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嘉美喉咙干涩,声音沙哑:“……最后是谁给我献的血?”
护士叹了口气:“是从其他医院调过来的,本来有位女同志血型匹配,可以直接献的,但你丈夫强行阻止,非要等调血。”
她压低声音,“真是太凶险了,昨天等血调过来的时候,你差一点就不行了……”
徐嘉美指尖微微蜷缩,心头一片冰凉。
“对了。”护士犹豫了一下,“你做完手术后应该要有家属陪着,但你丈夫非要去照顾那位突然崴脚的女同志,不肯过来,你还有其他家属吗?”
徐嘉美摇摇头:“没有。”
护士同情地看了她一眼,没再多说,轻轻带上门出去了。
病房里安静下来,徐嘉美望着天花板,眼眶干涩得发疼。
她早该知道的。
在宋俞阳心里,白兰哪怕只是崴了脚,也比她生死攸关重要。
接下来的几天,徐嘉美自己换药,自己吃饭,自己忍着疼去卫生间。
同病房的军嫂看不过去,偶尔会帮她倒杯水,叹着气说:“宋团长也太不像话了,自己媳妇伤成这样都不来看看!”
徐嘉美只是笑笑,没说话。
她早就习惯了。
上辈子,她高烧四十度,宋俞阳在训练场带兵,连个电话都没打回来。
而她躺在床上一整天,滴水未进,最后还是邻居发现不对劲,翻墙进来给她送了药。
那时候她还傻傻地替他找借口,觉得他是军人,责任重,顾不上家是正常的。
可现在想想,他只是不爱她罢了。
出院那天,徐嘉美自己收拾了行李,慢慢走出医院大门。
刚下台阶,就看见宋俞阳扶着白兰从另一边出来。
白兰脚上缠着绷带,走得很慢,宋俞阳的手臂稳稳地托着她,眉眼间是她从未见过的耐心。
见到徐嘉美,宋俞阳皱了皱眉:“上车。”
语气平淡,像在命令一个士兵。
徐嘉美没动,宋俞阳已经扶着白兰上了吉普车,见她站着不动,语气冷了几分:“还愣着干什么?”
徐嘉美只好沉默地上了车。
“阿兰脚崴了,家里没人照顾。”宋俞阳一边发动车子,一边通知她,“我接她来家里住几天。”
不是商量,是通知。
徐嘉美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平静地“嗯”了一声。
反正这个家很快就是白兰的了,她不过是个临时住户,有什么资格反对?
到家后,白兰的肚子突然“咕噜”叫了一声。
她红着脸低下头,宋俞阳却笑了,眼神宠溺:“饿了?”
白兰小声点头,宋俞阳转头看向徐嘉美,眼神瞬间恢复冷淡:“去做饭。”
他报了几个菜名,全是白兰爱吃的,最后还强调:“她吃不了辣,口味做清淡点。”
白兰惊喜地抬头:“这么久了,你还记得我的口味?”