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十年之痒,物是人非的秀场皇朝酒店,钻石厅。水晶吊灯折射出炫目的光,
空气中弥漫着昂贵的香槟气和虚伪的寒暄。十年同学会,本该是缅怀青春、追忆纯真的场合,
但眼前的一切,只让我感到一种冰冷的疏离。我叫林枫,十年前,
我是这座校园里最耀眼的存在。成绩拔尖,篮球队长,身边从不缺少羡慕和倾慕的目光。
而如今,我只是一身洗得发白的休闲装,安静地坐在角落,
与周围西装革履、珠光宝气的同学们格格不入。女友小雅坐在我身边,
她今天穿了条简单的白色连衣裙,素面朝天,却依然清丽脱俗,像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莲。
她能来,纯粹是为了陪我,此刻她的小手在桌下紧紧握着我的,掌心有些冰凉,
透露着她的不安。“啧,看看这是谁啊?我们当年的林大学霸?
”一个夸张的声音打破了我们这桌的相对宁静。不用抬头,我知道是张超。当年的跟屁虫,
仗着家里有几个钱,没少干欺软怕硬的事。如今十年过去,他家的生意似乎做得更大了,
一身阿玛尼高定,手腕上的金表在灯光下晃得人眼花,头发梳得油光锃亮,
恨不得把“有钱”两个字刻在脑门上。他搂着一个浓妆艳抹、身材**的女伴,
晃晃悠悠地走到我们桌前,眼神轻蔑地在我身上扫过,然后定格在小雅脸上,
毫不掩饰其中的惊艳和贪婪。“小雅?真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漂亮了啊!
当年怎么就没发现我们学校还有这么一位大美女呢?”张超自顾自地拉开椅子坐下,
完全无视我的存在,一双色眯眯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小雅,“在哪高就啊?跟林枫……呵呵,
可惜了。”他最后的“可惜了”三个字,拖长了音调,充满了暗示和嘲弄。小雅皱了皱眉,
身子往我这边靠了靠,语气冷淡:“张超,请你放尊重一点。”“尊重?我当然尊重美女啊!
”张超哈哈一笑,打了个响指,服务员立刻端上来一瓶一看就价值不菲的红酒,“来,
尝尝这个,罗曼尼康帝,一瓶顶林枫……呃,顶一般人一年工资了吧?哈哈!
”他故意说半句留半句,引得周围几个早已围拢过来的、以他马首是瞻的同学发出一阵哄笑。
那些曾经或许单纯的同学,如今脸上大多写满了世故和谄媚。“超哥牛逼!
”“这酒我可是馋了好久,今天托超哥的福了!”“林枫,你也尝尝嘛,
这种机会可不是常有的。”有人看似好意,实则讽刺地对我说道。我端起面前的茶杯,
轻轻抿了一口,目光平静地看着张超的表演,仿佛在看一场与我无关的闹剧。
小雅的手握得更紧了,指甲几乎要嵌进我的肉里。“林枫,不是我说你,”张超见我不接招,
直接把矛头对准了我,“当年你可是风云人物啊,怎么混成现在这样了?
听说……在个小公司打杂?啧啧,早知道当年跟我混啊,给我当个司机,也比你现在强吧?
”他的女伴也配合地发出嗤笑声,目光扫过我的衣着,满是鄙夷。我放下茶杯,
淡淡开口:“人各有志,我觉得现在挺好。”“好?哈哈哈!”张超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穿成这样来参加同学会,叫好?你这脸皮倒是比当年厚多了。小雅跟着你,真是受苦了。
”他终于图穷匕见,直接把话题引到了小雅身上。“小雅,”他端起一杯倒好的红酒,
递到小雅面前,身体前倾,几乎要贴上去,“跟着这种窝囊废有什么前途?来,
陪哥哥喝一杯,以后想来我们家公司,或者想找点轻松赚钱的活儿,跟哥说一声,
一句话的事!”浓烈的酒气和张超身上刺鼻的古龙水味混合在一起,让小雅厌恶地别开了脸。
“对不起,我不喝酒。”小雅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不给面子?”张超的脸色沉了下来,
语气带着威胁,“在座的谁不知道我张超的面子值多少钱?今天这杯酒,你喝也得喝,
不喝也得喝!”他伸手就要去抓小雅的手腕。“张超!”我猛地站起身,声音不大,
却带着一股冷意,让整个喧闹的桌子瞬间安静下来。张超的手停在半空,他斜眼看着我,
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怎么?穷鬼还想英雄救美?林枫,认清自己的位置,现在的你,
在我眼里连条狗都不如!我跟你女人说话,有你插嘴的份?
”他身后的几个狗腿子也围了上来,摩拳擦掌,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动手的架势。
周围的同学大多噤若寒蝉,有人低头假装玩手机,有人目光闪烁,带着看热闹的兴奋,
却无一人出声制止。小雅吓得脸色煞白,紧紧抓住我的胳膊。极致的屈辱感,
像毒蛇一样噬咬着我的心脏。但我脸上的表情,却愈发平静。我看着他,看着这个跳梁小丑,
一字一句地问道:“张超,你是不是觉得,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废话!
”张超嚣张地大笑,“有钱就是可以为所欲为!就像现在,我可以让你滚蛋,
也可以让你女人陪我喝酒!你又能拿我怎么样?报警吗?哈哈哈!”他彻底撕破了脸皮,
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所有人都认为,我除了忍气吞声或者狼狈离开,再无他路。
小雅绝望地闭上了眼睛,泪水从眼角滑落。就在张超的手即将再次碰到小雅的那一刻,
我缓缓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那是一个看起来甚至有些过时的老款手机,
与这个智能机遍地的时代格格不入。在张超和众人疑惑、不屑的目光中,
我找到了一个没有存名字,却烂熟于心的号码,拨了出去。电话响了五声才被接通,
对面传来一个沉稳中带着些许疲惫的中年男声:“喂?”我按下了免提键,
让那个声音清晰地回荡在寂静的宴会厅里。然后,我对着话筒,语气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仿佛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小事:“张万山,你儿子很好,现在在皇朝酒店钻石厅,
当着我的面,教我女朋友喝酒。给你十分钟,过来处理一下。”瞬间,整个钻石厅,
落针可闻。张万山?!那个经常出现在本市财经新闻头条,身家数百亿的商业巨擘张万山?
我直呼其名?用这种命令的口吻?张超脸上的嚣张笑容瞬间僵住,转而变成难以置信的惊愕,
瞳孔急剧收缩。电话那头,死一般的寂静持续了足足三秒。然后,那个原本沉稳的声音,
以一种清晰可辨的、近乎惊恐的颤抖,传了过来:“林……林先生?!是……是犬子张超?
他……他……请您千万息怒!我就在附近!十分钟!不!五分钟!我马上到!
我亲自过来向您赔罪!请您高抬贵手!!”“嘟…嘟…嘟…”电话被匆忙挂断,
但那充满极致恐惧的回应,却像一颗炸雷,在每个人脑海中疯狂回荡。我收起手机,
重新坐下,甚至还体贴地拍了拍小雅的手背,示意她安心。而刚才还不可一世的张超,
已经脸色惨白如纸,额头瞬间布满了冷汗,身体控制不住地开始发抖。他看看我,
又看看周围同样石化了的同学和狗腿子,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时间,
一分一秒地过去。宴会厅里,只剩下沉重的呼吸声和压抑到极点的死寂。
所有人都像被施了定身法,目光在我和面如死灰的张超之间来回切换。
第二章:五分钟倒计时,煎熬与恐惧那五分钟,或许是张超人生中最漫长的五分钟。
他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刚才的嚣张气焰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入骨髓的恐惧。
他几次想开口对我说什么,但嘴唇哆嗦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他想靠近我,
却被我一个冰冷的眼神定在了原地。他的那几个狗腿子,早已悄无声息地退到了人群后面,
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团,降低存在感。那个浓妆艳抹的女伴,更是花容失色,
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周围的同学们,表情精彩纷呈。有震惊,
有难以置信,有后悔,有恐惧,更多的是强烈的好奇。他们窃窃私语,声音压得极低,
目光不断瞟向入口处。“林枫他……他刚才叫的是张万山?”“张万山那种人物,
怎么会……对他用那种语气说话?”“我的天,林枫到底是什么来头?”“完了完了,
刚才我们是不是也嘲笑他了?”“张超这次踢到铁板了!还是烧红的铁板!
”小雅紧紧靠着我,仰起脸看着我,大眼睛里充满了困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
她轻轻拉了拉我的衣袖,
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问:“枫……刚才……”我捏了捏她的手,
递给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有些事,现在还不是解释的时候。时间仿佛被拉长了。
每一秒都像是在张超的心脏上敲击。他不停地看表,额头的冷汗顺着脸颊滑落,
浸湿了昂贵的衬衫领口。他试图给自己倒杯水镇定一下,却发现手抖得根本拿不稳杯子,
水洒了一桌子,狼狈不堪。与他的焦灼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我的平静。我甚至拿起筷子,
夹了一块桌上的点心,慢条斯理地品尝起来,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我无关。这种极致的反差,
更让在场的人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
四分三十秒……四分五十秒……四分五十九秒……就在所有人都屏住呼吸,
盯着宴会厅那扇厚重的双开大门时——“砰!!”一声巨响,
大门被人从外面近乎粗暴地撞开!一个身影踉跄着冲了进来。
那是一个五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身材微胖,穿着高级定制的西装,
但此刻西装外套的扣子没扣,领带歪斜,头发凌乱,脸上布满了汗水,
甚至能看到他因为极度奔跑和紧张而剧烈起伏的胸膛。正是张万山!
本市叱咤风云的商业大佬!在场的所有人都认识这张经常出现在财经杂志封面的脸!但此刻,
这张脸上没有平日的威严和沉稳,只有无尽的惶恐和慌乱!他冲进宴会厅,
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急速扫过,瞬间就锁定了我所在的角落,以及我身边面无人色的张超。
“爸……”张超看到父亲真的出现,而且还是以这样一种从未有过的狼狈姿态,
他下意识地叫了一声,声音带着哭腔。然而,张万山根本没有看他一眼。
他几乎是连滚爬爬地穿过人群,无视所有惊骇的目光,径直冲到了我的面前。然后,
在近百双眼睛的注视下,这位身家数百亿的商业巨擘,
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终生难忘的动作——他猛地停下脚步,对着我,
深深地、标准地弯下了腰,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额头几乎要碰到膝盖!整个动作一气呵成,
充满了卑微和恳求!“林先生!对不起!是我教子无方!犬子无知,冒犯了您和您的女友!
我代他向您赔罪!请您千万大人有大量,饶过他这一次!”张万山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
甚至带着一丝哭音。他保持着鞠躬的姿势,不敢抬头。静!死一般的寂静!
如果说刚才的电话还让一部分人心存侥幸,以为是听错了或者某种误会,那么此刻,
张万山真人现身,并以如此卑微的姿态赔罪,彻底击碎了所有人最后的怀疑。震撼!
无以复加的震撼!每个人的大脑都一片空白,
只剩下张万山鞠躬的画面在反复冲击着他们的认知。张超彻底傻了,
呆若木鸡地看着他那个在他心中如同山岳般不可撼动的父亲,此刻像个犯错的小学生一样,
在我面前卑躬屈膝。他的世界观,在这一刻彻底崩塌。小雅捂住了嘴,美眸圆睁,
看看张万山,又看看我,充满了不可思议。我慢悠悠地放下筷子,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
这才抬眼看向依旧保持鞠躬姿势的张万山,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张总,
你来得还算准时。”第三章:父与子,耳光与抉择“是是是!林先生,
我一接到您的电话就立刻赶来了,一刻不敢耽搁!”张万山连忙应声,腰弯得更低了,
汗水滴落在地毯上,洇开一小片深色。我目光越过他,落在了后面浑身发抖的张超身上。
“看来,张公子并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我淡淡地说。张万山猛地直起身,
虽然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瞬间变得凶狠无比。他转身,几步就跨到张超面前。
“爸……我……”张超吓得后退一步,话都说不利索。“畜生!跪下!”张万山一声暴喝,
声震整个宴会厅。张超被他父亲从未有过的暴怒吓傻了,腿一软,“噗通”一声,
真的跪倒在了地上。昂贵西裤的膝盖处,立刻沾上了地毯的灰尘。
“给林先生和小雅**磕头认错!”张万山命令道,语气不容置疑。张超抬起头,
脸上充满了屈辱和恐惧,他看着周围那些昔日他根本看不起的同学,
此刻都像看猴戏一样看着他,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但他更怕他的父亲,
更怕那个看似平**在那里,却能让父亲恐惧到如此地步的林枫。他咬了咬牙,
对着我和小雅的方向,重重地磕了一个头,声音带着哭腔:“林……林先生,对不起!
小雅……对不起!是我嘴贱!是我手贱!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求你们原谅我!
”曾经不可一世的富二代,此刻像条丧家之犬一样跪地求饶。这极具冲击力的一幕,
让所有人心潮澎湃,却又大气不敢出。小雅心地善良,看到这一幕,有些不忍,
轻轻拉了我的手一下。我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我自有分寸。我没有看磕头的张超,
而是看向张万山,语气依旧平淡:“张总,子不教,父之过。今天的事,
不是一句道歉就能揭过的。”张万山身体一颤,连忙道:“是是是!林先生说得对!
是我张万山管教不严!我愿意承担一切后果!只要林先生能消气,任何条件,您尽管提!
”任何条件?!周围的人都倒吸一口冷气。张万山的“任何条件”,那分量可想而知!
这意味着林枫可以轻易地拿走张氏集团巨大的利益!我却摇了摇头:“我对你的公司没兴趣。
”张万山一愣,更加惶恐了。不要钱,不要利益,那往往意味着更可怕的惩罚。我站起身,
走到跪在地上的张超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张超感受到我的目光,身体抖得更厉害了。
“张超,”我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你以为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
今天,我就让你明白,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引以为傲的家世,在我眼里,一文不值。
”我顿了顿,环视一圈那些表情复杂的同学,最后目光回到张万山身上:“张总,
我给你两个选择。”“林先生请讲!”张万山赶紧躬身。“第一,”我伸出一根手指,
“从明天开始,冻结张超名下所有银行卡、信用卡,收回他的一切职务,
让他从你公司最底层的岗位做起,体验一下普通人生活。期限嘛……先定三年。三年内,
若表现尚可,再议。若冥顽不灵,那就永远待在底层吧。”张超猛地抬起头,
脸上写满了绝望。冻结财产,从底层做起?这比打他一顿还难受百倍!
这意味着他锦衣玉食、呼风唤雨的生活彻底终结!张万山只是犹豫了一瞬,
立刻斩钉截铁地回答:“没问题!就按林先生说的办!这畜生早就该好好磨炼了!”“爸!
”张超失声喊道。“闭嘴!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张万山厉声呵斥。我笑了笑,
伸出第二根手指:“第二,今天在场的,都是老同学。张公子刚才的‘风采’,
大家有目共睹。就请张公子在这里,当着所有老同学的面,做个深刻的检讨吧。态度要诚恳,
要让大家看到你悔过的决心。”公开检讨?让一个极度好面子的富二代,
在刚刚被他羞辱过的同学面前检讨认错?这简直是杀人诛心!张超的脸瞬间变成了猪肝色。
张万山却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催促张超:“快!按林先生说的做!好好检讨!
把你那些混账想法都说出来!”在父亲凶狠的目光逼视下,在周围近百道目光的注视下,
张超屈辱地低着头,开始语无伦次地检讨起来,说自己如何仗势欺人,如何目中无人,
如何对不起林枫和小雅……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头几乎要埋进地里。
而曾经巴结他的那些同学,此刻眼神复杂,有快意,有怜悯,更多的是一种世事无常的唏嘘。
我没有兴趣听他的忏悔录,拉起小雅的手,对张万山淡淡地说:“张总,希望你说到做到。
今天的事,到此为止。我不希望以后再有任何人,来打扰我和小雅的生活。”“是是是!
林先生放心!我一定严加管教!绝不会再让这畜生打扰您!”张万山如蒙大赦,连连保证。
我点了点头,不再看任何人,牵着小雅,在一片死寂和无数道敬畏、好奇、复杂的目光中,
从容地走出了钻石厅。身后,只剩下张超带着哭腔的检讨声,和张万山沉重的喘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