缠绵之后,箫璟尧将一枚墨玉指环套上她无名指。
而他无名指上,戴着同款指环。
“泠儿曾与朕说过,在你的家乡,相爱之人会戴上对戒,许诺永结同心,至死不渝。”
“墨玉坚硬,如同朕心,亘古不变。”
可他遣散六宫时,唯独漏了一个白晚禾。
他说他年少无知时伤了她,心中有愧。
待将亏欠她的都补偿够了,便会遣她出宫。
时至今日,云馥泠才知道,箫璟尧把她困在宫中,不是补偿。
而是囚在他身边,要她做他的金丝雀。
风雪更大了,吹得龙撵上方的明黄帷幔猎猎作响。
白晚禾依旧在箫璟尧怀中挣扎,泪眼婆娑。
“够了!我早已心灰意冷,不愿再留在你身边,放我走!”
箫璟尧的臂膀如铁钳般禁锢着她:“说来说去,不就是怕皇后欺负你?”
他顿了顿,目光如毒蛇般锁死云馥泠。
“朕予你特权,亲手掌掴皇后。”
“一掌、一掌,打到你满意为止,如何?”
这一刻,云馥泠那颗曾为他鲜活跳动的心,彻底碎裂成齑粉。
她身子一软,瘫倒在宫道上。
怀中揣着的那卷古籍硌得她胸口生疼。
连带着那颗早已千疮百孔的心,也一并痛入骨髓。
她抬起手,抹去脸颊上冰凉的泪,撑着地站起身。
下一瞬,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下,她夺过宫人手中的宫灯撕碎,一把扯出烛火,毫不犹豫将怀中的古籍点燃。
古籍瞬间被焚烧殆尽。
跳动的火光映照下,云馥泠静静看着他,脸上却缓缓绽开一抹苍凉决绝的笑。
箫璟尧眉头狠狠蹙起,眼神像在看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妇。
他不知道,古籍是她来到这个世界的媒介,亦是她回现代的钥匙。
只要烧毁它,9日之后,云馥泠便会从这个世界彻底消失。
从此与箫璟尧,死生不复相见。
古籍化作飞灰,被寒风卷走,了无痕迹。
箫璟尧眸色沉沉盯着云馥泠,嗓音骤寒:
“皇后既有力气发疯,想必也有力气自行走回椒房殿。”
话落,他抱着白晚禾踏上龙撵,消失在宫道尽头。
风雪扑面,刮得云馥泠脸颊生疼。
她指甲掐进掌心,强忍着眩晕,由素月搀着,一瘸一拐往椒房殿挪动。
沿途宫人来来往往,窃窃私语。
“啧啧,她这皇后之位,怕是也坐不久了。”
“可不是,贵妃娘娘一回来,陛下眼里哪还有旁人?”
议论如针,密密麻麻刺入云馥泠耳中,心也一片痛麻。
回到椒房殿,几个内务府太监正从殿内往外搬着碳炉。
为首的李公公一见云馥泠,趾高气扬地宣旨:
“陛下口谕,贵妃白氏私逃出宫,乃皇后失职。”
“即日起,断椒房殿一应炭火用度,以儆效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