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暖的首辅大人,蓄谋已久的大人》 在线阅读<<<<
卯时三刻,砚雪居小厨房。
晨雾未散,秦暖赤足踩在沁凉的青砖地上。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房间里,照在素白围裙下的杏色衫子上,那衫子被晨露打湿,紧紧地贴在纤细的腰肢上,若隐若现地勾勒出她曼妙的身材曲线。
她踮起脚尖,努力去够药柜顶层的黄岑。
那药柜有些高,她的指尖好不容易才触到药包,就在这时,忽然听见窗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秦暖心中一紧,动作也不由得一顿。
她的目光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只见沈砚卿一袭绛紫官服,身姿挺拔地从回廊上缓缓走过。
他的腰间系着一条玉带钩,在晨光的映照下,泛着冷冷的光芒。
就在两人的目光交汇的一刹那,秦暖的手突然一抖,原本已经拿到手的黄岑药包瞬间滑落。
只听得“哗啦”一声,那青石药碾也随之翻倒,黄岑粉像雪花一样纷纷扬扬地撒满了整个案几。
为何今日大人会突然穿起了官服?
而且,他的步伐似乎有些匆忙,与平日里的沉稳大不相同。
正在秦暖胡思乱想之际,红袖抱着一捆柴火走了进来。
她的额角还沾着些许灶灰,看起来有些狼狈。
“夫、夫人……”
红袖一进门,便瞧见了满地的黄岑粉和翻倒的药碾,不由得愣住了。
她迟疑了一下,还是开口说道:“首辅大人的药向来都是由太医院开的……”
话未说完,红袖瞥见了秦暖的脸色,似乎有些不太好看,于是她顿了顿,连忙改口关心道:“夫人昨夜挑灯夜读,今日怎又起了个大早?”
“不如奴婢去寻府医来熬这药吧?”
红袖继续说道,“夫人您眼下都有乌青了,还是多歇息一下的好。”
秦暖摇了摇头,轻声说道:“太医院的方子太烈。”
说罢,她蹲下身子,开始收拾起这满地的残局,青丝垂落遮住她发烫的耳尖。
“大人胃经虚寒,需加三分炙甘草温中。”
玉杵碾过药材的碎响里,她没看见窗外那人驻足良久的身影。
午时,冰鉴斋外。
黑陶药盅冒着热气,秦暖特意放了几片金盏菊。
指尖叩在雕花门板上三下,里头传来纸张翻动的沙沙声。
“大人,该用药了。”
门缝里突然递出一卷公文,奏折朱批的墨迹还未干透:“放上面。”
三个字冷得像冰锥。
秦暖刚转身,忽听屋内“咚”的闷响。
她推门就见沈砚卿半跪在地,左手死死抵着胃脘,右手撑在散落的奏折上,指节因剧痛绷得发白。
“别过来!”
他抬头厉喝,苍白的脸上冷汗涔涔。
秦暖的目光扫过案角七八个空药碗,太医院的方子,碗底残渣漆黑如墨。
“胃寒入络还服这等虎狼之药!”
秦暖跪坐在地,三指搭上他腕间:“大人是不想要命了吗!”
冰凉的皮肤下脉搏乱如脱兔,尺脉沉细如丝。
“太医院开的方子,大人就半分不改直接服用?”
“大人并非不懂药理,府上亦有专属的药房,再不济还有府医,大人竟这般作践自己!”
秦暖实在气极!
沈砚卿抽回手的动作牵动胃经,闷哼一声。
秦暖突然取出银针,寒光映着她发亮的眼睛:“要么喝我的黄岑汤,要么扎三针足三里。”
针尖在光下闪过冷芒:“大人选吧。”
烛花"啪"地爆响。沈砚卿盯着她看了半晌,突然伸手抓过药盅。
指尖相触的刹那,秦暖察觉他掌心不正常的湿冷,这是寒邪入心的征兆。
药汁见底时,他眉头几不可察地松了松:“.....太甜。”
却将浮着的金盏菊也嚼碎咽下。
“药既喝完,大人还是将政务搁置,歇一会儿吧。”
秦暖说完,头也不回地就走了,作为医者,她不能眼睁睁看着病患难受。
作为沈砚卿的夫人,此刻她不想热脸贴沈砚卿的冷**。
方才她是一鼓作气,才敢对着沈砚卿念念叨叨,眼下气散了,她先走为上。
而且她还有事情没弄清楚,她还要再去药房里找答案。
秦暖的性子向来如此,要想知道的事情,必定死磕到底。
药房内,秦暖捏着药渣的手指发抖:“这哪是黄岑?”
月光下,形似黄岑的叶片背面隐现紫纹:“这分明是断肠草!”
“红袖!快去请大...”
秦暖大声朝药房外叫着,后颈突然剧痛。
她昏迷前最后的触感,是腰间香囊被人粗暴扯走的力道。
药房内的动静惊动了暗卫,暗卫立马发出信号,药房外潜伏的另一名刺客也显出身形,阻拦暗卫进入药房救秦暖。
暗卫抽出长剑,速战速决。
跟在秦暖身边的暗卫是沈砚卿特意挑选出来的,武功是暗卫里一等一的好。
幸好药房和冰鉴斋的距离不远,沈砚卿来得迅速。
沈砚卿到时,暗卫正好解决了药房外的刺客,长剑抵在刺客的脖颈处。
“带下去,查!”
沈砚卿眸底闪过危险的意味,他抬脚踹向药房门。
“砰!”
门被踹开后,沈砚卿见秦暖正被刺客按在药碾上,她的发丝凌乱着。
人感觉也是迷迷糊糊的。
一阵寒光闪过,沈砚卿随身那柄玉柄匕首,此刻深深钉入刺客肩胛,血瞬间染红了羊脂玉柄。
“谁指使的?”
他声音比雪还冷。
刺客突然诡笑,一言不发,他的嘴角溢出血沫骤然倒地。
“杀了!”
“是,大人。”暗卫将刺客带走,药房内只剩下沈砚卿秦暖和红袖。
“请府医!”
沈砚卿俯身将秦暖抱起,秦暖却在他怀中挣扎着指向药柜,声音断断续续:“黄岑...被换...换成断肠草。”
话落,秦暖头一歪,陷入昏迷。
月光掠过她颈后,一点朱砂痣艳如泣血。
沈砚卿瞳孔骤缩,指尖颤抖着碰上那一点朱砂痣。
永昌十二年端阳,那个在宫廊下为他舔去伤口血迹的小药童,颈后也有这样一颗朱砂痣。
那小药童,竟是秦暖吗?
沈砚卿抱着秦暖脚下生风一路回了砚雪居。
“府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