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三年,沈墨说我的血能救他的白月光。他每周取我一碗,亲手端去给她。
他说:「清漪身子弱,你多担待。」我笑着点头,偷偷把避孕药换成维生素。直到那天,
他颤抖着发现,我怀里搂着的年轻男孩,血管里流着的,才是真正能起死回生的「凤凰血」。
他疯了似的求我回头。我晃着红酒杯,挑眉轻笑:「沈墨,你的白月光……她配吗?」
01沈墨又来了。带着那个白玉碗。碗边刻着繁复的花纹,冰凉冰凉的,跟他的人一样。
「清漪这个月情况不稳定。」他开口,声音没什么起伏,「需要加量。」我坐在沙发上,
没动。手里捧着一杯热牛奶,小口喝着。「多少?」「一碗半。」我抬眼看他。
他穿着剪裁合体的黑色西装,领带一丝不苟。俊朗的脸上,没什么表情。看我的眼神,
像看一件家具。有用的家具。因为我的血,能缓解顾清漪的怪病。一种查不出原因的虚弱,
只有我的血能让她好转。多可笑。「今天不行。」我放下牛奶杯,声音平静,「我生理期。」
沈墨皱眉,显然不满意这个理由。「一点血,影响不大。清漪等不了。」他总是这样。
顾清漪的事,是天大的事。我的身体,我的感受,无关紧要。我笑了笑,没再争辩。起身,
走向那个专门用来「取血」的房间。熟练地挽起袖子,露出苍白手臂上密密麻麻的针孔疤痕。
沈墨的手法很专业。他是顶尖的外科医生。冰冷的酒精棉擦过皮肤,激起一阵战栗。
针头刺入血管。暗红色的血液,顺着透明软管,流入那只白玉碗。房间里很静,
只有血液流淌的细微声响。我看着他的侧脸。他专注地看着碗里的血,
眼神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迫切。是为了顾清漪。三年了。每周一次,雷打不动。
从最初的恐惧哀求,到后来的麻木,再到现在的……平静。甚至有点想笑。「够了。」
他看着快要满的碗,出声。我按住棉花,自己拔了针。他小心翼翼端起那碗血,
像捧着什么稀世珍宝。走到门口,他脚步顿住,没回头。「晚上有个家宴,妈让我们回去。
你准备一下。」门关上了。我站在原地,手臂上的棉球渗出一丝鲜红。低头,
看着那些丑陋的疤痕。然后,慢慢走到客厅的垃圾桶旁,
从里面捡起那个我刚刚喝过的牛奶纸盒。撕开。里面藏着的,不是避孕药。是维生素片。
我抠出两粒,扔进嘴里,干咽下去。嘴角,勾起一个冰冷的弧度。沈墨,你真以为,
我还会怀上你的孩子吗?你拿我的血去养她。我吃的,可不是避子药。我在避的,
是你们沈家断子绝孙的孽债。02沈家的家宴,一如既往地沉闷。巨大的长桌,精致的菜肴,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虚伪的客气。婆婆王岚坐在主位,斜睨了我一眼:「脸色怎么这么差?
多喝点汤补补。」我低头:「谢谢妈。」她知道沈墨取我的血吗?或许知道,或许不知道。
不重要。在她眼里,我不过是她儿子用着顺手的一个「工具」。工具只要还能用,
脸色好不好,谁在乎?沈墨坐在我对面,全程没什么话,偶尔给旁边的顾清漪夹菜。
顾清漪也来了。脸色红润,眼神水汪汪的,比我这个「供血者」健康多了。
她柔柔弱弱地开口:「嫂子,最近辛苦你了。我这身子不争气……」我打断她,
微笑:「不辛苦。能帮到你,就好。」语气真诚得我自己都要信了。沈墨看了我一眼,
似乎有些意外我的「大度」。以前,我还会在这种场合流露出一点委屈。现在,
一点都没有了。顾清漪手腕上,戴着一个晶莹剔透的玉镯,水头极好。王岚看见了,
笑着说:「清漪这镯子真衬你。阿墨有心了。」沈墨淡淡「嗯」了一声。那镯子,
是我上个星期在拍卖图册上多看了两眼的那个。当时沈墨坐在旁边,毫无反应。原来,
是买给她了。用我的血换来的钱,买镯子讨他的白月光欢心。胃里有点翻腾。
我放下筷子:「我吃饱了,有点头晕,想去花园透透气。」没人挽留。走到花园,
晚风吹在脸上,带着点凉意。身后有脚步声。是沈墨。他递给我一个小药瓶:「维生素,
记得吃。你最近气色确实不好。」我看着他手里的药瓶,和我藏在牛奶盒里的一模一样。
真是……讽刺。我接过,乖巧点头:「好。」他看着我,难得地多说了两句:「清漪的事,
谢谢你。沈家……不会亏待你。」「我知道。」我抬起眼,直视他,「我们是夫妻嘛。」
他像是被我的目光烫了一下,微微别开脸。「嗯。」他转身回去了。我捏着那瓶维生素,
指尖用力到泛白。不会亏待我?是啊,给我沈太太的身份,给我优渥的生活。然后,
像养着一个移动血库一样养着我。我拿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喂?」
那边传来一个年轻、充满活力的男声。「阿燃。」我声音很轻,「东西准备好了吗?」
「放心,姐。万无一失。」男孩笑嘻嘻地,「就等你的信号了。」「快了。」挂断电话,
我看着灯火通明的沈家别墅。像一座华丽的坟墓。沈墨,你的不会亏待,
我快要收不起利息了。我得自己拿。03平静被打破,是在一个月后。顾清漪病情突然加重,
咳了血。沈墨深夜冲进我的房间,眼底赤红:「你的血是不是有问题?!」我穿着睡衣,
被他从床上拽起来,一脸「茫然」:「什么?」「清漪用了今天的血,反而更严重了!」
他力气很大,捏得我手腕生疼。「我不知道……流程和以前一样……」我忍着痛,
声音带着哭腔,「是不是……她产生了抗药性?」「抗药性?」沈墨死死盯着我,
像要在我脸上找出破绽。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是医院打来的。顾清漪情况危急。
他狠狠甩开我的手:「回头再跟你算账!」他匆匆离去。我揉着发红的手腕,走到窗边,
看着他的车消失在夜色中。抗药性?当然不是。我只是,在最近几次的「献血」前,
偷偷吃了一点点干扰凝血和药物代谢的小玩意。剂量很小,查不出来。
但足以让顾清漪的身体产生排斥反应。沈墨,你不是神医吗?你不是觉得我的血是万能药吗?
怎么不灵了?第二天,我去了医院,「探望」顾清漪。VIP病房里,她戴着氧气面罩,
脸色苍白,比我更像一个病人。沈墨守在床边,胡子拉碴,一脸疲惫。看到我,
他眼神冰冷:「你来干什么?」「我担心清漪。」我把水果篮放在床头。「出去。」
他语气不善。我没动,看着顾清漪,轻声说:「墨哥,如果……如果我的血真的没用了,
你会怎么办?」沈墨身体猛地一僵。他还没回答,病房门就被推开。
一个穿着机车服、染着耀眼银发的少年闯了进来,手里还抱着一个头盔,风风火火。「姐!
你怎么跑这儿来了?我找你半天!」少年嗓音清亮,带着点不耐烦。是阿燃。
他径直走到我身边,很自然地揽住我的肩膀,
眼神挑衅地看向沈墨:「你就是那个每周抽我姐血的**?」
沈墨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你是谁?」「我?」阿燃挑眉,笑得张扬,「江乔,我罩的。
你有意见?」江乔。我的名字。从阿燃嘴里叫出来,带着一种亲昵的护卫感。
沈墨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刮过阿燃搂着我的手,最后落在我脸上:「江乔,他是谁?」
我往阿燃身边靠了靠,垂下眼:「一个朋友。」「朋友?」沈墨冷笑,站起身,
高大的身躯带来强烈的压迫感,「什么样的朋友,能让你在病房里和他拉拉扯扯?」
阿燃往前一步,把我挡在身后:「关你屁事!抽血抽上瘾了?还想管我姐的交友?」
气氛剑拔弩张。顾清漪在床上虚弱地咳嗽起来。沈墨深吸一口气,指着门口:「江乔,
带着你的人,滚出去。」我拉了拉阿燃的袖子,低声说:「我们走吧。」阿燃哼了一声,
搂着我,大摇大摆地离开。走到门口,我回头,看了沈墨一眼。他正看着我们,眼神复杂,
有愤怒,有审视,还有一丝……他自己可能都没察觉的慌乱。很好。沈墨,
猜忌的种子已经种下了。你还能心安理得地用我的血多久?04接下来的几天,风平浪静。
沈墨没再来找我取血。他动用了所有资源,寻找治疗顾清漪的新方法。可惜,徒劳无功。
顾清漪的情况一天比一天差。医院下了几次病危通知。我知道,时候到了。
我主动给沈墨打了电话。「我知道有一种方法,也许能救顾清漪。」电话那头,
沈墨的声音沙哑疲惫:「什么方法?」「见面谈吧。在我朋友的实验室。」
我给了他一个地址。一个位于城市边缘,看起来不太起眼,
但内部设备极其先进的私人生物实验室。沈墨来得很快。他瘦了些,眼下的乌青很重。
看到我身边的阿燃,他眉头紧锁,但没说什么。阿燃穿着白大褂,吊儿郎当地坐在操作台上,
晃着两条长腿。「沈大医生,」阿燃吹了个泡泡糖,「听说过『凤凰血』吗?」
沈墨瞳孔微缩:「神话传说里的东西?」「传说,有时候是基于现实的。」我缓缓开口,
走到实验室中央的一个低温储藏柜前。输入密码,柜门打开,冷气氤氲中,
露出几支封装好的暗红色血液样本。「有一种极其罕见的遗传性血型,
代号『Phoenix』,我们称之为『凤凰血』。」我拿起一支样本,对着光,
「拥有这种血液的人,免疫系统强大,细胞活性极高,其血液中的某些因子,
对修复人体损伤、逆转衰竭有奇效。某种意义上,近乎……起死回生。」
沈墨死死盯着我手中的样本,呼吸变得急促:「你是说……?」「没错。」我迎上他的目光,
坦然承认,「我的血,之所以能缓解顾清漪的症状,就是因为我体内,
流淌着被稀释过的、不纯粹的『凤凰血』。」「只不过,到我这一代,血脉已经很稀薄了,
效果不稳定,而且,」我顿了顿,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他,「似乎还会产生依赖和副作用。」
沈墨的脸色变了几变。他是个顶尖的医生,立刻想通了很多关窍。为什么我的血有效,
为什么现在会失效,为什么顾清漪会产生排斥……「那纯粹的『凤凰血』在哪里?」
他急迫地问,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我笑了。放下手中的样本,转身,
目光落在晃着腿的阿燃身上。阿燃跳下操作台,走到我身边,笑嘻嘻地伸出自己的胳膊,
拍了拍白皙皮肤下清晰的青色血管。「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啊,沈医生。」沈墨如遭雷击,
僵在原地。他看看我,又看看阿燃,最后目光死死锁在阿燃的手臂上。「他……他是……」
「我亲弟弟,江燃。」我挽住阿燃的胳膊,语气带着一种炫耀般的残忍,「我们家族,
『凤凰血』唯一的,也是最完美的继承者。他的血,才是真正的救命良药。」
实验室里死一般的寂静。沈墨脸上的表情,精彩极了。从震惊,到难以置信,
再到一种近乎疯狂的希望,最后,转化为看向我时,深沉如海的复杂情绪。他为了顾清漪,
取了我三年血。他却不知道,真正能救他心上人性命的宝藏,一直就在我身边。被他忽视,
甚至被他鄙夷地称作「不三不四」的人。「怎么样,沈医生?」阿燃歪着头,笑容恶劣,
「想要我的血吗?」沈墨喉结滚动,艰难地开口:「条件。」我松开阿燃,
一步步走到沈墨面前。仰头,看着他那双曾经让我沉溺,如今只剩冰冷的眼睛。「很简单。」
「第一,立刻、马上,跟我离婚。」「第二,我要你名下沈氏集团百分之十五的股份,
还有你现在住的那套别墅。」「第三,」我微微凑近,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笑,却字字如刀,
「跪下来,求我。」沈墨的身体猛地一晃。他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陌生,
仿佛第一次认识我。这个在他面前逆来顺受了三年的女人。这个他以为可以随意掌控的血库。
此刻,正拿着他心上人的性命,对他进行最残酷的审判。「江乔……」他声音干涩。「选吧,
沈墨。」我后退一步,拉开距离,表情冷漠,「顾清漪的时间,不多了。」
是坚守他那可笑的自尊和骄傲?还是为了他的白月光,放弃一切,
向我这个他从未放在眼里的前妻,屈膝下跪?追夫火葬场的火,我亲手为他点燃。现在,
请开始你的表演。05实验室里,只有仪器运转的低微嗡鸣。时间,仿佛被拉长了。
沈墨站在那里,像一尊正在风化的石像。他英俊的脸上,血色一点点褪去,只剩下惨白。
嘴唇紧抿,下颌线绷得像要断裂。百分之十五的集团股份,
那是他奋斗多年才握在手里的资本和话语权。那套别墅,是他准备和顾清漪未来的家。跪下?
这两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烫在他的尊严上。他看向我,眼神里翻滚着惊涛骇浪。有屈辱,
有愤怒,有哀求,还有一丝……破碎的难以置信。他大概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会被我,
江乔,逼到如此境地。我迎着他的目光,没有丝毫退让。甚至,
嘴角还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阿燃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掏出手机开始玩游戏,
音效外放,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快点啊,沈大医生。」阿燃头也不抬,
「我姐的时间很宝贵的,没空看你演内心戏。」沈墨的拳头,握紧了。
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色。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一片赤红,
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绝望。他看着我,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江乔……一定要这样吗?
」「哪样?」我挑眉,「是你教我的,沈墨。为了在乎的人,可以不惜一切代价。
你为顾清漪,抽了我三年血。现在,我为我弟弟,要你一点股份,一点尊严,不过分吧?」
「还是说,」我语气陡然转冷,「顾清漪的命,不值得你沈大医生屈尊降贵?」这句话,
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沈墨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他死死盯着我,
像是要把我的模样刻进骨头里。然后,他动了。他的膝盖,一点点弯曲。那个永远挺拔,
永远高高在上的身影,在我面前,以一种缓慢而屈辱的速度,矮了下去。「噗通。」
一声闷响。他跪下了。跪在了冰冷的地板上。跪在了我面前。他低着头,我看不到他的表情。
只能看到他浓密的黑发,和微微颤抖的肩膀。实验室里,
只剩下阿燃手机游戏里「Victory」的激昂音效。阿燃终于抬起头,
吹了个大大的泡泡,「啪」地一声破了。「早这样不就行了?浪费时间。」我站在原地,
俯视着跪在我脚边的男人。心里没有预想中的快意,只有一片冰冷的平静。三年婚姻,
无数次抽血,无数个独守空房的夜晚,无数句冰冷的「清漪需要」……换来了他今天这一跪。
值吗?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这远远不够。我走到他面前,
高跟鞋的鞋尖几乎要碰到他的膝盖。「股份**协议和离婚协议书,
我的律师明天会送到你办公室。」「现在,」我看向阿燃,「给他抽血。」
阿燃利落地跳下操作台,拿出采血设备,动作熟练得不像个外行。他走到沈墨面前,
用酒精棉粗暴地擦了擦沈墨的手臂——虽然抽的不是沈墨的血,
但这动作充满了象征性的羞辱。「抬头,看着。」我命令道。沈墨僵硬地抬起头,
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像一头濒死的困兽。他看着阿燃拿出采血针,看着那尖细的针头。
只不过这一次,针头对准的不是我的手臂。而是阿燃的。暗红色的,
蕴含着磅礴生机的「凤凰血」,顺着软管流入血袋。那颜色似乎都比我的血更鲜亮,更灼目。
沈墨的眼睛,死死盯着那流动的血液,里面燃烧着疯狂的希望,和更深沉的痛苦。
他在为顾清漪的希望而激动。也在为自己失去的尊严而痛苦。我冷眼看着这一切。沈墨,
火才刚刚烧起来。这炼狱,你得好好地,一步一步地走。06阿燃的血,效果立竿见影。
仅仅一次输注,濒死的顾清漪就脱离了危险期。生命体征迅速稳定,苍白的脸上恢复了血色。
连医院最顶尖的专家都啧啧称奇,称之为「医学奇迹」。沈墨守在病房里,
看着顾清漪一天天好转,心情却复杂到了极点。他拿到了救命的药,
却付出了难以想象的代价。离婚协议和股份**协议,他已经签了字。律师效率很高,
一切已成定局。他从那个高高在上的沈医生、沈总,
变成了一个即将失去婚姻和部分事业根基的男人。而这一切,都拜他所轻视的前妻所赐。
一周后,顾清漪苏醒了。她睁开眼睛,看到憔悴的沈墨,
虚弱地笑了:「墨哥……我又活过来了吗?」沈墨握住她的手,声音沙哑:「嗯,没事了,
清漪。」「是……用了江乔的血吗?」顾清漪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