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的爱人,一夜蒸发。
没有争吵,没有预兆,甚至没有一张告别的字条。
沈晏以为这只是一场无声的赌气。
直到他发现,那个他爱了三年的女人,根本就不存在。
她带走了所有属于她的痕迹。
却留下了一个,通往地狱的谜题。
空气里还残留着她惯用的茉莉香氛。
很淡。
像一个即将消散的拥抱。
沈晏站在空旷的客厅中央,第三次拨打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冰冷的机械女声,精准地扎进心脏。
他挂断电话,环顾四周。
这个他们共同生活了三年的家,此刻陌生得可怕。
衣柜里,属于姜然的衣服全都不见了。
梳妆台上,她的瓶瓶罐罐消失得无影无踪。
浴室里,那支粉色的牙刷和她最爱的草莓味牙膏,也一起人间蒸发。
她走得太干净了。
干净得就像一场精准的外科手术,将所有属于“姜然”这个人的组织,从这间屋子里,从他的生命里,彻底剥离。
没有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
除了记忆。
沈晏不信。
他不信那个会在冬夜里给他暖手,会在他加班时做好夜宵,会因为一部老电影哭得稀里哗啦的女人,会这样决绝地离开。
连一句再见都不肯说。
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他开始发疯似的寻找。
翻遍了每一个抽屉,每一个角落。
没有。
什么都没有。
没有字条,没有信,没有她不小心遗落的任何一件小东西。
疲惫和恐慌像是两只无形的手,扼住了他的喉咙。
沈晏颓然地跌坐在沙发上,将脸深深埋进掌心。
为什么?
他们昨天还好好的。
昨天她还靠在他怀里,规划着下个月去江南的旅行,她说想去看小桥流水,想去吃正宗的苏帮菜。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充满了对未来的向往。
那样的眼神,怎么可能是假的?
沈晏猛地抬起头,视线扫过整个房间,试图捕捉到一丝被忽略的线索。
然后,他的目光定格了。
在那个他们用来放杂物的阳台角落里,多了一个东西。
一个巴掌大小的木雕。
那是一只鸟。
雕工不算精致,甚至有些粗糙,但形态栩栩如生,是一只他从未见过的鸟类。
木料呈现出一种深沉的暗红色,表面没有上漆,触手温润。
沈晏可以肯定,他从未见过这个东西。
姜然喜欢画画,喜欢看书,但对木雕这种东西,从未表现出任何兴趣。
这东西,是谁留下的?
是她吗?
这算是一种无声的告别信?
沈晏将木雕紧紧攥在手里,粗糙的边缘硌得他掌心生疼。
他不懂这只鸟代表着什么。
但他隐隐有一种预感。
这只鸟,是他找到她的唯一线索。
他立刻穿上外套,冲出了家门。
他要去问。
问遍他们所有共同的朋友。
第一个电话打给了张乔。
张乔是姜然最好的闺蜜,也是他们这段感情的见证者。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
“喂,沈大帅哥,这么早找我,是不是又跟我们家然然闹别扭了?”张乔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慵懒。
沈晏的心沉了下去。
“然然……在你那吗?”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没有啊,她昨天不是说跟你在一起吗?怎么了?”张乔的语气瞬间警惕起来。
沈晏把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电话那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久到沈晏以为信号断了。
“沈晏,”张乔的声音再次响起,却带着一种他从未听过的陌生和迟疑,“你说的……是谁?”
沈晏一愣。
“姜然啊!张乔,你别开玩笑了!”
“姜然?”张乔的声音充满了困惑,“我不认识叫姜然的人啊。”
轰的一声。
沈晏感觉自己的世界,炸了。
“张乔!你疯了?!三年前,在你的生日派对上,我认识的姜然!”
“我三年前的生日派对?”张乔的声音更加迷茫,“我那年生日是在国外过的,根本没办派对啊……”
沈晏握着手机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
一个荒谬到极点的念头,从心底最深处冒了出来。
他挂断电话,颤抖着打开了手机相册。
那里有上千张照片。
记录着他们三年的点点滴滴。
他点开第一张。
那是他们在海边的合影,他搂着她,她笑得灿烂如花。
可现在,照片里只剩下他一个人。
他身边的位置,空空如也。
第二张,他们在家里的**。
他做着鬼脸,而他身旁,依旧是一片空白。
第三张,第四张……
上千张照片,上千个甜蜜的瞬间。
女主角,全都消失了。
仿佛有一个幽灵,潜入了他的手机,篡改了他所有的记忆。
沈晏的呼吸变得急促。
冷汗瞬间湿透了后背。
他爱了三年的女人。
那个占据了他全部生活和情感的姜然。
好像……从来没有存在过。
只有他手心里的那只木雕鸟,带着一丝诡异的温度,提醒着他,那不是一场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