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萧的篮球滚到脚边,沾了血,压住了一块带符号的玻璃残片。篮球滚过血泊,
压住那块刻着三角符号的玻璃残片。陈默蹲在地上,指尖刚触到血迹,
许二狗的耳机突然发出一串断续的音频反馈——像是有人在极近距离调整麦克风。他没抬头,
只将采样试纸浸入血滴。紫色迅速蔓延,与护理液批号一致。但他皱了眉。血太稠,
像掺了胶水。“出血量不对。”他说,声音压得极低,几乎贴着地面,“割腕动脉,
三秒内喷溅半米。你这血,是滴下来的。”周叙站在讲台边缘,左手还握着碎玻璃,
右手垂在身侧,血顺着指节往下淌。他没回应,瞳孔在灯光下缩成针尖大小,
眨眼频率低得反常。许二狗悄悄调出直播延迟日志。镜中“第八人”的动作,
比现实画面慢0.3秒。他猛地抬头,看向通风井出口格栅——那里没有风,
可投影的影像边缘,正随着气流轻微扭曲。“信号源不在教室。”他低声说,“在楼上。
”陈默缓缓起身,目光扫过周叙胸前那道用粉笔灰画出的三角符号。符号边缘整齐,
灰线粗细一致,像是用尺子描的。他忽然伸手,一把扯下周叙左耳的银环。
金属环内壁嵌着微型装置,表面有细微电路纹路。他翻过来,
对着灯光——频率标记与教案水印节拍完全吻合。“你不是来复仇的。”陈默盯着他,
“你是来启动它的。”周叙嘴角抽动了一下,像是想笑,又像是抽搐。他张了张嘴,
声音沙哑:“你们……都看见她了。”“看见的是投影。”陈默把银环塞进证物袋,
“通风井里那台设备,正放着红裙女孩的影像。你流的血,画的符,割的位置,
全是为了让所有人相信——亡魂归来。”许二狗迅速接入备用无人机,设定撞击路径。
三分钟后,螺旋桨破风声由远及近。教学楼顶层传来玻璃碎裂的爆响,紧接着,
一段高频信号中断。陈默冲上楼,推开通风井观察窗。碎玻璃散落一地,
中央躺着一台微型投影仪,外壳印着“QY-07”编号。设备仍在运行,
循环播放着一段影像:穿红裙的女孩站在讲台中央,缓缓转头,目光扫过七人。
“当七人共同‘看见’第八人,即视为记忆闭环完成。”录音响起,语气平静,
“实验目标达成。”许二狗接入设备残余数据,调出最后一段未发送指令。
落款显示:QY-07主管。“主管?”他冷笑,“校长?”陈默没回答。
他盯着投影画面中女孩的脸——清晰,稳定,没有任何AI换脸的痕迹。这影像,是真实的。
“三年前,她就在那儿。”他说,“他们所有人,都见过她。只是后来……被抹掉了。
”许二狗突然想起什么,调出直播回放,逐帧比对镜中倒影。
第八人只出现在双重视角交汇处——两块碎镜的接缝、玻璃与桌面的反光交界。
系统标记出十七个相同位置,全部指向教室中央的空位。“不是幻觉。”他说,
“是设计好的视觉陷阱。只要七个人同时从不同角度看到她,
大脑就会自动补全‘第八人’的存在。”陈默点头:“集体认知被诱导,记忆被重构。
他们不是共谋凶手,他们是实验样本。”话音未落,周叙突然冲进教室,撕开校服,
露出胸前完整的三角符号。他嘶吼:“她看见了!你们都逃不掉!”邓世舟在后排鼓掌,
笑得像个疯子。赵思沉后退两步,撞在墙上,球鞋脱落,一枚微型芯片滑出,卡在地板缝隙。
许二狗扑过去捡,赵思沉一脚踩下,却被陈默拦住。“这东西,”陈默拾起芯片,
指尖摩挲表面,“刻着‘FSC-07’。和QY-07是同一套编号体系。
”“你以为它能证明什么?”邓世舟冷笑,“数据早就被加密了。你读不出来。
”许二狗接入离线终端,启动破解程序。屏幕闪烁几下,弹出七段视频。
第一段:赵思沉深夜拖着麻袋,塞进储物柜,水泥封死。第二段:邓世舟坐在电脑前,
删除一段监控,U盘弹出,贴着“B-03”标签。第三段:陆萧站在天台,
将录音笔扔进通风井,篮球滚过井口。第四段:姜薇摘下发卡,交给穿白大褂的人,
那人袖口露出钢笔——和校长的一模一样。第五段:周叙在废弃教室烧信,
火光中浮现“林晚秋”三个字。第六段:一个背影签下协议,落款“秦毅”——校长真名。
第七段:陈论坐在医务室,接过一瓶护理液,仰头喝下。最后一帧,画面切**室。
七人站成一圈,目光交汇于中央空位。画外音响起,是七个人的声音叠加在一起:“我们,
都没看见她。”许二狗盯着屏幕,手指发抖:“这不是证据……这是认罪录像。
”陈默把芯片收进证物袋,抬头看向周叙。他仍站在讲台,胸口的三角符号在灯光下泛白。
“你从三年前就开始布局。”陈默说,“休学,转学,制造幻象,
引导我们找到档案柜、投影仪、芯片。你不是受害者,你是实验的触发器。”周叙没否认。
他缓缓抬起手,指向教室后墙的镜面残片。“你们现在看见她了。”他说,
“那她……是不是就真的回来了?”许二狗猛地回头。某块碎镜的接缝处,
倒影中似乎有个人影闪过。他冲过去,却发现只是光线折射。“没有第八人。”他说,
“只有被篡改的记忆,被设计的闭环。”陈默走向门口,手按在门把上。外面走廊一片漆黑,
只有应急灯泛着微光。“校长知道我们会找到这些。”他说,“他留着投影仪,留着芯片,
甚至让周叙演这场戏。因为他不怕证据曝光。”“为什么?”许二狗问。
“因为闭环一旦完成,”陈默回头,目光扫过教室,“所有人都成了共谋。包括我们。
”许二狗愣住。陈默从口袋里掏出一粒安定片,放在讲台上。药片滚了半圈,
停在那块带符号的玻璃残片旁边。“我们查案的过程,也是被引导的。”他说,“每一步,
都在他的实验流程里。”许二狗低头看终端屏幕。芯片数据正在上传,进度条走到97%。
突然,屏幕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