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予安站在星辰科技总裁办公室的落地窗前,俯瞰着城市夜景。三天了,自从那场闹剧般的酒会后,他就没再合过眼。
办公桌上,六台显示器同时亮着,分别显示着股价走势、社交媒体舆论、公司内部论坛,以及——乔婉宁的社交账号。
她的头像还是他们去年在北海道滑雪时的合影。她穿着红色滑雪服,脸颊被冻得通红,却笑得那么开心。林予安的手指悬在屏幕上方,几乎要触碰到那张笑脸,却在最后一刻缩了回来。
"林总,公关部的方案您看了吗?"周扬敲门进来,手里端着第四杯黑咖啡。
林予安没有回头:"看了,驳回。"
"可是现在舆论对我们很不利,至少需要发表一个声明——"
"声明什么?说我林予安没有骚扰那个**?"他猛地转身,眼中血丝密布,"连乔婉宁都不信我,公众会信吗?"
周扬沉默地将咖啡放在桌上。**已经对林予安不起作用了,但他还是机械地拿起来灌了一大口。
苦涩在口腔蔓延,却比不上心里的万分之一。
三年前的那个雨天突然闯入记忆。那时星辰科技还只是个蜗居在创业园区的雏形,他的创意被所有投资人否决,团队濒临解散。
他躲进一家咖啡馆避雨,点了一杯最便宜的美式。雨水顺着发梢滴落,打湿了桌上的商业计划书。
"这份AI算法架构很超前。"
一个清澈的女声从旁边传来。他抬头,看见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女孩正盯着他被雨水晕染的计划书。
"你看得懂?"他有些意外。
女孩笑了,眼睛弯成月牙:"我是乔氏集团技术部的,乔婉宁。"她指了指被水渍模糊的一页,"这里的数据处理模型很特别,为什么投资人都不看好?"
"因为太超前了,他们觉得风险太大。"他苦笑,"都说我是异想天开。"
乔婉宁沉思片刻,突然拿出名片:"下周一来找我,我父亲或许有兴趣。"
就是这样一个偶然的相遇,改变了星辰科技的命运。乔父成了天使投资人,而他和乔婉宁,从合作伙伴慢慢变成了恋人。
那时的她,是唯一相信他的人。
"林总?"周扬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智科科技那边又发布了新产品预告,明显是针对我们的。"
林予安的眼神重新聚焦:"张明那个老狐狸,趁火打劫。"
他点开邮件,里面是**发来的调查报告。白晓薇与智科科技CEO张明的三次秘密会面照片赫然在目,时间都在酒会前一周。
"果然如此。"林予安冷笑,"白晓薇是张明安插在婉宁身边的棋子。"
"要不要告诉乔**?"周扬问。
林予安的手指敲击桌面,节奏越来越快:"现在告诉她,她会信吗?"
他太了解乔婉宁了。固执、善良到近乎愚蠢,尤其是对那个所谓的闺蜜。大学时白晓薇抢过她的男朋友,她都能原谅,理由是"晓薇只是太喜欢他了"。
"继续收集证据。"林予安最终决定,"我要一击必杀,不容她再有任何怀疑的余地。"
周扬欲言又止,最终还是点头离开。
门关上后,林予安打开抽屉,取出一个丝绒盒子。里面是一枚尚未送出的钻戒,主钻周围环绕着七颗蓝宝石,象征他们相识的七月雨季。
他原本计划在获奖感言时求婚的。
与此同时,乔家别墅内,乔婉宁正面对父亲的怒火。
"胡闹!"乔父一掌拍在红木茶几上,"当众取消婚约,你让林家怎么想?让我们两家以后的合作怎么进行?"
乔婉宁低着头,指甲深深掐入掌心:"爸,您没看到当时的情况..."
"我看到的只有我女儿像个傻子一样被人利用!"乔父怒不可遏,"林予安是什么人?他要是真有那种心思,会蠢到在公开场合动手动脚?"
"晓薇不会骗我的..."乔婉宁声音越来越小。
"那个白晓薇!"乔父冷笑,"从大学起我就看她不顺眼,整天装柔弱扮可怜,也就你把她当宝!"
乔婉宁猛地抬头:"爸!晓薇是我最好的朋友,她..."
"最好的朋友会毁掉你的幸福?"乔母端着茶走进来,语气比丈夫温和,却更让乔婉宁难受,"婉宁,你从小到大都这样,宁可相信外人也不信亲近的人。小时候李妈偷了你手表,你非说是弟弟拿的;大学时明明是白晓薇泄露了你的设计稿,你却怪到另一个同学头上..."
"那不一样!"乔婉宁站起来,眼眶发红,"这次是我亲眼所见!"
"你看见什么了?"乔母反问,"看见林予安把手放在白晓薇肩上?还是看见他扯她衣服?"
乔婉宁语塞。她确实没看见过程,只看到白晓薇倒在地上指控的一幕。
"我...我相信晓薇不会无缘无故冤枉他..."
乔父失望地摇头:"出去吧,等你什么时候想明白了再来见我。"
乔婉宁逃也似的离开书房,回到自己房间。她掏出手机,白晓薇的十几条未读消息立刻跳出来:
「婉宁,你还好吗?」
「都是我不好,害你和林总...」
「你别怪林总,男人都这样...」
「要不要出来散心?我在蓝调等你。」
她犹豫了一下,回复:「让我静一静。」
手机刚放下,又震动起来。是公司技术总监的紧急电话:"乔总,服务器突然宕机,客户数据可能泄露!"
乔婉宁瞬间进入工作状态:"我马上回公司。"
一小时后,乔氏集团技术部乱成一团。重要客户资料被黑客攻击,防火墙形同虚设。技术团队束手无策,而明天就是季度汇报,如果数据无法恢复,公司将面临巨额赔偿。
"联系星辰科技。"乔婉宁咬牙道,"他们最新的网络安全方案或许能解决。"
技术总监面露难色:"乔总...考虑到您和林总现在的关系..."
乔婉宁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刚当众羞辱了前未婚夫,现在却要低声下气求他帮忙?
她拿起手机,指尖在林予安的号码上方徘徊。最终,她按下了拨号键。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林予安的声音冷得像冰:"乔总有何贵干?"
乔婉宁的喉咙发紧:"我...我们公司遇到了技术问题..."
"所以?"
"听说星辰的网络安全方案可以应对这种攻击..."她的声音越来越小。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是林予安的一声轻笑:"乔婉宁,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帮你?"
她哑口无言。
"就凭你当众取消婚约让我难堪?凭你相信一个**也不信我?"他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愤怒,"你知道吗,我现在手里就有白晓薇和智科张明密会的照片,她根本就是被人收买来陷害我的!"
乔婉宁的心跳漏了一拍:"这不可能..."
"又是这句话!"林予安几乎是在低吼,"你的字典里就没有'可能'这两个字吗?"
电话突然被挂断。乔婉宁呆立在原地,耳边回荡着林予安的话。
白晓薇和张明?这怎么可能?
她打开电脑,搜索智科科技最近的动态。果然,就在星辰科技陷入舆论危机的这两天,智科连续发布了三个新产品,功能与星辰的核心业务高度重合。
一个可怕的念头浮现在脑海:如果林予安说的是真的...
手机再次震动,是白晓薇:「婉宁,我在新闻上看到你们公司出事了?需要帮忙吗?我和智科的张总很熟,可以请他派技术团队...」
乔婉宁盯着这条消息,手指微微发抖。
与此同时,星辰科技总裁办公室,周扬匆匆推门而入:"林总,查到了!乔氏的数据泄露是人为的,IP地址追踪到智科的一个子公司!"
林予安眼神一凛:"证据保存好。"他站起身,拿起外套。
"您要去哪?"
"乔氏集团。"
周扬惊讶:"您不是说不管她了吗?"
林予安脚步不停:"我是不管她,但不能看着乔叔的心血被人算计。"
周扬看着老板离去的背影,默默掏出手机,翻出之前收到的白晓薇与张明密会的清晰照片。她犹豫片刻,最终没有按下转发键。
"再等等..."她轻声自语,"还不是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