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屿,你快看,宝宝的眼睛多像你。”林微的声音带着产后的虚弱,却难掩喜悦。
我抱着我们刚出生的儿子,心脏被一种前所未有的柔软填满。这时,医生走了进来,
公式化地问:“陈先生,陈太太,关于孩子的脐带血,你们考虑得怎么样了?
是自存还是捐献?”我刚想说自存,林微却抢先开了口,语气异常坚定:“我们捐献,
定向捐献。”我愣住了。“定向捐献?”林微的眼神闪烁了一下,避开我的目光,“嗯,
一个朋友的孩子……急需。”1我抱着儿子,我们给他取名叫念念。陈念。林微说,
希望他能永远被人惦念。当时我只觉得这个名字温柔,现在想来,每一个字都像针,
扎在我心上。“定向捐献给谁?”我追问。林微的脸色白了一瞬,勉强笑了笑,
“说了你也不认识,一个很多年没联系的朋友,也是偶然听说的。
”她的手机在这时不合时宜地亮了一下。我无意间瞥到,屏幕上是一个陌生的名字:陆哲。
信息很短:“微微,谢谢你。”我的心,在那一刻,沉了下去。陆哲。这个名字,
我听过一次。是从林微的大学室友,也是她最好的闺蜜苏晴口中听到的。那是我们结婚前,
苏晴半开玩笑地对我说:“陈屿,我们家微微可是仙女下凡,你可得对她好。她以前,
为了那个叫陆哲的,可是连命都不要了。”当时我只当是年少轻狂的往事,一笑置之。
现在看来,往事,从未过去。我看着林微,她正低头飞快地回复着什么,
脸上是我从未见过的急切和……温柔。那种温柔,不属于我,也不属于我们刚出生的儿子。
我感觉自己像一个闯入者,一个可笑的局外人。儿子在我怀里动了动,
小小的手抓住了我的手指。很轻,却像有千斤重。这是我的儿子。我告诉自己,
不要胡思乱想,或许只是巧合。林-微爱我,我们有了一个家,现在又有了孩子,
一切都那么完美。可那份不安,像一颗种子,在我心里迅速生根发芽。出院后,
林微对念念的照顾无微不-至。但她总是心不在焉。喂奶的时候会看着窗外发呆,
给念念换尿布的时候会突然叹气。更多的时候,是抱着手机。我和她说话,
她常常要过好几秒才反应过来,茫然地问我:“啊?你刚才说什么?”我们的交流越来越少。
这个家里,好像只有我和念念,以及一个叫林微的影子。我开始失眠。深夜,
等她和孩子都睡熟了,我会悄悄起床,坐在客厅的黑暗里。我不敢看她的手机,
我怕看到自己无法承受的真相。我一遍遍地告诉自己,她是太累了,产后抑郁。我要理解她,
体谅她。直到那天晚上,我起夜,路过婴儿房。门虚掩着,里面传来林微压抑的哭声和哀求。
“……求求你,再给我一点时间,陈屿他……他很爱这个孩子,我需要慢慢让他接受。
”“什么?配型?念念还那么小,怎么能做骨髓配型!”“陆哲你别逼我!
我已经在想办法了!脐带血不够吗?为什么会这样……”“我知道……我知道小宝很可怜,
可念念也是我的儿子啊!”“你不要这样说……我不是为了你,我是为了小宝,
他也是一条生命……”我站在门外,浑身冰冷,如坠冰窟。原来,念念的名字,
是惦念那个男人。原来,我自以为是的幸福,不过是她精心策划的一场骗局。原来,
我的儿子,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被他亲生母亲当成了另一个孩子的“药”。
脐带血只是开始。接下来,是骨髓。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房间的。我躺在床上,
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直到天亮。林微第二天早上看到我,吓了一跳。“陈屿,
你脸色怎么这么差?没睡好吗?”她关切地问,伸手想摸我的额头。我躲开了。
这是我第一次,躲开她的触碰。她的手僵在半空中,脸上的表情有些受伤。“你怎么了?
”我看着她,这个我爱了五年的女人,第一次觉得如此陌生。她的眼睛里写满了无辜和关切,
演得真好。好到我差点就信了。“林微,”我开口,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的,“陆哲是谁?
”空气瞬间凝固。林微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变得惨白。她嘴唇哆嗦着,
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我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看来我没猜错。”“念念的脐带血,
是给了他的孩子吧?”“那个孩子,叫小宝,对吗?”“他得了白血病,所以你从一开始,
生下念念,就是为了救他,对不对?”我每问一句,林微的脸色就更白一分。到最后,
她浑身颤抖,像是随时会倒下去。她没有否认。她只是流着泪,抓着我的胳膊,
一遍遍地说:“对不起,陈屿,对不起……”对不起?多么廉价的三个字。
就可以把我五年的爱,我们完整的家,我们儿子的未来,全都一笔勾销吗?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甩开她的手,声音里是压抑不住的怒火和绝望,“林微,
你告诉我,为什么!”“因为我欠他的!”她终于崩溃大哭,“当年如果不是我,
他不会错过最佳的治疗时机,他不会落下病根,
他的孩子也不会……”“所以你就拿我们的孩子去还债?”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没有办法!”她哭喊着,“小宝快不行了!医生说,亲缘配型的成功率最高,
念念是……是小宝唯一的希望!”我看着她泪流满面的脸,只觉得一阵恶心。“唯一的希望?
”我冷笑,“所以,我的儿子,就活该成为别人的药引子?”“陈屿,你冷静一点!
这只是骨髓配型,对念念的身体没有太大影响的!”“没有影响?”我一步步逼近她,
“林微,你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如果需要,
你会不会毫不犹豫地把念念的心脏也掏出来给他?”她被我的话吓住了,后退了一步,
眼神躲闪。“你……你怎么能这么想……”我懂了。她会的。为了那个陆哲,
她什么都做得出来。我突然觉得很累,一种前所未有的疲惫席卷全身。这五年的婚姻,
就像一个笑话。我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喂,张律师吗?我是陈屿。
我想咨询一下……离婚,以及争取孩子的抚养权。”电话那头,张律师的声音很清晰。
而林微,在我挂断电话的那一刻,瘫倒在地。2林微没想到我会这么决绝。她以为,
只要她哭,她求,我就会像以前无数次那样心软。她错了。当她把主意打到我儿子身上时,
我心里那点可怜的爱意,就已经被碾得粉碎。“陈屿,你不能这么对我!”她从地上爬起来,
死死抓住我的衣角,“我们是夫妻,念念是我们的儿子,你不能就这么拆散我们!”“夫妻?
”我掰开她的手指,一根,一根,“从你决定利用我们的儿子去救你前男友的孩子那一刻起,
我们之间,就只剩下仇恨了。”“我没有!我只是想救一个孩子!”她还在狡辩,
试图把自己放在道德的高地上。“救一个孩子,就要牺牲另一个孩子吗?”我盯着她,
“林微,你别再演了,我看着恶心。”我的话像一把刀,彻底撕碎了她伪装的面具。
她愣愣地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不可置信。她大概从没想过,那个对她百依百顺的陈屿,
会说出这么伤人的话。“好……好……”她连说了两个好字,眼神渐渐冷了下来,“陈屿,
既然你这么绝情,那就法庭上见吧!念念是我的儿子,我怀胎十月生下来的,
谁也别想把他从我身边抢走!”说完,她摔门而出。我看着空荡荡的客厅,没有愤怒,
只有一片死寂的荒芜。我给张律师打了电话,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他。
张律师沉默了很久,才开口:“陈屿,这件事……比你想象的要复杂。
如果你想争取到抚养权,必须证明林微作为母亲,有不利于孩子成长的行为。
”“她想用我们的儿子去救别人,这还不够吗?”“不够。”张律师的声音很冷静,
“从法律上讲,骨髓捐献是自愿行为,只要不危害生命,很难被界定为‘不利于成长’。
尤其是在她可以用‘挽救生命’这种道德说辞来包装的情况下,法官很可能会同情她。
”我的心又沉了下去。“那怎么办?”“别急。”张律师说,“你先别声张,
也别再跟她起正面冲突。你现在要做的,是收集证据。证明她对那个陆哲的感情,
已经超出了正常范围,证明她生下这个孩子,动机不纯。”“怎么证明?”“电话录音,
聊天记录,资金往来……一切能证明她和陆哲有私下联系,并且联系内容与孩子有关的,
都可以。”挂了电话,我坐在沙发上,第一次感觉到了无助。让我去像个侦探一样,
监视自己曾经深爱的妻子。这何其讽刺。但我没有选择。为了念念,我必须这么做。
我开始留意林微的一切。我发现,她有一部我不知道的手机,藏在衣柜的最深处。那天,
趁她洗澡,我找到了那部手机。没有密码。我点开微信,置顶的联系人,就是陆哲。
他们的聊天记录,从林微怀孕初期就开始了。“微微,检查结果怎么样?医生怎么说?
”“一切都好。陆哲,你放心,我们的希望来了。”“辛苦你了,微微。等孩子出生,
我一定好好补偿你和陈屿。”补偿我?用我儿子的一生去补偿吗?我继续往下翻。“微微,
小宝的情况不太好,医生说要尽快……脐带血可能不够,最好能做骨髓配型。”“我知道了,
你别急,我会想办法的。陈屿那边,我会让他同意的。”“他……会同意吗?”“会的。
他爱我,所以他会爱屋及乌。”爱屋及乌。好一个爱屋及乌!我拿着手机,气得浑身发抖。
在林微眼里,我到底算什么?一个可以随意拿捏的傻子吗?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将所有的聊天记录都拍了下来,作为证据。除了聊天记录,我还发现了他们的转账记录。
从我公司的账户上。林微是公司的财务总监,这是我出于信任给她的职位。没想到,
却成了她接济老情人的工具。一笔笔钱,从几十万到上百万,
以“项目预付款”、“供应商款项”等各种名目,转入了一个陌生的公司账户。
而那个公司的法人代表,赫然就是陆哲。总金额,超过一千万。我以为自己会暴怒,
会冲进浴室把她拖出来质问。但我没有。我只是平静地将手机放回原处,
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心死之后,原来是连愤怒都感觉不到了。林微洗完澡出来,
看到我坐在沙发上,似乎有些心虚。“还没睡?”她擦着头发问。“等你。”我看着她,
眼神平静无波。她被我看得有些不自在,“我……我去看念念。”“林微。”我叫住她。
她停下脚步,没有回头。“我们谈谈吧。”我说,“关于……念念的骨髓配型。
”她的身体明显一僵。她缓缓转过身,脸上带着一丝紧张和期待。“你……你想通了?
”我点点头,“我想通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没理由反对。”林微的眼睛瞬间亮了,
充满了狂喜。她快步走到我面前,激动地抓住我的手,“陈屿,谢谢你!我就知道,
你最好了!”我任由她抓着,脸上甚至挤出了一丝微笑。“不过,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你说!只要我能做到,我都答应你!”她急切地说。“我想见见那个陆哲,
还有他的家人。”我说,“毕竟是关系到我儿子的事情,我们双方家长见个面,
把事情谈清楚,签个协议,也免得日后有纠纷,你觉得呢?”这番话说得合情合理,
林微没有丝毫怀疑。她甚至觉得我考虑得非常周到。“好!当然好!”她连连点头,
“我马上联系他!陈屿,你放心,他们一家人都会感谢你一辈子的!”感谢我?
我怕他们没那个机会了。我看着林微兴奋地跑去打电话的背影,眼底的笑意,冷得像冰。
林微,陆哲。这场戏,我给你们搭好了台子。就看你们,敢不敢来唱了。3林微的效率很高。
或者说,陆哲那边,比她更急。第二天,她就告诉我,时间地点都约好了。就在周末,
我们市里最高档的私人会所,“云顶阁”。“他们……想请我们吃顿饭,当面感谢你。
”林微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带着一种近乎炫耀的神采。仿佛我的“大度”,是她的功劳。
我点点头,表示同意。周末那天,我特意穿上了林微给我买的西装。她也精心打扮了一番,
穿了一条新买的白色连衣裙,画着精致的妆。看上去,我们就像一对恩爱的夫妻,
要去赴一场普通的宴请。只有我自己知道,这身西装下面,藏着怎样的惊涛骇浪。出门前,
我检查了一下口袋里的东西。一支录音笔,一个微型摄像头。
还有张律师连夜帮我准备好的离婚协议书,以及财产分割证明。一切准备就绪。
“念念怎么办?”林微抱着孩子,有些为难。“让保姆看着吧。”我说,
“今天我们谈的是正事,带着孩子不方便。”林微想了想,同意了。她亲了亲念念的额头,
眼神里充满了慈爱和……一丝我看不懂的愧疚。或许,在她心里,
她也知道自己正在做一件多么残忍的事。但那份愧疚,在对陆哲的“大爱”面前,
显得微不足道。我们到了云顶阁。报上名字后,
服务员恭敬地将我们引向一个名为“听雨轩”的包厢。推开门,里面已经坐了三个人。
一个面色憔悴但依旧能看出几分英俊的男人,应该就是陆哲。他身边坐着一个打扮艳丽,
但眉宇间带着刻薄的女人,大概是他的妻子。他们中间,还有一个脸色苍白,
看起来七八岁的小男孩,应该就是小宝。看到我们进来,陆哲立刻站了起来。
他快步走到我面前,紧紧握住我的手,用力摇晃着。“陈屿先生,久仰大名!
真是太感谢你了!你就是我们家的大恩人啊!”他的姿态放得很低,
眼神里却透着一股掩饰不住的得意。仿佛在说:你看,你的老婆,你的儿子,
现在都要为我所用。我抽出手,淡淡地笑了笑,“陆先生客气了。
”林微则快步走到了那个女人身边,拉着她的手,关切地问:“嫂子,小宝最近怎么样?
”“还是老样子。”那女人叹了口气,瞥了我一眼,眼神里带着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
“就指望着你们家念念了。”这话说得理所当然,好像念念天生就该为他们服务。
我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很好,一切都按照我预想的剧本在走。落座后,
陆哲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述他和小宝有多么可怜,他们这些年过得有多么不容易。
他说他生意失败,负债累累,为了给小宝治病,已经山穷水尽。他说得声泪俱下,
仿佛全天下他最惨。林微在一旁听着,眼圈也红了,不停地用纸巾擦拭眼角。
陆哲的妻子则时不时地插上几句,强调他们对我们的“感激之情”,
以及未来会对我们做出的“补偿”。我始终保持着微笑,安静地听着。像一个完美的观众。
等他们说得差不多了,我才缓缓开口。“陆先生,陆太太,你们的难处,我理解。”“只是,
骨髓移植毕竟不是小事。念念还那么小,我作为父亲,总要为他多考虑一些。
”陆哲立刻接口道:“陈先生你放心!我们咨询过专家了,捐献骨-髓对身体没有影响的!
而且,我们也不会让你们白白付出的!”“哦?”我挑了挑眉,
“不知道陆先生准备怎么补偿?”陆哲的妻子抢着说:“陈先生,我们知道您家大业大,
不缺钱。但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只要念念能救小宝,
我们愿意……愿意把我们现在住的房子过户给你们!”她说得慷慨激昂,
好像给了我天大的恩惠。林微也附和道:“是啊,陈屿,那套房子虽然不大,
但也值个一两百万,是他们的全部家当了。”我差点笑出声。一两百万?
拿我从公司挪用的一千多万,买了一套房子,现在又想用这套房子,来换我儿子的骨髓?
这算盘打得,我在商场上都没见过这么精明的。“房子就不用了。”我摆摆手,
装作一副浑不在意的样子,“钱财都是身外之物。我只有一个要求。”“您说!
”陆哲的眼睛亮了。“我希望,”我一字一句地说,“今天我们谈的所有内容,
都能白纸黑字地写下来,签个协议。包括捐献是自愿的,以及……林微,作为我的妻子,
也是完全同意并且支持这件事的。”我特意加重了“我的妻子”这几个字。
林微没有听出弦外之音,立刻点头:“我当然同意!为了小宝,我什么都愿意!”“好。
”我满意地点点头,然后看向陆哲,“陆先生,你呢?”“没问题!当然没问题!
”陆哲生怕我反悔,立刻从包里拿出纸笔,“我们现在就写!”看着他们迫不及待的样子,
我心里最后一点温度也消失了。**在椅背上,看着他们三个人围在一起,
商量着协议的措辞。他们写得很仔细,生怕漏掉什么对他们不利的条款。却不知道,
他们写下的每一个字,都将成为钉死他们自己的棺材钉。协议很快写好了。一式两份。
陆哲把其中一份推到我面前,满脸堆笑:“陈先生,您过目。”我拿起来,看都没看,
就从口袋里掏出笔,在末尾签下了我的名字。“陈屿。”然后,我把协议推给林微。
“到你了。”林微毫不犹豫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林微。”那两个字,写得格外用力,
仿佛在宣誓着什么。签完字,陆哲一家人明显松了口气。
陆哲的妻子脸上甚至露出了胜利的笑容。“那……陈先生,
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安排念念去做配型?”她迫不及待地问。“不急。”我慢悠悠地端起茶杯,
吹了吹上面的热气。“配型之前,我想先让大家看点东西。”说着,
我从口袋里拿出了我的手机。4我点开手机相册,将那些我**下来的聊天记录,
一张一张地展示给他们看。“微微,我们的希望来了。”“他爱我,所以他会爱屋及乌。
”“脐带血可能不够,最好能做骨髓配型。”每出现一张截图,包厢里的空气就凝固一分。
陆哲和他妻子的脸色,从得意洋洋,到错愕,再到惊慌失措。而林微,
她的脸已经白得像一张纸。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我,嘴唇颤抖着,像是想说什么,
却一个字也发不出来。“这些……这些你是从哪里来的?”陆哲的妻子尖声叫道,
打破了死寂。“从哪里来的不重要。”我把手机收回来,靠在椅背上,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们,
“重要的是,这些东西,是不是真的?”没人回答。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我笑了笑,
又从口袋里拿出了另一叠东西。是那些银行转账记录,以及陆哲那家空壳公司的注册信息。
我把它们像扑克牌一样,一张一张地甩在桌子上。“陆先生,生意失败,负债累累?
”“山穷水尽,为了给孩子治病?”“用我老婆从我公司挪用的一千多万,给自己还赌债,
买豪车,感觉怎么样?”“哦,对了,还给你老婆买了不少名牌包吧?
”我瞥了一眼陆哲妻子身边那个**版的爱马仕。陆哲的脸,瞬间从惨白变成了猪肝色。
他妻子的表情更是精彩,像是被人当众扒光了衣服,羞愤、难堪、怨毒,交织在一起。
“你……你血口喷人!”陆哲猛地站起来,指着我吼道。“我是不是血口喷人,
警察会调查清楚的。”我慢悠悠地说,“职务侵占,金额超过一千万,陆先生,你算算,
这够判多少年?”陆哲的气焰瞬间被打掉了。他颓然坐下,浑身发抖,冷汗顺着额角往下淌。
整个包厢里,只剩下他妻子粗重的喘息声。而林微,从头到尾,都像个木偶一样,
呆呆地坐着,一动不动。她的世界,在这一刻,彻底崩塌了。她深爱了那么多年的男人,
她不惜背叛家庭、利用亲生儿子也要去拯救的男人,原来,从头到尾,
都只是一个利用她、欺骗她的骗子。他不是为了救儿子。他是为了救他自己。
“不……不可能的……”林微喃喃自语,眼神空洞,“陆哲,你告诉我,
这不是真的……”陆哲低着头,不敢看她。他的沉默,就是最残忍的回答。
“哈哈……哈哈哈哈……”林微突然笑了起来,笑声凄厉,充满了绝望。她笑着笑着,
眼泪就流了下来。“骗子……你们都是骗子!”她猛地站起来,指着陆-哲和他妻子,
歇斯底里地尖叫。陆哲的妻子被她吓了一跳,随即也爆发了。“骗子?
林微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们!要不是你这个**上赶着倒贴,我们能有今天?
你以为陆哲真的爱你吗?他爱的不过是陈屿的钱!你就是个送上门的提款机!”“你住口!
”林微冲上去,想打她。两个女人瞬间撕扯在了一起。包厢里一片混乱,盘子摔碎的声音,
女人的尖叫声,孩子的哭声,混作一团。陆哲想去拉架,却被他老婆一巴掌扇在脸上。
“陆哲你这个窝囊废!都是你惹出来的**!”我冷眼看着这场闹剧,没有一丝一毫的同情。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一切,都是他们咎由自取。我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装的领口。
“各位,慢用。”我走到门口,拉开门,正准备离开。林微突然挣脱了那个女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