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婚夫废我听力后,我用寂静审判全场》 在线阅读<<<<
T国,三号海军基地,“蓝鳍”突击队,深海声呐监听员年度资格认证考核。
我叫沈听,二十六岁,代号“海妖”。
这个代号并非源于美貌,而是源于我的耳朵——一双被写入海军教科书,被誉为“黄金之耳”的耳朵。在黑暗冰冷的深海战场上,我就是整支舰队最敏锐、最致命的探测雷达,能从万千杂音中,分辨出那丝属于敌方潜艇的独特“心跳”。我曾在一个风暴肆虐的夜晚,仅凭耳机中一丝微弱的、被海浪声掩盖的螺旋桨空化音,就精准锁定了三百海里外一艘试图通过“静默潜航”渗透我国领海的敌方潜艇,引导我方舰队将其成功驱离。那一战,让我一战封神。
而今天,是我职业生涯中又一个至关重要的时刻。
我端坐在全封闭的“海神-III”型模拟监听舱内,舱门闭合的瞬间,我与外界的一切物理联系都被切断,只剩下冰冷的空气和无尽的数据流。头戴着最新型号的监听耳机,十指悬停在弧形的声紋分析控制台上,我能感觉到指尖传来微弱的静电,那是数据在燃烧。面前的全息屏幕上,数以万计的绿色数据流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在我眼前交织成一片喧嚣、狂暴的虚拟海洋。
舱外的观察室里,隔着厚厚的防弹隔音玻璃,站着决定我未来命运的人。
我的队长,也是我的未婚夫,陆骁。他穿着一身笔挺的白色海军作训服,身姿挺拔如剑,肩章上的金色徽记在灯光下熠熠生辉。他的眉头微蹙,眼神专注地盯着我的操作,那是我曾经最迷恋的、属于强者的沉稳与自信。但今天,我总觉得他那份沉稳之下,隐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他的指关节,正无意识地轻轻敲击着控制台的边缘,那是一个他不耐烦时才会出现的小动作。
紧挨着他身边的,是队里新调来的心理辅导员,顾盼。她今天穿着一身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白色连衣裙,长发披肩,看起来像一朵不胜风力的娇弱百合。她也是陆骁口中那个“身体不好,需要被特殊照顾”的青梅竹马。此刻,她正一脸担忧地看着我,那双漂亮的眼睛里,盛满了恰到好处的关切,嘴唇微微抿着,仿佛我的每一次操作都牵动着她脆弱的心弦。但她的站姿,却离陆骁极近,近到几乎要贴在他的手臂上,那是一种不动声色的、宣示**的姿态。
这次考核的任务,是“捕捞幽灵”。
目标是在这片被设定为七级海况、混合了密集鲸群迁徙、海底火山链式活动和三股强大洋流交汇的极端背景音中,精准锁定一艘代号为“幽灵”的敌方最新型微型核潜艇。它的声纹特征极其微弱,推进器采用了最新的仿生学设计,其发出的规律性机械震动,被完美地混淆在一种罕见的、名为“深海脉冲乌贼”的生物声波之中。这种乌贼在应激状态下发出的生物脉冲,其波形与“幽灵”的引擎声纹相似度高达百分之九十。
这不仅仅是地狱级的难度,这几乎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考核前,陆骁曾不止一次地对我说:“听听,这次考核关系到‘蓝鳍’未来五年的技术路线和资源倾斜,甚至关系到我能否再进一步,拿到那枚‘深海勇者’勋章。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他的语气前所未有的严肃,眼神里带着一种我读不懂的复杂情绪,那里面有期待,有压力,还有一丝……我当时无法理解的、转瞬即逝的阴霾。
但我已经触摸到了它的尾鳍。
我的指尖在冰凉的控制台上飞速滑动,如同一位最顶级的交-响乐指挥家,在无数个嘈杂的声部中,寻找那个唯一走调的、却致命的音符。我的大脑高速运转,将复杂的海洋声景一层层剥离,屏蔽了座头鲸那如同史诗般悠长的歌唱,过滤了海底热泉从地心深处传来的嘶吼,将那片属于“脉冲乌贼”的、看似毫无规律的频段单独提取、放大。
就是那里!
在那片混乱的生物脉冲之中,隐藏着一丝极难察觉的、却带着致命规律的“杂音”。它比乌贼的脉冲更稳定,衰减曲线更平滑,带着一丝人造物特有的、无法被生命完全模仿的冰冷质感。它像一个技艺高超的杀手,伪装成一个普通的行人,混迹在喧闹的人群中,但它那冰冷的杀气,却瞒不过我的直觉。
我找到了你,幽灵。
我屏住呼吸,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在这一刻凝固。我的手指开始进行最后的操作,准备将这丝微弱的信号从庞大的数据流中剥离出来,进行三次交叉验证和锁定。只要再给我五秒,我就能再次捍卫我“黄金之耳”的荣耀,也将为陆骁,为“蓝鳍”争取到最重要的未来。我的嘴角,已经不受控制地,微微上扬。
就在我的指尖即将按下锁定键的那一刹那——
“嗡——滋啦!”
一股毁灭性的、完全不属于模拟程序设定的强电磁脉冲,毫无预兆地从监听耳机中炸开!那瞬间的刺痛,像一根被烧红的、带着倒刺的钢针,狠狠地、毫不留情地贯穿了我的耳蜗,直刺入大脑最深处!
“呃啊!”
我发出一声压抑不住的痛苦嘶吼,眼前瞬间一片漆黑,世界天旋地转,所有的声音都变成了一团尖锐的、要将我灵魂撕裂的白噪音。巨大的生理冲击让我猛地向后仰倒,连人带那张昂贵的悬浮工程椅,重重地摔在舱内冰冷坚硬的金属地板上。
在我意识沉入无边黑暗的最后一刻,我用尽全身最后一丝力气,透过那厚厚的、开始在我眼中扭曲变形的隔音玻璃,看到了舱外那两张截然不同的脸。
陆骁,我的未婚夫,他那张总是挂着沉稳和自信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担忧和惊慌。他的眼神,是一种冰冷的、复杂的、如释重负般的漠然。仿佛他看到的不是自己的未婚妻在生死边缘挣扎,而是一个长期存在的、棘手的、阻碍他前进的问题,终于得到了最彻底的“解决”。他的手,不知何时,已经从控制台旁边的红色紧急制动按钮上移开。那个按钮,本可以在异常发生的第一时间,切断所有信号,保护操作员的安全。他看到了异常,但他选择了,袖手旁观。
而顾盼,那朵娇弱的百合花,她下意识地抬手捂住了嘴,仿佛被这突如其来的“意外”吓到了。但她那双看向我的眼睛里,却盛满了毫不掩饰的、近乎残忍的、胜利者的得意与**。她的另一只手,紧紧地抓着陆骁的衣袖,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那不是恐惧,而是极度的兴奋和夙愿得偿的颤抖。
那股毁灭性的电磁脉冲,其强度超出了国际安全操作阈值整整三倍。
这不是意外。
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谋杀。一场针对我职业生涯的、精准无比的谋杀。
他们不知道,他们亲手折断的,是T国海军在未来十年,都可能无法再复制的一双“黄金之-耳”。
他们更不知道,有一种声音,即便失聪,也能听见。
那就是,背叛的回响。
再次睁开眼睛时,四周是刺鼻的消毒水味,白得令人眩晕的天花板在我视野里缓缓聚焦。耳朵里是持续不断的、高频的嗡鸣,像有一万只濒死的夏蝉在我颅内嘶叫,永不停歇。这声音将我与真实的世界隔绝开来,所有外界的声音都变得遥远、模糊,仿佛隔着一层厚厚的、磨砂的玻璃,失去了原有的质感和细节。
我躺在基地医务室的病床上,旁边站着头发花白的军医老张。他的嘴唇在动,我努力分辨,只能捕捉到一些断断续续的、如同魔咒般的词语。
“……双耳……感音神经性损伤……不可逆……高频区听力……永久性陡降……已经不建议再从事……”
每一个词,都像一颗深水炸弹,在我那片只剩下嗡鸣的意识海洋里轰然炸开,将我最后的希望炸得粉碎。
陆骁就站在病床的另一边,背对着窗户,身影被午后惨白的阳光勾勒出一个坚硬的轮廓。他打断了张军医的话,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那是我曾经最欣赏的、属于指挥官的果决:“张医生,你的意思是,只是‘不建议’,对吗?经过休养和康复训练,还是有恢复的希望的。”他的话语不是在询问,而是在下达一个命令,一个要求现实必须屈从于他意志的命令。
张军医看了他一眼,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对我的同情,有对强权的无奈,还有一丝……深深的鄙夷。他最终只是叹了口气,摇摇头,转身离开了病房。他知道,有些事,不是他一个医生能决定的;有些伤,也不是医学能治愈的。
房门关上的瞬间,顾盼端着一杯温水走了过来。她已经换上了一身干练的心理辅导员制服,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担忧和温柔,仿佛她才是那个唯一真心为我着想的人。“听听姐,你别担心,这只是个小意外。陆骁哥已经帮你考虑好了,他跟上级申请,把你调去后勤档案室。那里最清静,最适合你静养身体了。”
她将水杯递到我的唇边,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带着施舍般的怜悯。仿佛我是一只在战斗中受伤后被主人抛弃的猎犬,而她,是那个负责给我安排一个“安乐”余生的、善良的新主人。
我没有动,也没有喝水。我的目光越过她那张完美无瑕的脸,死死地盯着陆骁。
他终于转过身,正视我。但他的眼神,却在躲闪,不敢与我对视。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折叠起来的纸,放在我的床头柜上。那上面,是海军基地的红色抬头,和一枚冰冷的蓝色印章。
“这是你的调岗通知,”他的声音冷硬得像块万年不化的寒冰,没有一丝一毫的温度,“年度资格认证,你没有通过。技术评估显示,你的听力指标和反应速度,已经低于特战队的最低标准。‘蓝鳍’不需要状态不稳定的因素。”
他顿了顿,似乎觉得这还不够,又像一把淬了毒的刀子,狠狠地补了上来:“‘幽灵’项目,上面已经决定,以后由新来的监听员小陈接手。顾盼的专业对声纹心理学有独到见解,上面已经批准她作为技术顾问,全程协助小陈的工作。”
我看着他,看着这个男人。我们从军校开始就是同学,是所有人眼中的金童-玉女。他曾在我耳边无数次地说,我是他“最敏锐的雷达,最可靠的后盾”,是他在深海中唯一的航标。而现在,他用最官方、最冷酷的语言,宣判了我的职业死刑,并将我曾经最引以为傲的一切,亲手交给了另一个女人。
“为什么?”我开口,声音嘶哑得我自己都觉得陌生。我的喉咙像是被砂纸磨过,每一个字都带着血腥味。我问的不是调岗,而是那场考核里,那股足以摧毁一切的电磁波。我问的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陆骁的眉头瞬间拧成了一个疙瘩,眼神锐利如刀,充满了被冒犯的愤怒。他仿佛听到了一个最无理取闹的问题。“沈听,我再说一遍,考核失败就是失败!不要为你的失误找任何借口!作为军人,接受命令,是你的天职!你现在需要做的,是服从,而不是在这里质问你的上级!”
他的声音很大,震得我本已受损的耳朵嗡嗡作响,那恼人的蝉鸣声变得更加尖锐。他用“上级”这个词,在我们之间,划下了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
他说完,不再给我任何质问的机会,揽住顾盼的肩膀,转身就走。
“陆骁哥,你别生气,听听姐她只是一时接受不了,情绪激动也是正常的……”顾盼柔柔弱-弱的劝慰声,随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病房里恢复了安静。
只有我耳边那永不休止的、绝望的蝉鸣。
我慢慢地,慢慢地伸出手,颤抖地拿起了那张调岗通知。指尖,在“档案室”那三个冰冷的铅字上,轻轻摩挲。
我笑了。无声地,只有嘴角的肌肉在抽动。
他以为,把我扔进那个被遗忘的、充满尘埃的地下室,就能将我彻底埋葬。
他以为,折断了我的翅翼,我就再也无法飞翔。
他错了。
他忘了,有些海妖,即便失声,也能掀起滔天巨浪。而档案室,那不是我的坟墓。
那是我的……深海。一个比他所知的任何海洋,都更深,更暗,也埋藏着更多秘密的,深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