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顾朝阳准时搬了进来。
他的行李很简单,就两个箱子,收拾得整整齐齐。
"薇薇,我做了早餐,一起吃吧。"
我走进厨房,被震撼到了。
精致的三明治,鲜榨的橙汁,还有刚出炉的玛芬。
摆盘都像艺术品一样。
"你手艺真好。"我由衷赞叹。
"谢谢。"顾朝阳温和地笑,"我一个人住久了,就学会了这些。"
时君飘过来,酸溜溜地说:"切,不就是个早餐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以前我都是随便对付。"我咬了一口三明治,满足地眯起眼睛,"太好吃了。"
"喜欢就好。"顾朝阳说,"以后我们可以轮流做饭。"
"那我就占便宜了。"
"不会的,你的设计作品我在网上看过,很有才华。"
被夸奖的感觉真好。
我忍不住想起时君。
他从来不夸我,反而总是打击我。
说我做饭难吃,设计没天赋,赚钱太少。
现在想想,我当初怎么会看上这样的人?
"薇薇,你在想什么?"顾朝阳关切地问。
"没什么。"我收回思绪,"对了,你为什么选择当心理医生?"
"因为想帮助别人吧。"顾朝阳想了想,"很多人其实只是缺少倾诉的对象,需要有人理解他们。"
"那你平时会不会分析我?"
"不会的。"顾朝阳认真地说,"工作和生活要分开。而且,你看起来很健康阳光,不需要心理治疗。"
健康阳光?
我苦笑。
如果他知道我能看见鬼,还会这么说吗?
时君忽然凑过来:"薇薇,你怎么不告诉他你能看见鬼?"
我瞪了他一眼。
顾朝阳察觉到我的异样:"怎么了?"
"没事,想起了一些不愉快的事。"
"需要聊聊吗?"顾朝阳温和地说,"有时候说出来会好受一些。"
"谢谢,不用了。"
吃完早餐,我们一起出门上班。
到了楼下,顾朝阳指着一辆白色的车:"那是我的车,以后可以顺路送你。"
"太麻烦了。"
"不麻烦,举手之劳。"
上车后,顾朝阳放了轻音乐,车里有淡淡的薄荷香味。
很舒服,很安静。
和时君那种吵吵闹闹完全不同。
"薇薇,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顾朝阳忽然问。
我愣住:"第一次?不是昨天在超市吗?"
"不是的。"顾朝阳笑了笑,"是三年前,在大学的心理学讲座上。你坐在第三排,穿着白色连衣裙。"
我努力回想,确实有那么一次讲座。
"你居然还记得?"
"因为那天你问了一个很有趣的问题。"顾朝阳说,"你问,如果一个人能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算不算精神病。"
我心一跳。
当时我刚开始能看见鬼,很害怕,所以去听了那个讲座。
"你当时的回答我到现在还记得。"我小声说。
"我说什么了?"
"你说,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失去相信的勇气。"
顾朝阳点点头:"我现在还是这么认为。"
"那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吗?"我试探性地问。
"从科学角度来说,不相信。"顾朝阳想了想,"但从情感角度来说,我愿意相信。"
"为什么?"
"因为这意味着死亡不是终点,爱也不会因为死亡而消失。"
他的话让我心里一暖。
也许,顾朝阳真的不一样。
到了公司,顾朝阳礼貌地和我告别。
看着他开车离开的背影,我心情莫名地好了起来。
时君飘到我身边:"薇薇,你不会真的看上这个斯文败类了吧?"
"他哪里败类了?"
"男人都是败类,只是伪装得好不好的问题。"
"包括你?"
时君愣了一下:"我……我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你不也是为了别的女人甩了我?"
时君的脸色变了变:"薇薇,那件事……"
"那件事怎么了?"我冷笑,"时君,别告诉我你有什么苦衷。当初你可是说得很清楚,厌倦了我,想换新鲜的。"
"我……"
"够了。"我打断他,"时君,过去的事就过去了。现在我有新的生活,你不要来打扰。"
时君沉默了很久。
最后,他苦笑一声:"好,我不打扰你。"
他真的没有再说话,静静地飘在一边。
看着他落寞的样子,我心里忽然有些后悔。
但我还是硬起心肠,专心工作。
中午吃饭时,同事小雅过来八卦:"薇薇,今天早上送你来的那个帅哥是谁啊?"
"室友。"
"室友?"小雅眼睛发亮,"男室友?快说说,什么情况?"
"就是普通的合租关系。"
"切,你就装吧。"小雅不信,"这么帅的男人,还开车送你上班,肯定有戏。"
"真的没有。"
"那你介绍给我啊。"
"……"
时君在旁边冷哼:"看吧,我就说这人有问题。才第一天就有人惦记上了。"
我瞪了他一眼。
下午的时候,顾朝阳发来微信:"今晚想吃什么?我下班去买菜。"
我回复:"随便,你看着办吧。"
很快他又发来:"那我做你们老家的菜?我查了一下,你是川菜口味对吧。"
他居然记得我的老家?
我有些感动:"你怎么知道的?"
"之前聊天时你提过。"
这么细微的事情他都记得?
时君凑过来看我的手机:"这人有问题,绝对有问题。哪有人第一天就这么贴心的?"
"也许人家就是这样的性格。"
"薇薇,你太天真了。"时君摇头,"我敢保证,这人接近你肯定有目的。"
"什么目的?"
"我还没想出来,但肯定有。"
"……"
下班后,顾朝阳准时来接我。
车上,他说:"今晚我做了你们家乡的水煮鱼,希望你喜欢。"
"谢谢,你太用心了。"
"应该的。"顾朝阳笑了笑,"对了,我有件事想告诉你。"
"什么事?"
"我其实不是偶然看到你的合租信息的。"
我心一紧:"什么意思?"
"我是专门找到你的。"顾朝阳停下车,转头看着我,"薇薇,我喜欢你,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