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烬结婚五年才知道,儿子是妻子和小三的种。
监控里,沈疏萤正和小三苟且:“贺烬?他连你一根手指都比不上……”
他笑着切断沈家所有资金链。
当沈疏萤哭着跪求时,贺烬捏碎她弹钢琴的手:“碰过他的手指,不该留着。”
小三被绑在游艇上时还在叫嚣:“有本事弄死我!”
贺烬按下引爆键:“如你所愿。”
贺烬推开顶层公寓大门时,玄关暖黄的感应灯应声而亮,将他挺括的黑色大衣镀上一层虚幻的柔光。空气里有昂贵的雪松香薰味,是沈疏萤最喜欢的牌子,丝丝缕缕,缠绕着死水般的寂静。保姆王姐轻手轻脚地迎上来,接过他脱下的外套,声音压得低低的:“先生,太太带小少爷在琴房,说是要哄睡。”
“嗯。”贺烬喉间滚出一个单音,没什么温度。皮鞋踩在光可鉴人的意大利大理石地砖上,发出空旷的回响,一路延伸向走廊深处那扇虚掩的门。门缝里漏出昏黄的光晕,还有女人刻意放得又轻又软的哼唱,不成调的摇篮曲。以及一个孩子均匀绵长的呼吸声。
那是他贺烬的儿子,贺凛。五岁。
他停在门口,没有立刻进去。隔着门缝,能看到沈疏萤侧坐在宽大的三角钢琴凳上,微微低着头。柔顺的长发垂落,遮住了半边脸颊,只露出线条优美的下颌和一小段雪白的脖颈。她怀里抱着已经睡熟的贺凛,孩子小小的身体蜷缩着,脸蛋贴着她的胸口,一只手还无意识地揪着她真丝睡裙的衣襟。
沈疏萤的手指,纤长白皙,曾经被无数音乐评论家誉为“被缪斯亲吻过的手”,此刻正极其温柔、极其缓慢地,一下一下,拍抚着孩子的背脊。那专注而充满爱怜的姿态,构成一幅静谧温馨的母慈子孝图。
贺烬的目光落在孩子沉睡的小脸上。粉雕玉琢,眉眼精致,像极了沈疏萤。可贺烬的视线,却像冰冷的探针,一遍遍扫过那浓密的睫毛、小巧的鼻梁、微微嘟起的嘴唇……试图从这张脸上,寻找到哪怕一丝一毫属于自己的痕迹。
一丝都没有。
这个认知,像一根淬了毒的冰锥,毫无预兆地、狠狠地扎进他心底最深处那片连自己都刻意忽视的荒芜之地。五年来,那点微弱的、基于责任和家族颜面而勉强维持的温情假象,在这一刻被彻底洞穿,露出底下腐烂腥臭的真实。
他想起三天前。贺凛在儿童乐园玩闹时不小心摔破了膝盖,哭得撕心裂肺。他被助理匆匆叫去。医院里,护士抽血做常规检查。当那管鲜红的血液被护士拿起时,贺烬第一次清晰地看到了孩子血型那一栏——AB型。
而他贺烬,是O型。沈疏萤,是A型。
O型和A型的父母,绝对生不出AB型的孩子。冰冷的医学常识,像最无情的判决书,瞬间将他钉在原地。
“先生?”王姐见他久久不动,试探地轻唤了一声。
贺烬猛地回神,眼底那瞬间翻涌的暴戾阴鸷被他强行压下,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他面无表情地推开门。
“吱呀——”
门轴转动的声音在过分安静的琴房里显得有些刺耳。
沈疏萤闻声抬起头,脸上还带着未褪尽的、面对孩子时的温柔笑意。看到是贺烬,那笑意迅速变得温婉得体,如同戴上了一副完美的面具。“阿烬,你回来了?凛凛刚睡着。”她声音放得很轻,带着刻意的讨好。
贺烬的目光掠过她那张足以让任何男人心旌摇曳的脸,没有停留,直接落在她怀里的贺凛身上。那眼神,不再有往日哪怕敷衍的审视,而是彻骨的、带着审视一件失败赝品般的冰冷。
“嗯。”他依旧只应了一声,走过去,伸出手。
沈疏萤以为他要抱孩子,下意识地想把贺凛递给他。然而,贺烬的手却绕过了孩子,直接落在她**的肩头。微凉的指尖触碰到温热的肌肤,沈疏萤身体几不可查地轻颤了一下。
“辛苦了。”贺烬的声音低沉平稳,听不出丝毫异样,甚至带着点公式化的关怀。但他的手指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按在她肩头,带着她站起身,同时也迫使她不得不将熟睡的孩子轻轻放回旁边铺着柔软羊毛毯的躺椅上。
“我…还好。”沈疏萤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有些无措,心跳莫名快了几分。她仰头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贺烬很高,她穿着拖鞋需要微微仰视。他英俊的脸上没什么表情,深邃的眼窝在灯光下投下小片阴影,让人看不清里面的情绪。可不知为何,沈疏萤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像冰冷的潮水,从四面八方悄然漫过来,让她有些呼吸困难。
贺烬的目光,终于落在了她的脸上,一寸寸,如同冰冷的刀锋刮过。从她精心描绘的眉眼,到挺翘的鼻尖,再到那色泽诱人、此刻却微微抿起的唇瓣。他的视线,最终停留在她耳垂下方,靠近发际线的地方。那里,有一小块极其细微、几乎难以察觉的、不同于周围肌肤的浅淡红痕。不像是蚊虫叮咬,倒像是……某种被用力吮吸过的痕迹。
沈疏萤被他看得心慌意乱,下意识地抬手想去拢头发遮掩,指尖刚动,就被一只更大更有力的手攥住了手腕。
力道不轻,带着警告的意味。
“明天有个慈善晚宴,你准备一下。”贺烬的声音依旧平淡,听不出喜怒,“穿那件我上次从巴黎带回来的银色礼服。”
“好…好的。”沈疏萤连忙应下,手腕被他攥得有些发疼,却不敢挣脱,只能努力维持着脸上的温顺笑意,“要带凛凛一起去吗?”
贺烬的目光终于从她耳后的红痕上移开,重新投向她强装镇定的眼睛,唇角似乎极其缓慢地、极其轻微地向上扯了一下,形成一个冰冷到极致的弧度。
“不用。”他松开她的手腕,仿佛刚才的钳制只是错觉,转身走向门口,只留下一个冷硬的背影和一句轻飘飘的话砸在沈疏萤心上,让她瞬间如坠冰窟。
“他累了,需要好好休息。你也是。”贺烬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声音低沉如磐石碾过,“别太操劳,尤其……别再做些不该做的事。”
琴房的门在他身后轻轻合上。
沈疏萤僵在原地,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他知道了?他最后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不该做的事”……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她猛地抬手捂住自己的耳朵下方,指尖触碰到那处隐秘的红痕,心脏疯狂地撞击着胸腔,几乎要破膛而出。巨大的恐惧,像一只冰冷的手,瞬间攫住了她的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