行注射实验药物;孤儿院里,孩子们被带走"体检"后再没回来;董事会上,
周玉梅冷酷地说"处理掉不合作者"...会场一片哗然。当播放到胚胎实验部分时,
有记者倒吸冷气。我强忍颤抖,指向标有"ZR-01"的培养皿:"这是我的儿子,
季小轩。他不是爱情的结晶,而是季家基因盗窃的产物。"季明雅突然站起来:"阮清欢!
你这是污蔑!我们季家待你不薄——""待我不薄?"我冷笑,播放下一段录音。
这是度假村那晚,季明远和医生的对话:「采样吧,记住只要骨髓,不要血液。」录音继续,
季明远的声音清晰可闻:"小轩的基因太完美了,我们需要复制。
如果阮清欢不配合...处理掉她,就像处理周谨言那样。"全场死寂。
季明雅面如死灰地跌坐回椅子上。
远的不育报告、伪造的亲子鉴定、瑞士银行的交易记录...每一项都像炸弹般在会场引爆。
最后,我播放了父亲提供的录音——周玉梅亲口承认"处理"了周谨言。
"国际刑警已经逮捕了季明远,冻结了季氏在瑞士的资产。"我看向镜头,
知道周玉梅一定在某个地方看着,"这只是开始。
我将以谋杀、非法拘禁、人体实验等罪名起诉季氏集团每一位相关责任人。"记者会结束后,
全球金融市场迅速反应:季氏集团股价暴跌60%,多家合作伙伴宣布终止合同。
午间新闻播出季明远被董事会暂停职务的消息,而周玉梅在中国被警方带走问话。回到别墅,
我终于允许自己瘫坐在沙发上,长达一个月的紧绷稍稍缓解。程昱递给我一杯温水,
在我身边坐下。"季明雅想见你。"他说,"她声称掌握更多内部信息,愿意作证换取豁免。
"我摇头:"现在不见。让她先和国际刑警谈。"程昱点头赞同,然后突然变得有些局促。
这个在法庭上口若悬河的大律师,此刻竟然像个紧张的大学生。"清欢,
我...有件事想告诉你。"我转头看他,发现他的耳根微微发红。"这五年来,
"他深吸一口气,"我一直在关注你的生活。从你结婚那天起,
我就后悔当时没有勇气告诉你我的感受。"我的心跳突然加速。
程昱的眼睛在阳光下呈现出清澈的琥珀色,里面盛满了我从未注意到的深情。
"当年周医生出事前一周,曾找我喝酒。"程昱继续说,"他说遇到了一个特别的女孩,
聪明又坚韧,但被季明远盯上了。他担心季家会对你不利,
托我照顾你...如果我早知道他们会..."他的声音哽住了。我轻轻握住他的手,
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和微微的颤抖。"所以这些年,你一直在暗中关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