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过来时,女配正把自己的脖子套进麻绳,准备上吊。低头看了眼自己萝卜似的的小短腿,
我一把扑上去抱住她的脚开始哭嚎:“娘你竟然背着我偷偷荡秋千,呜呜,你下来,我要玩。
”女配含泪看着我,温声哄道:“乖,你爹马上就要接你进京当大**了,娘出身不好,
不能拖累你。”我眨巴着泪眼,哭的跟凶了:“娘你骗人,
爹明明说等中了状元就接王雪妞进京当官夫人的。”女配脸色一白,顿时忘了寻死,
问我:“王雪妞是谁?”1王雪妞是男主两小无猜的小青梅,香消玉殒的白月光。
接她进京的话,不过是我情急之下信口胡诌的,因为解释不了,我索性两眼一翻装昏过去。
谁能想到,前一秒还在吐槽男主的我,一眨眼竟穿到了小说里。不仅成了男主的女儿,
还有了个一心求死的娘。小说里,原主陆凌儿是男主陆元启和歌妓出身的女配徐婉所生。
陆元启高中状元后,托人捎信回来,说在京城已经谋了官职,不日就要接她们母女入京。
简单交代后,他一遍遍提起徐婉的出身,恐会连累自己的名声清誉,
就连将来儿女婚嫁也寻不到好人家。所以徐婉在看了信后,又悲又喜,甘愿赴死。
按现代的眼光来看,这是个常年被PUA,不折不扣的顶级恋爱脑。所以我现在的首要任务,
就是让徐婉打消自尽的念头,看清陆元启的虚伪面目。就这样想着,我忍不住打起了瞌睡,
等醒来时,天已经黑了,徐婉正坐在油灯下缝衣服。见我睁开眼,她立马放下手中的针线,
摸了摸我的头后将我搂在怀里:“凌儿,你可算醒了,吓死娘了。
”我用自己的小短手紧紧搂住她,眨眨眼掉出几颗金豆子:“呜呜,娘,
凌儿做了个好长的梦好害怕啊。”徐婉柔声安慰我:“乖凌儿,不怕,梦都是假的。
”我抽抽搭搭的回答:“不,那个白胡子老爷爷告诉我这是真的。”“娘,
凌儿在梦里看见您把自己的脖子吊在了绳子上后就再也没有醒过来,
爹把我接到一个大宅子里,房间里坐着一个穿着大红衣服的漂亮姐姐,爹让我喊她母亲。
”徐婉震惊地看着我,声音开始颤抖:“然后呢?”“我不喊,爹就打我,呜呜,
她不是凌儿的娘,凌儿才不要喊她母亲。”“后来那个姐姐和爹爹生了小弟弟,
他们总是欺负凌儿,还把凌儿关在柴房不给凌儿饭吃。”“柴房里有好多老鼠虫子,
凌儿好怕,好饿啊娘。”肚子适时地传来咕噜一声,徐婉面色惨白,
心疼地搂住我:“凌儿不怕,娘保护你。”作为一个不到五岁的孩子,
我如此清晰的描述出了自己的梦境,再加上之前提到的王雪妞,
想必徐婉心里已经信了七八分。我仰起小脸,伸出胖乎乎的小拇指:“那娘要和凌儿拉钩,
要一辈子都保护凌儿。”徐婉勉强勾起一个笑,拉住我的手指:“好,娘答应凌儿,
一辈子都保护凌儿。”说完,徐婉起身端来一碗热粥和一碟小菜,
怜爱的看着我:“凌儿饿了吧,快来吃饭。”2吃饱喝足后,
我摸着圆滚滚的小肚子在院子里溜达。院子虽然不大,但是里里外外都收拾的十分干净整齐。
鸡舍里养着六七只母鸡,徐婉每日捡了鸡蛋,都会拿出两个给原主和陆元启补身子,
剩下的攒起来卖钱,自己却舍不得吃一口。陆元启平日里只管读书,
家中里里外外全靠徐婉一人操持,虽然早年做歌妓时攒了些银子,
可是给自己赎身后又供养陆元启这些年,早已所剩无几。看着她消瘦的脸,打着补丁的衣裳,
我决定趁陆元启回来之前,对她好好改造一番。翌日一早,我天不亮就起床,钻进鸡窝里,
摸出六个热乎乎的鸡蛋。然后起锅,烧水,把这些鸡蛋全都煮了。徐婉起床时,
我正坐在灶台边剥鸡蛋壳,白**嫩地鸡蛋整整齐齐码放在陶碗里。“凌儿,
你怎么煮了这么多鸡蛋?眼下天气热,吃不完很快就会坏掉的。
”我甜甜一笑:“娘跟凌儿一起吃,吃的完的。”徐婉欣慰地摸摸我的头:“娘不饿,
凌儿还在长身体,还是自己吃吧。”我不语,迅速掰开一个鸡蛋塞进她嘴里:“娘吃,
娘这么瘦,也要长身体。”在我的软硬兼施下,徐婉勉强吃了两个鸡蛋。饭后,
她照常拿起绣棚准备绣帕子卖钱。而我却跑到陆元启的书房,
偷偷翻出一堆字画后来到了书斋。“掌柜的,我要卖字画。”“呦,哪里来的奶娃娃。
”那人捏了捏我的脸。我撇撇嘴,将字画一字摆开:“这是我爹陆元启的字画,
爹写信来说他中了探花,让我和娘把家里的东西变卖下,过几日他就要接我们进京享福啦。
”陆元启虽然还未归家,但是高中探花的消息早已传遍了水青镇,如今他的字画,
自然不愁销量。“原来是陆探花的千金啊。”掌柜的放下算盘走了过来:“果然是他的真迹。
”“小姑娘,这字画我全都要了,一共五十两银子,你看可好?”我歪了歪头,
故作为难:“可是东街的文书斋说给我一百两呢,我还是卖给他吧。”说完,
我抱起字画作势就要走。“等等。”掌柜的拉住我:“我出一百三十两,不能再多了。
”“行,成交。”我爽快点头:“但是你得派个人送我回家,我还要买些东西。
”掌柜的派了一个面色和善的小二跟在我后面。我揣上银子,
扭头去了隔壁的成衣店买了几套颜色清丽又雅致的衣裙,然后又去收拾铺挑选了几个玉簪。
路上,又顺便买了白面、红糖、桂圆、猪肉。回到家,徐婉已经做好了午饭,
正站在门前焦急的等我。见我身后跟着一个人,还拿着大包小包,她警惕地一把抱起我。
我搂着她的脖子,欢快地说:“娘,快放我下来,我买了好多好东西,您快看看。
”小二放下东西就走了,徐婉惊讶地看着我,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是真的。
3我一边展示给她买的新裙子,一边说:“娘,爹的字画好值钱哦,
你以后再也不用绣花补贴家用了。”我把钱袋子放到她手里:“你看,
这些都是用爹爹地字画换来的,还剩了这么多银子。”徐婉小心意义地摸了摸衣裙首饰,
担忧的说:“可是你爹平日子最是宝贝他的字画,等知道你给他卖了,他定然要恼了你的。
”和其他读书人不同,陆元启一直自视清高,家里的俗事半点不沾,宁愿看着妻儿受冻挨饿,
也不远去街上摆摊卖字画。所以徐婉不得不到处接活计。白天替人浆洗衣服,
曾经如玉葱般弹琵琶的手指早已红肿不堪,满是冻疮。夜里,她点着油灯绣帕子,缝衣服,
直到深夜才停歇。明明不过才二十出头,眼角却已经有了细纹。
我拍拍胸脯向她保证:“不会的,爹到时候肯定会夸我懂事,到时候她看到娘这样漂亮,
一定会挪不开眼。”徐婉羞涩地低下头,嗔了一声:“你这孩子。”就这样,在我的劝说下,
徐婉终于不再为生计发愁,开始按我的要求每天打扮的美美的,每日跟我一起吃鸡蛋,
再喝一碗桂圆糖水。半个月后,陆元启在一众人的簇拥下,将房门拍的震天响:“晚娘,
我来晚了,你为何不等等我啊。”“晚娘,为夫来迟了一步啊。”我砰的一声打开门,
在他震惊的眼神中喊道:“爹爹,你来接我和娘去享福啦。
”陆元启目瞪口呆的看着如玉面娃娃般的我,仿佛不认识了一般。“夫君,你回来了。
”徐婉从里间走了出来。“婉,婉娘?”陆元启结结巴巴地开口:“你,你没死啊。
”不等徐婉开口,我抢着问道:“爹爹为何想要娘死啊,
难道爹爹做了大官就不要我和娘了吗?”据我所知,陆元启在翰林院任职,最是注重清誉,
绝对不会落下抛妻弃子的口实,这也是他一次次写信诱导徐婉自尽的原因。
围观的人群里传来怯怯私语声,陆元启白了脸,仓惶地看了徐婉一眼,
急着解释:“不是不是,爹只是担心你们,才一时失言。”“婉娘,既然你没事,
为何迟迟不开门。”陆元启非但不解释自己为何比信中交代的时间晚了半个月回来,
反而怪起了别人。徐婉习惯性地开始自责道歉:“对不起,夫君,
我......”我伸开手挡在她面前,无辜一笑,振振有词地开口:“爹,
娘猜到您今日要回来,特意梳洗打扮了一番,想给您一个惊喜,怎么样,娘是不是很好看?
”实际上,单纯地是我们今日睡过头了。徐婉本身就是美人坯子,如今身穿水清色锦纱衣裙,
头戴碧玉簪,略施粉黛,婷婷袅袅地站在那里,自有一种清风佛面的美。
陆元启认真打量着徐婉,顿时直了眼。徐婉羞赧地低下头,
柔柔开口:“夫君赶了这么久的路,一定累了吧,先用点饭,歇息一下可好?
”陆元启尴尬地咳了一声,忘记了方才的质问,连声说道:“好,好。”一顿饭下来,
气氛十分融洽,我将陆元启哄得喜笑颜开。所以当他发现自己的字画被我卖的一张不剩,
下意识想要罚我时,我仰着天真地笑脸率先开口:“自从爹爹高中,
镇上的人都争着抢着想要得到爹爹的真迹,说什么拿回家供奉到书房,届时定能高中。
”陆元启忍不住眯起眼,自得地笑了笑:“哦?他们当真如此说的?
”我点头如捣蒜:“所以我就把字画卖给他们了,替爹爹扬名,爹爹不会怪我吧?
”陆元启笑的开怀,夸赞到:“我儿甚好。”对上他身后徐婉如负释重的面孔,
我冲她眨眼一笑。很快到了启程的日子。因为计划落败,陆元启不得不带我们母女回到京城。
五日后,马车停到了一座小巧别致的宅院面前。徐婉刚刚将我抱下车,
便听到身后有女子的声音响起:“陆郎,这便是你那糟糠妻吗?”4转过头,
一名容貌姣好的女子正站在陆元启身侧,挽着他的手臂,唇角勾着讥讽的笑。
想必这就是小说中的女主,原主的后来的继母,周玉妍。待看清徐婉的容貌后,她微微一怔,
眼中带了几分嫉妒。要论容貌,如今的徐婉确实比她更胜几分。毕竟是站在人来人往地街上,
陆启尴尬地说:“今日有些累了,有什么事,待明日再说吧。”周玉妍瞪了他一眼,
甩甩袖子走了。我和徐婉被安置了在府中一处最偏僻地院子里。此时,
徐婉终于嗅出了一丝不同寻常地味道,她心不在焉地拾着为数不多的行李,眉头紧锁。
第二日,周玉妍带着两个婢女不请自来,一副女主人的架势。我跟着徐婉来到正厅时,
她正坐在陆元启的怀里撒娇。看着眼前厚颜**地两人,徐婉踉跄一步,险些绊倒在地。
不过她很快镇静下来,清了清嗓子问:“夫君,这位妹妹是?”周玉妍冷哼一声站起来,
斜睨着我们:“妹妹?待日后,指不定谁是姐姐,谁是妹妹呢。”陆元启理了理衣服,
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既然你都看到了,我也不瞒你了。”“婉娘,
我在宴会上救了落水的玉妍,有了肌肤之亲,必须要对她负责。”徐婉唇角颤抖,
用力扯出一抹笑:“既,既如此,夫君自然要将人娶进来。”“没,没关系的,
我不是善妒的人。”“唉。”陆元启叹了一口气:“只是玉妍出身高贵,是吏部侍郎之女,
万不能委屈她做妾啊。”言下之意,便是要贬妻为妾了。话落,徐婉立刻红了眼,
豆大的泪珠滚滚而下:“这些事,你们早已商量好了罢?”“是。”陆元启沉了脸,
却耐着性子劝道:“你放心,我会把凌儿记到玉妍名下,到时候就没人能说她是歌妓所出了。
”“再闹下去,你想连凌儿的名声都不顾了吗?”徐婉脸白如纸,绝望地闭了闭眼。
我轻轻走上前,用手勾住她的小指,怯怯开口:“娘你答应过会保护凌儿一辈子的,
娘去哪儿凌儿就去哪。”“我不要认别人做母亲,娘你别丢下我好不好?”“凌儿。
”徐婉再也支撑不着,紧紧抱住我失声痛哭起来。周玉妍挽着陆元启的手,
轻哂一声:“陆郎,既然凌儿不愿记到我名下,我看还是算了吧,免得传出去,
说我破坏她们母子情谊。”看着她得意地笑脸,我猛地挣脱开徐婉的怀抱,撞向她的肚子。
周玉妍被撞的摔坐在椅子上,发出一声尖叫:“啊,我的肚子好痛啊。”“陆郎,
快救救我们的孩子。”小说中,周玉妍和陆启元婚前就已经情难自已,
此刻恐怕早已珠胎暗结。俗话说,聘者为妻奔为妾,只要婚前失贞的消息传出去,
她再想做正妻简直是痴人说梦。陆元启慌忙让人去叫郎中,待把周玉妍抱到床上躺下后,
他扬起手便要打我。“啪”地一声,徐婉冲到我面前,替我挡下了这一巴掌,
脸颊顿时红肿一片。顾不上考虑许多,我扭头就跑,边跑边喊:“爹爹,
我不是故意推周姐姐的,我不知道她肚子里有小弟弟。”“爹,我错了,别打我了。
”为了甩掉他,我使出吃奶的劲两条小短腿飞快倒腾,眨眼就跑到了府门口。
等陆元启追上来时,我已经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把家丑全都扬了出去。看着门口聚集的一群人,
他腿一软,被门槛绊倒摔在地上:“完了,全完了。”5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