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我姓周。”
周津时先说了话,目光落向梁温椬身后的参天老梨树。
“冒昧来打扰,我妹妹从小体弱多恙,想给她折一枝老梨木,做些随身配饰,我折完就走,不知你方便么?”
梁温椬家在半山,院里有一棵千年古梨,传说能辟邪护身。
最近春雷轰轰地响,正是折枝的好时候。
梁温椬抬了抬眸,眼前男人尊贵清凛。
白衬衫,黑马甲,黑西裤,外披一件新中式黑色羊绒大衣。
细看,右衣领用黑亮丝线绣了两只飞燕,刺绣针法和阿奶的几乎一致。
大衣盘扣的花式,也是阿奶常用的。
梁温椬都会做。
垂目,男人手腕戴一块黑色军表,表盘里飘扬一面五星红旗。
正气又耀眼。
见梁温椬有犹疑,周津时客气补一句:“你放心,我只进院子,不进屋子。”
谁能想,他的目的不是枝子,院子,屋子,而是身子。
梁温椬还好心点头,“可以,进来吧。”
门锁落,院门开。
“多谢。”周津时拾步进院。
梁温椬念他对妹妹那么好,好心提醒:“听说东南枝会更好。”
周津时唇角挂着淡笑,向她轻点一下头。
那么绅士有礼,俨然一副世家贵公子模样。
可是,一切无法预料,也就这折枝的时间,特大暴雪来了。
大风穿山嘶吼。
那一刻,仿佛全世界的雪都倾倒而来。
把整个山涧里的小县城染白,覆盖。
顷刻间,落了周津时和梁温椬满身。
由此,周津时的迈巴赫困在半山,人也下不了山。
同时,县长电话打来,让梁温椬给周津时提供一晚食宿。
说他是县城的贵客……
然而此刻,梁温椬站在餐桌前强稳住自己,用筷子来回拨动凉透的菌汤火锅。
问题多数就出在这火锅里。
她后背一阵阵发凉,来时的每一步,下身都很疼。
她不知道,和周津时到底做了没有。
如果没,那她为什么这么疼。
这么像化掉的融雪。
梁温椬呼吸着,唇齿间好像还有他身上交融来的清冷香味儿。
如果有,梁温椬回头看床。
明面上的,没见到周津时留下什么痕迹。
他长身立于床边,寒面冷唇,正低着头戴军表,却扣了好几下都没扣上。
“还看,好看么?”
鬼鬼祟祟。
周津时头也没抬,就知道梁温椬在看他。
梁温椬赶快收回目光。
长得再好看又怎么样。
“要脸有脸,要人品有脸,光有脸有什么用?”
周津时戴好表,转了下手腕,抬眸扫她一眼,“那也好过没皮没脸。”
在床上磨人的样子,怕不是正值排卵期。
梁温椬没再理他,用长筷在锅底夹出一小粒不明渣滓。
床边,周津时已经穿戴整齐。
又恢复栅墙外,那个淋着暮雪的尊贵公子。
只是,公子脸上还覆一层事后的欲。
薄薄的,苏苏的,有点湿,有点粉。
周津时迈出长腿,一步步向餐桌走来,脚步声愈来愈近,“找出什么了?在毁灭作案证据?”
性感嗓音传进耳朵,那么陌生。
带着疏意,却又灼人。
就在今晚,这嗓音带着喘叹和热息,一次次擦摩过梁温椬的耳朵。
那么亲昵,那么多情。
如此交颈相摩的声息在梁温椬耳边重温,让她惨白下来的脸两秒被烫红。
然而这两个人,你不信我,我不信你。
梁温椬余光掠过靠近的高大身影。
“我有什么好毁灭,坏事不是我做的,我又不喜欢高大的人。”
人一大,什么都跟着大。
疼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