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远在地里忙活,心里想着温暖这几天的情况。
她好多了,至少不提死的事了。
但向远还是不放心,生怕她又想不开。
他擦了把汗,坐在地头休息。
当初上山学医,师傅把医术教得明明白白,可心理学这门课却没学。
师傅那老头可是十全老人,医术功夫都是顶尖的,连心理学博士的证书都有。
向远琢磨着,看来得抽空回去一趟。
老头就喜欢看那些个艺术杂志,以前一本就够,现在得好几本才打发得了。
越老越色。
向远摇摇头,正想着事,远处传来喊声。
“远哥,开饭了。”
大玉儿拎着个包裹走过来,当着他的面拆开。
里面装着热腾腾的饭菜,土豆炖豆角,白米饭,还有两个咸鸭蛋。
“玉儿,你别给我送饭了,我回家吃就行。”
向远摆摆手,没接。
他知道这丫头的心思,可自己要是老接她东西,岂不是给她错觉?
向远不想害人家姑娘。
大玉儿眼圈一红,眼泪就要下来。
“怕了你了,我吃我吃。”
向远赶紧说。
大玉儿马上笑了,眼角还挂着泪。
她就在旁边看着向远吃饭,时不时傻笑。
向远吃完了,大玉儿还不走,就在那儿待着。
向远觉得尴尬。
“玉儿,饭我吃完了,你回去吧,你在这我没法干活。”
大玉儿一脸委屈。
“我也不耽误你,咋就不能干活了?”
“我注意力都在你这,咋干活?”
向远说。
大玉儿脸一红。
“是吗?那是不是说,哥你对我也有那么一点点喜欢?”
“我可没说,你别乱讲。”
向远赶紧否认。
大玉儿嘿嘿一笑。
“哥不好意思说,我懂,那我先走了,下午给你送水。”
向远刚想说不用,这丫头已经跑没影了。
他只好继续干活。
太阳晒得人发晕,向远埋头翻地,汗水顺着脸往下流。
不知不觉到了下午两三点,向远停下来休息,往四周看了看。
大玉儿没来。
他心想,这丫头总算想通了,不在这浪费时间了。
向远松了口气,继续干活。
不远处的玉米地边,路上躺着个摔碎的暖水瓶,水流了一地。
密密麻麻的玉米秆里,一双黑手死死捂着大玉儿的嘴。
她眼里全是恐惧,身体拼命挣扎。
“别动,动了我就掐死你。”
一个男人的声音,很粗,带着酒气。
大玉儿认出来了,是村东头的二癞子。
这人平时游手好闲,喝了酒就耍酒疯。
二癞子的手从她嘴上移开,另一只手却按住了她的肩膀。
“你喊啊,喊破喉咙也没人救你。”
他笑得很难听。
大玉儿想跑,可二癞子力气大,她根本挣不开。
“你干啥?放开我。”
大玉儿声音发抖。
“我看你天天往向远地里跑,是不是看上他了?”
二癞子眼睛发红,“我不服,他有啥好的?不就是个上门女婿吗?老婆都死了还这么招人待见。”
“你放开我,不然我喊人了。”
大玉儿使劲往后退。
“喊啊,这玉米地这么大,谁听得见?”
二癞子往前凑,满嘴的酒气扑到大玉儿脸上。
大玉儿差点吐出来,用力推他。
“你滚开。”
“我就不。”
二癞子抓住她的手腕,“既然你看不上我,那我就让你尝尝我的厉害。”
大玉儿吓坏了,拼命挣扎。
“救命,救命啊。”
她喊得声音都劈了。
向远在地里干活,突然听到远处传来喊声。
他停下来,仔细听。
是女人的声音,很像大玉儿。
向远扔下锄头,往声音传来的方向跑。
玉米地里,大玉儿被二癞子按在地上。
“你老实点,别折腾了。”
二癞子骑在她身上,一只手撕她的衣服。
大玉儿哭着喊。
“你放开我,我求你了。”
“小丫头,真嫩啊,一会让哥好好享受一下,保证你也开心的要死。”
二癞子的手已经扯开了她的领口。
就在这时,玉米秆哗啦一声响,有人冲了进来。
向远一脚踢在二癞子身上。
二癞子被踢飞出去,摔在地上。
“谁他妈敢坏老子好事?”
他爬起来,看见是向远,愣了一下。
“向远?你来干啥?”
向远没说话,走过去一拳打在他脸上。
二癞子鼻子喷血,倒在地上。
“你敢打我?”
他捂着鼻子,血从指缝里流出来。
“我不光打你,我还要废了你。”
向远说完,又是一脚踢在他肚子上。
二癞子疼得在地上打滚。
“别打了,我错了我错了。”
向远没理他,走到大玉儿身边。
大玉儿坐在地上,抱着膝盖哭。
“没事了。”
向远说。
大玉儿抬起头,看见向远,眼泪流得更厉害了。
“远哥。”
她扑到向远怀里,哭得浑身发抖。
向远拍了拍她的背。
“别怕,我在这。”
二癞子爬起来,捂着肚子想跑。
向远回头看了他一眼。
“站住。”
二癞子腿一软,又跪在地上。
“我真的知道错了,你放过我吧。”
“放过你?”
向远冷笑,“你要是得手了,大玉儿这辈子就毁了。”
“我喝多了,我不是故意的。”
二癞子磕头,额头都磕出血了。
大玉儿从向远怀里抬起头。
“远哥,别让他跑了,送他去派出所。”
向远点点头。
“放心,他跑不了。”
他走过去,一把揪住二癞子的领子。
“走,跟我去派出所。”
“别啊远哥,我上有老下有小,要是进去了,我家人咋办?”
二癞子哭着求。
“那你刚才咋不想想大玉儿的家人?”
向远一甩手,把他扔在地上。
“你自己走,还是我拖着你走?”
二癞子咬咬牙,站起来。
“我自己走。”
向远扶起大玉儿,三个人往村口走。
路上碰到几个村民,看见这场面都愣住了。
“这咋回事?”
有人问。
“二癞子欺负大玉儿,我送他去派出所。”
向远说。
那些人一听,纷纷骂起来。
“二癞子你这畜生,连自己村的姑娘都下得去手?”
“就该让公安把你关起来。”
二癞子低着头,不敢吭声。
到了村口,向远让人借了辆自行车。
“大玉儿你先回家,我送他去镇上。”
大玉儿擦了擦眼泪。
“远哥,谢谢你。”
“说啥呢,快回去吧。”
向远推着二癞子上了自行车,往镇上骑。
路上二癞子还想求情。
“远哥,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就当我是条狗,放了我吧。”
“闭嘴。”
向远没回头,“你要是再说话,我现在就把你扔下去。”
二癞子不敢说了。
到了镇上派出所,向远把二癞子交给值班民警,把事情说了一遍。
民警听完,脸色很难看。
“这种人就该好好教育教育。”
他让人把二癞子带下去。
“同志,你做得对,要不是你及时赶到,那姑娘就毁了。”
民警说。
向远点点头。
“应该的。”
从派出所出来,天已经黑了。
向远骑着自行车往回赶,心里还想着大玉儿。
这丫头估计吓坏了。
回到村里,大玉儿家门口围了一圈人。
向远停下车,走过去。
大玉儿她妈看见他,眼泪就下来了。
“小远,谢谢你救了我女儿。”
“婶子,都是邻里邻居的,别客气。”
“要不是你,我女儿就完了。”
大玉儿她妈拉着向远的手,“你就是我们家的救命恩人。”
向远有点不好意思。
“婶子你别这么说,大玉儿人呢?”
“在屋里,受了惊吓,一直哭。”
向远往屋里走,大玉儿坐在炕上,眼睛红肿。
“远哥。”
她看见向远,又哭了。
“别哭了。”
向远说,“二癞子已经被抓了,他出不来了。”
“我知道。”
大玉儿擦了擦眼泪,“要不是你,我就完了。”
“过去的事别想了。”
向远坐在炕边,“好好休息,明天就没事了。”
大玉儿点点头,看着向远的眼神里带着说不出的情绪。
“远哥,你对我真好。”
向远没接话,站起来。
“我先回去了,你早点睡。”
走出大玉儿家,向远往自己家走。
院子里灯还亮着,温暖坐在院子里。
“妈,你咋还不睡?”
向远走过去。
温暖抬起头看他。
“听说你救了大玉儿?”
“嗯。”
“那孩子没事吧?”
“没事,就是受了点惊吓。”
温暖点点头,站起来。
“小远,你是个好人。”
向远笑了笑。
“妈你别这么说,换谁都会帮忙的。”
温暖看着他,眼里有种复杂的情绪。
“不是谁都会的。”
她转身进了西屋。
向远站在院子里,看着那扇关上的门。
他点了根烟,靠在院墙上。
月光照在院子里,一切都很安静。
远处传来狗叫声,向远抽完烟,回了东屋。
躺在炕上,他翻来覆去睡不着。
脑子里全是今天的事。
不知道为啥,他总觉得温暖刚才那个眼神有点怪。
她不会又误会什么了吧?
经历过上次喝农药的事,向远是真怕了。
向远叹了口气,闭上眼睛。
明天还得早起干活,不能想太多。
过了一会,向远再次听到窗户下屋外,传来了阵阵流水声。
听声音还挺冲。
不用想,也知道是谁了。
温暖那个性格,不可能敢在自己屋外方便。
那就只能是杨春华了。
向远想要提醒她一下,一次两次无所谓。
你不能天天晚上这么整呀,到时候味多大呀!
这几天风大点开窗户,向远都能闻到淡淡的厕所味了。
“嘎吱。”
向远快速的起身冲出到屋外。
看着已经起身的女人背影,向远也没仔细看,直接冷声说:“以后别干这事了,厕所也没几步远,多味啊。”
听到向远的声音,女人明显肩膀抖了抖吓了一跳。
随后微微转身,露出了她的模样。向远十分震惊疑惑道:“怎么是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