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妻子参加闺蜜聚会后，他们可惨了》by默默不爱喝豆浆(周觉黎珊)未删节免费阅读
黎珊参加闺蜜聚会时，玩了个“**”游戏。她蒙着眼，被陌生男人搂着腰猜名字，
周围手机闪光灯亮成一片。照片当晚就传到我周觉的微信里。
闺蜜小雅留言：“珊姐放得开吧？你这老公当得真省心。”我关掉手机，翻出尘封的通讯录。
第一章周觉把最后一件熨得笔挺的衬衫挂进衣帽间，铝合金衣架在金属杆上滑动，
发出轻微又刺耳的摩擦声。客厅里没开主灯，只亮着沙发旁一盏落地阅读灯，
昏黄的光晕在深灰色的墙壁上洇开一小团暖色，却驱不散整个房间的冷清。
他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时针不紧不慢地指向了九点一刻。往常这时候，黎珊应该到家了，
厨房里会飘出她煮的牛奶香气。手机屏幕无声地亮了一下，在深色玻璃茶几上格外显眼。
周觉走过去，拿起手机。屏幕解锁，跳出的是微信界面。一串未读消息的预览缩在顶端。
发信人标注着“小雅”。后面跟着几个字，像冰冷的针，瞬间扎进周觉的眼球。“周觉，
快看你家黎珊！玩疯了！[图片][图片]”周觉的拇指悬在屏幕上方，停顿了半秒，
然后点了下去。图片加载出来。第一张。光线很暗，
是那种专门营造氛围的昏暗酒吧或者KTV包间。闪光灯亮得突兀，
在照片正中制造出一片惨白的光斑。光斑里，一个女人被一个高壮的男人从背后搂着腰。
女人穿着件藕荷色的针织连衣裙，周觉认得，是黎珊前几天刚买的。
她脸上蒙着一条黑色的丝巾，遮住了眼睛，头发有些凌乱。男人的手臂环得很紧，
几乎把黎珊整个人箍在他怀里，手掌大大咧咧地按在她腰侧，指节分明，
带着一种刺眼的占有感。黎珊的头微微后仰，下巴抬着，嘴角向上弯起一个弧度，像是在笑，
又像是被勒得有些不舒服。第二张。角度变了。黎珊侧对着镜头，还是被那个男人搂着，
只是姿势更加扭曲。男人的脸贴着她的鬓角，嘴唇凑得很近，几乎要碰到她的耳朵，
正对着她蒙着眼的侧脸说着什么。黎珊的嘴角依然上扬着。周围一圈，
是几张模糊但兴奋的脸孔。周觉认得其中几个，
都是黎珊的“闺蜜团”——小雅、方琳、阿芬……她们举着手机，
摄像头正对着中间纠缠的人影，脸上是毫不掩饰的看戏表情，咧着嘴，
眼神里闪烁着一种近乎残忍的兴奋光芒。周觉的呼吸很轻，
胸腔里却像被塞进了一块不断膨胀的冰，又冷又硬，顶得他心脏阵阵发闷。
他盯着那两张照片，屏幕的光映在他脸上，
将他眼底深处翻涌的、冰封般的黑暗照得清清楚楚。没有愤怒的扭曲，只有一种死寂的寒意。
手指滑动。小雅的消息后面还有一条语音，自动转成了文字：“珊姐放得开吧？啧啧，
你这老公当得真省心！哈哈！”字里行间透着一股轻佻的得意和幸灾乐祸。
周觉没看下面的文字，也没点开那转写的语音。他直接长按其中一张照片，
指尖冰冷地悬在“保存到手机”和“删除”两个选项上。最终，他点了“保存到手机”。
然后，他退出了微信界面。手机屏幕暗了下去，被他随手丢在沙发上，
像扔掉一块滚烫的烙铁。那点微弱的暖黄色灯光，似乎再也无法穿透他周身骤然凝结的冰层。
他走到落地窗前，窗外是城市的夜景，璀璨的灯火汇成一片迷离的光河，映在冰冷的玻璃上，
也映出他面无表情的脸。他没有开灯。公寓里一片寂静，
只有墙上挂钟秒针走动时发出的微弱“滴答”声。“滴答。滴答。”每一下，
都像是敲在冰面上。他站了很久，直到窗外的霓虹都模糊成一片冰冷的光晕。然后，他转身，
走向书房。脚步很稳，踩在厚实的地毯上，悄无声息。推开书房的门，
里面是另一片深沉的黑暗。他打开桌上的台灯，冷白的灯光照亮了书桌一隅。
他拉开最底下那个许久不曾动过的抽屉。抽屉深处，孤零零地躺着一本硬壳的旧通讯录，
封面蒙着一层薄灰。他把它拿了出来，拂去灰尘。封皮是黑色的，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
像一块沉默的墓碑。他翻开扉页，里面密密麻麻记满了人名、电话、地址、职务，
还有……一些零星的、只有他自己才懂的备注。指尖划过那些冰冷的印刷体名字，
动作慢而稳，没有丝毫犹豫。目光在几个特定的名字上停驻片刻，像是在确认坐标。
书房里只剩下纸张翻动时细微的“沙沙”声。第二章震耳欲聋的音乐声浪一波波冲击着耳膜，
空气里弥漫着浓烈的酒精、香水、还有某种廉价油炸食品的气味，混杂在一起，
粘稠得让人窒息。巨大的液晶屏幕闪烁着刺眼的画面，歌词一行行滚动。包间里烟雾缭绕。
黎珊被挤在沙发最里面，手里端着的半杯啤酒泡沫早就散尽了，杯壁凝结着冰凉的水珠。
她脸上有点烫，是几杯啤酒下去后的微醺。身边的闺蜜小雅刚讲完一个带颜色的笑话，
引得周围几个女人笑得前仰后合，夸张地拍打着彼此的手臂。“哎，光唱歌喝酒没意思啊！
”方琳突然拔高了调门，尖细的声音穿透音乐，带着一种刻意营造的兴奋，“来点**的！
真心话大冒险，玩不玩？”“玩！必须玩！”小雅第一个拍手响应，
脸上泛着酒精催生的红晕，“老规矩，不**算输！阿芬，你把那边那个帅哥叫过来！
”她指着一个坐在点唱机旁边的年轻男人，是其中一个闺蜜带来的朋友，叫阿鹏，
长得挺精神，穿着件紧身T恤，露出手臂上的刺青。阿鹏被推搡着过来，
脸上带着点痞气的笑：“哟，美女们玩这么大？”“废话！
”方琳把一顶黑色的棒球帽倒扣在茶几上，“来来来，放手机！都放进来！
”几部最新款的手机被丢进了帽子里。“第一轮！谁输谁‘盲摸猜名’！
”小雅大声宣布规则，眼睛亮得惊人，带着一种掌控全局的亢奋，“输的人蒙上眼睛，
我们随便点个人贴上去，猜对了过关，猜错了罚酒三杯外加……嘿嘿，发照片给老公查岗！
”“哇哦！”女伴们尖叫起来，夹杂着兴奋的起哄声。黎珊心里咯噔一下，
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这种游戏……她皱了下眉，刚想说“算了吧”，
小雅已经一把搂住她的肩膀，带着酒气的热浪喷在她耳边。“珊珊，怕什么呀？
你家周觉又不在！”小雅的声音拖得长长的，带着怂恿，“出来玩嘛，开心最重要！
装什么贤妻良母！”她眼神扫过黎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和催促。
其他几个女人的目光也立刻聚焦到黎珊身上，带着笑意和一种无形的压力。“是啊珊珊，
玩玩嘛！”“周觉管那么严？”“别扫兴啊！”七嘴八舌，像一张无形的网罩了下来。
黎珊感到一种难堪的窒息。拒绝的话在喉咙里滚了几滚，
看着那一张张写满期待和等着看热闹的脸，还有阿鹏那饶有兴趣的眼神，她终究没能说出口。
那点微薄的酒精似乎也削弱了她的抵抗。她张了张嘴，
最终只发出一个含糊的音节：“……行吧。”“哈哈！够意思！”小雅立刻笑起来，
变戏法似的从包里掏出一条质地光滑的黑色丝巾，“来来来，第一轮就珊珊来！先热热场！
”黎珊还没完全反应过来，那带着点香味的丝巾就被小雅不由分说地蒙在了她眼睛上。
眼前瞬间陷入彻底的黑暗，只有嘈杂的音乐和喧闹的人声被无限放大，像潮水一样涌来，
让她有些心慌。丝巾系得有点紧。“阿鹏！上！”方琳兴奋地指挥。
一股陌生的、带着烟味和廉价古龙水混合的气息猛地靠近。下一秒，
一只结实有力的手臂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从身后紧紧箍住了她的腰，把她整个人往后一带，
后背结结实实地撞上了一个坚硬温热的胸膛。黎珊发出一声短促的低呼，
身体本能地僵硬起来。“别动别动！猜猜是谁？”小雅的声音近在咫尺，
带着掩饰不住的看好戏的兴奋，还有手机摄像头启动时那轻微但清晰的“咔嚓”声。
黑暗放大了所有的感官。那只箍在腰间的手掌温度很高，
手指甚至在她腰侧不安分地轻轻摩挲了一下。
男人的呼吸滚烫地喷在她的头发和耳后敏感的皮肤上。“猜啊珊珊！是谁？
”又一个女人的声音在催。黎珊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撞得肋骨生疼。
她感到一阵强烈的恶心和恐惧，但被禁锢的姿态让她动弹不得，
只能在这个完全陌生的怀抱里徒劳地绷紧身体，脸颊因为羞耻和慌乱而滚烫。
她脑子里一片混乱，胡乱地说着名字：“是……是阿鹏？”“接近啦！再猜！
”小雅的声音更兴奋了。“是……是林峰？”她胡乱说了一个名字。“错！”方琳大喊，
“罚酒！罚酒！阿鹏，贴紧点让她感受感受！”箍在腰间的手臂猛地一收，
勒得黎珊几乎喘不过气，那个滚烫的身体贴得更紧。
男人低哑的笑声和周围刺耳的哄笑混在一起，像无数根针扎进她的神经。
闪光灯再次突兀地亮起，即使隔着丝巾，她也能感觉到那惨白刺眼的光芒。“咔嚓！咔嚓！
”“再来一张！表情到位！”有人兴奋地指挥。她像个被钉在展示台上的玩偶，
在黑暗和刺眼的光线交替中，被陌生的体温和刺鼻的气味包裹，
听着耳边放肆的笑声和相机快门的声响。胃里一阵翻滚，
刚才喝下去的酒精似乎在瞬间变成了冰冷的铅块。“好了好了！
”小雅终于带着点施舍般的语气喊停，“照片够精彩了！周觉看到肯定‘惊喜’！
”腰间的钳制骤然松开。黎珊踉跄了一下，慌忙抬手去扯眼睛上的丝巾。手有些抖，
扯了好几下才解开。光线重新涌入视野，有些刺目。
她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小雅那张放大的、写满得意和恶意的笑脸，
以及她手里还亮着屏幕的手机，上面定格着刚才她被阿鹏紧紧搂抱的那张照片。“放心，
这就给你家那位发过去。”小雅手指飞快地在屏幕上点着，嘴角咧开，
“让他也感受感受咱们珊珊的‘魅力’！”黎珊的脸色瞬间褪得惨白，像被抽干了所有血液。
她想冲过去抢手机，却被旁边另一个喝得半醉的闺蜜方琳笑嘻嘻地一把搂住肩膀，动弹不得。
“别急嘛珊珊，游戏而已！”方琳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酒气，“你家周觉没那么小气吧？
”小雅的信息已经发了出去。她得意地晃了晃手机，
屏幕的光映着她眼中跳动的、近乎残忍的光芒：“搞定！珊姐放得开吧？啧啧，
你这老公当得真省心！哈哈！”她模仿着语音里的语调和文字，尖利地笑了起来。
周围的哄笑声再次爆发，淹没了黎珊微弱的、几乎无人听见的**。她站在那里，
看着那一张张熟悉又陌生的笑脸，只觉得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只剩下一种深入骨髓的冰冷和眩晕。胃里的铅块不断下坠，拖着她向一个无底的深渊沉去。
第三章夜色浓重得像化不开的墨，包裹着空旷的公寓。黎珊用钥匙拧开门锁时，指尖冰凉，
细微的金属摩擦声在过分安静的玄关里被无限放大，显得格外刺耳。她推开门。
屋里一片漆黑，只有客厅落地窗外渗进来的城市微光，勾勒出家具冷硬的轮廓。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冰冷的、凝固的气息。“周觉？”她的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
试探地响起，立刻就被寂静吞噬。没有回应。她摸索着按下墙壁上的开关。“啪嗒”一声，
顶灯惨白的光线瞬间倾泻而下，照亮了整个客厅。周觉就坐在沙发上。单人位的沙发，
他深陷在里面，背对着她，面朝着那面巨大的、映着城市灯火的落地窗。他坐得很直，
像一尊冰冷的雕塑，动也不动，仿佛已经和那片黑暗中的霓虹融为一体。旁边茶几上，
烟灰缸里堆满了烟头，像一座灰白色的小坟包。空气沉得令人窒息。黎珊的心猛地一沉，
那种眩晕感和冰冷的恐惧再次攫住了她。她换了鞋，脚步虚浮地走过去，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冰面上。“……我回来了。”她在离沙发几步远的地方站定，声音干涩，
“那个……聚会……”她想解释，喉咙却像被什么堵住了，语无伦次。周觉依旧没有动。
他的沉默像一堵无形的冰墙，带着巨大的压迫感。
黎珊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吸引到沙发扶手上——周觉的手机正面朝下扣在那里。
一种强烈的不安瞬间攫住了她。她想起小雅发出去的信息和照片，
指尖不受控制地痉挛了一下。她深吸一口气，绕到沙发前面，试图看清周觉的脸。“周觉，
你听我说，就是……就是个游戏，她们瞎起哄……”她的声音带着恳求的意味，伸出手，
想碰碰他的肩膀，“我当时……”就在她的指尖即将碰到他肩膀的前一秒，周觉猛地动了！
他倏地转过身！动作快得带起一阵风。黎珊猝不及防，吓得往后一缩。
周觉的脸完全暴露在灯光下。没有想象中的暴怒扭曲，甚至没有太多的表情。
他的脸像一张绷紧的、冰冷的面具，只有那双眼睛，深不见底，
里面翻滚着她从未见过的浓重墨色，像暴风雨前凝固的海。
那目光直直地、锐利地盯在黎珊脸上，几乎要将她穿透。黎珊所有的话都卡在了喉咙里。
被那样的目光锁住，她感到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浑身血液都像是冻住了。
周觉没有吼叫，没有质问。他只是抬起手，动作慢得有些诡异，指向她放在玄关柜子上的包。
“手机。”他的声音响起，低沉，平缓，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切割金属般的冷硬。
每个字都像是冰珠砸在地面上。黎珊的心脏狂跳起来，几乎要破腔而出。她想后退，想拒绝，
但在周觉那双毫无温度的、仿佛洞悉一切的眼睛注视下，身体却像被无形的绳索捆住，
僵在原地。“拿过来。”周觉又说了一次，语气没有任何变化，却带着更沉重的压力。
黎珊的脸色煞白。她艰难地挪动脚步，走向玄关，像走向审判台。拿起自己的包，
手指抖得厉害，拉链都滑了几次才拉开。她拿出手机，握在手里，冰冷的金属外壳硌着掌心。
她一步一步，极其缓慢地走回周觉面前，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周觉伸出手，掌心向上，
依旧面无表情。黎珊看着那只骨节分明、曾经无数次牵过她的手，此刻只觉得陌生而可怕。
她迟疑着，恐惧像藤蔓一样缠紧她的心脏。周觉的指尖动了一下，带着无声的催促。最终，
黎珊抖着手，把手机放进了他的掌心。指尖相触的瞬间，她像是被冰块烫了一下，
猛地缩回手。周觉没有看她，低头，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快速滑动解锁。
屏幕的光映着他冰冷的侧脸线条。他划开微信，直接点进了置顶的“闺蜜团”群聊。
里面的消息还停留在聚会结束后那段时间的狂欢刷屏。他手指上滑，动作冷静得可怕。很快，
停在了某个位置。黎珊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几乎无法呼吸。
她看到了群聊记录里那个刺眼的头像——小雅！就在几个小时前发送的！
还有那几张……让她浑身发冷的照片！虽然只是小小的预览缩略图，但那被搂抱的姿势，
那惨白的闪光……周觉的手指没有停顿，点开了那几张图片。大图瞬间铺满了整个屏幕。
昏暗背景下的闪光灯惨白，照片中央，她被那个陌生的男人从背后死死搂着腰，
男人的脸几乎贴着她的鬓角，她的脸上蒙着黑丝巾，
嘴角那点被催逼出来的、僵硬的弧度在屏幕的放大下显得如此刺眼和……不堪。空气凝固了。
周觉的目光定格在屏幕上，一瞬不瞬。他的呼吸依旧平缓，甚至没有一丝变化。
整个客厅里只剩下手机屏幕幽幽的光和他雕塑般的身影。黎珊看着他毫无波动的侧脸，
巨大的恐慌淹没了她。她宁愿他暴跳如雷，摔东西，怒吼，也好过这种死寂的冰冷。
“周觉……你……你听我解释……”她带着哭腔，声音破碎，
“是小雅她们硬拉着我玩的……我……我喝多了……我没办法……”她语无伦次，
伸出手想要去抓他的手臂，
“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就在她的指尖即将碰到他衣袖的瞬间——“砰！
”一声沉闷的巨响！周觉握着她的手机，猛地砸在面前的玻璃茶几上！力道大得惊人！
烟灰缸被震得跳了起来，烟灰撒得到处都是。手机屏幕瞬间爆裂开蛛网般的裂纹！
黎珊惊叫一声，整个人像受惊的兔子一样弹开，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墙壁上，
惊恐地看着茶几上那部屏幕碎裂、已然报废的手机。周觉慢慢抬起头，看向她。
他的眼神变了。不再只是冰冷的墨色，那深处仿佛有什么东西碎裂开来，
透出一种极致的、让人心胆俱寒的……东西。不是愤怒，也不是悲伤，
更像是一种彻底坍塌后，从废墟里露出的某种尖锐冰冷的实质。他依旧没有说话。他站起身，
动作有些迟缓，像是第一次站起来的人偶。他看也没看黎珊和那部碎裂的手机一眼，
径直走向书房。“砰！”书房的门被重重关上，发出巨大的声响。留下黎珊一个人，
背靠着冰冷的墙壁，慢慢滑坐到冰凉的地板上。她看着茶几上那个碎裂的手机屏幕，
屏幕的裂痕像一张扭曲的鬼脸，映着她失魂落魄的脸。烟灰缸倒在一旁，烟灰撒了一地。
冰冷的寂静再次笼罩了整个空间，比之前更加沉重，更加绝望。书房里。周觉坐在书桌前，
台灯的光线冰冷地打在他脸上。那本蒙尘的黑色通讯录摊开在桌面上。他已经翻到了某一页。
他的手机屏幕亮着，显示着银行转账的界面。他拿起自己的手机，动作精准而稳定，
输入一个账号，然后在金额栏，输入一个足以让大多数人沉默的数字。
他的眼神没有任何波动，仿佛只是在处理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公务。确认。输入密码。
屏幕上跳出“转账成功”的提示。他放下手机，
目光落回通讯录上那个被圈出来的人名——吴天。旁边有一行小字备注：**。
只谈业务，不问缘由。效率高。再后面，是一个手机号。周觉拿起自己的手机，拨号。
嘟嘟的等待音在死寂的书房里异常清晰。几秒钟后，电话接通了。
那边传来一个低沉、没多少起伏的男声，像是金属摩擦：“喂？”“吴天？
”周觉的声音同样没有任何温度，像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我姓周。有活。急活。
”“目标？”吴天的回应极其简洁。“我妻子。黎珊。时间，今晚七点半开始，地点，
金鼎KTV的‘尊皇’包间。还有，”周觉停顿了一瞬，
目光落在通讯录上另一个名字——阿鹏，“参与聚会的所有女人……以及其中一个男人，
叫阿鹏。车牌，白色凯美瑞，尾号7H8。所有电子记录，照片，录音……越详细越好。
尤其是她们之间所有的通讯记录，包括删除的。包括那个男人所有能查到的信息。
”他的语速平稳，条理清晰得可怕。“明白。”吴天那边传来敲击键盘的细微声音，
“价码翻倍。三天。”“先付一半定金到老账户。资料齐了付尾款。”周觉没有丝毫犹豫。
“成交。”电话那头干脆利落地挂断。书房里重新陷入寂静。
只有台灯的光晕在桌面上投下一小片冰冷的白。周觉坐在光晕的边缘，
身影有大半隐在黑暗里。他慢慢地靠向椅背，身体并没有放松，反而像一张拉到极限的弓，
充满了无声的张力。他看着窗外沉沉的夜色，眼神是凝固的寒冰，冰层之下，
是压抑到极致的、即将焚毁一切的熔岩。
第四章“滴答…滴答…”墙上的挂钟不厌其烦地走着。书房的门紧闭着，像一座堡垒，
隔绝了里外。黎珊蜷缩在客厅冰冷的墙角，不知道过了多久。
刺骨的地板凉意透过薄薄的衣料渗进来，让她麻木的身体忍不住微微发抖。
碎裂的手机屏幕还在茶几上闪着幽微的光。书房的门锁，轻轻响了一下。黎珊猛地抬起头，
心脏骤然收紧，恐惧再次攫住了她。她像只受惊的、无处可逃的小兽，紧紧地盯着那扇门。
门开了。周觉走了出来。没有愤怒，没有质问。他脸上的表情甚至平静得出奇，
像暴风雨过后的死寂海面，只有眼底深处那点凝固的寒意昭示着水下涌动的暗流。
他看也没看黎珊，径直走向厨房。很快，里面传来水龙头放水的声音，
然后是燃气灶打火的“咔哒”声。几分钟后，周觉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牛奶走了出来。
玻璃杯放在黎珊面前的茶几上，杯底与玻璃桌面接触，发出轻微而清脆的“叮”一声。
“喝了。”他的声音很平淡，听不出喜怒，却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指令感。黎珊看着他，
眼神里充满了困惑和惊疑不定。她不明白这杯牛奶意味着什么。是原谅？
还是另一种形式的惩罚？她迟疑着，伸出手，指尖碰到温热的杯壁，又飞快地缩了回来。
最终，她还是捧起了杯子。牛奶的温度透过杯壁传递过来，很暖，但她的手心还是冰凉的。
周觉没再管她，他走到玄关，拿起自己的车钥匙，穿上外套。“你去哪？”黎珊忍不住问，
声音沙哑。周觉拉开门，头也没回：“有事。”语气平淡得像在说明天要下雨。
门在他身后关上，发出沉闷的声响。黎珊捧着那杯温热的牛奶，呆坐在冰冷的地板上，
看着紧闭的大门，只觉得那点暖意根本无法渗透到身体深处，
反而衬得周遭的空气更加寒冷刺骨。城市的夜晚并没有因为某个角落的崩塌而停止喧嚣。
霓虹闪烁，车流如织。周觉开着车，融入这片光怪陆离之中。车窗紧闭，隔绝了外面的嘈杂。
车厢里只有引擎低沉的轰鸣和他平稳得近乎刻板的呼吸声。车载导航沉默地运行着。
目的地标记在郊区一个有些偏远的地方——城西的“顺达汽修厂”。车子拐下主路，
开进一条坑洼不平、灯光昏暗的小路。路两边是杂乱堆放的废旧轮胎和汽车零件，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机油和铁锈混合的味道。很快，
“顺达汽修厂”那歪斜褪色的招牌出现在视野里。厂门大敞着，里面透出惨白的灯光。
几个穿着油腻工装的男人正围着一辆架起来的破旧面包车忙碌着，
扳手敲击金属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传得很远。周觉把车停在厂门口对面的阴影里，没有熄火。
他降下车窗，一股混杂着机油和汽油的刺鼻气味立刻涌了进来。他点了一支烟，
橘红色的火星在黑暗中明灭。他的目光穿透缭绕的烟雾，投向汽修厂门口。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烟抽掉一半的时候，汽修厂里的活儿似乎干完了。
一个身材矮壮、穿着沾满油污蓝色工装的男人骂骂咧咧地拍打着身上的灰土，
从厂房里走了出来。灯光照亮了他半边脸，鼻梁塌陷，
嘴角歪斜——正是照片里搂着黎珊腰的那个阿鹏。
阿鹏走到厂门口旁边一个歪倒的油桶上坐下，从兜里掏出烟，点上，舒服地吐了个烟圈，
和里面另一个修车工大声地说着下流笑话。周觉把剩下的半截烟摁灭在车载烟灰缸里。
他推开车门，下了车。他的动作不紧不慢，皮鞋踩在布满油污和碎石子的地面上，
发出轻微的声响。他没有刻意隐藏脚步声。阿鹏似乎听到了，叼着烟抬起头，
眯着眼看向从黑暗中走过来的周觉。昏黄的路灯和周觉车的大灯光线交织，
勾勒出他笔挺冷硬的身影。阿鹏愣了一下，显然没认出是谁。他把烟从嘴里拿下来，咧开嘴，
露出一口被烟熏黄的牙，语气带着点混不吝：“哥们儿，修车？这么晚了，下班了！
明天请早！”周觉在他面前几步远的地方停下。灯光清晰地照亮了周觉的脸。
他的表情很平静，平静得近乎诡异。“不修车。”周觉开口，声音不高，
却在空旷的夜晚里异常清晰，“找你。”阿鹏脸上的混不吝收起来一点，
带着点警惕上下打量着周觉这身一看就不便宜的穿着：“找我？你哪位？咱认识？
”周觉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他平静地看着阿鹏，
像是在陈述一个无关紧要的事实：“今天晚上，金鼎KTV，尊皇包间，你搂了个女人。
穿藕荷色裙子，蒙着眼睛的。”阿鹏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住，叼着的烟差点掉下来。
他眼珠子转了转，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嘴角又扯出一个痞笑，带着点自得的味道：“哦！
你说那个啊！哈哈，玩个游戏嘛！那妞儿挺带劲，腰够软……”他的话戛然而止。
因为周觉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照片。照片是打印出来的，非常清晰。
正是那张让周觉血液结冰的照片——昏暗包间里，阿鹏从背后死死搂着蒙眼的黎珊，
闪光灯惨白刺眼。照片被两根修长的手指夹着，递到阿鹏眼前，几乎贴到他的鼻尖。
阿鹏脸上的痞笑瞬间冻结，然后一点点碎裂。他看清了照片，
也看清了照片里那个女人的脸——虽然蒙着眼，但轮廓分明，绝不是随便哪个玩游戏的妞儿！
一股寒意猛地从他脊椎骨窜上来。“认识？”周觉的声音依旧没有起伏，像冰冷的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