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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这么快还会跟李岁聿再见。
他来到我开的培训室。
前台小白以为他是客户,便带他参观。
彼时,我在教班上的孩子声乐。
我现在带的班只有三个小朋友,大多五六岁。
下课后,他们围着我转圈圈,叽叽喳喳叫我江老师。
我照例在他们脑袋上揉了揉,又挨个抱了抱,他们才舍得跟我道别。
一抬头。
发现李岁聿站在门口一瞬不瞬地看着我。
目光像是有些眷恋。
他脱口而出:“要是我们的孩子能留下来,肯定跟他们一般大。”
我脸上的笑,一瞬间消失殆尽。
那个我还不知道它存在,就已经永远失去的孩子。
记得那天,陈渔刚回国,带了个外国男友。
他们感情很好,在餐桌上互喂食物。
李岁聿气得捏碎了一个酒杯。
陈渔笑着问他:“小叔,你都结婚了,我找个男朋友不也很正常吗?”
我以为李岁聿是作为长辈不满陈渔的男朋友。
所以,没注意到他们电光石火的对视。
直到晚上,李岁聿变着花样要了我一次又一次。
任凭我哭着求饶,也不肯放过我。
他发了疯地在我耳边问我:“为什么要谈恋爱?”
他失控了。
为陈渔。
那是我第一次窥见他那见不得光的爱情。
后来一声惊雷,他撇开拽着他袖子喊肚子疼的我,守候到怕打雷的陈渔身边。
我疼得昏迷,醒来时在医院,我才知道自己流了产。
我本想找李岁聿讨个说法。
回到家,却撞见他和陈渔滚在我们的婚床上。
这是段不堪的回忆。
李岁聿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后,道了句抱歉。
似乎想缓解气氛,他指尖触碰钢琴键。
一串杂乱无章的音符响起。
他的视线落在我手上:“大名鼎鼎的钢琴家,怎么不教弹钢琴?”
我大学参加肖邦国际钢琴比赛便拿了一等奖。
从此,在我在音乐界也算排得上号。
但是。
我捏了捏手腕。
回应他:“手断了之后,便落下毛病了,弹不了钢琴了。”
李岁聿脸上的笑愣了两秒。
是了,他想起来了。
当初误以为我把陈渔推下楼。
让我去道歉,我不肯。
便任由陈渔拿起高尔夫球杆打断了我的双手。
他错愕一瞬,眼神有些闪躲:“当时......当时我不是送你去就医了吗?”
他把我送到医院时,已经错过了最佳救治时机。
我垂下眼帘,没有说话。
李岁聿脸上带着愧疚,又带了点讨好,将怀里的桃酥饼递给我。
上面还残留着他的体温。
“你最喜欢的那家张记。”
张记离这里可不近。
结婚后,他偶尔会绕路给我买甜点。
这是他曾为我做的,为数不多的惊喜。
我曾为这种生活中的小细节狠狠心动过。
现在我把桃酥推到一旁:“我不喜欢了。”
李岁聿沉默地看着那盒桃酥。
喃喃地问:“为什么?”
“一直都不喜欢。”
喜欢吃甜的人,从来都是陈渔。
只不过这些甜点是李岁聿送的。
即便我不喜欢,也会很开心的吃下去。
我将桌上的乐谱收好,进入正题。
“李总,你是来为你的孩子报班的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