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都机场T3航站楼的人流如织,程以清压低鸭舌帽,快步穿过大厅。
电子屏上显示CA1837航班已经开始登机,他的心跳顿时漏了一拍。"借过!
"程以清拨开人群,向安检口跑去。汗水顺着他的太阳穴滑下,打湿了口罩边缘。五年了,
他从未像此刻这样急切地想要见到那个人。转过一个拐角,程以清猛地刹住脚步。
前方二十米处的安检队伍旁,靳远之正低头查看手机,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滑动。
他穿着一件简单的深灰色风衣,侧脸在航站楼的灯光下显得格外立体。程以清深吸一口气,
正要上前,手机突然响起。是李姐。"以清!你在哪?《归途》的庆功宴七点开始,
全剧组都在等你!"程以清这才想起今晚还有庆功宴。"我...有点急事,可能会迟到。
""什么急事比庆功宴还重要?"李姐的声音提高了八度,"靳总也会出席,
你们不是还有合作要谈吗?"程以清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靳远之身上:"我知道。
我会尽快赶到。"挂断电话,程以清再次抬头,却发现靳远之已经不见了。他急忙环顾四周,
心跳如雷——难道已经登机了?"在找我吗?"一个低沉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程以清猛地转身,差点撞进靳远之怀里。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到能数清对方的睫毛,
程以清甚至能闻到靳远之身上淡淡的雪松香气。"你..."程以清的声音哽在喉咙里。
靳远之的眼睛亮得惊人,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我改签了航班。庆功宴不能缺席,
不是吗?"程以清这才意识到,靳远之早就看到他了。"你父亲...来找过我。
"他直接说道。靳远之的表情瞬间严肃起来:"他为难你了?""不,他是来道歉的。
"程以清深吸一口气,"还告诉了我一些...我本该早点知道的事。"航站楼的广播响起,
提醒乘客登机。人群在他们身边流动,像一条永不停息的河流。而他们站在原地,
仿佛时间静止。"我也看到了你收集的那些剪报,"程以清轻声说,"还有那封信。
"靳远之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以清...""庆功宴结束后,"程以清打断他,
声音微微发抖,"我们能谈谈吗?单独谈谈。"靳远之深深地看进程以清的眼睛,
仿佛要看进他的灵魂:"好。"一个字,却让程以清的心脏几乎跳出胸腔。
---《归途》的庆功宴选在北京最高端的一家酒店顶层。程以清迟到了半小时,
但当他走进宴会厅时,所有人都站起来鼓掌。这部电影已经入围了金狮奖最佳外语片,
票房和口碑双丰收,是今年最成功的国产电影之一。"我们的男主角终于来了!
"陈导举着酒杯迎上来,"还以为你要放我们鸽子呢!"程以清抱歉地笑笑,
接过侍者递来的香槟。他的目光扫过全场,很快锁定了站在落地窗前的靳远之。
对方正与几位国际发行商交谈,西装笔挺,举止优雅,在人群中熠熠生辉。
似乎是感应到了程以清的视线,靳远之转头看向他,举杯示意。程以清也微微举起酒杯,
两人隔着喧闹的人群无声地对饮。接下来的两个小时,程以清周旋于各路媒体和同行之间,
接受祝贺,回答提问,表现得完美无缺。但他的注意力始终有一部分停留在靳远之身上,
注意到对方什么时候去了露台,什么时候又回来,和谁说了什么话。"你今晚心不在焉。
"李姐小声提醒他,"媒体都在呢,打起精神来。"程以清点点头,借口去洗手间,
暂时逃离了喧嚣。站在洗手间的镜子前,
他看着自己泛红的脸颊和明亮的眼睛——这不像平日冷静自持的他。
靳振国的话、那封信、机场的偶遇,所有这些都在他脑海中盘旋,让他无法平静。
回到宴会厅,程以清发现靳远之又不见了。他环顾四周,最后目光落在通往天台的那扇门上。
几乎没有犹豫,他走了过去。推开沉重的金属门,夜风迎面吹来,带着初秋的凉意。
天台上空无一人,只有几盆绿植和一套户外桌椅。北京城的夜景在脚下铺展开来,
灯火如星河般璀璨。"我就知道你会来。"程以清转身,看到靳远之从阴影处走出来,
手里拿着两杯酒。月光勾勒出他挺拔的轮廓,为他镀上一层银边。"你知道?
"程以清接过酒杯,指尖不小心碰到靳远之的手,一丝电流从接触点蔓延开来。
靳远之轻笑一声:"就像我知道你会喜欢《归途》的剧本,知道你表演时的小习惯,
知道你喝咖啡不加奶..."他顿了顿,"我了解你,以清,比你想象的要深得多。
"程以清低头看着杯中琥珀色的液体,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五年的分离,
那么多的误会和痛苦,该如何在一场谈话中消弭?"我父亲告诉你什么了?"靳远之轻声问。
"他说你放弃了继承权,"程以清抬头,"为了不受制于他,
为了...能自由地选择自己的感情。"靳远之走到天台边缘,
双手撑在栏杆上:"不只是这样。"他的声音在夜风中显得格外清晰,"我离开你的那天,
父亲威胁说如果不分手,就让你在娱乐圈永远无法出头。那时候我刚接手家族企业,
没有能力对抗他。"程以清走到靳远之身边,与他一起俯瞰城市灯火:"所以你选择了离开。
""我选择了变强。"靳远之转头看向程以清,眼神坚定,"这五年,我建立了自己的公司,
积累了足够的人脉和资源。现在没有人能威胁我们了,包括我父亲。
"夜风吹乱了程以清的头发,他伸手拨开挡住视线的发丝:"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真相?
重逢后,你明明有那么多机会...""我不想用过去绑架你。"靳远之的声音低沉而温柔,
"如果你已经不爱我了,我的解释只会成为你的负担。但我必须试一试,必须让你知道,
我从未停止爱你。"程以清的心脏剧烈跳动着,耳边似乎有血液奔流的声音。他想起那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