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晚上,我妻子把她的男助理带回了家。那小子拖着行李箱,站在我家玄关,一副可怜相。
我妻子王荣搂着他的肩膀,对我说:“孙海租房被骗了,这几天住咱们家,
你搬去客房睡沙发吧。”然后她指挥我:“去做饭,孙海爱吃辣,记得把虾剥好。
”我看着这对狗男女在我买的房子里,一个嚣张跋扈,一个绿茶扮弱。我走进厨房,
手里提着菜刀。王荣尖叫:“许阳你疯了?!”我笑了。“疯?”我把刀架在孙海的脖子上,
一把揪住孙海的领子,拖着惨叫的他像扔垃圾一样把他甩出门外,然后回头,
看向脸色惨白的妻子。“王荣,这房子是我的,钱是我赚的。
”“你既然选择带野男人登堂入室,那我就让你看看什么叫真正的扫地出门。
”1.周五晚上七点,我刚把最后一张设计图发到甲方邮箱,门锁响了。
钥匙转动的声音有些急,接着是两个人的脚步声。我坐在书房的电脑前没动,
听见王荣那副惯常的、带着点不耐烦的腔调:“就这儿,你先穿这双拖鞋。
”然后是另一个声音,年轻,男性,刻意放得很轻:“谢谢荣姐……真不好意思,
这么麻烦你。”我皱了皱眉,保存文件,关掉显示器,起身走出书房。客厅的灯全开了,
亮得晃眼。王荣站在玄关,她旁边站着一个年轻男人。大概二十四五岁,白净,瘦高,
穿着件米色针织衫,黑色长裤,脚边放着一个灰色的行李箱。他看见我,
立刻露出一个局促不安的笑容,微微躬身:“这位就是姐夫吧?您好您好,我叫孙海,
是荣姐的助理。”我没应声,目光落在王荣脸上。她今天化了全妆,
穿着那套我上个月送她的香奈儿套装,手里还拎着个爱马仕的包,也是我买的。
此刻她正用一种混合着烦躁和理所当然的表情看着我。“许阳,”她开口,没有解释,
没有铺垫,直接下达指令,“孙海租房被骗了,黑中介卷了押金跑路了,房子也住不进去。
这几天先住咱们家。”她说完,示意孙海把行李箱拎进来。孙海一边拖箱子,
一边用那种小心翼翼的语气对我说:“姐夫,实在对不起……都怪我太笨了,
没看出来合同有问题……就打扰几天,找到房子我马上搬。”我仍然没说话,
靠在书房门框上,看着他们。王荣换好拖鞋,很自然地接过孙海脱下来的外套,
那动作熟稔得不像第一次。她把外套挂在玄关的衣架上,然后转身,看向次卧的方向。
王荣推开次卧的门,按亮顶灯,指着那张床,对另一个男人说:“你就睡这儿。
”然后她做了一件让我瞳孔微微收缩的事。她走到衣柜前,拉开最下面的抽屉,
那里面放着她新买还没拆封的高档床品,意大利进口,60支长绒棉,一套八千多。
她拆开包装,拿出那套深灰色的四件套。“这套舒服,你睡这个。”她把床单抖开,
开始亲手铺床。孙海站在床边,手足无措的样子:“荣姐,
这怎么好意思……我自己来就行……”“你别动,”王荣头也不抬,“你这细胳膊细腿的,
哪会铺床单,等着。”她弯腰,展平床单,动作仔细得仿佛在布置什么重要场合。
套被套的时候,孙海想帮忙,她轻轻拍开他的手:“说了你别动。”我站在卧室门口,
看着她为另一个男人铺床。铺好床,王荣直起腰,拍了拍手,满意地看着焕然一新的床铺。
然后她转过身,终于又看向我,眉头又蹙了起来。“你还杵在这儿干嘛?
”她语气带着惯常的不耐烦,“没看饭点儿都过了?去做饭啊。”她走向厨房,
打开冰箱看了看,回头吩咐:“孙海喜欢吃辣,口味重。冰箱里有虾,拿出来做了,
记得把虾线挑了,壳剥好,他不爱剥壳。再炒个回锅肉,多放点郫县豆瓣。
汤就做个简单的紫菜蛋花汤吧,快点。”她说完,走回客厅,示意孙海在沙发上坐下,
自己则去给他倒水。我把目光从卧室那张刺眼的新床单上移开,看向厨房方向,
又看向沙发上已经坐下的王荣和孙海。“做饭?”我重复了一遍。“不然呢?
”王荣把水杯递给孙海,看我的眼神像看一个不懂事的佣人,“等着我动手?我累了一天了,
孙海也饿坏了。你动作快点。”我没动。孙海捧着水杯,小声说:“荣姐,
要不……要不我叫个外卖吧,别麻烦姐夫了……”“麻烦什么?”王荣打断他,
声音拔高了些,“在家做点饭怎么了?许阳,你听没听见?”我看了她几秒,然后转身,
不是走向厨房,而是走向客厅的沙发。我在他们对面的单人沙发上坐下,
拿起茶几上的电视遥控器,按开。新闻频道的声音响起来。王荣愣住了,
似乎没想到我会是这种反应。孙海也明显僵了一下,捧着水杯的手指收紧。“许阳!
”王荣的声音带上了怒意,“你什么意思?”“意思就是,”我看着电视屏幕,
上面正在播国际新闻,“我加班刚结束,也累了,想吃饭也可以,你或者他自己去做。
”王荣猛地站起来:“许阳!孙海是客人!”“所以呢?”我抬眼,看向她,“客人是皇帝?
需要主人跪着伺候?王荣,你带人回家,没经过我同意。还当着我的面给那个家伙铺床,
现在,还想让我给你们当厨子?”我顿了顿,目光落在孙海身上:“孙助理,
你们公司培训的时候,没教过你,去别人家做客的基本礼仪?”孙海的脸瞬间白了白,
嘴唇动了动,没说出话,只是更往沙发里缩了缩,看向王荣,眼神委屈。
王荣气得胸口起伏:“许阳!你阴阳怪气什么!不就是做顿饭吗?能累死你?
我以前让你做饭,你怎么不说?”“以前你是我的谁?”我问,“现在,你又是我的谁?
”这句话问得平静,却让王荣的脸色变了变。她似乎想反驳,但一时语塞。僵持了几分钟。
最后是孙海小声说:“荣姐……要不……要不还是我来做吧?我其实会一点……”“不行!
”王荣拉住要起身的孙海,狠狠瞪了我一眼,“好,许阳,你行。不做就不做。
”她拿起手机,手指用力戳着屏幕:“我叫外卖!想吃什么都行!不稀罕你做的!
”2.外卖叫得很丰盛,一家高档川菜馆的。四十分钟后送到,摆了满满一茶几。
三个人坐下吃饭,气氛诡异。王荣刻意坐得离孙海很近。第一筷子,
她就夹了块最大的水煮牛肉片,放到孙海碗里。“尝尝这个,他们家招牌。”她语气温柔。
然后她夹了块排骨,顿了顿,也放到了孙海碗里:“你太瘦了,多吃点肉补补。”做完这些,
她才好像刚想起我,瞥了我一眼,语气冷淡:“你最近不是嚷嚷减肥吗?这些重油重辣的,
你别吃了,对胃不好。”我放下筷子。孙海碗里堆得小山高,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看我,
又看看王荣,小声说:“荣姐,太多了……姐夫还没吃呢……”“他减肥。
”王荣又强调了一遍,自己夹了块豆腐,慢慢吃着,眼睛却一直看着孙海,嘴角带着笑意,
“怎么样,好吃吗?”“好吃!”孙海用力点头,吃得脸颊微鼓,眼睛亮晶晶地看着王荣,
“荣姐,你对我真好。”王荣笑了,伸手抽了张纸巾,
很自然地就要去擦孙海嘴角沾到的红油。就在这时,孙海“不小心”碰倒了手边的汤碗。
紫菜蛋花汤洒出来一些,弄湿了他的针织衫下摆和裤子。“啊!”他轻呼一声,慌忙站起来。
“哎呀,怎么这么不小心!”王荣立刻放下筷子,也跟着站起来,脸上满是关切,
“烫到没有?快让我看看!”她抽了好几张纸巾,弯腰就去擦孙海衣服上的汤渍。
手隔着纸巾,在他大腿位置来回擦拭,动作轻柔,距离近得几乎贴在一起。孙海微微低着头,
任由她擦拭,嘴里说着“没事没事”,眼神却越过王荣的肩膀,朝我这边瞟了一眼。那眼神,
很短暂。但我看清楚了。没有惊慌,没有抱歉。
只有一丝藏得很深的、几乎可以说是挑衅的得意。像小孩子恶作剧成功后的炫耀,
又像胜利者居高临下的蔑视。他在看我。看我的反应。王荣还在忙活,
语气带着心疼:“这衣服料子娇贵,不知道能不能洗掉……你先去换件我的睡衣吧,
我拿给你。”孙海乖巧地点头:“谢谢荣姐……又给你添麻烦了。”那一刻,
胸腔里积压了一整晚的、冰冷的、粘稠的东西,终于冲破了某个临界点。不是愤怒,
不是难过。是一种更彻底的,名为“荒谬”的清醒。我放下筷子。
陶瓷筷子碰到玻璃桌面的声音很轻,但在突然安静的客厅里,异常清晰。
王荣和孙海都停下了动作,看向我。我面无表情地站起来。“我去收拾厨房。”我说,
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王荣似乎松了口气,大概是觉得我终于“识相”了,
不再跟她对着干。她摆摆手,语气依旧不耐烦:“快点去,弄得到处都是,看着就烦。
”我转身,走向厨房。背后传来王荣压低声音对孙海的安慰:“别理他,
他就那样……脾气越来越怪……你去洗个澡吧,睡衣我放床上了……”我走进厨房,
反手轻轻带上了推拉门。厨房里还残留着外卖包装袋的气味。我没有开灯,
就着客厅透进来的光,走到料理台前。目光扫过刀架。上面插着七八把刀,德国双立刃,
一套是我买的。最左边那把,是中式菜刀,宽厚,沉重,刀刃在昏暗光线下泛着冷硬的寒光。
我看了它三秒钟。然后伸手,握住了刀柄。木质手柄触感温润,重量称手。我把它抽了出来。
转过身,拉开厨房门,走了出去。客厅里,王荣正拿着她的真丝睡衣递给孙海,
两人站得很近,低声说着什么。听见脚步声,王荣头也没回:“收拾完了?
把垃圾也……”她的话戛然而止。因为她回过头,看见了我。看见了我手里提着的东西。
孙海也看见了,他脸上的柔弱表情瞬间凝固,眼睛瞪大,瞳孔收缩。
王荣手里的睡衣掉在了地上。时间仿佛静止。只有我手里的刀,沉默地反射着顶灯刺目的光。
3.厨房门在我身后轻轻合拢。我提着刀,走回客厅。脚步很稳,鞋底踩在木地板上,
发出规律而沉闷的声响。王荣还僵在原地,睡衣掉在她脚边。孙海则死死盯着我手里的刀,
那张白净的脸此刻血色尽失,嘴唇哆嗦着,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后缩,撞在了沙发扶手上。
我没看王荣,目光只落在孙海身上。然后我动了。猛地加速前冲!几步的距离瞬间拉近,
在孙海惊恐放大的瞳孔倒影中,我右脚抬起,对着他小腹狠狠蹬了过去!“砰!
”沉闷的撞击声。孙海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整个人就像个破麻袋一样向后倒飞,
后背重重撞在沙发靠背上,又顺着滑落,蜷缩着瘫倒在地板上。他双手死死捂住肚子,
身体虾米般弓起,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抽气声,疼得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我没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一步跨过去,左手揪住他后脑勺的头发,猛地向上一扯!
孙海被迫仰起头,脸上涕泪横流,满是痛苦和恐惧。右手的菜刀,冰冷的刀刃,
贴上了他颈侧的皮肤。很轻,但足够让他感受到那股金属特有的寒意和锋利。
他浑身剧烈一颤,整个人僵住,连抽气声都停了,只剩下粗重而惊恐的喘息。我俯下身,
嘴唇几乎贴着他的耳朵,声音压得很低,很慢,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孙海,
你听好。”他抖得更厉害了。“我不管你是真被骗,还是演苦肉计。”刀锋微微下压,
他脖子上立刻出现一道浅浅的白痕,“也不管你用什么手段欺骗了我老婆,让她这么关照你。
”“但这里,是我的家。”“你现在躺的这块地板,是我买的。”我顿了顿,
感受到他皮肤下血管的疯狂搏动。“你喜欢扮可怜,喜欢让她心疼,是吧?”我声音更冷,
“行。我现在给你个机会,让你真的可怜一回。”“你说,我这一刀下去,是割大动脉快,
还是割气管快?”“或者……”我手腕微微转动,刀锋在他皮肤上轻轻划动,“我慢一点,
让你感受一下血是怎么一点一点流干的?”孙海猛地倒抽一口冷气,
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牙齿咯咯作响,裤裆处迅速洇开一片深色的水渍他吓尿了。
“不……不要……姐夫……饶命……”他声音破碎,带着哭腔,
“我错了……我马上走……马上滚……”“许阳!!!!”王荣的尖叫声终于冲破喉咙,
她像是才从巨大的震惊中回过神,疯了一样扑过来,伸手就要抓我拿刀的胳膊:“你疯了!
你把刀放下!放下!!”我没理她。揪着孙海头发的手猛地发力,
将他整个人从地上硬生生拽了起来。他双腿发软,根本站不住,全靠我拎着。“王荣!报警!
快报警啊!”孙海终于能喊出声了,声音凄厉。王荣手忙脚乱地去摸手机。我瞥了她一眼,
没阻止,只是对着手里抖得像筛糠一样的孙海,继续说:“报警?好啊。等警察来了,
我正好告你非法侵入他人住宅,性骚扰女主人未遂。你猜,是你先被拘留,还是我先被带走?
”孙海不喊了,眼神绝望。我拖着他,像拖一条死狗,朝门口走去。
孙海的双脚在地板上无力地蹬踹,留下几道湿漉漉的痕迹。“许阳!你放开他!你凭什么!
这是我的房子!我让他住的!”王荣冲到我面前,试图挡住去路,脸上又是愤怒又是惊慌,
妆容被眼泪晕开,显得格外狰狞。“你的房子?”我停下脚步,看着她,忽然笑了,
那笑容大概很冷,“王荣,你住了三年,是不是住出幻觉了?”她一愣。“房产证上,
写的是我的名字。购房合同,是我签的。全款,是我爸妈出的。”我一字一顿,
“需要我现在去书房,把证件拿出来,贴你脸上让你看清楚吗?”王荣的脸色瞬间白了。
我没再废话,侧身绕过她,走到玄关。左手松开孙海的头发,改为揪住他后脖颈的衣领,
右手依旧握着刀。抬脚,对着厚重的实木防盗门,狠狠一踹!“砰!!!
”门撞在后面的墙壁上,发出巨响,整个门框似乎都震了震。楼道里声控灯应声亮起,
冷白的光照进来。我手臂发力,将手里的孙海连同他那个灰色的行李箱,一起甩了出去。
“啊!”孙海摔在楼道冰凉的地砖上,滚了两圈,撞在对面邻居的门上,
发出“咚”的一声闷响。行李箱也翻倒,东西散落出来几件。他蜷缩着,痛苦**。
4.王荣又扑了过来,这次不是拦我,而是挥起手臂,朝着我的脸扇过来:“王八蛋!
我跟你拼了!”我早有预料。伸出右手精准地抓住了她挥来的手腕,力道之大,
让她痛呼一声。然后,松开左手,任由刀跌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借着身体扭转的力量,
反手抽了回去。“啪!”一记清脆响亮的耳光,结结实实甩在她脸上。
王荣被打得头猛地偏向一边,整个人都懵了,耳朵里嗡嗡作响,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瞪着我。
我松开她的手腕,逼近一步,将她逼得后背抵在冰冷的墙壁上。“这一巴掌,是打你这三年,
把我当傻子,当佣人,当提款机。”她嘴唇颤抖,想说什么。我抬起手,
用沾了孙海脖子上一点油汗的指尖,轻轻拍了拍她红肿的脸颊,动作带着毫不掩饰的侮辱。
“王荣,我忍你,不是因为我怕你,也不是因为我多爱你。”我盯着她的眼睛,
声音压得很低,但每个字都像钉子。“只是因为我觉得,
当初那个在图书馆会脸红、在地铁上会偷偷拉我手的女孩,值得我给她一个家,
纵容她一点任性。”“但我好像错了。”“那个女孩,早就死了。
死在你第一次对我颐指气使的时候,死在你心安理得花着我父母的钱还嫌不够的时候,
死在你今天,带着野男人回来,让我给你们做饭的时候。”她瞳孔缩紧,眼泪涌出来,
但不再是刚才那种愤怒的泪,而是混杂了震惊、慌乱,和一丝迟来的恐慌。我没再看她。
转身,弯腰,双手抓住身旁那个实木鞋柜的边缘,腰部发力,低吼一声,猛地将它举了起来!
很重,手臂肌肉瞬间绷紧。门外的孙海刚勉强撑起上半身,看到这一幕,吓得魂飞魄散,
手脚并用就想往楼梯口爬。我一步踏出门口,将举起的鞋柜,对着他前方不到半米的地面,
狠狠砸了下去!“轰!!!!”巨响震得楼道回音隆隆。实木鞋柜四分五裂,
里面的高跟鞋、皮鞋、运动鞋天女散花般崩飞出去,砸在墙壁上、地上,一片狼藉。
碎裂的木屑和灰尘弥漫开来。孙海抱头缩在墙角,吓得连叫都叫不出来,只是拼命发抖。
我站在满地狼藉和碎片之中,微微喘了口气,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听清楚。
”我的声音在寂静的楼道里回荡。“滚。”“再让我看见你接近她,出现在我附近,
”我指了指他抖个不停的双腿,“我让你这两条腿,永远留在医院里。”孙海拼命点头,
眼泪鼻涕糊了一脸,挣扎着想爬起来,却腿软得几次都没成功。我没再管他。后退一步,
回到门内。王荣还瘫坐在玄关的墙边,捂着脸,眼神空洞地看着门外的一片混乱,又看看我,
像是第一次认识我。我弯腰,捡起地上那把菜刀。刀刃依旧雪亮。然后,我伸手,
握住门把手。看着门外终于连滚爬爬站起来、拖着破损行李箱、头也不回冲下楼梯的孙海。
最后看了一眼失魂落魄的王荣。“砰。”我关上了门。“咔嚓。”反锁。钥匙转动两圈。
将一切混乱、不堪、和那令人作呕的陌生人气味,彻底锁在了门外。客厅里,
瞬间安静得可怕。只有我和她粗重不一的呼吸声。还有满地狼藉,
见证着刚才那场短暂而暴烈的风暴。5.一夜无话。我没回主卧,也没去客房。
就在书房那张窄小的单人沙发上,凑合了一宿。天蒙蒙亮时,被冻醒了一次。秋天的清晨,
寒意已经渗进骨头里。客厅的狼藉还保持着昨晚的原样。碎裂的鞋柜残骸,
崩得到处都是的鞋子,还有孙海摔倒时留下的一点污渍,干涸在地板上,像个难看的伤疤。
我洗漱完,烧了壶热水,泡了杯浓茶。端着茶杯,走到客厅的落地窗前。窗外,
城市刚刚苏醒,早高峰的车流开始汇聚,像缓慢移动的钢铁蚁群。
安静一直持续到上午九点多。主卧的门终于开了。王荣走了出来。她换了一身衣服,
还是香奈儿,另一套。脸上的红肿消了一些,但还能看出痕迹。她化了很重的妆,
试图盖住憔悴,可眼睛里的血丝和浮肿骗不了人。她看见我,脚步顿了一下,
下巴习惯性地抬起来,那种虚张声势的高傲又回到了她脸上,尽管底色是苍白和慌乱。
她没去收拾门口的混乱,甚至没多看一眼,径直走到我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沙发很软,
她陷进去一点,但脊背挺得笔直。沉默了几分钟。“许阳,”她先开口,声音有些沙哑,
但努力维持着平静,“昨晚的事,你必须给我一个解释,也必须给孙海一个交代。
”我喝了口茶,没说话。“你无缘无故动手打人,还拿刀威胁,这是犯法的你知道吗?
”她的语气渐渐强硬起来,“孙海已经联系律师了,
他要告你故意伤害、非法拘禁、持械恐吓!”我放下茶杯,陶瓷磕碰玻璃茶几,
发出清脆的“叮”一声。“哦。”我说,“让他告。”王荣被我这个反应噎了一下,
脸上闪过一丝恼怒。“你别以为我在吓唬你!许阳,我告诉你,这件事没完!
你必须亲自去给孙海道歉,赔偿他的医药费和精神损失,还有,你要写保证书,
保证以后再也不骚扰他!”我看着窗外,一群鸽子从对面楼顶飞过。“否则呢?
”我淡淡地问。王荣深吸一口气,像是终于等到了我这句话。她身体微微前倾,
盯着我的眼睛,一字一顿,像是抛出了她认为最重的筹码:“否则,我们就离婚!
”她说这话时,眼睛里有一种混杂着报复**和试探的复杂情绪。大概觉得,
用“离婚”来威胁一个结婚三年、事事顺着她的男人,是稳操胜券的。我收回目光,转向她。
看了她几秒钟。然后,我站起身,走进书房。王荣坐在沙发上,
大概以为我是被“离婚”两个字震住了,要去冷静或者求饶。她脸上的表情甚至松动了一点,
带上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胜利者的矜持。半分钟后,我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份文件。
很薄,大概七八页纸,用蓝色的硬质文件夹夹着。我走回她面前,没坐下,
直接将文件夹打开,抽出里面的文件,放在她面前的茶几上。纸张落下的声音很轻。
但王荣脸上的表情,在看清文件抬头上那几个加粗黑体字的瞬间,彻底凝固了。
《离婚协议书》。“签吧。”我说。她像是没听懂,茫然地抬起头看我。“你不是要离婚吗?
”我俯视着她,语气平静得像在问今天天气如何,“协议我早就准备好了。本来还想再等等,
现在看来,不用等了。”王荣的目光死死钉在那份协议上,几秒钟后,猛地伸手抓起来,
手指因为用力而颤抖。她快速翻看着,脸色越来越白。协议条款清晰而冷酷。
房产在我名下归我,车辆在我名下归我。婚后共同存款大部分是我的收入按贡献比例分割,
她只能拿到极小一部分。至于她那些名牌包包、首饰、衣物,属于个人物品,自行处理。
没有补偿,没有赡养费。总结起来就是:她几乎是净身出户。“许阳……”她抬起头,
声音抖得厉害,刚才的强硬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难以置信的惊慌,
“你……你早就……”“对。”我打断她,“从你半年前开始,频繁加班,电话不接,
回家就挑刺,身上有陌生香水味开始我就开始对你进行调查了。
”“现在手上的证据也已经掌握的差不多了。”我顿了顿,补充道:“顺便告诉你,
你车里那个GPS定位器,是我装的。你和孙海去南山温泉酒店过夜那次,我知道。
你刷我的副卡给他买那块五万的手表,我也知道。”王荣手里的协议滑落,散在茶几上。
她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气,瘫软在沙发里,眼神空洞。“不……”她喃喃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