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救重病的母亲,我签下三年合约成为顾琛白月光的替身。他教我模仿她的语气、神态,
甚至微笑的弧度。直到沈清漪“死而复生”归国,他当众宣布我的使命结束。
“你只是个影子,现在正主回来了,该退场了。”我背上巨额债务,母亲病危,
走投无路时却发现了秘密——沈清漪当年的“死亡”,竟是顾琛为独占她策划的绑架意外!
我撕碎温顺伪装,戴上沈清漪的面具主动接近顾琛的对手。“顾先生,替身戏杀青了。
”“这一次,我要你亲眼看着你最在乎的东西,被我亲手毁掉。
”1金丝雀的牢笼金丝雀的牢笼,华美却令人窒息。水晶吊灯将宴会厅照得亮如白昼,
空气里浮动着昂贵香水、醇厚酒液与精致食物混合的馥郁气息。
我穿着顾琛亲自挑选的香槟色鱼尾长裙,裙摆上细碎的亮片折射着璀璨光芒,
像一条被精心装扮的观赏鱼。脖颈间沉甸甸的蓝宝石项链,是沈清漪生前最喜欢的款式。
我微微扬着下巴,
唇角噙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清冷又疏离的笑意——那是沈清漪的标志性表情,
我对着镜子练习了无数个日夜,早已融入骨髓。顾琛就在我身侧,高大挺拔,
一身剪裁完美的黑色礼服衬得他愈发冷峻矜贵。他的手臂看似随意地搭在我的腰间,
指腹却隔着薄薄的衣料,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将我紧紧扣在他身侧。
这是一个无声的指令:别出错。“顾总,
这位是……”一个脑门锃亮的中年男人端着酒杯凑近,目光在我脸上逡巡,
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和一丝惊艳。顾琛唇角微勾,那笑意却未达眼底,
冰冷得如同淬了寒冰的刀锋。“陈董,”他的声音低沉悦耳,却毫无温度,“这位是清漪,
刚从巴黎回来不久。”他微微侧头,下颌线绷紧,目光落在我脸上,带着无声的警告和命令。
我的心猛地一缩,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尖锐的疼痛蔓延开来,又被我强行压下,
脸上依旧是那个无懈可击的、属于沈清漪的微笑。三年了。整整一千多个日夜,
我活在这个名为“沈清漪”的躯壳里,呼吸着她的气息,模仿着她的一颦一笑,
像一个被抽走了灵魂的木偶,只为换取病床上母亲苟延残喘的机会。“原来是沈**!
久仰大名!果然百闻不如一见!”陈董脸上的惊艳瞬间化为极致的恭维,
“难怪顾总这些年……”顾琛矜持地颔首,打断他多余的奉承,
另一只手优雅地端起侍者托盘上的香槟,指尖冰凉地擦过我的手背。他微微低头,
温热的呼吸拂过我的耳廓,声音压得极低,如同情人间的絮语,
却字字如冰锥刺骨:“笑得再自然点。眼神,放空一点。清漪看人,从不聚焦。
”我顺从地调整了唇角的弧度,让那笑容带上几分飘渺的倦意,目光越过陈董的肩膀,
投向虚空中的一点。完美。顾琛眼底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满意,搭在我腰间的手,
力道似乎松了那么一丝丝。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完美扮演中,
宴会厅入口处突然掀起一阵小小的骚动。
原本流畅的交谈声和背景音乐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掐住,瞬间低了下去,
无数道目光齐刷刷地投向那个方向。像摩西分开红海,人群自发地向两旁退开,
让出一条通道。一个穿着纯白色露肩曳地长裙的女人,宛如月光凝聚成的精灵,
缓缓走了进来。她的五官与我有着惊人的相似,但气质截然不同。
我模仿的清漪是清冷疏离的雪山白莲,而她本人,
此刻正活生生站在众人目光焦点中的沈清漪,
却带着一种易碎的、惊惶的、惹人无限怜惜的柔弱,眼神如同受惊的小鹿,
茫然地扫视着人群。她的视线最终定格在我身边的顾琛身上,
那双漂亮的眼睛里瞬间蓄满了泪水,摇摇欲坠。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我清晰地感觉到腰间那只手瞬间变得僵硬,如同铁箍,几乎要嵌入我的皮肉。
顾琛挺拔的身躯在我身侧骤然绷紧,如同拉满的弓弦。他脸上那张冰封的面具,
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巨大裂痕。
震惊、狂喜、难以置信……种种激烈的情感在他深邃的眼眸中疯狂翻涌、碰撞,
最终化为一片赤红的、失而复得的巨大漩涡。他搭在我腰间的手猛地抽回,
像丢弃一件碍眼的垃圾,力道之大,让我猝不及防地踉跄了一下,
高跟鞋踩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刺耳的声响。周围一片死寂。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这戏剧性的一幕上。顾琛完全无视了我的狼狈,
他的眼里只剩下那个白色的身影。他大步流星地朝她走去,步伐急切得近乎失态,
那坚不可摧的冰冷外壳在这一刻彻底粉碎,露出底下炽热滚烫的内核。
“清漪……”他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颤抖,嘶哑得厉害,小心翼翼地伸出手,
仿佛眼前的人只是一个虚幻的泡影,稍一触碰就会消散,“真的是你?你……回来了?
”沈清漪的眼泪终于滑落,她微微颤抖着,在顾琛即将触碰到她的瞬间,如同被惊吓过度,
身体轻轻晃了晃,软软地向前倒去。“清漪!”顾琛惊呼一声,再不顾及其他,
一个箭步上前,稳稳地将那抹纤细的白色拥入怀中,紧紧地、死死地抱住,
力道大得像是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他低下头,脸颊埋在她散发着幽香的颈窝,
肩膀微微耸动。整个宴会厅鸦雀无声,只有悠扬的背景音乐兀自流淌,此刻却显得无比讽刺。
而我,苏念,穿着模仿她的裙子,戴着模仿她的珠宝,画着模仿她的妆容,像一个小丑,
被彻底遗忘在舞台中央,被那拥抱的姿态隔绝在冰冷的世界之外。
腰间残留的触感和骤然失去支撑的空虚感提醒着我刚才发生的一切。脚踝处传来钻心的疼痛,
是刚才踉跄时扭伤的。没有人看我。所有人的目光都带着怜悯、好奇、幸灾乐祸,
聚焦在那对“劫后重逢”的璧人身上。顾琛似乎终于想起了我的存在。他抱着沈清漪,
缓缓转过身,冰冷的视线如同淬毒的利箭,穿透人群,精准地钉在我身上。那眼神里,
再也没有一丝一毫方才的暖意,只剩下彻骨的厌恶和急于摆脱的冰冷。“苏念。
”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寂静的大厅,每一个字都带着冰渣,砸在我的心上,
“你的使命结束了。”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我苍白的脸,像是在确认一件物品的废弃状态,
然后以一种宣布既定事实的冷酷口吻继续道:“另外,你利用职务之便,
泄露南城项目标书底价给周氏,导致集团损失惨重。这笔账,你跑不了。明天,
法务部会找你。”泄露标书?南城项目?我脑中一片轰鸣。
我根本接触不到那个级别的核心机密!唯一的可能……我猛地看向顾琛怀中的沈清漪。
她似乎被顾琛的声音惊动,微微侧过脸,将头更深地埋进顾琛怀里,只露出一只眼睛,
隔着人群,遥遥地望向我。那眼神里,哪里还有半分柔弱?
只有一丝清晰的、淬了毒的得意和冰冷刺骨的嘲讽,快得一闪而逝,仿佛错觉。
巨大的耻辱和冤屈如同海啸般瞬间将我淹没,几乎窒息。我张了张嘴,想辩解,想嘶吼,
想质问那个陷害我的女人。但顾琛已经收回了视线,仿佛多看我一眼都是玷污。
他小心翼翼地揽着怀中的珍宝,以一种保护者的姿态,在众人或同情或探究的目光中,
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白色的裙裾和黑色的衣角纠缠着,消失在宴会厅耀眼的灯光深处。
将我,彻底遗弃在这冰冷的万丈深渊。2替身的觉醒冰冷的水珠顺着额发狼狈地滴落,
砸在浴室冰冷的瓷砖上,碎开。花洒喷出的水流强劲地冲刷着我的身体,皮肤被搓得泛红,
甚至有些刺痛。香槟色的鱼尾裙被随意丢弃在角落,像一团被揉皱的、失去价值的华丽垃圾。
蓝宝石项链沉重地躺在洗手台上,幽冷的光芒像是在嘲笑我的愚蠢。
顾琛助理的电话是在凌晨两点打来的。冰冷的电子音公式化地通知我,
天亮前必须搬出这栋承载了我三年虚假人生的别墅。违约金?
助理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又迅速被公事公办的冷漠取代:“顾总的意思是,
泄露标底造成的直接经济损失,初步核算为八千万。这笔债务,将……由您个人承担。
稍后法务部会将相关文件送达。”八千万。这个天文数字像一块烧红的烙铁,
狠狠烫在我的意识上。世界瞬间褪去了所有颜色,只剩下尖锐的嗡鸣和一片绝望的惨白。
我扶着冰冷的墙壁才勉强站稳,花洒的水流声变得遥远而空洞。手指颤抖着,
几乎握不住手机。搬离别墅的过程像一场模糊的噩梦。
我仅有的几件属于自己的旧衣物被胡乱塞进一个半旧的行李箱。
别墅里那些价值连城的珠宝、华服,那些属于“沈清漪”的道具,我一件也没有碰。
助理面无表情地监督着,眼神复杂。最后,他将一个薄薄的信封递给我:“苏**,
顾总说……这是看在过去三年的份上。”信封里是薄薄一沓现金,大概几万块,
像打发乞丐的施舍。我租了一个阴暗潮湿的地下室单间,霉味混合着下水道的隐约气息,
挥之不去。空气沉重得如同凝固的铅块。母亲的电话就是在这个时候打来的,
像一道撕裂黑暗的惊雷。“念念……”母亲的声音虚弱得如同风中残烛,断断续续,
带着极力压抑的痛苦喘息,
妈可能……撑不住了……他们说……手术……要尽快……”巨大的恐惧瞬间攫住了我的心脏,
冰冷彻骨。我握着手机的手抖得不成样子,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
母亲的病,尿毒症晚期,唯一的希望就是换肾。
手术费、后续排异治疗……那是一个同样足以压垮我的天文数字。而现在,
八千万的债务像一座大山轰然压下,彻底断绝了我所有的生路。“妈!妈你撑住!别吓我!
钱……钱会有的!一定会有办法的!你等我!等我!”我对着手机嘶吼,声音破碎不堪,
眼泪汹涌而出,混合着脸上未干的水渍,一片冰凉咸涩。
电话那头只剩下母亲压抑的、痛苦的**和仪器单调的滴滴声,然后被护士焦急的声音切断。
世界彻底崩塌。我瘫坐在冰冷潮湿的地板上,背靠着同样冰冷的墙壁,
巨大的绝望如同冰冷的海水,从四面八方涌来,将我彻底淹没。黑暗吞噬了一切,
连哭泣的力气都被抽干。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几分钟,也许是一个世纪。
地下室唯一的、昏黄的小灯泡发出滋滋的电流声。
我的目光空洞地扫过角落里那个半旧的行李箱。那是属于苏念的全部家当。一个念头,
如同黑暗深渊里悄然浮起的磷火,冰冷而微弱,却带着一种致命的吸引力。
顾琛的书房……那间我曾无数次出入、为他整理文件、端茶送水的书房。那个地方,
是顾氏帝国的核心机密所在。三年“替身”生涯,我谨小慎微,从未敢逾越雷池半步,
但有些东西,在日复一日的“扮演”中,如同空气般渗透进来。
我记得他某些重要的文件习惯性地放在书桌左手边第二个带锁的抽屉里。
我记得他有一个极其私密的、几乎不用的保险柜,嵌在书架后面,
密码……似乎是他和沈清漪第一次见面的日期?
我曾在一次他醉酒后含糊的呓语中听到过几个数字……这念头一旦升起,
就像藤蔓一样疯狂滋长,缠绕住我的心脏,带来窒息般的紧张和一丝绝望中滋生的疯狂。
天亮后,我像一缕游魂,凭着记忆再次来到那栋熟悉的别墅区。意料之中,
我被保安拦在了雕花铁门外。隔着冰冷的铁艺栏杆,我看到别墅里灯火通明,
隐约有佣人忙碌的身影。一个熟悉的花匠正在修剪花园里的玫瑰。“王伯!”我压低声音,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和哀求,隔着铁栏呼唤。老花匠抬起头,看到是我,
布满皱纹的脸上露出惊讶和深深的同情。他左右张望了一下,快步走到铁栏边。“苏**?
你怎么……”“王伯,求您帮帮我!”我的声音哽咽,眼泪再次涌上眼眶,
“我……我妈妈病危,急需钱救命……我……我有个很重要的东西,可能落在以前的书房了,
是个……是我妈妈的遗物,不值钱,但对我很重要!求您……”我编造着拙劣的谎言,
心脏狂跳得几乎要冲破胸腔。老花匠看着我惨白的脸和通红的眼眶,浑浊的眼中满是怜悯。
他犹豫了一下,重重叹了口气。“唉……作孽啊……苏**,你等等。”他转身快步离开。
几分钟后,他再次出现,手里多了一把黄铜钥匙,悄悄从铁栏缝隙塞到我手里,
声音压得极低:“后院小门……动作快点!顾总……他昨晚好像没回来,
但随时可能……”我紧紧攥住那把冰凉的钥匙,如同攥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谢谢您!
王伯!谢谢!”我哑声道谢,心脏在胸腔里擂鼓。凭借着对别墅地形的熟悉,
我像一道无声的影子,从后院不起眼的小门闪身而入。别墅里静悄悄的,佣人似乎都在前厅。
我赤着脚,踩在冰凉的大理石地面上,悄无声息地摸上二楼。书房厚重的雕花木门紧闭着。
我屏住呼吸,将耳朵贴在冰冷的门板上,里面一片死寂。心脏在喉咙口狂跳,几乎要跃出来。
我颤抖着握住门把手,轻轻一旋——门开了!竟然没锁!
巨大的狂喜和更深的恐惧瞬间攫住了我。我闪身进去,迅速反手关上门,背靠着门板,
大口喘着气。书房里弥漫着熟悉的、属于顾琛的冷冽气息和雪茄的淡淡余味。巨大的书桌,
顶天立地的书架,一切都和记忆里一样,冰冷、威严,象征着绝对的控制。
我的目光第一时间投向书桌左手边第二个抽屉——锁着。钥匙……我迅速扫视桌面,没有。
书架后的那个隐蔽保险柜!我扑到书架前,凭着记忆在第三排书籍后面摸索。
指尖触到一个冰冷的金属凹槽!找到了!
日期……顾琛醉酒后模糊的呓语……“清漪……六月……十七……海……”我深吸一口气,
手指颤抖着,在密码盘上按下了“0617”。咔哒!一声极其轻微的机械解锁声响起!
成了!我猛地拉开保险柜厚重的金属门。里面东西不多:几份厚厚的牛皮纸文件袋,
一些散乱的照片,还有一个……看起来极其老旧的、带有物理按键的录音笔?
我的心脏骤然停止跳动。直觉像冰冷的电流瞬间窜遍全身。我几乎是扑过去,
一把抓起了那个录音笔,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我颤抖着按下了播放键。
一阵滋滋的电流噪音响起,几秒后,一个清晰而冷酷的男声传了出来,
每一个字都像冰锥狠狠扎进我的耳膜:“……计划很简单。制造一起‘意外’,
让沈清漪暂时消失一段时间。地方找好了,就在西郊废弃的化工厂仓库。
绑她的人我已经安排妥当,都是些亡命徒,只认钱。记住,我要的是‘意外失踪’,
不是真的伤她!吓唬吓唬,让她吃点苦头,明白离开我的代价就好。等她彻底怕了,
我再‘救’她出来……到时候,她只能永远待在我身边……”是顾琛的声音!
冰冷、算计、带着掌控一切的残忍!录音笔里传来另一个唯唯诺诺的男声:“是,顾总!
您放心,绝对万无一失!只是……万一过程中真出了什么意外……”“意外?
”顾琛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丝不耐烦的暴戾,“控制好你的人!我要的是她怕,
不是她死!如果真的……哼,那就处理干净!一点痕迹都不能留!明白吗?!
”录音到此戛然而止,只剩下刺耳的电流滋滋声。我的血液仿佛在这一瞬间凝固了,
又在下一秒轰然沸腾!巨大的震惊、愤怒、冰冷的恨意如同火山岩浆,
冲破了我所有的理智堤坝!原来如此!原来沈清漪当年的“意外身亡”,根本不是什么意外!
是顾琛一手策划的绑架!是为了满足他那变态的占有欲,
为了让她“永远留在他身边”而制造的恐怖事件!只是过程中出了真正的意外,
导致沈清漪坠崖“身亡”!而顾琛,他做了什么?掩盖真相!清除痕迹!三年!整整三年!
我像个傻子一样,为了救母亲的命,扮演着他害死的女人的影子,
承受着他的冰冷、他的掌控、他的一切羞辱!而他,就是造成这一切悲剧的始作俑者!
我死死攥着那支冰冷的录音笔,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出咯咯的轻响,几乎要将它捏碎。
牙齿深深咬进下唇,浓重的血腥味在口腔里弥漫开来,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
冰冷的恨意如同剧毒的藤蔓,瞬间缠绕住心脏,勒紧,
带来一种近乎窒息的痛苦和一种……毁灭性的清醒。目光扫过保险柜里散落的几张照片。
其中一张,是年轻许多的顾琛和沈清漪在海边的合影,阳光灿烂,顾琛看着沈清漪的眼神,
带着一种少年人特有的、近乎偏执的炽热占有欲。另一张,似乎是某个项目工地的远景图,
上面潦草地画着几个红圈。还有几张模糊的监控截图,拍的是几个面目凶悍的男人,
其中一个人手腕上有一个明显的蝎子纹身。这些……都是他当年掩盖真相时留下的“尾巴”?
或者……是他准备用来对付周砚的东西?一个疯狂而清晰的念头,
如同黑暗中骤然亮起的闪电,劈开了我眼前所有的迷雾和绝望。替身?影子?退场?顾琛,
你错了。我轻轻关上了保险柜的门,
将那支决定命运的录音笔小心翼翼地放进我破旧外套最里面的口袋,紧贴着剧烈跳动的心脏。
冰冷的金属外壳透过薄薄的衣料传来一丝寒意,却奇异地让我滚烫的恨意沉淀下来。
我站起身,走到书房巨大的落地窗前。窗外,是精心打理的花园,晨曦微露,玫瑰娇艳欲滴,
像极了昨晚宴会上沈清漪身上那抹刺眼的白。镜子里,倒映出我此刻的模样:脸色惨白如纸,
眼窝深陷,嘴唇被咬破的地方血迹干涸,像一道丑陋的伤疤。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颊,
眼神空洞,只剩下燃烧过后冰冷的灰烬。
但这张脸……这张被顾琛亲手打磨了三年、酷似沈清漪的脸……它是我唯一的武器。
我缓缓抬起手,指尖冰冷,抚过自己的脸颊轮廓,抚过紧抿的唇线。
镜子里的影像开始扭曲、变幻。空洞的眼神一点点聚焦,褪去所有属于苏念的怯懦和绝望,
注入一种冰冷的、锐利的、带着审视的光芒。唇角不再是温顺的弧度,
而是极其缓慢地、向上勾起一丝冰冷的、带着嘲讽的、属于胜利者的微笑。模仿沈清漪?不,
顾琛。你教会我的,远不止于此。你教会我在绝境中如何戴上最完美的面具求生。
你教会我看透你那些冷酷的商业手腕和致命的弱点。你教会我……恨。而现在,
我要用你亲手锻造的武器,一点一点,将你推入你自己挖掘的坟墓。
目标只有一个——顾氏集团的继承权。那是你的命脉,是你最在乎的东西。
我要你眼睁睁看着它,在你“失而复得”的巨大狂喜中,被我,苏念,
这个你弃如敝履的替身,亲手碾碎!镜子里的人影,眼神锐利如刀锋,
唇角那抹冰冷的笑意逐渐扩大,带着一种玉石俱焚的决绝。不再是沈清漪那清冷的白月光。
更像是……月光下淬了剧毒的荆棘,美丽,致命。我拿出手机,屏幕幽光照亮我冰冷的脸。
屏幕上显示着周砚助理的联系方式——那是很久以前,在一次顾氏举办的商业晚宴上,
我作为“沈清漪”陪在顾琛身边时,那个敏锐精明的男人主动递给我的名片,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当时我只觉得是礼节,如今看来,
那分明是猎手对潜在猎物的标记。指尖悬在屏幕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但很快被冰冷的决心压下。我编辑了一条简短的信息,
内容只有时间和地点——市中心那家以私密性著称的顶级会员制咖啡馆。收信人:周砚。
发送。屏幕暗下去。我最后看了一眼镜子里那个陌生又熟悉的复仇者,然后转身,
毫不犹豫地离开了这间充满罪恶和算计的书房。
地下室潮湿的霉味仿佛被隔绝在了另一个世界,只有心脏在胸腔里沉稳而有力地搏动,
带着一种近乎毁灭的亢奋。复仇的序幕,由我亲手拉开。
3复仇的序幕“镜界”咖啡馆顶层的VIP包厢,像一个悬浮在都市喧嚣之上的水晶盒子。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灰蒙蒙的天际线和蚂蚁般的车流,俯瞰众生的视角。
空气里弥漫着顶级蓝山咖啡的醇厚香气和若有似无的雪松香薰味道,奢华而疏离。
我坐在靠窗的位置,背脊挺得笔直,像一株柔韧的竹子。
指尖无意识地轻轻摩挲着白瓷咖啡杯温热的边缘。身上不再是昨夜的华丽鱼尾裙,
也不是地下室的廉价衣物,而是一套剪裁极简、线条利落的米白色西装套裙。
这是用顾琛“施舍”的那点钱,加上典当掉最后一件值钱首饰换来的“战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