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最后问你一次,你真的不回头吗?”手机那头,陆衍的声音沙哑,
带着一丝濒死的绝望。“如果你敢嫁给顾言深,我就死给你看。”我身着洁白的婚纱,
站在化妆镜前,看着镜中精致却冷漠的自己。手上化妆师刚补好的妆,似乎都沾染了寒气。
“陆衍,我们三年前就结束了。”我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一丝波澜。“你喝多了,
酒醒了再说吧。”说完,我便要挂断电话。“别挂!”陆衍的声音陡然拔高,
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在嘶吼。“苏晚!我没开玩笑!我在盘山公路上!只要你一句话,
我立刻调头回去!否则……”“嘟…嘟…嘟…”我直接挂断了电话,
将他的手机号拖进了黑名单。威胁?又是这种无聊的把戏。三年前,他为了林薇薇,
毫不犹豫地将我推入深渊时,怎么没想过会有今天。
他以为我还是那个会因为他一句话就心软的苏晚吗?太可笑了。化妆间的门被轻轻推开。
顾言深穿着一身笔挺的白色西装,缓步走了进来。他身形高大,眉眼温润,像一束温暖的光,
瞬间驱散了房间里所有的阴霾。“晚晚,准备好了吗?”他走到我面前,
眼中盛满了温柔的笑意,小心翼翼地替我整理了一下头纱。“嗯。”我看着他,
心底那点因陆衍而起的烦躁,瞬间被抚平。这是我的养兄,顾言深。也是我今天的……新郎。
一个从小到大,永远都会站在我身前,为我遮风挡雨的男人。嫁给他,
是我这辈子做过的最正确的决定。“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出去吧。”顾言深朝我伸出手。
我将手搭在他的掌心,他的手温暖而干燥,给人一种无比心安的感觉。婚礼进行曲庄严响起。
我挽着顾言深的手臂,踩着红毯,一步步走向神父。台下宾客满座,掌声雷动。
所有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祝福的笑容。我以为,我的幸福生活,终于要开始了。
可就在神父问出那句“你是否愿意”时,我的手机却不合时宜地疯狂震动起来。
是一个陌生号码。我下意识地皱眉,直接按了静音。可那个号码却锲而不舍,
一遍又一遍地打了过来。顾言深察觉到了我的异样,低声问:“怎么了?”“没事。
”我摇摇头,想将手机关机。可就在这时,一条短信弹了出来。【苏**吗?我是交警队的,
陆衍先生出事了,在盘山公路。】轰的一声。我的脑子瞬间一片空白。
盘山公路……陆衍电话里说的,就是盘山公路!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只是在吓唬我。对,
一定是这样。我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几乎握不住手机。顾言深脸色一变,立刻扶住我,
“晚晚,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我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就在这时,
婚礼现场的大门被人从外面猛地撞开。陆衍的母亲周佩兰疯了一样冲了进来,她头发散乱,
双眼通红,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苏晚!”她凄厉地尖叫着我的名字,
像一只索命的恶鬼,直直地朝我扑了过来。“啪!”一个响亮的耳光,
狠狠地扇在了我的脸上。**辣的疼痛瞬间蔓延开来。我被打得一个踉跄,整个人都懵了。
“是你!是你害死了我的阿衍!”周佩兰死死地抓住我的婚纱,指甲几乎要嵌进我的肉里。
“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阿衍给你打了那么多电话求你,你为什么不接!为什么不肯回头!
”“他死了!他开着车冲下了盘山公路!尸骨无存!”“我的儿子……就这么没了!
”她声嘶力竭地哭喊着,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我的心上。陆衍……真的死了?
死在了我和顾言深的婚礼当天。用他自己的死亡,给了我一场最盛大、最残忍的“贺礼”。
整个婚礼现场,瞬间陷入一片死寂。所有宾客都惊愕地看着我们,窃窃私语声此起彼伏。
“天啊,陆家那个独子?就这么没了?”“听说是为了这个苏晚?她今天结婚,
新郎不是陆衍啊。”“早就听说了,这女的手段高着呢,当年把陆衍迷得神魂颠倒,
后来又攀上了她那个没血缘关系的哥哥。”“啧啧,真是红颜祸水。
”那些议论声像一根根淬了毒的针,密密麻麻地扎进我的耳朵。我站在原地,浑身冰冷,
像是被剥光了衣服扔在冰天雪地里。顾言深反应过来,立刻将我护在身后,
脸色阴沉地看着周佩兰。“陆夫人,请您冷静一点。”“冷静?你让我怎么冷静!
我儿子死了!”周佩兰状若疯癫,“都是因为她!如果不是她今天非要嫁给你,
阿衍怎么会想不开!”她说着,又要朝我扑过来。顾言深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声音冷得掉渣。
“她今天是我顾言深的新娘,谁敢动她一下试试。”他的手臂坚定有力,
像一座无法撼动的山,将所有的风雨都挡在了外面。我躲在他身后,看着他宽阔的背影,
原本慌乱的心,莫名地安定了下来。可这份安定,并没有持续多久。几名穿着制服的警察,
拨开人群,径直走到了我的面前。为首的警察面色严肃,出示了证件。“苏晚**,
陆衍先生死前最后一个电话是打给你的。现在我们怀疑他的死因与你有关,
请你跟我们走一趟,协助调查。”2警局的审讯室,灯光惨白得刺眼。对面的警察面无表情,
将一份文件推到我面前。“苏**,这是我们从通信公司调取的通话记录。
”“陆衍先生在出事前半小时内,连续给你拨打了二十七个电话,但你一个都没接。
”“最后一个电话接通了,但通话时长只有十五秒。”警察抬起头,目光锐利地盯着我。
“能告诉我们,你们都说了些什么吗?”我垂着眼,看着自己冰冷的指尖。脑海里,
一遍遍回放着陆衍那绝望的嘶吼。“如果你敢嫁给顾言深,我就死给你看。”这句话,
像一道魔咒,在我耳边无限循环。“他说……祝我新婚快乐。
”我听到自己用一种极其平静的语调,撒了谎。警察显然不信,他敲了敲桌子。“苏**,
我们已经申请了技术手段,恢复你们的通话录音只是时间问题。我希望你能配合我们,
说实话。”“我说的就是实话。”我抬起头,迎上他的视线,眼神里没有丝毫闪躲。
为什么要说实话?说出来,让他们所有人都知道,陆衍是用死亡来威胁我吗?
然后坐实我“逼死”他的罪名吗?我没那么蠢。警察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不再追问,
换了个话题。“据我们调查,你和死者陆衍曾经是恋人关系,并且在三年前分手。
能说说分手的原因吗?”分手的原因?我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传来一阵尖锐的痛。三年前的那个雨夜,我亲眼看到陆衍和林薇薇在酒店的地下车库里拥吻。
林薇薇是我最好的朋友。而陆衍,是我爱了整整五年的男人。那天,我撑着伞,站在雨里,
看着车里那对难舍难分的男女,浑身血液都凉透了。陆衍发现了我,他慌乱地推开林薇薇,
跑过来向我解释。他说他只是犯了全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他说他爱的人只有我。
他说只要我原谅他,他立刻就和林薇薇断绝关系。我看着他虚伪的脸,只觉得恶心。
我提出了分手。他不同意,他发了疯一样地纠缠我,甚至用自残来威胁我。那段时间,
我的人生一片灰暗。是顾言深,把我从那片泥沼里拉了出来。他帮我处理陆衍的骚扰,
带我去看心理医生,陪着我一点点走出阴霾。这些年,我以为我已经彻底放下了。可现在,
当警察问起分手原因时,那份被背叛的痛楚,依旧清晰得仿佛就在昨天。“感情不和,
和平分手。”我言简意赅。审讯陷入了僵局。无论警察问什么,我都是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
直到审讯室的门被推开,顾言深和他的律师走了进来。顾言深一眼就看到了我手腕上的红痕,
那是被周佩兰抓伤的。他眸色瞬间沉了下来,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披在了我的身上,
将我整个人都裹住。“晚晚,别怕,我来了。”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带着让人心安的力量。
我紧绷的神经,在这一刻终于有了一丝松懈。律师和警方交涉了几句,很快,
我就被办理了取保候审。走出警局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外面竟然围满了记者。看到我出来,
他们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蜂拥而上。“苏**!请问陆衍的死真的和你有关吗?
”“听说你拒绝了他的求和,才导致他情绪失控发生意外,是真的吗?”“你对前男友的死,
难道没有一丝愧疚吗?”闪光灯疯狂地闪烁,刺得我睁不开眼。一个个尖锐的问题,
像刀子一样向我飞来。我被这阵仗吓得后退了一步,顾言深立刻将我更紧地护在怀里,
用自己的身体为我隔开人群。“让开!”他的声音冰冷,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
可记者们却不依不饶,将话筒几乎要戳到我的脸上。就在一片混乱中,不知道是谁,
突然将一个鸡蛋狠狠地砸了过来!我下意识地闭上了眼。预想中的黏腻和狼狈并没有到来。
我只听到顾言深一声闷哼。我猛地睁开眼,看到他俊朗的侧脸上,
正缓缓滑下蛋黄和蛋清的混合物。狼狈不堪。可他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只是用那双深邃的眼眸看着我,低声说:“别怕。”那一刻,我心底涌上一股汹涌的暖流,
和一股滔天的恨意。对陆衍的恨。也对那些不明真相,就随意对我施加恶意的人的恨。
回到顾家别墅,顾言深让我先去洗澡换衣服。等我出来的时候,他已经清理好了自己,
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面前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见我出来,他朝我招了招手,“晚晚,
过来。”我走过去,才发现电脑屏幕上,是关于陆衍车祸的新闻。标题一个比一个耸人听聞。
《豪门阔少为情所困,婚礼当天车毁人亡!》《前女友另嫁他人,痴情总裁心碎魂断盘山路!
》评论区更是已经沦陷。无数的网友在痛骂我“冷血”、“拜金”、“蛇蝎毒妇”。
甚至有人扒出了我的个人信息,发起了人肉搜索。我的脸色一点点白了下去。
顾言深合上电脑,握住我冰冷的手。“别看这些。”“言深,我……”我张了张嘴,
想说我没有,我不是他们说的那样。可话到嘴边,又觉得无比苍白。“我信你。
”顾言深打断了我,他的眼神无比坚定,“晚晚,我永远信你。”他顿了顿,
神色变得凝重起来。“我找人查了陆衍的车祸,有些奇怪。”我愣了一下,“奇怪?”“嗯,
”他点头,“警方初步判定是意外,刹车没有问题。但出事的路段,很偏僻,不是回城的路,
也不是去任何风景区的路。他为什么会开到那里去?”这个问题,我也想不通。
陆衍虽然情绪激动,但他不是个会无的放矢的人。他去那个偏僻的地方做什么?
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时,我的手机突然“叮”地响了一声。是一条加密的陌生短信。我点开。
上面只有短短六个字。【他不是自杀的。】3看到这条短信,我的瞳孔骤然一缩。不是自杀?
那是什么?谋杀?我立刻将手机递给顾言深看。顾言深看完,眉头也紧紧地皱了起来。
他尝试回拨这个号码,但提示是空号。“看来是经过特殊处理的号码,无法追踪。
”顾言深放下手机,脸色沉静,“对方既然给你发这条短信,目的应该不是为了恐吓你。
”“那会是什么?”我的心跳得很快。“或许,是想提醒你什么。”顾言深看着我,
眸色深沉,“晚晚,你仔细想想,除了你我,还有谁知道你和陆衍之间的纠葛?或者说,
有谁会因为陆衍的死而获利?”因为陆衍的死而获利?我的脑海里,
瞬间闪过一张梨花带雨的脸。林薇薇。当年,她介入我和陆衍之间,闹得满城风雨。
陆衍虽然和她在一起了,却迟迟不肯给她名分,甚至在经济上对她多有控制。我听说,
就在不久前,陆衍已经厌倦了她,正准备和她彻底断绝关系。如果陆衍死了,
按照他之前对林薇薇的宠爱程度,说不定会在遗嘱里给她留下一笔不菲的遗产。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我自己都吓了一跳。不,不可能。林薇薇虽然心机深沉,
但应该不至于恶毒到去杀人吧?“是林薇薇吗?”顾言深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
直接点了出来。我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我不知道……只是猜测。”“不管是不是她,
我们都不能坐以待毙。”顾言深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舆论对你很不利,
警方的调查也没有进展。我们必须自己找到证据。”第二天,林薇薇果然出现了。
她穿着一身黑色的丧服,出现在了陆家的灵堂前。她没有化妆,脸色苍白,眼睛红肿,
一副为情所伤、悲痛欲绝的模样,我见犹怜。周佩兰看到她,像是看到了亲人,
拉着她的手哭得肝肠寸断。“薇薇啊,还是你好,阿衍没白疼你一场。不像那个苏晚,
铁石心肠,阿衍都为她死了,她连面都不肯露一下!”林薇薇一边轻声安慰着周佩兰,
一边用眼角的余光瞥向了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的我。她的眼神里,
飞快地闪过一丝得意和挑衅。我面无表情地走了进去。灵堂里所有人的目光,
瞬间都聚焦在了我的身上。有鄙夷,有愤怒,有幸灾乐祸。“你还敢来?”周佩兰看到我,
立刻像被点燃的炮仗,冲了过来,扬手就要打我。这一次,我没有躲。顾言深却先我一步,
抓住了她的手腕。“陆夫人,”顾言深的声音冷得像冰,“这里是灵堂,还请您自重。
”“自重?我儿子都死了,你让我怎么自重!”周佩兰撒泼打滚,“顾言深,
你别以为你们顾家势大就可以为所欲为!我告诉你们,只要我活着一天,
就绝对不会放过这个害死我儿子的凶手!”“妈,您别这样。”林薇薇连忙上前扶住她,
柔声劝道,“苏晚姐也不是故意的,您别气坏了身子。阿衍在天有灵,也不希望看到您这样。
”她这话说得,看似在为我开脱,实则句句都在坐实我的“罪名”。
真是好一朵娇弱动人的白莲花。我冷冷地看着她表演,心中却是一片冰凉。“林薇薇,
”我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灵堂,“你在这里假惺惺地演给谁看呢?
”林薇薇的脸色一僵,眼底闪过一丝慌乱。“苏晚姐,你……你什么意思?”“我什么意思,
你心里清楚。”我一步步逼近她,目光像刀子一样,要将她凌迟,“陆衍死的那天,
你在哪里?在做什么?”“我……”林薇薇眼神躲闪,“我当然是在家,
我身体不舒服……”“是吗?”我冷笑一声,“身体不舒服,还有力气去见债主?
”这句话一出,林薇薇的脸色“唰”的一下变得惨白!她震惊地看着我,嘴唇哆嗦着,
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没错。就在来之前,顾言深已经把他查到的东西告诉了我。他动用关系,
查到了林薇薇最近的行踪。就在陆衍出事的前两天,她偷偷去见了一个男人。那个男人,
是道上有名的高利贷头子,外号“黑蛇”。而林薇薇,因为投资失败,
欠了“黑蛇”一大笔钱,利滚利已经到了一个天文数字。陆衍之前一直在帮她还债,
但就在出事前不久,陆衍似乎发现了什么,停了她所有的卡,并且告诉她,
一分钱都不会再给她。断了经济来源的林薇薇,就像被掐住了脖子的鸡。“你……你胡说!
”林薇薇终于反应过来,尖声反驳,“我根本不认识什么黑蛇白蛇!苏晚,你不要血口喷人!
”“我是不是胡说,我们把黑蛇先生请过来当面对质,不就知道了?”顾言深在我身后,
不疾不徐地开口。他的话音刚落,灵堂门口就出现了两个黑衣保镖,
架着一个面色惊恐的男人走了进来。正是“黑蛇”。“蛇……蛇哥?”林薇薇看到他,
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黑蛇看到这阵仗,也吓得不轻,不等我们问话,就竹筒倒豆子一般,
全招了。“不关我的事啊!是……是这个女人!是林薇薇!是她花钱雇我,
让我去吓唬陆衍的!”4黑蛇的声音在寂静的灵堂里回荡,每一个字都像惊雷。
所有人都惊呆了。周佩兰更是难以置信地看着林薇薇,嘴唇颤抖着,
“薇薇……他说的……是真的吗?”“不!不是的!阿姨,你别信他!他胡说!
”林薇薇彻底慌了神,拼命地摇头,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是他!是他敲诈我!
我根本没有雇他!苏晚,是你!一定是你跟他串通好了来陷害我!你好恶毒的心!
”她声嘶力竭地指着我,试图将脏水泼回到我身上。我冷眼看着她拙劣的表演,只觉得可笑。
“陷害你?”我反问,“我需要陷害你吗?林薇薇,你敢说你没欠他钱?
你敢说你没找他帮忙?”黑蛇为了自保,急忙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点开了一段录音。“蛇哥,
求求你再帮我最后一次……只要你帮我演好这出戏,让阿衍回心转意,我保证,
钱少不了你的!”录音里,林薇薇的声音清晰可辨,带着哀求和算计。铁证如山。
林薇薇的脸,瞬间血色尽失。她瘫软在地,面如死灰。“演戏?演什么戏?
”周佩兰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追问道。黑蛇哆哆嗦嗦地交代了全部计划。原来,
被陆衍切断经济来源后,林薇薇走投无路,便想出了一个恶毒的计策。
她打算让黑蛇假装绑架自己,然后她再想办法通知陆衍,让陆衍来一场“英雄救美”。
她太了解陆衍了。陆衍那个人,吃软不吃硬,最受不了的就是女人在他面前示弱。
只要他看到自己“身陷险境”,一定会心软,一定会重新回到她身边。到那时,
别说区区债务,她想要的荣华富贵,都会失而复得。计划听起来天衣无缝。可她千算万算,
没算到陆衍会在那天给我打电话。更没算到,被我拒绝后的陆衍,情绪已经处在崩溃的边缘。
当他接到林薇薇那个“求救”电话,得知她被“绑架”到盘山公路的废弃仓库时,
他仅存的理智瞬间崩塌。他一心只想着去救人,根本没注意到前方路况,
最终在一个急转弯处,连人带车,冲下了悬崖。所以,陆衍的死,不是自杀,也不是意外。
而是一场由林薇薇精心策划,最终却失控了的……过失杀人。
“不……不是这样的……”林薇薇喃喃自语,像是疯了一样。
“我没想让他死……我只是想让他回到我身边……我爱他啊……”“你爱他?
”周佩兰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她猛地冲过去,狠狠一巴掌扇在林薇薇脸上。
“你这个毒妇!你爱的根本不是他!你爱的是他的钱!”“你还我儿子!你还我儿子!
”周佩兰发了疯似的对林薇薇拳打脚踢,灵堂里瞬间乱作一团。而我,只是冷冷地站在一旁,
看着这场闹剧。心中没有半分快意,只有一片荒芜的悲凉。陆衍。你看到了吗?
这就是你当年为了她,不惜背叛我、伤害我的女人。她从头到尾,爱的都只是你的钱和地位。
而你,却为了这么一个女人,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值得吗?警察很快赶到,
带走了已经精神失常的林薇薇和瑟瑟发抖的黑蛇。一场荒唐的葬礼,就此落幕。真相大白,
舆论瞬间反转。我从“逼死前男友的恶毒女人”,变成了“被心机婊陷害的可怜前任”。
网上那些曾经骂我的人,又开始掉过头来同情我,赞美我。人性的虚伪和善变,
在此刻体现得淋漓尽致。我关掉手机,不想再看那些无聊的言论。风波过后,
生活似乎又恢复了平静。顾言深提议,重新补办一场婚礼。“这一次,
只请我们最亲近的家人和朋友。”他温柔地看着我,“我不想再让任何人打扰我们。
”我点了点头。经历了这么多,我也只想和他安安稳稳地在一起。新的婚礼定在一个月后。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我以为,所有的阴霾都已经散去,等待我的,
将是触手可及的幸福。直到那天晚上,我无意中在书房里,看到了一样东西。
那是一张被夹在旧相册里的照片。照片已经有些泛黄了。上面是三个少年少女,
在夕阳下笑得灿烂。是我,陆衍,还有顾言深。而我们身后的背景,
赫然就是盘山公路上那间废弃的旧仓库。那是我们小时候的“秘密基地”。一个,
只有我们三个人知道的地方。我的血液,在这一瞬间,仿佛凝固了。黑蛇在交代计划时,
只说了林薇薇让他把地点约在盘山公路。可盘山公路那么大,
他为什么偏偏会把人带到那个废弃仓库?而林薇薇,她又是怎么知道那个地方,
并且精准地告诉陆衍的?一个可怕的念头,不受控制地从我心底冒了出来。除非……除非,
有人在背后“指点”了她。一个既知道林薇薇的计划,又知道那个“秘密基地”的人。
我的目光,缓缓地落在了照片上,那个始终站在我身后,笑得温柔而无害的少年身上。
顾言深。我的心脏,开始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我猛地回头,
正对上不知何时站在书房门口的顾言深。他依旧穿着那身干净的白衬衫,
脸上带着我熟悉的温柔笑意。“晚晚,在看什么?”他缓步向我走来,
目光落在我手中的照片上,眼神没有丝毫变化。“在怀念过去?”他的声音很轻,很柔,
像情人间的呢喃。可我听在耳里,却只觉得一阵毛骨悚然。5“言深,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将照片放回原处,装作不经意地问道,“我记得,
黑蛇说林薇薇让他把人带到盘山公路,可她是怎么知道那个旧仓库的?我记得,那个地方,
好像只有我们三个知道。”我说这话时,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顾言深的脸,
不想错过他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顾言深的脸上,依旧是那副温柔和煦的表情。
他像是认真思考了一下,然后才缓缓开口。“或许,是林薇薇用你的名义骗他去的吧。
”他的声音听起来毫无破绽。“她那么了解陆衍,知道那个地方对你我的意义,
也知道只要搬出你,陆衍就一定会去。”这个解释,合情合理。甚至,
可以说是最有可能的解释。林薇薇为了让陆衍相信,谎称我在仓库等他,这完全说得通。
可我心底那股不安,却不减反增。太合理了。合理得就像是……提前准备好的说辞。“是吗?
可能吧。”我低下头,掩去眼底的疑虑,轻声说,“都过去了,不说这个了。”“嗯。
”顾言深走过来,从身后轻轻环住我,下巴抵在我的发顶,“别再想那些不开心的人和事了,
我们马上就要重新开始了。”他的怀抱一如既往的温暖。可这一次,
我却感到了一丝从未有过的寒意,顺着脊椎一路攀升,直冲天灵盖。接下来的几天,
我表面上不动声色,暗地里却开始留意顾言深的一举一动。可他表现得毫无异常。
他依旧是那个温柔体贴的未婚夫,每天为我准备早餐,接我上下班,
将我的生活照顾得无微不至。他完美得……就像一个没有缺点的机器人。难道,
真的是我想多了?或许,我只是被陆衍的死**过度,才会产生这种荒谬的猜疑。
我开始这样安慰自己。直到我接到了警方的电话。是之前负责陆衍案子的那位张警官。
“苏**,关于林薇薇的案子,我们发现了一些新情况,可能需要你再来一趟警局。
”“新情况?”我的心猛地提了起来。“是的,林薇薇在看守所里,精神状态一直很不稳定,
前几天,她突然提出要见你,说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我的第一反应是拒绝。
我不想再跟那个女人有任何牵扯。可张警官接下来的话,却让我改变了主意。“她说,
这件事,关系到顾言深先生。”关系到……顾言深?我最终还是去了。在看守所的会见室里,
我再次见到了林薇薇。不过短短几天,她像是变了个人。头发枯黄,眼神呆滞,
整个人瘦得脱了形,再也不见当初半分的光彩。看到我,她浑浊的眼睛里,
突然迸发出一阵奇异的光。“你来了……”她咧开嘴,笑得比哭还难看。“你找我有什么事?
”我冷冷地问。“苏晚,你是不是觉得,你赢了?”她神经质地笑了起来,“你是不是觉得,
你现在很幸福?马上就要和你的好哥哥双宿双飞了?”我不说话,只是看着她。“我告诉你,
你别做梦了!”她突然激动起来,双手抓住面前的铁栏杆,死死地瞪着我。
“你以为顾言深是什么好人吗?他就是个魔鬼!一个彻头彻尾的魔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